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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5章 很严峻?

赘婿人生 听雨心动 13993 2021-04-06 0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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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有一个小时,杜勇三人还在关卡边站着,看关卡的人一台台车查看,一台台车过去。关卡的人并不在乎他们在看着,同样,但凡有人从县外带回蔬菜、食物等都会给拿走,送到关卡那房子去。同样,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说话。

  杜勇等人心情沉重,看着平江县如此检查过往车辆,检查人们的进出,俨然是另一个不同的王国、不同的世界。人们在这个王国里已经认同这里的规则,再也没有质疑与反抗,没有人肯站出来对自己基本权利的维护。这种认同的形成,那是经过了多少惨烈而悲苦的事件,才能够压制人们的决心?

  现在看到这些,事实上却说明了从省里到市里再到平江县政法系统的问题,也反映了平江县及华英市政府的变质。要不是今天亲眼见到这样的事例,平时听人传闻,不过是以为系统里有少数人风纪败坏而已。但事实上,哪是风纪败坏?风纪不会只是少数人在做恶,人们会对做恶者有相应的是非态度。

  如今的平江县人,还有怎么样的是非观?

  麻木,对一切都麻木了。

  市里的车过来,专程来接杜勇等人,是警车。不过,警车没有到平江县境里,没有通过关卡。杜勇甚至在想,市局的警车经过关卡,会不会关卡拦住查车?可惜,市局的警车在关卡外调头,街上杜勇等人回市局了。

  市局的警员来了两人,请杜勇三人上车,并不多说什么。接到这个任务,心里明白杜勇等人在平江县境外遭遇的事,这种事情说出来可不是什么好滋味,选择性地回避这个话题之后,确实没有多少话再说。

  一路沉默。

  老陈从上车时起,在小曹肩头拍拍,之后随时在注意着他的情绪。担心形成见到市局的人,说出一些激越的话来。他们到华英市来办案,本来就让华英市这边有些抵触,而对平江县这边的事,跟一般警员也没太多干系。平江县的情况极度严峻,但怎么来处理与肃整,还要请示领导,等领导们进行决策。

  关卡的人见到市局的警车来接杜勇三人,之前,也确定三个人是公安系统的人,很可能就是省厅的,只不过还不能确定。此时,市局过来接人就能够确知了。当即,有人给上面汇报,将发生在关卡的事也说了。

  平江县县委书记刘志敬得到汇报,也估量着这些天省厅会到市里来。省厅下来人查李昌德案,在平江县肯定压不住所有的消息,县里的人会有什么样的态度,大多数人都能够掌控好,但会不会有极少数的人以为是来了机会,不怕死要说出县里的一些事来?对此,刘志敬给市里是下来保证的,但要做到这些,将这次应对顺利,就得让县里的人感到压力。

  关卡严查,自然是最好的信息标向。

  不仅是关卡严查,从单位、小区、街巷、各局个系统,乡镇、村组都会有重要的回忆精神传达到位。会议精神传达后,自然不是最牢靠的,关卡给人们施加的压力,才会有确切的感受。

  谁想,遇上这种事情。省厅的人竟然不自己开车,而是搭乘客运车到县里来,又是便衣。确实不容易防到他们,即使这样,刘志敬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平江县是产矿的县,对进出车进行审查是为了确保国家资源不给人盗卖,以免流失这些资源。至于用怎么样的办法,那是县里的事,省厅也不能直接干预,执法过程中,有些粗鲁行为,对年轻人脾气暴躁一些,也能够理解也能够解释清楚的。

  谁人在年轻时不是脾气急躁一些?

  但他们的出发点是好的,关卡的人工作环境差、工作压力大,成天跟不同的人打交道,脾气大一些更容易理解。这跟公安系统的人脾气大、粗暴、看守所、狱警等都有暴力倾向,不就是类似的情况?

  虽说不在意,但终究是有些问题了。刘志敬想想,还是跟市里说说。没想到市里对这事要敏感,很快跟刘志敬说,要将那家人找到,让县局的人带着那家人和关卡那人到市里去,跟省厅的人道歉,态度要诚恳。

  刘志敬虽说郁闷,认为这样做会让县里的工作有更大压力,也会让一些人以为风向会改变。人心一乱,县里的工作会完全被动,这些年来的努力就会付之于东流。

  不过,对市里的指示刘志敬会不折不扣地执行。在县里用另外的籍口来宣传这事,而中年夫妇一家也不敢乱说的。如此,多做一些工作,对接下来省厅的查案也会有帮助。

  那家人从关卡往县城走,就给县城的人查得分明。只要看他桑塔纳的车号,家里的资料甚至家里的亲戚关系,都完全能够找到。

  中年男人是县里第二医院的一个外科医师,在外科,偶尔会有手术,自然有点额外收入。县城的医院就两所,效益都不错,要买台就车开着代步,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而在医院里上班,有更多的消息来源,也对县里的实际情况所知更多。

  对县里那些人要用什么样的态度对自己更有利,要怎么做才能更好地保护自己,得以安逸生存下去。对中年男人有更深刻的认知,在关卡时,遇上这样的意外之灾,才会有如此的做法跟态度。女人在小李开一家小药店,治一些头痛脑热的小病。收益虽不是很多,对于平江县的人说来已经是非常好的条件了,有一个儿子,已经在读初三面临着中考。如果成绩好,考好了,给县里看中选上,今后儿子读书就不用担心,家里在县里的待遇也会有所改变。

  他们家的情况给人立即查到,对中年夫妇在关卡的表现,县里也有看法。关卡那个染发的年轻人虽说要给他们做双倍罚金,到县里后,自有定论。

  中年男人姓刘,刘医师会到县城第一件事就是将自己的罚金先缴了,越主动对自己才更有利。自己的伤情和老婆的伤自己心里知道,即使缓一些也能够处理,不会有什么影响。才缴了罚金,两人不急着修车,刘医师带着老婆回小诊所去,用药棉清洗自己的额头破口处,再让老婆帮敷一些药粉,包扎一下。至于挨打,不会有太严重的内伤,之后,回医院自己弄点药吃一段时间就好。对这事,得尽量低调也是一种态度。

  还在小诊所里没有忙完,刘医师接到医院的电话,让他尽快到医院去。刘医师不知是有什么事,但想来是在关卡发生的事情传到医院里,这种事情给医院得知,也会对自己做一些处罚。但这样快就催自己回医院去,心里感觉到不妙。

  刘医师不敢稍延迟,让老婆在小诊所里等情况,自己忙到医院去。

  副院长在办公室等他,额头贴着纱布,刘医师将创口处理得好,纱布也弄得小,虽说在额头有些显眼,但处理的小也不太刺眼。进到副院长办公室,刘医师知道副院长的后台,大气不敢出。见副院长没有看他,刘医师站一会儿,见副院长没有劈头盖脸地骂,也不知是不是副院长真没发觉他到了,放轻声音说,“院长,我来了……”

  副院长抬头看了刘医师一眼,又低头处理手头的事,却很快抬头起来,说,“小刘啊,你在院里是技术骨干,又有上进心。今天是怎么回事,啊?这可不对啊,不是我要批评你,你的为人和你这些年来的工作、进步,我都看在眼里,我还不了解你?

  不过,县里如今正是特殊时段,即使受点委屈也要从县里的大局着想,知道了吗?”

  听副院长这样说,刘医师以为是听错了。不过,副院长这边平时自己没少走动,遇上这样的事他有这态度,也是情理之中。

  “我、我理解。院长,我回到县城将罚金主动上交了。”刘医师说。

  “有这个态度就好,县里目前的局面来之不易,要我们每一个人都尽心来维护,来关爱我们的社会秩序,从自己做起。这样,才让县里的压力变小。是不是?就像在医院来就诊的群众,做什么都不排队,那不乱套了不是?”

  “院长,我理解了。”

  “好好好,我们医院的人素质就是比其他单位要高。这样吧,你的药费我就做主在院里给报了。”副院长说。

  “谢谢院长,院长对我们一直都关心体贴。”

  “在一起也是缘分啊。”副院长说,“院里这边,你这事就不扩展了,到我这里为止。行吧?”

  “我知道,我听院长的。”刘医师说,这种事在平江县没道理可说,有力的这样安抚几句,心里顺多了,刘医师还敢有什么奢求?

  “好,我是一直看好你的,不仅仅是有精湛的业务能力,更有良好的素养,院里也要培养一批人提上来,不敢给你保证什么,我会尽力帮你一把,看你自己的运气吧。”副院长说着将语调降低,显得这些话神秘而不可让人听到。

  刘医师更加感受到领导对他的关心,急忙表示今后副院长只要有吩咐,一定会尽力去做好。

  “小刘,今天还有一件事情跟你说说,你自己要心里有数。”副院长见差不多,神态还是很亲和。

  “我听院长的。”刘医师立即应到,也知道,副院长对自己不会这样有好感吧,平时可不是这样。

  “事情是这样,这段时间,县里对政治思想进行整顿,你也知道的。”副院长说,看来刘医师一眼,却不等同说话,又说,“你今天在关卡的表现确实让人失望,但关卡的人工作方法也简单了些,县里知道后,对关卡那边也做了严厉的处罚。同时,要求关卡那个执法人员当面给你道歉,还要请当时外地的几个人做证……”

  “领导,请您跟县里说说,今天的事情是我自己不对,没有怪执法人员的意思。真的。”刘医师说着有些慌乱,不知会有什么是接着发生在他头上。

  在县里,不管是哪一层次的执法人员,都是执行错了也就将错就错,今后改善。从没有给被执法人道歉的,如今,给自己道歉,那是不是嫌自己命长了?说一万道一千,自己当立即交割清楚关卡发生的事才是正理,自己才会安宁下来。

  “你不要急,”副院长见刘医师发急,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在平江县里谁不怕县里的执法人员?“你的态度我会跟上面反映,但今天你要配合县里将这事做好,也是政治任务。相信我吧?”

  刘医师听说是政治任务,当然不敢再说什么,又听副院长说是不是相信他,刘医师患有失眠话好说?“我听院长的,组织让我做什么,我听组织安排。”

  “好,就是要有这个态度。”副院长说,“我也跟你交一个底吧。省里有些人一直想插手我们县里的矿业,那些有权人心将矿业变成自己的,这种事我们这里没有,但国内其他地方却不少。省里的人对我们县里的一些措施挑三挑四的,就是在找岔子。县里在政治层面上,有时候也不得以,要做给上面看啊。

  不过,今天,县里对你的事情也是查明了真实情况,当初你在过关卡时确实不是有意要冲关,我也跟县里说过,我们院里的人哪会有冲关卡的可能?核实之后,关卡那边也要对你表示意思,只不过地方选择在市里,让当时的三个人看到。知道我们县里在执法过程中,有错了会诚恳地纠正。”

  “我……”刘医师不知要说什么,但感觉到对自己的危险性不算大,放心不少。但也担心今后那个年轻人会不会再找自己麻烦?这种事真不好说,却又不敢直说出来。

  “这事就这样说,医院这边也会有人陪你一起到县里去,那边会安排好,明白了吗?”

  “请院长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关卡的事本身就是我有错在先……”

  刘医师随着医院办公室的人到县委,那里有县公 安局的人在。说明情况后,县委办主任王程走进来,县局的人将刘医师的情况做了简单的汇报。王程没有多说,对县里的情况他自然知道,指标过今天遇上这样的事情,在关卡那里有省厅的人出现。看到一些不太好的场面,不到市里跟对方进行道歉,对县里接下来的工作会造成被动。

  他真没什么好说的,让县局的人将县里的意思跟刘医师进行交流,也征询刘医师本人的意见,问要不要将他老婆也请过来。刘医师表示在医院里已经跟院里领导汇报了自己的思想,承认今天的事情是自己做错,对执法人员表示谅解。

  不久,刘医师见到之前在关卡处用钢筋打他的染发年轻人,刘医师哪敢跟他对视。如今,自己家里的情况对方知道得清清楚楚,心里唯有颤栗难禁。那年轻人也不多说,有另外一个四十来岁的人陪着他,王程交待几句话,一起上车往市里出发。

  杜勇三人回到市里,市局的人跟省厅领导正在讨论案情,三人虽回到市里,也还没有时间跟他们见面。今天遇到的事情,让杜勇等人情绪异常地低落,倒不完全是因为在平江县边境那处丢了脸面。平江县的情况虽还不完全得知,见一叶而知森林,这个小小的事件足够说明情况之严峻。

  回到市里,市局的人安排了饭食,但三人丝毫没有食欲。但又不能过于表露出来,老陈比较稳重,用眼神盯着小曹让他别表现得太异常。市局的人也了解三人,没有过多说平江县那边的事。

  才吃过饭,市局来人了。说是平江县那边得知发生在边境关卡的事件,如今县里非常重视,办事雷厉风行,已经将事件双方的人都带到市里来,让关卡的人给受害方当面道歉,至于损失的赔偿,县里会进一步落实到位。这时,要请省里三位到市里去,道歉时请他们在场。

  “不去,我们去做什么。”小曹大声说。

  “小曹,注意工作纪律。”杜勇说。在市局的人面前,不能过多流露出心里的事。小曹在那个关卡人员面前受气,市局的人肯定也会得知一些细节,如果他们这边情绪过大,市局会以为他们省厅的人生在为自己的脸面而闹别扭。

  杜勇等三人到市里,绷紧着脸,看那个染发年轻人给刘医师当面道歉赔礼。刘医师则表示接受,也表示自己有不少责任,也不会回避自己责任部分。

  省厅副厅长吴洋在省里时,就给省里几拨领导分别找过谈话,反复谈到华英市多方要求省厅到市里去援助查案,而这个案子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对华英市整个经济发展、社会稳定、人们的思想等等,都有着重要的标向性。

  吴洋在他的位子上,对全省各地的工作也熟悉,知道华英市的独特环境。省厅对华英市也是有着不同的意见,只是,厅里和省里都有多种说法,以致维持到现在。华英市那边不时会出现恶性事件,大多也都是下面消化将案子结了。省厅虽说关注过,也没有直接插手。

  这一次,接到工作任务后,吴洋也是头痛得很。对省里不同的意见、不同的立场、不同的态度,都汇聚在自己身上,早先就有了思想准备。但下来的时候,也不知要怎么才能均衡好各种意见。每一种意见,背后都有着能够直接关系到自己前途命运的人和力量。

  即使避开这些、无视这些压力,那单纯从破案的角度看,这个案子也可从不同的视角来对待。单纯杀人的性质,之前市局得出证据、初步结论也是有道理的,但联系到死者身份的特殊性,使得这个案子有更深层的东西可挖,又使得之前的结论显得太草率,也跟案子的实际因素不一致。

  下来后,抽调的人也不完全由他,好在有三个人是完全可用也可信的,杜勇、小曹和老陈。而副手刘宗敏和他带来的唐杰,吴洋知道那完全的站在另一个角度看案子的,吴洋也知道刘宗敏在省厅力度情况和他给启用的情况。但作为下来查案的小组,这样的组合对案子说来也是有两面性,吴洋也不会将刘宗敏完全看成是工作的阻力。

  有时候,案子的思路自己以为是对的,以为找准了线索和逻辑,但往往可能是自己陷入一种印象之后的局限,有另一种思路进行争辩和较量,还能让案子有更严密的推理与逻辑。对刘宗敏一起到华英市来,是一种压力,这种压力未必都是坏事。

  杜勇三人请示到平江县去,吴洋知道杜勇的意思。他们去见市局的同时,这边先到县里去摸一摸情况,李昌德身死的现场虽说是在市里,但要说不跟平江县有关系,显然是不可能的。先到县里去摸一摸情况,肯定算不上抢先机,但总比市局陪着他们到县里去接触案子要那个些。

  才到市里,跟市局的人接触,都还没有将情况说明白。吴洋接到老陈的电话,得知他们在平江县边界闹出的事情,在电话里也说不清具体情况。但吴洋也明白这次不可能不声不响进平江县摸情况了。三人处理情况虽说危险性不小,但相信他们有自己的分寸。

  等吴洋跟市局说了这事,要车到边界去看情况,心情顿时有些乱。老陈所说的情况虽简单,吴洋也听出不简单来。平江县在边界设立关卡对过往车辆进行检查,省厅也知道这事,省厅虽反对这样做,但华英市里和平江县里却再三跟省里交涉,理由是盗矿严重,不得已而为之。这也是对国家资源进行保护。

  随后,市局又过来说,平江县那边对方是在边界关卡的执法过程中,有不当之处,执法人员要进行赔礼道歉,还要让省厅杜勇三人现场看着。吴洋没有回绝的理由,到市里后,工作上要有独立性但也会要市局、县局来做一些配合工作,对市局和县局这样的要求确实无法推掉。

  杜勇三人去看道歉过程,对双方之间说的话也不会相信就是真实的。

  小曹一直在老陈的暗示下,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当然,离开关卡之后,对这些事进行反思也能够体会到不少的意味来。如此,对自己的情绪控制也能够做到。

  杜勇说了三句话,都是无关痛痒的,也表示了省厅不会在意县里怎么处理这事。这时候,对平江县那边要怎么说,确实只有表示省厅不会在意县里的事情,才让县里那边更放松些,有利于今后进行工作。

  跟县局和市局的人,杜勇说话要客气些,表面工作总是要做一些的。

  等“道歉”的事打发走,杜勇神色不动地出市局那办公室,他们如今在市局里有单独的办公室,在市里有宾馆住。老陈说,“我们先回宾馆?”

  杜勇看他一下,吴厅长还在市局里,自己等人该去见吴厅长将之前的事汇报给他得知,也好对接下来的工作有更慎密的估测。

  这样的环境对接下来的破案工作会有多大的压力,确实难以估量,而案子本身的复杂性也会大为增加。杜勇对还没开始的查案,已经感觉到处处阻力,这种阻力之大,会不会是县市一起在操纵整个案子?这样的想法太不敢跟小曹说,也不好跟老陈交流。

  老陈说先回去,杜勇一下子想到老陈的意思,确实,在市局这边跟领导汇报在平江县边境所见,也不是好时机。再说,他们也得 好好合计合计,将各自的想法都说说,这样,或许能够想得更透。

  “好,先回去休息。”杜勇说,见小曹似乎不满,老陈拉着他的手不让他表示什么。

  出市局大门,才走几十米远。杜勇感觉不对劲,跟老陈交换了一下眼神,老陈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杜勇没有异状,继续往宾馆走。

  宾馆是市局这边给他们安排的,走进宾馆,前台的人得知他们的身份,让服务员带路进房间。进了房间,老陈看铺上的床单,又看了看床头柜。说,“这间房不好,气味太重,要求换一间。”

  女服务生一脸无辜的样子,看着才换洗过的床单,虽不是新的,但洗得不错,几乎看不出有什么污迹。床头柜确实有一点点异味,但对客人说来只要不打开抽屉,也闻不到气味的。可老陈态度很坚决,像有洁癖一样。表示不换就不住,另找宾馆。

  服务生知道客人是市局的客人,不敢得罪,跟前台经理商量,不得已换了另一层的房间。老陈进房间后要求我发誓立即将用品拆洗,要全部换新的。这个要求虽说有些过分,宾馆也不好说不行。服务生出去拿房间用品,老陈立即将房间门关好,杜勇也行动起来,在房间里进行搜找。

  小曹平时在工作上跟过老陈几次,对老陈的经验都很佩服,所以到市里来后也一直听老陈的。但对老陈生活上有什么习惯却不知,原以为老陈的挑剔和固执是因为有洁癖之类的,此时见老陈和杜勇的行动才想到他们是担心什么,当即也加入到在房间里搜找的行动。

  老陈临时提出要一间三人间,按说对方即使对房间另有准备,也不会想到省里来的人不住双标间而要三个人挤在一间房里。三人间的面积要宽一些,搜找隐蔽的地方看是不是有监控设备难度也大一些,但对老陈等人说来又是业务内行,那些地方可能有这种设施还是有规律的。

  老陈非常麻利地看了房间这边,至于洗浴室里的情况有杜勇去找。小曹也懂,三个人配合起来搜找自然快多了。

  杜勇从卫生间出来,看着老陈和小曹,两人也都摇头。老陈说,“按说不会有东西吧,先开门,等会再复查一次。”

  小曹将门打开,走廊上有脚步声。

  来了三女子,每人铺一张床。动作麻利,确实有点专业的感觉,也看得出这家宾馆在会议室里档次不差。铺好后,将洗浴间的用品也进行更换,都是才拆开包装的,还都当着老陈的面来做这些事。老陈也不表示什么,脸一直都阴阴地沉着。

  彼此之间的关系虽说有些僵化,但女服务生们做好更换后,还是说了要老陈等人有什么意见再跟她们提,宾馆会尽量给客人方便。老陈不说话,杜勇表示了感谢。等三人走后,杜勇、老陈和小曹交换了检查的区域,这样才不至于有什么先入为主的印象,错过某些迹象而漏检。

  这次事件要多,也检查得细致。老陈和杜勇坐到床铺上,小曹还在继续,将房间反复地看。这次到华英市来,不小心很可能所有的活动都会在别人的监控之下。先前从市局出来,杜勇就感觉到有人在监视他们。虽没有直接找到监控者,但那种感觉确实存在的,而老陈也感觉到这一点,才会要故意换房间。

  如果在之前的房间里找出监控设备,那要不要破坏掉?不弄掉肯定不安心,但要弄掉也让对方得知他们已经警觉到了。如此,房间的监控算是市局的安排,还是另有背后的人在做?省厅跟市局之间势必有龌龊。

  突然换房间,即使有人想要对房间进行监控,一时也做不好,布置不下来。宾馆自身对房间的监控也可能存在,一进房间后如果真有这样的设备,大多是宾馆之前的,即便破坏了,也不会惊动到市局。

  老陈的想法是比较稳妥而老成的办法。

  “科长,这样下去我们还能做什么。”老陈说,虽说他说三个人中最稳重的,但有情况却会跟杜勇提,要他跟领导汇报。

  “等跟吴厅汇报过情况后再看,我觉得之前出市局就有人在暗地监视,宾馆房间有没有监控设施确实不好说。我们过来办案子,随便到哪里都给人看住,那还能够有什么进展?”杜勇也知道情况危急。

  省厅下来的办案小组就六个人,领导吴洋、副队刘宗敏,唐杰也是队员,但却不在杜勇等人一起,他们这三人同样是队员,不过在省厅时杜勇是科长,小曹和老陈跟杜勇有过工作配合。这次偷偷往平江县走,只是得到了吴洋的默许,没跟唐杰招呼。

  此时,调换房间了,唐杰还在之前的房间,他们三个调在一间三人间,唐杰要凑过来也是不可能。今后在市里或县里办案,正常的工作肯定会让唐杰也跟着,但背后要做什么,完全可将老陈和小曹两人支使去办,而杜勇可带着唐杰做另外的工作,这样,将唐杰和刘宗敏分隔开来。

  杜勇和老陈有这样的心思安排,也是这一次调房间的另一个缘由。

  两人当时要是将监控的人找出来,并不是不可能,但这样一来会惊动对方。同时,监视他们的人不可能是市局的警方,那还有谁在做这些事?两人当时虽没说出来,但也知道,这时对方监控自己,接下来的时间肯定还会继续,要找到对方也不是不可能。

  他们不能动,却能够让省里那边再来几个人,暗中追查那些人,找出背后的人,肯定对破案有利。但这些决策都要等吴洋副厅长来做。

  “老陈,你觉得平江县的问题有多大?”杜勇说。

  “不好说,单纯平江县能够有这样的局面?”老陈说。

  “老陈这个疑问很实际,也很可观。”小曹说,“平江县那边这样猖狂,没有市里的默许他们敢这样?平江县的群众能够忍受这些,对关卡所谓执法,这样忍受屈辱,不敢反抗,那该有多少血债才有这样的状况?”小曹说到“血债”两字,杜勇和老陈都是一震,却没有拦阻小曹的话。

  “具体的情况我们虽说能够有判断,但终究要以事实和证据为准,在这里怎么说都可以讨论,但出了这房间,很多事情都要先忍耐。”杜勇说,担心小曹忍不住,将这里的情况说出来,哪怕是跟省里那边的同事说,都不见得是安全的。

  “科长请放心,我不会冲动了。我知道对方太强大,我们人手少,工作上更要讲求方式方法,才能一击而中,让他们绝无反抗的机会。”小曹说。

  “要是强大,不过是他们自以为强而已。省里有决心,一夜之间就可将对方连根拔掉,但要促成省里下这个决心也不容易。所以,我们的任务确实艰巨。唯有将血淋淋的证据找到,让省里看到铁铮铮的事实后,才有可能下这个决心的。”杜勇说,有些沉重,也是给小曹打气但又有告诫。

  “我们面对的情况确实如此。”老陈说,“这也就要求我们今后在做工作时,既要有信心又要注意方法,还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平江县如此现状的背后有些什么,我们即使没去追查,也能够猜到很多东西的。心里就有这样的准备,另外,我也在想,这个案子受害者会不会在县里找到了什么东西,才激起对方下手?李昌德毕竟是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要下这个决心不容易啊。要是在其他地方,县委常委给杀了,那不是天大的事吗?市局、县局早就全面拉网找凶手了。”

  三人在房间讨论,思路虽不清晰,却大体对这个案子有些轮廓。接下去要怎么做,杜勇和老陈也在规划。

  吴洋从市局那边过来,刘宗敏却给留在市局,市局何亮亮要亲自跟刘宗敏汇报市里这边的案子进展。唐杰跟吴洋过来,要看看杜勇三人的情况。虽说知道三个人在平江县那边出一些事情,吴洋过来问问情况,也是必然的。

  到宾馆,唐杰先已经到过宾馆的,安排唐杰跟杜勇睡一起。但却不见杜勇等人,问过宾馆后才知道他们三人临时换房间。吴洋顿时脸阴沉下来,带着唐杰到杜勇他们的房间。一进门,吴洋说,“杜科长,你们是怎么回事?啊。”

  说着似乎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收敛一些,脸还是阴沉着。盯着三人看,杜勇等人低头不说话,等领导批评。吴洋说,“唐杰,你先回房间吧。”似乎是要批评三人,当着唐杰的面也不好,请唐杰离开是给三个人留一些脸面。

  唐杰还没关好门,听到房间里吴洋说,“乱弹琴,还有没有工作纪律……”随后房间门合上,听不到声音。

  房间里,吴洋的脸色平和了,看着杜勇。说,“情况怎么样,很严峻?”

  “非常严峻。”杜勇说,浑没将之前吴洋的骂人放在心上。 赘婿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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