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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四章 悠悠我心

龙悦荷香 荷之青青 8819 2021-04-06 0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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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随一脚狼烟,晴颜口中发出警告:“笛龙公子但有不测,我就将你的狗头,放在这方砖之上,跺上一脚。到那时,你不必做牢头,直接化做牢砖!”

  牢头闻听此言,又看了看满地冒青烟的青砖,吓得体似筛糠,面无人色,头顶冒烟。

  晴颜又补了一句:“你不要以为,你做了牢砖,有人会为你出面。恰恰相反,我会把一切向君上直言,我深信,到那时,你的九族定会全部玩完。”

  牢头闻言,白眼一翻,更是气息奄奄,惊吓无极限。

  晴颜安抚好绿芙,即刻回转大康府,理顺来龙去脉,将案情上报给府尹峡珂。

  峡珂此人聪明绝顶,因为擅长揣摩上意,搅和官场稀泥,虽然不能大富大贵,却也能长盛不衰。他虽不善于主持正义,却也能对满心正义感的晴颜另眼相加。

  但是,见多识广如他,得知实情,也是大吃一惊:“这个峥嵘,胆子也真他妈的大,难道就不怕把他爹坑到家?”找寻破案线索。

  一番沉吟,眸光一暗:“不好,咱们大康府有了内奸。”想要明察秋毫,又担心打了苍蝇,惹了老虎,既然如此,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晴颜察言观色,担心不已:“府尹如此瞻前顾后,笛龙怕是难以翻案。”

  念及于此,晴颜当即下了一记猛药:“启禀府尹,君上最恨结党营私,更恨为官不清,坑害百姓。这等冤案,倘若日积月累,积重难返,到时候难免不被君上发现。到那时,那是无力回天。既然如此,何不防患未然?”

  峡珂深觉晴颜言之有理:“不错,奸人也是泰国嚣张,简直视我大康府为无物。既然如此,我何必给他长脸?只是,依你之见,此案如何查?”

  晴颜献计献言:“先行捉拿纵火犯,定能找到线索。”

  峡珂左思右想,当机立断:“你脑子好事,这事交给你去办,记住,咱们只是给奸人颜色看看,千万别真的给我惹麻烦。”

  当日晚间,乘着夜色,晴颜带着绿芙夜探丞相府。

  他偷眼看向绿芙,但见她穿行在殿宇亭榭之间,飘忽如闪。看过之后,更觉喉咙发紧,哽嗓发堵。

  两人前寻后探,奔至后方一处雅致宅院,跃上楼顶,脚勾屋檐,头下脚上,向内张望。

  便见一人,坐于案前,正在处理公务。他面色金黄,身体瘦长,一张脸成蝎外形,极似琵琶。再看他周边,堆得满满的都是公文。

  绿芙看吧,心底不得不承认:“不愧是大国丞相,倒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只是他因何纵子行凶,自坏英明?”

  晴颜轻拉绿芙,悄然躲回楼顶暗影,方敢低声说道:“此乃当朝丞相金峰,他一心看重的是功名,未必会为了笛龙,败坏自己的名声。咱们不必在他身上下功夫,只需先去找他儿子峥嵘。”

  绿芙点头,二人越过数重楼宇,又来到一处幽深院落。各自施展轻功,双双飞身上房,向内探看,都是大吃一惊。

  便听内有人声:“倒是天助我也,西蜀内乱,当真千载难逢!”

  绿芙闻言,探头看去,险些叫出声来,说话之人,面色萎黄,身体瘦长,骨节分明,一张脸成蝎外形,明明便是金峰!

  此情此景,若非亲见,谁会相信?绿芙震惊不已:“金峰怎会有如此迅捷的身法?难道会分身术不成?”

  金峰却是一声冷笑:“内乱来的刚刚好,既然博赢派天玑点将出征,咱们也正好适时出击!”

  仔细再看,金峰的下手,端坐一人,浓眉大眼,脸色蜡黄,阴鸷冷酷,分明就是“金蝉子”。“金蝉子”素来目中无人,今日居然是恭恭敬敬:“大师兄,咱们如何出击?”

  金峰一声冷笑:“你道战争拼的什么?战略战术,兵将战备,车马钱粮。若论战略战术,天玑定然比不过老谋深算的龙帆。依我之见,我们只要在兵将战备上做些手脚,天玑注定一败涂地。眼下东吴,本来就是危机四伏,那里禁得起连番败仗?到那时,博赢和他的宠臣自然是名誉扫地,咱们趁火打劫,博赢定将万劫不复!”

  绿芙听到此地,倒吸一口凉气:“方才我还当金峰一代贤相,却不料是个奸相,东吴有他,早晚祸起萧墙。”

  “金蝉子”笑道:“大师兄圣明!可是,我只怕二师兄又不答应!”

  绿芙听到自处,更是心生疑惑:“二师兄,又是谁?”

  金峰亦笑,一张笑成金黄琵琶:“三师弟,倒也无妨。咱们先斩后奏,到时候木已成舟,二弟也只能顺水推舟。你现下只管速速行动,而且宜早不宜迟。”

  “金蝉子”眉开眼笑,一张脸黄的耀眼:“正是,两位师兄通天彻地,岂能久居人下?师弟这就前去找安排。”

  两人都是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晴颜绿芙心中一惊,更加不敢稍动。

  又听金峰说道:“二弟心太善,不肯站在咱们这边。博赢的心思手段实在深不可测,他那心腹耳目又个个不是省油灯,咱们决不能掉以轻心。也亏博赢疑心太重,不走时运,咱们才能左右逢源。切记,当务之急,必须清理他左膀右臂。对了,我听说前几日他有个徒侄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嘱咐手下,现下非常时刻,处理这些闹事者,定要多加小心,莫让人抓住一丝把柄。”

  “金蝉子”面上一惊:“师兄放心,师弟明白。务必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说者阴狠,听者惊心。晴颜、绿芙顾不上多听,悄然退出,继续查找。

  二人飞身形来到一处幽静院落,又是头上脚下,倒勾屋檐,打算细细探听。

  不料尚未勾稳,又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充满恨恨不平:“谁能想到?本王替他们重创龙妖,又千里迢迢来到蒹城,居然根本不受重用!”

  绿芙闻言心惊,却已听出,说话者不是别人,正是卓星。

  卓星恨恨不已:“可恨博赢,不过是因为当年得罪小妖精,他便对我毫不相容。更可恨博砚,不惜添油加醋,谗言魅惑其父,将我说的一无是处。事到如今,我在东吴,根本无法立足。总有一日,他父子二人,我必杀之!”

  一个白衣女子,正在房中舞剑,煞是好看。

  她身形飘逸,一张脸却甚是默然,心思更不知神游何方,忽听她轻声说道:“小舅,你又何必如此在意?我早说过,博赢父子,根本容不下你。何况,杀来杀去,有甚乐趣?不如寻处僻静之所,悠闲一生,岂不美哉?”

  卓星愤愤然:“阿歌,我为博赢立此不世奇功,不要说蜀君之位,就连一官半职都不曾得封!他们却坐收渔利,当真是岂有此理?”

  雪歌满面惊疑:“小舅,什么不世奇功?什么蜀君之位?难道你除了谋害龙妖,当真是早就打算反戈西蜀,投靠东吴,毒害卓云?

  卓星微微一笑:“阿歌,你又何必胡思乱想?你不相信别人,还不相信我?”

  雪歌连连皱眉:“小舅,不是我不信你,这些时日,你跟着一般吴人,行事诡异,对我都是藏藏躱躱,分明想对西蜀不利。”

  卓星满面怒意:“你是吴人,何必关注西蜀?再说,行事诡异的分明是你妹。若不是她吃里扒外,私放小贼,你我处境,怎会这般被动?”

  雪歌闻言,面色不善:“枉我姐妹叫你一声小舅,还饶了你一条小命!你却恩将仇报,无情无义。我统共就这一个妹妹,还被你又打又骂,杀得不见踪迹。”

  卓星恨恨说道:“你讲不讲理?我哪里打得过她?骂得赢她?再说,她先无情,我才无义。她销声匿迹,与我有甚干系?”

  雪歌一脸娇嗔:“小舅,你当真是敌友不辩,好坏不分。雪舞是我亲妹,更是你嫡亲甥女。你想想看,金刀、寒枫、伏波各派都是凶残险恶之徒,你却不惜与狼为伍。”

  卓星面色一沉:“他们虽然不是正人君子,却好过博赢,好歹对我敬为上宾。”

  雪歌一脸不屑:“他们可都是奸诈阴毒之辈,倘若没有好处,凭什么敬你为上宾?依我之见,金峰百般讨好,都是虚情假意,根本就没安好心。”

  卓星大言不惭,不以为然:“歌儿,你尽管一百个放心!你不知你夫君的手段。这世间,只有我负人,不可人负我。若说好坏不分,我看你倒算一个。”

  雪歌阴沉不定:“我如何好坏不分?小舅休要含血喷人。”

  卓星更是面色阴沉:“我且问你,凌飘是谁?与你究竟是什么干系?”

  雪歌心里一惊,面上一冷:“凌飘?谁是凌飘?”

  卓星一声冷笑:“既然你不说,这也没什么。只是塞克在我们手里,到时候塞克杀了他,你可不要怪我。”

  雪歌心底一凛,口中急问:“远日无怨近日无仇,塞克因何杀他?”

  卓星察言观色,目光灼灼:“他爹娘是塞克的死对头。不过我就纳闷,无冤无仇他怎就黑上我?亏得塞克略施小计,让他下了大狱,否则的话,我还能活着站在此地?而且随心所欲陪着你?”

  雪歌瞬间变色:“你说什么?你们将他下了大狱?何方大狱?”

  卓星面色一凛:“你说你不认识他,因何对他如此关心?”

  言未毕,房门洞开,一道青影,迅如风,快如电,飘身进来。

  一个黑衣独臂之人飞至床前,“神农笔”在手,面色铁青,滴水成冰。

  雪歌面色陡变,噤若寒蝉:“父亲!”

  黑衣独臂人一声暴喝:“歌儿,你知道你在做什么?”

  雪歌跪倒在地:“息怒,女儿迫不得已,容女儿私下回禀……!”

  来人正是岳箫,乌云翻墨,面沉似水,不再看雪歌,只盯着卓星:“歌儿,这里再没你的事,出去!”

  卓星大吃一惊,抢过“阴阳锤”,即刻进入一级战备,口中不忘迷惑人心:“卓星参见姐夫。”

  岳箫一声冷笑:“卓星,既然你叫我一声姐夫,我也让你死个明白!你杀父弑兄,罪在不赦!看在你父兄之面,我留你全尸,自行了断吧!”

  卓星面如土色:“姐夫,你怎听信龙妖一面之词?此中详情,容卓星细说!”

  岳箫手持神农笔,沉声说道:“卓星,你已恶贯满盈,早已人神共愤、天理难容。你再是负隅顽抗,又有何益?”

  卓星万般无奈,突然转身向外,急声大叫:“姐姐!”

  岳箫满面鄙夷:“卓星!不必大呼小叫,飞筝根本不在此地。我知飞筝心慈面软,不忍杀你。今日,我替她清理门户。”

  雪歌闻言,面白如雪,飞身形护在卓星身前:“父亲!万万不可!蜃哥还在他手上!”

  岳箫不听则已,闻听此言,更加怒不可遏:“既然如此,更不能由着他穷凶极恶。”

  言未毕,岳箫跃身而起,雪笔一挥,直刺卓星面门。他身兼神农、峨眉、蜀陵数功之长,疾如电,灵如闪,飘无痕,杀无形。

  卓星心知多说无益,急舞“阴阳锤”,骇电出击。他功力本就不敌,加之室内狭窄,“阴阳锤”挥舞不开,卓星处处受制,只过数招,已是只有招架之功,更无还手之力。

  雪歌唯恐卓星身死,无处寻夫,不顾性命,挡住父亲“神农笔”,满含泪水劝道:“父亲手下留情,父亲只管放心,歌儿已遍寻仇人,早晚必报大仇。只是,现下蜃哥不知深陷何地,倘若杀了卓星,怕是再也无处找寻。”

  岳箫闻言面无人色,嘴角牵动,两道腾蛇纹愈加深刻,拿“神农笔”的手战栗不止,显是怒到了极处:“歌儿,你听好,为父自有办法帮你营救凌飘。卓星灭绝人性,灭绝天伦,再不能留。”说话间,“神农笔”狂风怒号,巨浪滔天。

  卓星避之不及,惊急之下,眼见雪歌挡在身前,索性左手一勾,将雪歌裹在怀中,右手瞬间扼住她咽喉:“岳箫,上前一步,我要她性命!”

  雪歌猝不及防,要穴被点,羊入虎口,又惊又痛,大瞪着两只失神的眼睛,痛不欲生。

  心痛爱女,岳箫微一迟疑,卓星便将雪歌劈头盖脸,砸向笔尖,飞身而起,夺门而出。

  岳箫怒极,极速闪身,接过雪歌,放在床上,纵身而起,紧追不舍。

  转瞬之间,二人不见踪迹。

  晴颜、绿芙看得当真是心惊肉跳,虽是梳理不清,却顾不上一探究竟。都是心念笛龙,唯有继续搜寻“金刀四霸”。

  两人找来找去,终于在相府东北角一处幽静庭院,寻到蛛丝马迹。

  月光之下,一人满面刀疤,哼着小调,走在林间小路。他那张上小下宽的梯形脸上,一横一竖,赫然长着两道刀疤,更显狰狞。

  却是“刀疤脸”独自出房如厕,一直以来,他都是暗藏在后院的丞相府,谨小慎微,深居简出。虽是如此,他却根本料不到晴颜胆大包天,到此地来办案。

  晴颜面色一沉,人已升空,一个“魁星追日”,便如离弦的箭;又一个“风卷残云”,便如飘逸的尘,右掌横扫“刀疤脸”颈项。

  “刀疤脸”猝不及防,尚未惊呼,已经中招,当即呼吸不吸,反抗无力,颓然倒地。

  晴颜疾风疏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抓抓在他后心,瞬间点了后背天宗穴,一把夹在腋下,一路狂奔,风驰电掣,回到大康府。

  晴颜心念笛龙,争分夺秒,即刻展开刑讯。

  初是,“刀疤脸”紧咬牙关、一字不漏,直到被晴颜点了笑穴,又痒又痛,狂笑不止,口吐鲜血,浑身痉挛,极度昏迷。到了最后,他终于熬忍不住,如实招供。

  晴颜终于拿到实证,已是将近黎明。

  回头再看绿芙,也是一夜未睡,晴颜心生爱怜:“倘若芙妹不嫌弃晴颜粗鄙,不如先去我家暂且安身”。

  绿芙无家可归,更无处可去,踌躇之间,一抬眼,便对上面前的少年,登时娇羞无限,低下粉面。

  夜深人静,两人辗转回到晴颜家中。

  晴颜睡在房中,侧耳倾听,绿芙人在西厢房,忧思难忘。自是辗转反侧,夜不成寐。不用问,因笛龙牢狱之灾,绿芙极度忧虑,无法安枕。

  晴颜更是忧思不成眠,脑海映射的,是一团团绿影;眼前浮现的,是一片片惊鸿:她救护兄弟,置生死与度外;她嫉恶如仇,不顾杀身取义;她倾国倾城,美貌娇羞,无限温柔。

  晴颜似梦似醒,似虚似幻,只见那张粉嫩的小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那双漆黑的眼眸,清过流水,亮过繁星。

  次日清晨,晴颜一刻不敢怠慢,将所有得来不易的人证、物证,呈上大康府公堂。

  不料,此举不亚于晴空炸出一个响雷,大康府变成筛糠府,包括府尹峡珂在内,满座无不震惊。 龙悦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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