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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好老疯子给人带走?还是只是老疯子疯到哪里,县里的人没找到?中午老疯子在城郊出现,也许是无意,给赶走后是不是记得回县城也说不定。或许乱走,走出城郊到附近山里或村里也是一种较大的可能性。
这些想法,在电话里都不好说。将电话挂了,何缺在乱七八糟地想。如果真是诱人将老疯子带离县城,是不是老疯子本身就有问题?执法队、县里其他人对老疯子都反复试过,市精神病院也确诊那老头是疯子,县里才将他留下来作为一种威慑,还是有作用的。
这种活生生的实例,让一些有反抗心的人更缺乏勇气。一家人能够苟活着,总比残破或灭家要好。一个人死了就死了,对一些人说来,重要的不是自己的死活,而是家人的安全与生存。
基于这种需要,才将老疯子留着,当然,过一年两年,大家也习惯老疯子而渐渐将他忘记。要不是省厅过来,也不会派人盯着老疯子,平时,他是不是有过这种走远没有回归的经历?也没人注意。何缺不知道是县里过于紧张,还是老疯子真的给人弄走。
假如,老疯子这两年多来都是在装疯,给省里的人得到,确实比较糟糕。何缺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不说杜勇等人的表现,刘宗敏和他上面的人、省里的领导也不可能不知道省厅有多少人下来。
市委书记何森如今也没有多少异状,平江县形势确实有点紧张,但要说谁敢对华英市动手,何缺觉得可能性真是很小的。他曾在市里听说过,华英市这边的上层跟中央有着紧密的关系,要不是如此,华英市、平江县哪会维持这样长时间?
省里、市里确实有人对平江县这边看不过,但实力主导一切,没有实力依存,什么都白搭。只要县里和市里应对得当,没有人敢去碰这样的硬石头。
这样想过,何缺又平静一些。
当然,白天执法队的人太大意了,见到老疯子到城郊了,也不看好将他送回来。不能打电话,但发短信还是可以的,何缺将短信编好,发送出去,让县里那边加紧在县城里找到老疯子,也要到城郊就近看看。或许,老疯子在附近哪一个屋檐下。另外,让关卡做好细查,严防有人将老疯子带出县境。
只要老疯子在平江县里,就不会出什么事。他之前没有死,除非是真疯了,要不,肯定会怕死的。一个怕死的人,要对付他就不难。
何缺不怕华英市会变天,但他却担心自己师傅的坏脾气。平时做事顺利,师傅对人很好,也很关心人。但遇上不顺心的事,师傅对外人还要克制,只是对自己身边的人可不会克制。刘志敬的涵养有多大,脾气有多大,何缺自己是领教过的。
师傅在县里很要面子,不准在工作上有任何失误。何况,这一次的情况跟平时有所不同,省厅到县里来说找茬的,任何一点差错,都预示着要花大量的资源来弥补。对于公司而言,这些资源本来可给兄弟们来做福利的,却浪费掉,让华英市有了危机,不是何缺能够担待的大事。
催司机加快速度,要确切知道老疯子失踪的情况,还要听执法队的人汇报,综合各种情况来判断。从收到的信息看,县边境关卡那边没有异常,让何缺多少放心一些。老疯子要走丢还是给人弄走,边境关卡那里应该有动静。
对华英市、平江县他都有足够的信心,关卡这几天一直都卡得严,老疯子不可能混过关去。当然,三年前的这件案子对县里说来确实比较严重,只是,那又怎么样?三年前闹出的动静不小,还不是给压下来了。何森随后到任,想用这案子来立足,没有什么收获。李昌德到县里来,也许将这个案子翻出来。依然毫无所获。
杜勇和老陈听到何缺的一些电话,又见他不断地受到短信、写短信,心里明白。而司机给何缺催得发疯似的开快车,也是异常的表现。
何缺急急忙忙赶到县里,也不顾车上有杜勇和老陈,两人即使没听到他在电话里说的事情,也能够从他的异常里有自己的判断。县里肯定是发生什么事情,才让何缺作出这样的事。
一路颠簸得不得了,杜勇和老陈还能适应,但另一车的唐杰和柳宗敏却吃苦不过,给车颠得将一天的吃饭、喝水都吐出来,恨不得将胃、肠都吐出来才好。
杜勇和老陈能够判断出生发生事情,却不会知道具体是什么事,也不会去问领导。到县城后,何缺急忙下车,看着何缺走到另一台车去,那是一台执法队的车。何缺上车后,发疯一般地开走。
老陈说,“今天的收获应该不错吧。”
“惊动何缺是不是太快了些?”
“有什么事要想将何缺瞒住时间太长,那是不可能的。”
“明天还下乡镇?”
“那是自然,就一天比是给何缺他们明确知道我们是在做配合工作?再说,我们今天也有收获。那些照片拿到省里去,非常有说服力。”杜勇对今天老陈在小村拍照的用意是知道的。
柳宗敏和唐杰下车后还在吐,夜色里街边的灯光下,两人几乎跟死人的脸色一样,惨白惨白的。
杜勇两人站到上风口,免得闻他们的浊污之气。小曹也站到杜勇身边,这几天,小曹跟在刘宗敏等人身边,收获也不小,至少,他的性子比以前更沉着。
回到宾馆,杜勇和老陈出来,先要找饭吃,也要看看县城的动静。才出宾馆,就感觉到有人在盯着,杜勇和老陈对视一眼,觉得这样子不对劲。当下绕过一条街,见监视的人还在跟着,在街角转弯处。杜勇继续往前走,老陈留下来将两个监视的人揪住。
杜勇折回来,也不多做解释,揪住两人要铐起来。随后,有执法队的人过来解围。老陈将自己的警官证和县里给的证明一起给执法队的人看,那些人也没办法。不好直接将杜勇和老陈两人给抓了。
老陈指说两人要偷偷瞄到东西,甚至有可能要夺枪,非要带走。执法队的人只好解释,表示这种事正是他们的工作范围,要将人带走。杜勇和老陈不过是要警告县里的人,即使他们派人追踪监视,对他们这样专业的人说来,非常轻松地将人揪住。
让执法队的人将两人带走,何缺那边很快得知杜勇两人的情况,也没有恰当的办法。而两人离开后,也没有乱走,到一家小餐馆里吃饭。
小餐馆乱一些,对杜勇两人不多注意。有执法队的人见两人吃饭,也不敢再逼近来监视。两人本来是要探听县城里发生的事,却毫无收获。在平江县城,人们都不敢乱议论县里的事情,说多话那是自己在找死。
不能直接跟市里那边联系,领导在市里坐镇,肯定知道这边发生什么事,才让何缺如此心急。吃过饭回宾馆,刘宗敏等人在宾馆里吊点滴,希望能够缓解之前晕车的痛苦,恢复一些体力。杜勇看望了刘宗敏后,表示明天会继续下乡镇去。
刘宗敏知道拦阻不了,只说要两人将破案的精力要抓准方向,而不是漫天撒网。省里等着小组给出结论。
杜勇表示心里明白,会尽力找到有用线索,从而将案子的真相拿出来。
何缺到执法队,问了中午那两个队员。他们两人确实没有多大的错,将老疯子赶回县城去,自己还要巡查。在郊区一带人手少,很容易给人找到孔子钻的。等他们巡查后,吃晚饭时,想到老疯子后,跟县城的队员联络,核实老疯子有没有回到常出现的区域。队员骑车到处找后确实没有见到老疯子,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让更多的人在县城里找老疯子,同时跟关卡那边联系,问那边的情况。关卡没有异常,他们又没看到老疯子,才跟上面报了情况。
何缺问在城郊找寻的进展,天已经黑下来,对老疯子说来,天黑不黑没有多少区别。平时就这样,经常下半夜了还有人见他在大街上边走边唱,嘿嘿地笑。如果真走失在郊区去,要找到他的难度真不小。谁知道他会躲在哪一个角落,或在哪一片四处游走?
中午,老疯子在那两人的劝说下,觉得确实是这样。自己一个人活着的目标就是要报仇,要将县里这些黑恶势力铲除,能够做到的就有一样,将血证拿出来,自己勇敢地站出来对恶势力进行指证。
如果自己都不肯站出来,试想,县里患有谁肯站出来?他们比自己更担心,更有全家人都牵累。
“好。我跟你们走,但我留在县城里的一些东西要带走。”老吴头说,决定要跟省厅的人走,也知道省厅要的不仅是他的口供,这三年来,他在暗中收集到的东西也不少,都是强有力的证据。
“我们时间不多。今天,执法队的人给调散开,连关卡的人都给调走一部分。正要利用能够这时候好带你出关卡,你不能留在平江县。要不,很不安全。”省厅的人说,“你既然信得过我们,将那些资料存放在哪里告诉我们,有人去拿。”
“好。”老吴头说了地方,都是一些意想不到的收藏处。即使现在要拿走,都不容易找到。
老吴头黑面污衣,看着让人感觉到恶心。省厅的两人也不会厌弃他,只是,这样子不论老吴头到哪里都会给人认出来,想过关卡根本不可能。即使将老吴头像货物一样进行打包,到关卡那也会让你拆开给他们看。
你要稍延误,关卡的人会用锋利的钢条往货物里插刺,不用指望混过去。
有车在不远处等,两人迅速跟老吴头分开,通知另外的人按老吴头所说的地方找那些材料。另外,将撤离之前就准备的一些化妆用衣裤、用具都拿出来。等老吴头挨过来后,开门让他溜进车里,立即给他清洗脸,擦拭全身,将污秽都清除掉,在把长长的头发理掉,留着寸头,清洗后,一头头发都是白的,人也显得精神。
老吴头从镜子里看到自己全新的样子,不由地泪流满面。换一种习惯、换一种思维,价值观也会因此而改变。此时,走出车外,给平江县的人看到,也不会认出他就是之前的老疯子。这点变化,是平江县人心中一时难以转过弯的习惯思维。
何缺从乡镇回来,一路上虽急切,却没有想到老疯子只是简单地换衣、理发就能够改变外貌,还以为老疯子在平江县里不论到哪处都很容易给人认出来。
省厅的人没有给老吴头理光头,也是一种思维。理了光头,关卡那便的人或许会想到老疯子。因为他一头污秽的头发唯有理掉是一种心态的最先选择。
虽说老吴头的外貌改变不少,但是不是能够顺利出关卡,这边也没有把握。只要在关卡那认出老吴头,不仅会让老吴头的情况变得异常糟糕,在县里这边也会有一场的封锁。执法队的人肯定会更细致地搜找外来的人,潜入平江县的队员就危险了。
另外,还要尽快地将老吴头带离华英市境内,省里那边也不能联系。这样行动要小组自己来定夺,只要拿到足够的证据后,才能再跟领导联系。
给省厅警员的时间确实很少,至少要在两小时里离开县内,之后另找途径将人带出华英市。这些安排都要步步紧凑,丝毫不能拖延,一旦给华英市的那些人察觉,会在全市到处搜查。华英市这边虽说没有平江县那样管制得紧,何霸等人手下可真不少,实力也很强。省厅的人虽不至于比他们弱,但要带人离开华英市却做不到。
怎么过关卡是一个大问题。老吴头虽说洗涤后,头发也理过,人完全变样了。关卡的人看到他也想不到他就是老疯子,只是,这样一个看着陌生的面孔,也会让关卡的人警觉。
第一个方案是让老吴头坐客车过关卡,比较安全一些,但一旦给对方察觉要想营救老吴头都难。
第二个方案是用私家车带出来,这样可以在危急的时候冲关,也不用担心老吴头给对方重新控制。
第三个方案是装病,用私家车或出租车将他混过关,但也有难度,病人过关卡必要有县医院的转院证明书。这个东西一时间也拿不到,牵涉面可不小。
第四个方案是坐车到关卡附近,从小路穿过关卡,到那边再用另外的车辆来接。老吴头的体力不错,吃过东西后也没有时间再研究哪种过关卡最安全。当即上车,往关卡走,要在县里的人注意到老吴头失踪之前,过关卡,才能够保证这次行动的安全而达到目的。
选择用穿小路过关卡的办法动静最小,也最安全。
两边安排车同时操作,华英市那边有人接应,好在老吴头的体力不差,这个方案执行起来也很顺利。小路难行,有省厅的两人陪着,老吴头这两年多每天都在走,体能确实不错。到另一端的公路,立即上另外车辆,往市里跑。这一段路虽说路况也差,但比平江县境内的路要好一些,车行走也不会狂奔让其他车看出异常来。
直到深夜,何缺还在让人找老疯子。
刘志敬在县城的一家洗浴城里呆,全套的按摩都做过了,感觉到时间还是长。何缺不时出去打电话,收拢下面传回来的信息。所有的信息都显示了同一的结果,老疯子突然间消失了,没有人见他到哪里去。当然,平时大家对老疯子不在意,有可能见到也不记住。
城郊反复找过,也问过很多人都没丝毫消息。市里那边在旁晚就通报过去,也在留意是不是看到有这样一个人。到这时,何缺等人也意识到老疯子可能出意外了。如果给人带走,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平江县如今风云际会,省厅的人针对李昌德案子,杜勇、老陈等人故意找茬子。何缺已经没有多少耐心了,只不过,市里那边没有进一步的精神传过来。在刘志敬面前,何缺也不敢擅自有任何决定。今天这事给折腾的,何缺本来没有什么过失,但知道师傅的脾气来了,不敢乱说乱动。
到半夜还没有进展,也只有放弃,到这时,基本可肯定老疯子是给人弄走了。看来,关卡那里还是有漏洞的。不是守关卡的人不忠心,这种来来往往的车不少,真要做到将所有可能性都查到,确实难以做到。
对方带走老疯子的意图是什么?
用什么样的方式带走老疯子?接下来对方会怎么做?不难推测,带走老疯子的人是省厅的人,如此分析,省厅下来的人杜勇他们在明处,暗中还有人在做事。这些人在哪里?
要将老疯子带走不是一两个人能够做到的,除非老疯子没疯,跟他们逃走。但平江县的人都不相信老疯子会没有疯,只是,现在疯不疯都是一个结果。对平江县说来,他们更相信老疯子还藏在县里,要将人找出来才是当紧要做的。
虽说到夜深了,何缺还不能就睡,将县城路口的一些监控录像、关卡的监控都调集起来,让人慢慢地看,要找出其中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老疯子往郊区走的过程都能够接得上,只是出了主街后,果然不再回来。由此,可排除老疯子在县城里某一处睡了而让大家找。
市里得知这一情况,也让不少人在城区找,跟平江县连接起来,将入城的监控进行细查,看不出什么名堂。但老疯子要说不重要,那是他疯了,假如这两年多是在装疯,那老疯子手里会有多少有价值的东西?
近两年,大家确认老疯子已经疯了后,对他都不在意。而他经常深夜四处溜达,肯定看到不少的事,积累下来,对平江县和华英市都很不利。
分析推测,将老疯子带走的人是省厅的警员,那说明省里有人对华英市这边不满了,在背后做工作。他们的意图可能是借李昌德案子为契机,插手华英市市局的工作。目标究竟在哪里,虽不能就确定,但不难猜测。
何霸得知这一情况,也没有深责刘志敬,有些事情不是注意小心就能够防范得好的。这也是一个规律性的东西,每过一段时间,省里或市里总会有人对华英市、平江县这边做一些工作,妄图要改变目前这样的状况。平江县的的矿山收益,早在十多年前就有人眼红,想插手进来或将这些利益拿走。何霸自然不在意有人过来到碗里夺食,只要有足够的实力,就能够守住自己的既得利益,自然不怕。如果对方实力远胜自己,自然没有多少招架之力。
但如今谁想到华英市来谋夺利益,那就摆开架势一拼吧。
市里这边搜找老疯子是李梦三在负责,同时,也在搜找省厅下来的人。杜勇、吴洋等人不好将他们怎么样,但暗中在市里活动的人,要将他们找到之后找机会给弄了,丢到平江县矿山矿坑里去,谁还能找回尸体?这种事情,对李梦三和手下的人没少做过,有足够的经验。
在会议室这边没找到疑惑的对象,说明对方对这事的运作做得周密细致。吴洋才从省城返回,到省里见过哪些人,也不能完全掌握。在市里有他们的资源,却不会像在华英市这样控制如臂使指,也不可能对吴洋进行严密追踪与监控。
如今,要怎么样来应对来自省里的压力,何霸带着李梦三到老宅子去见师父。每一次来老宅子,都会有不同的感觉,这一次是在深夜。四周都静谧得让人心寒,只是,何霸等人心志坚韧,根本不可能受到环境的影响。
刘志敬在平江县办这件事没有办好,虽然市里这边提醒过县里要密切注意,还是让人给算计了。不过,这对刘志敬说来也是一次磨炼,没有经受这些生与死的较量,一个人是难有绝大提高的。这样的机会,让刘志敬在绝境中走出来,心志受到锤炼,未必都是坏事。
一个人的成长,多经受一些风风雨雨,等他独挡一面时,再遇上不顺会有不错的心态,也会有更多更实际的办法来应对。
相比,李梦三在市里,虽说是跟在自己身边,但经手办的事情不少,心志也就成熟得多。自己徒弟众多,但给何霸看好的人却少。刘志敬算是一个,同样,刘志敬的表现也让师父看中,才会有目前在平江县那边锻炼的机缘。但愿经过这次变动,让他真正成长起来,到市里能够支撑起台面。
在市里,集团这方面的管理人才引进不少,但市委、市政府等高层领导中,最直接的自己人还没有掌握实权。十多年来的培养,花费的资源无数,跟刘志敬一起受到重视的,也就刘志敬一个表现得最突出。
市里的领导层跟师父一个阵营的人多,但真正从徒弟里选出来培养的人却还没有达到市里主要领导的层次。毕竟,这种层次的位子受到中央掌控,副厅、厅级的领导省里也不能完全主导。京城那边的资源本来可用,但师父说过,京城的资源只能用在生死关头,平时的事都不能去动用,连想都不能想。
何霸也理解,跟京城那边的关系虽说不会断掉,但京城不肯拿他们的献出,自然是不肯完全将华英市这边的人纳入体系的一环。也就不肯将资源分给这边,至于华英市这边要怎么利用京城的资源,也还是有手段的。
这些年来在省里的搏杀、运转,说明师父在中国问题上看得精准。京城里不会主动给他们任何资源,只是,他们借助京城那边的影响,在省里自己造势,利用人们的心里,还是大有所为的。
到如今,在省里有这么多人支持华英市,不就是最好的诠释?
蔡琴走在何霸身边,不说话,是蔡琴说要过来见高开善,觉得今天的事情或许不简单丢失一个老疯子。这个人或许是装疯三年,一旦给省里的人找到了,会有最关键的一些东西落到对方手里,单单是市里这边要强制抵挡,可能会陷入被动。
何霸知道在这些方面的跟“军师”不在一档次,也知道老爷子即使睡下,真有事情要商议,也不会责怪他们。对下面人的要求,老爷子显得更多宽容,很少苛责。
这时候对市里不少人说来才是最美生活的开始,但高开善的作息时间很有规律,特别珍惜晚上最佳睡觉时间,每天,都是晚上十点上chuang睡觉,到夜里一点多醒来。
何霸三人就是踩着点到老宅子来见高开善的。
进到老宅子,何霸等人熟悉高开善的生活规律,在会客间等着。自有人将三人到来的消息,传给睡觉醒来的高开善。不久,见高开善穿着宽松的纯棉睡衣出来,脸色红润,精神饱满。
何霸三人站起来,何霸和李梦三忙叫师父,蔡琴却说,“吵老爷子休息了,罪过罪过。”
“人老了,睡眠少些,睡一觉踏实的,醒来也没什么影响。军师辛苦了。”高开善和蔡琴两人都是过五十岁的坎,但从外貌看,高开善比蔡琴要年轻至少十岁,跟何霸的年龄差不多。蔡琴也是精力特别旺盛的人,只是,在华英市一直筹谋,劳损消耗也大,显得有些苍老。
“老爷子,今天中午在平江县丢失一个老疯子,应该是对方查到什么,才下手的。县里和市里虽做了补救,却劳而无功。他们是谋定而动啊。如此,就该上到省里的层面,看来又要劳动老爷子了。”蔡琴说,喝着粥,养身。
“这没什么,消停两年了,也该动一动。”高开善说,“前两天我听省里说,跟李昌德关系不差的一个副省长有些异常,平时都不说话、不露面,这个月到京城去,又在省里见张滔鹏,密谈过几次。想必,根子还是在我们这边啊。”
“一个副省长算什么东西。”何霸说。
“杨冲锋三年前从市长一步走到副省长的位子,三年来一直低调,但这三年在省里做出的成绩不可小看,也说明他自己是有些成就的。他虽说从没招惹华英市,但当年还是市长时,气焰可不低,跟李雷、胡晋南、梁为民这些人都较劲过,还占了上风,你说他算什么东西?”高开善说,看向何霸,也是有要教训他的意思。
对省里高层,何霸确实了解不透,主要是高开善在运作。而何霸不太适宜到省里高层圈子露面,凶霸霸的样子当一个人大代表还成,有企业的身份和背景是适合的,跟省里高层往来就不怎么适宜了。
师徒在华英市经营十多年,虽说有着风风雨雨,但每一次都能够过关,每一次都让对手倒大霉。而何霸等在华英市、平江县等地的经营犹如铁桶一般,外面再难插手。即使省里强行将何森这个市委书记压下来,也仅仅在市里能够立足,根本不能将自己的意图实施出来。对何霸说来,有足够的信心看不起一个副省长,就算是省长张滔鹏,在心里都没有多少份量。
张滔鹏当初上位后,还是是也曾觊觎过华英市?结果华英市没有丝毫伤着。
“杨冲锋这个人确实不能小看。”蔡琴说,他虽不在圈子里,但对省里的高层有更多的关注和信息,“这个人三年前能够走到这个位子来,是省里经济环境有着绝大的作用,三年来,能够将之前的招商引资项目消化掉,转化成利税,心胸里有着难以估计的才干。老爷子对这个人知道多少?”
“知道不多,之前在平通市闹,即使跟省里那几个人较劲,也不算是正面交锋。他所依凭的还是招商引资这一块。当年蒋为为和张滔鹏都要拉他,李雷等人做事会顾忌这两人的面子,自然不会放手施为。他还不到四十虽吧,当年到副省长最多才三十八岁,放在全国都是非常醒目的。时势造英雄,谁料他上来后却低调下去,让人对他多少有些忽视了。”高开善说,对杨冲锋的不重视,高开善直承其事。
“李昌德跟这个杨冲锋确实有一段情分,”蔡琴说,在李昌德到平江县后,这边对他有所调查,蔡琴自然掌握这些情况,“或许是杨冲锋到省里后工作难以开展,要打开局面不容易。也不知具体因由,他跟李昌德的父亲关系突然密切起来。得知李昌德这个逆子在省里混闹,后来找到李昌德,也不知怎么回事李昌德特别敬服杨冲锋,事事都听杨冲锋的,才走到何森身边做事,后来给何森带到华英市来。”
“这么说,何森跟这个杨冲锋也有很深关系?那这一次对方过来做这些事,是不是这个杨冲锋在背后弄鬼?”何霸说。
“你不要把手伸到省城去,对何森那里也不要乱出点子。”高开善说,看着何霸,知道他问话的意思。镇上杨冲锋在背后捣鬼,何霸说不定会派人到省城去跟杨冲锋为难,制造一起车祸之类的,即使给找到凶手,跟何霸或华英市的关系都不是太明显。但高开善不会这样想,省里高层,不论是谁,背后都有足够的力量。“我到省里走走,市里这边就请军师稳住阵脚。”
“请老爷子放心,我们会在市里尽量做好弥补工作,不会有多大动静给闹出来。”蔡琴说。
“省厅下来应该有两队,他们瞒得紧,省里一些领导都不知情。从目前看来,对方不仅仅是在李昌德案子上做文章,这样也好。”高开善说,“平静两年,已经是不错了。要说想年年都安稳平静,我们在华英市这边还有多少价值可得?因为有价值,才会吸引人过来谋夺。这些都是必然之事,都是人之常情,我们心里也要有泰然之态,对自己也是一种修炼。”
“师父,我知道了。”何霸说。
形势明朗,对此也有自己的应对之策,即使落了后手,对华英市说来也不是谁都能够撼动的存在。省里有足够的同盟者,有利益共同体,到省里层面进行较量,谁赢谁输,都不是一句话能够定下的。
何霸、蔡琴和李梦三从老宅子出来,何霸说,“军师,去喝一杯?”
“也好。”蔡琴知道何霸心里患有些事情没有想明白,聊一聊,对下一步在华英市和平江县都有好处。
李梦三出了老街,说何霸说,“老大、军师,我不陪你们了。”
“也好,你多辛苦一点。”何霸说,李梦三主要是做具体事情的,忙一些,但不用多想这些来伤脑筋。
进到茶楼,包间里有穿得暴露的女子在里面,何霸有事情要说,让这些人都离开。何霸没有细致品茶的习惯,一杯八宝茶,放了管子和勺子,在杯子里搅动着。蔡琴不记者说,喝着雨前龙井,细细品味。
“军师,杨冲锋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
“我远远见过,雄壮健硕,神气内敛。只怕也是一个好手,但太远了看不准。”蔡琴说,何霸的武力值太高,如果他见到杨冲锋自然会有判断,“这个且不管,据说平通市那边的一些项目都跟他有关系,这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够做到的。”
何霸不说话,脸上的情绪却很明显。
第二天,高开善联系了孔俊,一起到省里去。省厅的人既然在背后做工作,孔俊这个市政法委书记到省里走一走,汇报一些情况,也不算超过界线。
到高开善这种地步,心志之坚,已经不是外因能够动摇。对省厅在市里所作的事,即使没有真正见到省厅的人,从这些迹象里也能够判断出一句有哪些事被人做过。
两年前,蒋为为离开江北省刘明新到省里来,高开善多少有些担心。怕刘明新到江北省后会将华英市作为立足的靶子,可这两年来,刘明新在省里已经站稳脚跟,他也到省里见过刘明新两次,彼此之间说不出什么多默契,可彼此心里明白。
在华英市的问题上,刘明新不会主动做出什么决策。高开善也不会在刘明新面前表什么态,不需要,但如今省厅的人在华英市有实际的动作了,首先要弄清楚这些动作是从哪里发源。只要不是刘明新的意思,其他的人最终还是要看刘明新的态度。
如果是刘明新要动一动华英市,高开善也会有所配合,但这个度怎么控制,却是要见面后彼此谈出来的。高开善没有资格跟刘明新对等,但刘明新即使是江北省的省委shu记,那天跟警察那边有没有对等的份量?
蒋为为等历任江北省一把手还不都是这样过来的,也才使得华英市到如今依然是高开善所需要的现状。有这个底蕴,高开善自然不担心自己份量太轻。
之前,蒋为为到省里来时,京城那边曾提示过高开善,要他怎么做。两年前刘明新到来之前,京城甚至都没有说什么,过来的两年,果然华英市的形势如同高开善预料那样,风平浪静。想必,不会是刘明新等两年了才对华英市动手。
如此判断,这次在华英市动作的背后,应该是杨冲锋等人的意思,至于张滔鹏会不会插手其中,确实不好断定。张滔鹏在省里的位子有些微妙,对他的前途而言是很不妙的,两年前没有抓住机遇,让刘明新过来阻击了他的进步之路,也说明张滔鹏在京城没有足够的资源。 赘婿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