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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介词“于”的词义引申过程及其语义网络系统
以上对介词“于”的六个主要义项的分析让我们可以比较清楚地了解介词“于”的语义发展演变并不是简单的单链条式的虚化,也不是以某一个核心范畴为中心进行引申的辐射式虚化,而是将两者结合起来,既有链条式的虚化,又有辐射式的虚化。介词“于”的虚化过程可以用语义网络图勾勒如下:
图1 介词“于”的语义网络图
从动词“于”表示位移的“往”义抽象演化出介词“处所义”和“方向义”。“处所义”纵向抽象化形成“时间义”,“方向义”纵向抽象化形成“对象义”,“对象义”进一步纵向虚化形成“范围义”。 “方向义”“对象义”又横向专门化出“因果义”,横向演变除了抽象化,也是语义专门化的一种表现。
语言是建立在认知基础上的,语言的结构使用了用于构建认知模式——形象图式(image schema)的相同手段,而形象图式是根据身体经验而被人们所理解的。词汇语义的多义现象产生的根源与机制都牵涉到一个词的中心意义经由人类想象的机制而延伸到其他意义,这些机制包括隐喻和转喻这两个抽象范畴概念化的强而有力的认知工具。
在介词“于”的词义演变现象里,从“处所义”到“时间义”其实就是人们通过隐喻的认知理解机制把词义从一个来源域(处所)映射到目标域(时间)的映射。这个映射的结构很紧密,且有其本体上的对应关系,处所的概念域有系统地对应时间的概念域:“(具象的)人或事物”对应“(抽象的)时间”;“处所的起点和终点”对应“时间的起点和终点”;“动作行为的发生地”对应“动作行为的发生时”。从“方向义”抽象为“因果义”的演变也是词义从方向域映射到因果关系域的映射。而从“方向义”抽象为“对象义”和“范围义”可以看成是隐喻和转喻机制共同作用的结果。
注释:
[1] 李孝定《甲骨文字集释》说:“契文不从丂,一,其字形何以作于,无义可说。卜辞用于与经传于字同义,皆以示所在。”由此可见,“于”字从甲骨时代就作为虚词来起作用了,用于表明处所。
[2] 本文部分语料转引自燔玉坤《试论西周铭文介词“于”、“以”的互补用法》(2005),其他均来源于清华语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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