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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谎？
他真的敢撒谎？看起来老老实实，唯唯诺诺，这个混蛋居然还敢撒谎？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各种情绪，瞬间在杨楠内心浮现，脸上像是被寒霜覆盖，注视林景的双眼，冰冷的令人胆寒。
一丝恐慌在林景内心深处弥漫，迅速扩散，直到覆盖他的四肢百骸。他的手机有潘桂娟的通话记录，他的供词天衣无缝，对方怎么会怀疑他撒谎？
是故意诈他，还是真的看出了端倪？
他惊疑不定，却无法判断真假。和两名刑警玩心机，他终究还是弱了一些，就像小孩子和成年人比拳头大小一样。
白默胸有成竹的样子，就像悬崖边刮过的冷风，仿佛要将他推下深渊。他战战兢兢，眼神闪烁，轻易不敢开口。
“本来，这个案件和你没有什么关系，我们只是例行公事，找你回来做个调查。”白默撇了撇嘴，摇头，
“结果，你居然提供假的线索，妨碍警方办案，你知道这是什么罪名？要判几年吗？”
“情节严重的，五年以上有期徒刑，情节不严重的，少说也要判个三五年吧。”杨楠忍着笑意，面色微寒。
林景面色巨变，冷汗迅速从额头冒出。
他注视着白默和杨楠的神情，内心还在挣扎。已经撒了一次慌，现在说实话，对方还能相信自己吗？
李成水，你个王八蛋，都是你害了老子……
他咬着牙，把心一横，“是不是只要我说，你们就会放了我？”
“你有资格和我们讨价还价吗？”杨楠眼神藐视，宛如高高在上的女神，俯视着林景。
后者心里一突，面色不断变化，硬着头皮道：“我说……我去那里，是想确认潘桂娟到底有没有事。”
“所以，真的是你杀了她？”
“不是……”林景否认，从杨楠脸上收回目光，转向白默，“不是我杀的人，是李成水，是他让我去确认的。”
“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猜想，李成水有很多秘密。”他再次强调，释放出了很多信息。
白默想了想，“你收了两份钱，做了双面间谍？”
“无间道？”杨楠也非常诧异，这混蛋，人畜无害，小心思居然这么多。
林景脸上划过一丝尴尬，点头承认，“我在调查李成水的时候，被他发现了，他很谨慎。”
“他当然谨慎，不谨慎的话，都轮不到你调查了。”白默理所当然的回了一句。
这混蛋，游走在法律边缘，干得那些事情，要是暴露，会是什么下场，他自己也心知肚明。
内心极度的渴望和不断滋长的欲望，已经彻底掩盖了他，让他一次次犯下罪行。
他终究要付出代价，这个代价或许他无法承受，但不得不接受。
“你们都知道？”林景惊恐，内心暗骂自己白痴。
原来，白默和杨楠早就知道，难怪他一撒谎就被拆穿。此刻，他突然庆幸，自己没有过多挣扎就说了实话。
“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还不说实话，我们帮不了你。”
林景头如捣蒜，白默收起随意，换上一副肃穆的神情，“你调查两人的时间不短，有没有发现，他们和什么人的接触比较频繁？”
凶手应该也没有发现，有人在暗中调查李成水和潘桂娟吧？
这是一次意外的发现，柳暗花明又一村……
不然，白默继续调查，花费的时间不知道要多少，而且，凶手的狡猾程度远远超过了他们的想象。
倘若林景真的看到了什么，或者发现了什么，会是这个案件的突破口也说不定。
白默眼中多是渴望，杨楠也保持安静，屏住呼吸，希望这个看着不太瞬移的男人，能够给出一个足够顺心的答案。
林景像一只惊慌失措的猫，内心不安的程度，不亚于被吊挂在悬崖上。许久，他终于开口，
“我不太确定对你们有没有帮助，我是看到潘桂娟和一个男人有过频繁的接触。她是市医院的护士，经常和一个男人有接触，这个男人的女儿就在住院部。”
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
“李成水周围都是女人，不是那些女人愿意靠近他，而是他……总是想法设法的去接近那些女人，他的心思你们应该明白。”
当然明白，这个混蛋，贼心不死……
“你应该有拍到照片吧？”白默的目光从林景脸上划过，最后落在照相机上。
这是他吃饭的家伙，既然对两边都要有交代，他就要交出让对方满意的答卷。不管拍摄到什么，最后给出什么，都取决于他。
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林景也知道，不能再有顾及。幸好对面的两人还算讲道理，不然……他估计会吃不了兜着走。
“有。”杨楠在白默的示意下，把相机丢给林景，他的动作很熟练，不管是打开相机，还是查找照片，都像极了一个专业的摄影师。
不对……专业的私家侦探。
姑且给他的称谓留点余地吧？
“就是这个男人。”不到两分钟，他就把照片翻出来了。
杨楠接过相机，面色巨变，“怎么会是他？ ”
“苏豸品？”
两人对视一眼，白默叹了一声，“是不是他，等徐彬的消息吧。”
当年，苏豸品的父亲苏泽，在家暴妻子，导致妻子死亡之后不久，也失踪了。自此，他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过任何消息。
白默调查过这件事情，但一无所获。
苏豸品的老家在州县，距离福腾市有一段距离，只要能够证实一件事情，白默就敢确实案件的真凶，到底是不是苏豸品。
当然，他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虽然证人只是一个小姑娘，并且是他的女儿。
这时，门外突然闯进一人，脸上洋溢着极致的笑容。但落在杨楠眼中，却满是厌恶。
许昌明眉开眼笑，大手一挥：“不用审问了，李成水已经招供了，杀了他妻子的人，就是他，没跑了。”
三起案件都完美解决，白默……呵呵。
杨楠面色暗怒，白默古怪的看着他，林景悄然松了口气。三人神色各异，但落在许昌明眼中，不过是跳梁小丑，还不愿意接受事实罢了。
“所以，你认为，凶手是三个人，分别是李成水，刘凯文和姜立春？”
“难道不是吗？”许昌明笑容依旧，“白警官，明天记得去辞职。”
“你来告诉他，你之所以会出现在案发现场，原因是什么？”杨楠看着林景，冷笑一声。
林景一愣，但很快回答，“是李成水让我去看看，他老婆到底有没有事。”
“对，这不就是李成水失手杀了人，所以才叫他去看啊。”许昌明理所当然的看着杨楠，但下一秒他又觉得奇怪，具体哪里奇怪，一时半会又没有想明白。
应该是杨楠的口气问题，这丫头，和白默穿一条裤子，自然对他冷嘲热讽，没有什么。
反正自己赢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其实……仔细想想，倘若李成水是凶手，他怎么可能让一个外人去查看自己的妻子的伤情，这不是在告诉别人，他杀人之后，畏罪潜逃吗？
最大的可能性，他下手重了些，但妻子没有生命危险，但又不知道具体伤到了什么程度，所以才会借机让林景去查看。
“周青的尸检报告出来了，你还没看吧？”
尸检报告，很重要吗？看不看又有什么关系？当初，在发现周青被害之后，仓山分局的法医就做过尸检，并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
市局的法医怎么样，难道就一定能查出不一样的线索？
白默的姿态，不过是年轻气盛，接受不了失败而已。
“看来你没看……”白默转身朝门口走去，在身影即将消失的瞬间，一道冷漠的声音飘进许昌明的耳膜，
“友情提醒，杀死周青的凶手是个左撇子。”
左撇子？什么左撇子……许昌明阴晴不定，他在审讯室内顿了片刻，转身匆匆离开。
二十分钟后，他来到关押刘凯文的地方，“你是不是左撇子？”
至于白默，他不管李成水为什么会承认自己就是凶手，他只想确认一件事情，在他和潘桂娟争吵，发生肢体冲突之后，是不是真的有人来敲门。
结果确实和两个老人说的一模一样。
“是有人敲门，而且还不止敲了一次，我一次次去门口查看，但就是看不到任何人。”
李成水和潘桂娟的争吵不是一次两次，两个老人因为不熟悉，不敢多管闲事。其他两户邻居，因为次数发生的太多，早已习以为常。
这个时候，就算有人敲门，谁会去在意。
“所以，你走的时候，潘桂娟还没死是吗？”
李成水宛如抓住了救命稻草，拼命点头，“是啊，我还把她扶到了床上。”
“那你为什么又承认自己杀人了？”
“是那个警察，他告诉我，我老婆是被我到了之后，脑溢血死的。”李成水哭丧着脸，突然面色巨变，
“白警官，你别走啊，我说的是真的。”
走出审讯室，白默的心情有些沉重，情况已经基本能够确定。
然而，意想不到的事情，再次发生。当然，和种种意外相比，这绝对是好消息。
徐彬的调查，终于有了结果。
“徐彬让我们亲自过去一趟。”
真的是他吗？杨楠的眼神显得有些落寞，在心理默念了几次之后，跟在白默身后，走出警局。
州县依山伴随，这是白默第一次前往……他本以为是一次简单的行程。 欲望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