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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的延安
我曾在《圣地延安》一文中提到:倘若从历史与文化的层面去走近、感受、品评延安的话,那么既可以说是历史的,亦可称之为文化的。事实上,就历史文化的意蕴论,却是很难分野的。
大凡能够称之为历史的东西,无疑蕴涵着浓醇、深厚的文化意蕴,亦属文化之范畴。然而人们通常所谓的文化,一般都或多或少的蕴含着鲜明、浓郁、悠久的历史陈因。
对于延安这块古老、特殊的土地而言,源远流长的历史长河,似乎着意在这儿拐了一个弯,抑或特意停顿了一下,尔后一刻不停地向前涌流而去了。历史的潮流在延安留下了诸多陈迹,并凸起了堆叠状的遗存,持久隐伏在原始形态的山峦沟壑间。
延安确是一部生动鲜活、涌流不竭的历史。从可资借鉴的史料看:她完全可以称之为中国历史演进的全程缩影。就现存的诸多历史遗迹而论:无疑折射与涵盖了中国历史发展的脉络走向。
早些时候,人类始祖黄帝在这儿闹腾了一番,死后便葬在桥山之巅了。黄帝虽死,但英名永存。从古至今,历朝历代的帝王将相,公候贵戚,以及政要名流、文人墨客,还有社会贤达与各界人士,都曾纷纷登上桥山谒陵祭祖。其实此举本身就是历史,或谓之延续了这块黄土地的历史,并为其增添了诸多鲜活、丰厚的文化内涵。
尧舜时代,究竟在这儿弄了多少事儿?咱就不甚清楚了。不过哩,尧将两个儿女许配给了舜,却是史实。沩、汭二水之名即是尧女舜妻的真实称谓了,大致距离延安不甚远吧?不论尧如何考验舜,最终还是把帝位让给了舜,史载他是一位贤明的帝王。对于舜的所作所为,自有史料为证了。我们在此复述,的确没什么实质意义了。
舜的属臣禹继承父业治水,却是从壶口开始的。相传禹娶涂山氏女为妻,因着禹不分昼夜的忙碌,弄得涂山氏女独守空房。她时常倚门遥望着空野,企盼丈夫能抽空回来探视一番。其实哪怕是短暂的一会儿相见,亦可聊以自慰,并足以填平她心中的缺憾,抚平她心里的忧戚,还有那孤寂难耐的时空……
曾经几回,涂山氏女看见丈夫率一干随从匆匆而过,却没有踏进家门,甚至连一点儿顾念都没有显露出来。这是什么意思嘛?涂山氏女非常抑郁、苦闷,确实有点儿不可思议。
距离壶口十多里,有一个叫“衣锦村”的地方,早先有一座“姑夫庙。”此庙即为祭祀治水英雄——大禹而建。相传禹奉命治水,首先从壶口开始,并娶了该村的涂山氏女为妻。
据相关的史料载记:涂山氏属古国名。其治属一说在寿春,一说在九江,究竟在什么地界?似乎不甚紧要。总而言之,禹的足迹、功绩,却无疑昭彰于延安这块古老的土地。即使是禹完成了治水使命,回朝向虞舜复命交了差,以致后来舜又把帝位让给了这位治水英雄,大概也没有远离这块古老的土地?
接着就是夏商周王朝的统治时期了。那会儿的延安,依然处于历史演进的洪流之中。后来诸侯纷争,大伙儿忙着争雄称霸,先是土著的秦灵公爬上桥山,开了祭祀黄帝陵寝、拜谒人类始祖的先河。由此使谒陵祭祖,成为历代政治者必须履行的一种定制。
晋文公呢?苍天还没降大任于斯人的那会儿,着实承受了一番饿其体肤、劳其筋骨的考验。为了躲避战祸与迫害,老人家跑到延安的山坳里,整整躲藏了十二年。即使晋文公不做任何事,那么这位曾经独霸一方、称雄一时的君主,以及逃难、避祸、藏身于延安的这桩逸事,也是滔滔历史长河中激起的一阵波涛。
所谓“秦晋之好”的典故,大致与这位曾经蒙难的君主有些缘由吧?倘若我们这般终日为谋食而奔波、劳碌的黎民百姓,哪一天感觉活得不甚如意了,猛然突发奇思地模仿晋文公的样,跑到延安的山坳里躲藏起来,恐怕到了断气的那一刻,也没人留意你的壮举。除非是全国通缉的要犯,抑或能够引起各方面的关注:大街小巷张贴着通缉令、网上追逃、重奖悬赏缉拿、各类传媒机构借机捕风捉影的小题大做。尤其是那些地方小报更是不甘寂寞,连篇累牍地在社会新闻栏里,大肆渲染你的童年、你的青年时代、你的生活阅历、你的成就与劣迹、你的生存、成长环境,以及导致你走上犯罪道路的诱因,还有你怎样被人发觉,然后在延安的山坳里被逮住的全过程。接下来的后续报道,就是你如何认罪伏法、或负隅顽抗……
相关人士应该引以为戒:不要玩这类引火自焚的把戏,同时告诫有幸浏览这类小报的人们,从此可以高枕无忧了,该干什么就放心大胆的干吧——尽管如此这般的闹得鸡犬不宁、舆论哗然,也不会像晋文公那样在历史长河里激起阵阵浪涛,只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湮没在繁杂的世事里,永久悄没声息地消逝。
秦统一六国之后,为了防御匈奴犯边入侵,始皇帝派蒙恬镇守延安,并在这块古土上,修筑了一条类似于长城的直道。
“秦驰道”的工程浩繁与艰难程度,并不次于万里长城。令人称奇的是这条长达近千里、出于政治、军事需要的直道,多半筑于崇山峻岭之际,费时仅有两年时间。遥想当时征召的民力,何止千万计哪?
“秦驰道”途经延安市的黄陵、富县、甘泉、志丹、安塞五县,试想:当时的地方民众能安生务农课桑吗?其间演绎的诸般悲壮、凄惨,以致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尸骨盈野、填壑湮谷的残酷史实,无疑早已沉没在历史的尘埃里了。
延安地处边关,真格属于战略要冲,为兵家必争之地。由于这种特殊的地理位置及自然环境,还有政治、军事战略之需要,因此为历代政治、军事家所看重。秦之蒙恬,汉之董翳,三国名将马超,均在此屯兵据守,并且在附近的山野里养牛牧马。
值得一提的是:那首脍炙人口而流传千古的《木兰辞》所描写的:“万里赴戎机,关山杜若飞,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可问所欲?木兰不用尚书郎,愿驰明驼千里足,送儿还故乡”的主人公花木兰,则是地道的延安人。
透过淼茫的时空,拨开历史烟云,做一番故事还原:当年一个妙龄姑娘,毅然乔装应征从军,并驰骋疆场、身经百战,然后凯旋而归。回到阔别已久的故里,随即步入久违的闺房,脱下战袍,换上了女儿装束,对镜理鬓贴花黄的情景,多么感人至深啊?
木兰替父从军的史实,已远远跨越了时空,始终在浩渺的历史长河里激起不息的浪花,并随着滚滚波涛永久地流淌。花木兰已成为妇孺皆知的艺术形象,深深根植于人们的心中,而深受爱戴与向往。
魏晋南北朝时期,亦有诸多英雄豪杰在这块浑天厚土间,演绎了一幕幕金戈铁马的悲壮历史长歌。唐宋元明清的历史,似乎相对的悠缓而规整,并且蕴含着一种平和与宁静气息……
然而在延安这片古土上,却没有因着她那特殊的地貌特征——山大沟深、沟壑纵横而阻隔了历史洪流的涤荡。相反恰恰因为地处边关要塞——这种特定的地理位置,历史的波涛依然在这里激起阵阵不息的浪花,演绎着一出出悲壮而可歌的历史长剧。
同时还应特别留意:唐代著名诗人杜甫、晚唐诗人韦庄曾在此避祸,而且在忧患之际,还弄了几篇传世的诗篇;宋代名将韩琦、杨文光、刘光世之类的历史任务,均在此施展了军事韬略;范仲淹不仅率兵镇守于此,并在闲暇时,也抒写了诸多表露胸臆的诗文;元代的木华黎、明清之际的高迎祥、明末清初的李自成都在此闹过事儿。
因着延安的特殊、特定的地理位置,以及独有的地貌特征、人文自然环境,使她得以保留了诸多的历史遗存。这些至今保存的相对完好的古迹,即是一部写实的古代史,亦为历代封建王朝兴衰、更迭的写真。藉此可以清楚的看到:封建时代的演绎,多半与地理地貌,以及自然环境有着紧密相连的特点。如倚山为屏障,或以水为据守,抑或栖居于高山深谷里闹事儿……
上述特殊的现象与史实,确与古代政治、经济、社会、科技发展水平有着直接关系。同时历史遗存较多而相对完整的所在,也恰恰在这些地方。古代建都立邑,首先从军事、战略需要考虑,其次才是政治、经济因素。现代就不同了,一般均将经济、政治、军事、社会事业发展融为一体,而交通显得十分紧要。
历史确有其运行轨迹与规律。但是诸多史实说明:往往会重演、复现,以致折射;一般状态下,则酷似浩瀚的大海一样均衡,并相对的舒缓。即使某地发生了一桩惊世骇俗的怪事,以及局部动荡,或骚乱,那也仅为掀起了一阵浪花,抑或拍岸惊涛,最终能否在历史长河里留下一点儿印迹?值得怀疑——
历史演绎、发展,几乎在延安没有间断的痕迹。仿佛这片古老的土地,即为长河源流,时而掀起阵阵浪涛,并形成了堆叠的史实,凸现在无限的时空里,永久做为时代前进的见证。波涛汹涌的历史长河,浩浩荡荡流到了二十世纪三十年代末期,一位改写数千年封建历史的时代伟人——毛泽东率领中国工农红军,经过两万五千里的艰难跋涉,终于到达了延安,并在此抒写了华夏历史的辉煌一页。
“延安时期的十三年,”不仅在惊涛骇浪中蕴育了新中国的诞生,而且凸现了延安在历史演绎过程中的特殊作用。这块古老的土地,真乃无愧于“圣地”之美誉。她不仅是成就了中国革命的“圣地,”也是人类始祖黄帝繁衍子嗣——即华夏儿女的“圣地。”
人类历史发展,已进入了一个全新的时代。延安仍以她那特殊的地理位置,特有的人文、自然环境,以及浓缩了数千年历史的源流形式,抒写着现代化的壮丽史诗。 月夜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