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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海外教育学院老师
苏凤喜
(马来西亚)
我是厦大的“老”学生,也是厦大的“新”学生。
这话何解呢?远在高中毕业隔年(1963年),我就开始报读厦大海外函授班(后来改称“海外教育学院”)。每当一收到有关教材后,我就认真作业。那时候互联网还没出现,做好的作业,只能通过邮寄寄回给有关老师批改。总的来说一切还算顺利,只是邮件一来一往,颇为费时。
可是,没过多久,状况出现了,因为迟迟没收到作业,自然也无从缴交习题。我去信询问,回复的是:“练习题早已寄出多时,为何不交作业?”我心里在想,这中间会不会出了什么差错?加上自己刚刚开始成为上班一族等种种因素,只好停学。
直到多年之后,我才从一位担任公务员的朋友口中获悉其中缘故。她负责一切境外寄来的各种书刊的检查工作,而当时教材的邮寄受到限制。其实这些作业不具任何政治因素,或许是基于一些客观因素吧(马来西亚和中国建交于1974年),当时除了书刊的人口限制外,就算居住海外的华人欲前往中国,无论是探亲、从商或旅游,都必须具备一定的条件。
忆及20世纪90年代末,我再次受邀出席院庆,当时坐在我邻座的,是来自印尼的林联兴先生(当时我并不知道他是印尼一位成功的华人企业家,只觉得对方是位和蔼可亲的长者,详见文末注释),因为他的一句话,我萌生起重新修读未竟的函授课业的念头。当时林学长问:“你修完函授的课业了吗?”我摇摇头。接着对方以鼓励的语气对我说:“我刚在不久前修完了学院的本科课程。人生很短,要把握。你看,我现在都已经70多岁了,论经济是不成问题,但这些都是身外物,我觉得读书是件很快乐的事,我希望你也能将课程继续念完!”这番情真意诚的话,让我深受启发,我比他年轻十多岁,他可以,为什么我不能呢?回国后,经过一番考虑,我很快就跟学院的负责人联系上了,并表达了自己续读的意愿。不久之后,就收到了有关部门的复信,接受了我的请求。
为了加速课业的完成,我最终决定前往厦大住校上课学习,近水楼台,有师长在旁指导和丰富的学习的资源,相信学习效果会事半功倍。
值得庆幸的是,学院还保留了我当年的一些课业成绩。2004年,我终于完成了我的本科论文《马来西亚华人与华文教育》,并顺利地通过了论文答辩。相隔近40年,我从一个“新”学生变成了“老”学生,感慨之余,也深深感受到了“有心不怕迟”的甘甜美味。
其实,之所以在接近知天命之年重新回到学校念书,并非是为了那一纸文凭,而是为了圆一个未圆的梦想。高中毕业那年,原本想前往新加坡的南洋大学深造,无奈重男轻女,犹有封建思想的父亲有所反对使我不得不放弃,但内心却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有生之年,非要完成这个梦想不可。
本科毕业后,一些老师曾鼓励我继续修读硕士,然后继续深造博士课程,向林联兴老学长看齐,特别是蔡师仁老师,更是激励有加。不错,学海无涯,可惜人生苦短,去日无多,想做的事不少,对于文学创作,情有独钟,鱼与熊掌,我只能取一。
1991那年,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踏上中国土地——父母亲的故乡福建泉州。那一次是受厦大海外教育学院的邀请回校出席院庆,记得我们受到领导和学院老师们的隆重招待(包括来自泰国的同学),有院长庄明宣、蔡师仁、詹心丽、周世雄,吴锦忠等。此后我多次受邀参加校庆、院庆或参加东南亚华文文学研讨会,渐渐地与这些老师们结下深厚的情谊,特别与蔡师仁和詹心丽两位老师更是投缘。
我在厦大求学期间,面授的都是一批年轻老师,也许他们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一个年纪比他们年长多多的“老”学生,甚至一个个都可以当我的“孩子”,而我自身却抱着“年龄不分先后,智者为师”的自在心态。感谢他们的大度与包容,在课业上除了尽心指导外,他们在生活上也不时对我嘘寒问暖。这里要特别感谢黄香山、王治理、王丹红、连志丹,以及我的论文指导老师陈荣岚等老师们的不吝指教。虽然在校的时间不算长,但是他们的耐心和细心,却让我们这些海外学子心怀感激。因为有了他们的奉献,海外的华裔又多了一个学习的渠道。
生活在资讯大爆炸的今天,在互联网潮流的大背景下,远程教育已经成为一些有志于进修人士的最佳选择,而对于学习者和领航人(老师),都面临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挑战和考验,少一分耐心都不行,很多人半途而废。我为自己拥有如此机遇而深感欣慰。
最后,我要特别感谢亦师亦友的蔡师仁和詹心丽老师,每次见面时,大家都有谈不完的话题。20多年过去了,彼此的情谊并没有丝毫改变,尤其是蔡老师,当他知道我的孙子蔡宇宣继奶奶之后选择厦大作为深造之所时,更是欣慰,并郑重叮咛:“有什么需要或遇到任何困难,叫他一定要来找爷爷。”
多有人情味的厦大人啊!
注释:
林联兴,印尼华裔企业家,近90高龄。1998年完成厦大海外教育学院的中国语言文学系本科学位;2000年则毕业于中国交通大学于新加坡开设的管理学院硕士课程;2005年,他以77岁高龄在上海交通大学获得博士学位。林学长为人好学、乐善好施,厦大的联兴楼即其捐献的善举之一。因为他的一席话,让我与圆了梦,成了厦大人,无疑,他是我的另一位“老师”。 海外教育六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