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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张爱萍的诗集在四川首出 注释标题 本文摘自李致《我所知道的张爱萍》一文，详见《李致文存》之《我的人生》卷。

　　张爱萍是老一辈革命家，无论在战争年代、建设时期和“十年动乱”中，张老都有许多传奇的故事。这几年先后出版的《张爱萍在1975年》和《张爱萍传》记录了张老光辉的一生。我与张老接触有二十年，对他的为人有所感受，这些感受积在心里，需要把它倾吐出来。

　　1987年，张爱萍将军（右三）与夫人李又兰（左三）参观四川人民出版社图书陈列室，李致（左二）、杨字心（右二）、李定周（左一）陪同，右一为张爱萍随员

　　粉碎“四人帮”以后，我常在报纸上读到张老的诗词。当时我是四川人民出版社的总编辑，正计划出老一辈革命家的诗集。在出版《罗瑞卿诗选》时，我们也准备出版张老的诗选。

　　第一次与张老接触，是在张老家。因为没有电话号码，无法事先约定时间。我只好凭出身共青团干部的那股劲儿，闯到张老的家去了。这是一个普通独院，朴实清洁，毫不耀眼，反映了主人是人民公仆的本色。张老正要出门开会，汽车停在他身边。我立即自报家门，说明来意。

　　“你们要出我的诗集？”张老穿一身灰色的中山服，笑着用纯正的四川话说∶“我那个算什么诗？豆豉、萝卜丝……”

　　我缠住张老不放，张老只得把我介绍给他的夫人李又兰大姐。又兰大姐既文雅又坚定，一口咬定说张老的诗大多即兴而作，还得修改，现在不能出集子。我当然毫不松口，最后只达成“一年后再说”的协议。有这个协议也不错了：放长线钓“大鱼”嘛！

　　1983年夏张老到成都，我去金牛宾馆看望他，一起在室外散步。张老拄一手杖——原来在“文革”中长达五年多的铁窗生活，张老备受迫害摧残，摔在水泥地上，以致股骨颈折断。当谈到诗集时，张老告诉我他的好些诗词是在牢狱里即兴吟哦而成。或用撕下的报纸，或用抚平的香烟盒，很快地记下来，藏在床垫下，趁换季时塞进衣服，悄悄带给又兰大姐的。如此来之不易，使我更为珍惜，下决心一定要出版张老的诗集。

　　张爱萍诗集《纪事篇》，四川人民出版社1986年版

　　1987年，张爱萍将军在成都为四川出版题词——“精神饱满”

　　缠了几年，1986年四川终于出版了张老的诗集《纪事篇》。张老和大姐一再说，这些谈不上是诗词，不过纪事而已。集子共收诗词一百六十多首，均为1928年夏至1986年8月期间所作。出版前，张老要我写序，我不敢承担这个重任，只写了《出版前言》说明出书过程。又兰大姐在《后记》里说：“经原四川人民出版社李致同志再三鼓励、催促才得以问世。”直到张老的诗词、书法、摄影选集《神剑之歌》出版，还重刊了《纪事篇》的《后记》，使我深感不安。

　　2001年1月9日～15日

　　附 张爱萍诗集《纪事篇》出版前言

　　爱萍同志的诗词集，正当中国人民解放军建军六十周年大庆，终于在故乡——“天府之国”的四川出版了。

　　这是一件大家都高兴的事。

　　《纪事篇》选收诗词一百六十余首：选自1928年夏天至1986年8月。如书名所示，这部《纪事篇》，是一部中国革命与社会主义建设时期的纪事诗。纵观全书，可以领略得到，张老从投身第一次大革命，戎马倥偬，六十度春秋，在天翻地覆、风驰云变这一长过程的历史踪迹。既展示了人民军队战史的一个侧面，又概括了张老漫长的革命生涯。尤为珍贵的，诗词集选入了那个“史无前例”的“十年动乱”年代之作。张老当时身陷囹圄，五载寒暑，思绪万千，奋笔书于报纸边角，随手塞进破旧衣物，而得以劫后幸存。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的诗作，更倾注了张老对我国“四个现代化”的心血。无论写在哪个时期，张老的诗词总是催人奋发，去开拓壮丽的未来。

　　张老所著诗篇词章，艺术上亦颇具特色。质朴情真，气度开阔，是其一；不喜剪裁，以就音律，是其二；不拘一格，而有创新，是其三。卷首所印张老的墨迹，更为之增色。

　　爱萍同志是我们敬仰的革命老一辈。他不仅不喜欢别人给他过高的评价，而且谦逊到不愿意把他的诗词汇集出版。这部集子得以问世，历时五载，可以说是把张老“缠”得没有办法，被“迫”交出来的。我是约稿者之一，有责任把这个情况向读者说明。

　　感谢李又兰大姐，她所写的《后记》，对理解张老的这些诗词，是大有助益的。

　　1987年4月22日 李致文存：我与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