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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子航看着下半身湿,透的三娃子,皱了下眉头,说:“要不你去找张嬢把衣裳换了。”
三娃子却说:“我才不去找那个多嘴多舌的老太婆呢。”
“不这样子是会着凉的。”
“你不要管我,我去灶房头把它烤干就是了。”三娃子说完还真的迈腿就朝回廊后边的厨房走。
穆子航那这个一犯起倔来就谁也招呼不住的三娃子没有办法,只好由着三娃子的性子不管她了。
穆子航进了会客厅,李四哥和罗晓棠已经分别落了座。罗晓棠客气地招呼穆子航坐了,然后朝李四哥说:“李四哥,有机会你真的要跟这位穆先生切磋一下。穆先生练的是真正的内家拳哦,相当正的路子,没有丁点旁门左道的东西。”
李四哥也客气地朝穆子航说道:“穆先生,有几回我们好好切磋一下。”
“李四哥客气了,有机会当然要请李四哥多多指教。”穆子航客气地回应道。
“但是不知道穆先生的练就的这一身过硬的真本事,是家传还是经过了名师的点拨。”
“是我父亲请的一个师父教的。跟着我师父学了又十来年,还没正式出师,师父他老人家就遭一场意外走了。应该还是算学艺不精。后来木兰寺的住持又点拨了一下,学的东西还是有点杂。有好正宗还是说不上。”
罗晓棠这时插进穆子航和李四哥的谈话中说道:“你们两位的功夫虽然都过硬,但是一会儿上了船还是要尽量把细,毕竟东洋人的武士道我们都还不熟悉,千万不要大意。”
李四哥却说:“东洋人的武士道我曾经也见识过,还跟他们在一个校场坝交过手,路子确实是野,出手也凶残,但是遇上兼收并蓄刚柔并济的中国传统武术,总的来说,还是要稍逊一筹。这个还是不要过多的担心。我担心的就是遇上他们的忍术,这个东西鬼名堂还有点多,没有跟他们有过真正交过手的,很容易吃亏。”
这时,罗晓棠起身出去,一会儿抱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木匣子进来,打开,里面居然是用用红绸布包裹着的一把勃朗宁手枪。
“穆先生会用这个不?”罗晓棠朝穆子航问道。
“用过,原先我父亲就有一把,后来不知道他送给谁了。”穆子航说。
“用过就好。”罗晓棠说着把勃朗宁手枪从木匣子里取出来,双手捧着走到穆子航面前,有点毕恭毕敬地递给穆子航,说道:“这把枪你还是带在身上,以防不时之需。”
穆子航是没有要带枪的心里准备的,说:“这个恐怕就不用带了嘛……”
“这个必须带上。现在已经是热兵器时代了,光有武功还是不行的。”罗晓棠说。
“要不让李四哥带吧。”穆子航又说。
李四哥却从腰间一左一右地摸出了两把盒子炮,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
穆子航不好意思地笑笑,把勃朗宁手枪从罗晓棠的手里接了过去。
“等一会儿你们就到磁器口去,魏二爷会安排你们把衣服换掉,然后听从魏二爷的调度,但也要随机应变见机行事。船上尽量不要说话,以防被日,本人看出破绽。”罗晓棠叮嘱道。
“那我们现在就动身。”李四哥朝罗晓问道。
“现在动身也行。你和魏二爷接头的地点,余公子应该也交代过你的吧?”
“已经交代了。”李四哥说。
“那好,你们现在就动身,时间已经不是很充裕了。”罗晓棠说。
李四哥带着穆子航走出了罗晓棠的四合院。
深邃的夜色里,空气中透着一丝丝凉意。穆子航和李四哥两人行色匆匆地走在青石板铺就的街面上,脚步声显得零碎而又急促。
走过的几条上坡下坎的街面,都显出一种令人不安的空寂。原本并不怎么宽敞的街面,却有着一种令人不安的空旷感。
已经临近子时的街面,是没有一个行人的,世界的一切都被隐藏在深沉压抑的黑暗之中。
所有的一切都陷入了昏睡,又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清醒地在黑暗中睁着偷窥的眼。
这时,不知道从那条临近的街道上,传来几声敲梆子的声音:“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夜深人静,拴好门户……”
有了更夫的声音,倒是让人知道,这个世界还没有完全陷入一场令人绝望的死寂。紧接着,又传来一阵小孩夜哭的嘶吼声。
漆黑一片的世界,夜显得并不太平。
因为赶路赶得急,一路上李四哥和穆子航没有作任何的交谈。
正当穆子航和李四哥匆匆地急着赶路,从一道廊檐下的暗角处,突然窜出一个人来,并且一下子拦住了穆子航和李四哥的去路。
李四哥和穆子航都是陡然间一惊,待得借着微弱的夜光一看,居然是三娃子——灵猫!
穆子航诧异地朝灵猫说道:“你咋个会在这儿冒出来?吓了我和李四哥一大跳!”
灵猫却说:“幸好我没有只顾着烤衣服。我要是迟一步,都撵不上你了。我是抄近路撵过来的。我不准你去冒险!”
穆子航被灵猫的无理取闹弄得有点哭笑不得,说:“三娃子,你不要胡闹好不好?我跟李四哥是去办一件大事,不是去冒险。”
“你就是去冒险!我总觉得人家是挖好了一个陷阱,就等你跳进去了。”灵猫说。
“是不是陷阱我比你清楚。你就不要咸吃萝卜淡操心了。你赶紧让开,不要耽搁我们做事。”穆子航说。
灵猫见挡不住穆子航,于是便说道:“你要去也可以,但是必须要把我带上。”
“带上你咋子?别脚绊手的。”
“你必须把我带上。裘大爷吩咐了的,喊我把你跟紧点。你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
“裘大爷喊你吃屎你咋不去喃?”穆子航对胡搅蛮缠的三娃子有点生气了。
“只要为你好,吃屎就吃屎。”三娃子说。
突然,李四哥一脸惊恐地朝三娃子失声惊呼道:“嗨呀,你背后有啥子?”
正在跟穆子航胡搅蛮缠的三娃子听到李四哥的惊呼声,又见李四哥一脸惊惧的神情,以为自己的身后出现了魑魅魍魉那样的凶险东西,浑身一哆嗦地急忙回过头……
而就在三娃子回过头的那一瞬间,李四哥已经断然出手,他挥手就朝着三娃子的后颈窝处劈下了一掌。三娃子哼也没来得及地哼上一声,就软踏踏地躺倒在了地上。
穆子航没想到李四哥出手会这么果断,但又担心三娃子的脖子被李四哥的手掌砍折了,便朝李四哥说:“你是不是劲用得有点大了?”
李四哥却说:“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赶紧帮我把他抬到阶沿边去,一两个时辰他自然就醒了,不会有啥子事。”
穆子航当然是相信李四哥说的话。两个人把三娃子抬到阶沿边的一条青石条上,平躺着放好,然后才继续急匆匆地朝着磁器口的码头上赶…… 槐花几时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