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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赢微微一笑,手上加力:“邶笛,你乃世间至宝,我可不能便宜龙妖。你若被他捉去,我第一个活不了。”
青荷不料引火烧身,冲冲大怒:“拿开咸猪手!老大一个人,脸皮这么厚?怎么不知羞?”
博赢不听则以,闻听此言,更是蹬鼻子上脸,将青荷拥在怀里,一脸欢笑:“邶笛,跟我这些年,才知我脸皮厚?还为这个爱害羞?”
青荷闻言怒不可遏,施展“蒹霞露飞霜”,手劈如电,足踢如风。
不料她再快,却快不过博赢,他的“魁星点斗”,更是快如闪,飞如虹。
青荷实在打不过,张开小嘴,露出虎牙,狠咬一口,只盼趁机逃脱。
博赢欠打欠揍又欠抽,被咬之后,喜笑颜开:“难得邶笛对我一片痴心,已是动手动脚又动口。”
正自喜乐无极,忽闻疾风烈烈,逼面而来。
青荷大惊,隔着博赢脖颈,一眼望过去:右路马道百丈开外,一人银盔银甲,满面杀气,一马当先,风驰电掣,从山上俯冲而下。
跟在白衣身后的铁骑,数以百计,狼烟滚滚,杀气腾腾,更是剑拔弩张,风声鹤唳。
再看白衣人,手持“飞龙剑”,奔行如飞,目眦尽裂。他那满头青丝,根根直立;一双明眸,戾气渲染;一对剑眉,怒意飞挑;一张黑脸,杀气盈门。
看到这样的“飞龙在天”,青荷更是面色如雪,两股战战,魂飞魄散,虚晃一招,奋力逃脱:“你们两个,一个杀人狂!一个食色魔!休要纠缠我!”
大敌当前,博赢转过身去,眼望龙帆,双目如电:“邶笛,别怕!待我和他决一死战,报你一剑之仇!”言毕,以身护住青荷,右手抽出光芒炫目的“达摩剑”。
天玑、天权、紫逍、紫遥,更是面无惧色,各亮刀剑,抢在博赢身前。
危急关头,青荷哪有心思报仇?逃命才是第一需求!左掌狂劈,右腿炫踢,出招如电。
博赢正全神对峙龙帆,不料青荷反戈转向,以他为敌。猝不及防,唯有闪向一旁。
青荷趁机一跃而出,转瞬便欲逃出博赢领地。
博赢见势不好,心急如焚,向前一跃,拦住她的前路。
前无去路,右有仇敌,青荷更无半分迟疑,向左夺路。但见她涌身一跃,身子便凌空而起。
博赢惊骇无极,奋力抢抓,却只抓到一把空气。
再看青荷,更如一只春风吹扬的娇花,奔着百丈悬崖,飞坠而下!
变故突如其来,博赢目瞪口呆,一声惊呼,撕心裂肺:“邶笛!”声音响天彻地,在两岸石壁之间,翻转回荡,往返不绝。
博赢急如油烹,不顾大敌当前,跃到崖边。低头俯瞰,但见悬崖之下,便是雾气昭昭、波涛滚滚的芜江。只看得瞠目结舌,终是无可奈何。
眼见追兵已到,龙帆威猛至极,美人既去,何须逞强?如此一想,索性再不恋战,劈面扔出数颗烟雾弹。趁着烟雾缭绕,率众飞身急转,火速逃之夭夭。
博赢自是不知,跳江对青荷可是轻车熟路。她的跳水,着实完美,水花未溅,波澜不惊。虽是如此,沉入水底,半晌不敢露头。
隔着江水向崖上观望,影影绰绰,似是“飞龙在天”满面怒容,站在崖边,向江中俯瞰。
她在水中激灵灵打了数个冷颤:“我坏他好事,虽是解气,却惹下大祸!他为捉拿博赢,不知花费多少力气?如今徒劳无功,定是恨我入骨!”
越想越是心惊:“倘若被他活捉,还不断吾喉,尽吾肉!”
越想越心悸,越想越后怕,潜伏水底,足足半个时辰,除了偶尔换气,根本不敢浮出水面。
直到蜀兵撤的销声匿迹,直到双肋冰的痛不可当,她才悄悄爬上岸来。通体湿透,更觉寒冷异常。瑟瑟缩缩前行,犹如寒风中一片孤零零的枯叶。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找回东南之路。运气不错,将至傍晚,寻到一户高山农家。满心惊喜,轻扣柴门。
开门的是位白发苍苍的老婆婆,地地道道的山地蜀民,朴实无华,待人诚恳,热情好客,只是方言极重;“天道无常,四处打仗。白骨成山,血流成江。亲人死的死,故友亡的亡。老天庇佑,我逃进深山,三个小孙孙,算是得以幸免。”
青荷望向三个小娃,虎头虎脑,天真无邪,心下喜欢。更是体恤老奶奶,偷偷留给她一大锭银两。
终于得见食物,欣喜若狂。虽是粗茶淡饭,更能狼吞虎咽。
她体内寒枫剧毒时时作祟,白日又浸泡冷水,一爬上床便冰冻僵冷,沉沉昏睡。
尚在梦中,忽闻人喊马嘶,喧嚣不止。又问兵士隔在半里之遥,接连呼叫:“各位父老乡亲,大将军有令:蜀吴开战在即,想要活命,速速南行,投奔仙女岭!”
兵士话音刚落,对屋老婆婆便奔进房来,对青荷又推又摇,连声呼喊:“姑娘!快快醒醒!此地即将开仗!速速躲藏!”
青荷闻言一跃而起,跟着老婆婆,带着三个娃,极速奔逃。
疾行之中,忽觉头重脚轻,一跤绊倒,摔得迷迷糊糊,进入梦中之梦。
正在沉睡,就觉一个湿漉漉的小舌头,轻舔她的小脸。她提鼻一闻,登时大悟:“哦,原来是可爱的小灵狐。”
青荷如遇亲人,将它抱在怀中:“我这样一个倒霉蛋,居然得你这个宠儿眷恋。”
梦中细观,小灵狐可爱又可怜,大大的眼睛,亮亮的毛皮,乖乖的脚丫,温顺至极。
青荷抱着小灵狐,放眼四顾,陡然大惊:“怎么,我还在农家?难道不曾跟着婆婆,逃向仙女岭?”
正在梦幻中惊疑,就听一个女子冷哼:“怪到我的灵狐找不见!原来被这小妖精拐骗!我本想眼不见,心不烦!她却蹬着鼻子上脸,追着我阴魂不散!”
青荷身在梦中,本想坐起身来争辩:“我一直躺着,什么都没做,阴魂不散的不是我,而是你曼陀。”可惜手脚僵冷,连嘴唇都不能少动。
曼陀一声断喝:“东吴妖精狡猾的紧,若给吴军通风报信,岂非坏了我军大计?来人!将这吴国妖精,扔下山涧喂野狼!”
耳畔传来乐田、乐都的诺诺连声:“小人遵命。”
二人正待上前捉拿青荷,忽闻远处传来一声男子的断喝,如雷贯耳,感天动地。侧耳倾听,分明是卓幕:“四处机关陷阱,可都设置妥当?”
无数军士雷鸣一般应声:“启禀驸马,一切准备就绪。”
卓幕高声饬令,风起云涌:“既然如此,速速隐蔽,随时备战!”
曼陀闻听号令,突然改变口风:“先将她押解回营!我倒要亲自问问龙大将军:他女人作奸犯科,里通外国,他可有话说!”
青荷但觉手脚一阵剧痛,似是被乐田乐都一拖到地,又是麻绳一勒,一顿捆绑,这才扔上马背。
不过片刻,马蹄声响,銮铃叮当。
山路颠簸起落,青荷摇头晃脑,笨笨磕磕,甚是难过。
左侧马上一人粗声粗气追问:“公主殿下千里迢迢,不就是为了追随驸马?可因何追到前线,又故意避而不见?”
右侧马上一人细声细气回答:“你没成家,自然不懂夫妻斗法,全在你追我打。这对金枝玉叶,素来乐此不疲,堪称一对奇葩。公主殿下,更是心高气傲,哪一次不是等着驸马,低声下气率先认罚?” 龙悦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