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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听暗器呼啸,寒浪飞身闪避,一声断喝:“大胆狂徒!胆敢暗器偷袭,还想刺君杀驾不成?”
陶然吃惊非小,心中更是明了:“今日搅局者,不是仲声,便是博赢。”强压惊怒,低声吩咐:“为今之计,必须速决。咱们定要尽快礼毕,经纬作乱,也好私下处理。”
经纬既不惊慌,也不逃亡,一个“燕子抄水”,飞身拾起数枚“伏波叠浪钉”,举过头顶:“不错!正是你伏波妖孽!欲弑君作乱!”
陶然大惊,在她眼中经纬只会逆来顺受,万万没有料到木偶不仅会演戏,还会奋起反击。
眼见阴谋欲盖弥彰,寒浪索性撕破脸皮,厉声震慑:“桂伟公!如此大不敬!胆敢勾结叛臣,串通外戚,谋逆犯上,搅乱朝纲,何来半分德行?念你乃先君子嗣,少不更事,我君一忍再忍,你居然得寸进尺,有天无日?”
经纬一改常态,仰首挺胸:“鞑妖!尔等细细听了!头可断,血可流!桂君之位,宗庙所有,上天所授,怎能传你禽兽?要寡人卑躬屈膝,为虎作伥,痴心妄想!要寡人苟延残喘,与鞑为伍,白日做梦!”
寒浪冷笑一声,把手一挥:“来人!将那勾结逆党、叛国投敌的贱人,带到台上来!”
说话之间,“金蛛子”飞身跃下台去,片刻之间便将一个柔弱娇怯的粉衣小姑娘,拎到台上,抛掷于地。
但见她被缚了双手双足,面色如雪,一双美目,露出无极愤怒。
阿龙只觉一颗心瞬间揪痛,呼吸都要凝滞,定睛瞧过去并非青荷,这才缓上一口气。
经纬陡见粉衣少女,大惊失色:“晨妹妹,你因何以身犯险,回到中桂?”
少女悲切一笑:“君兄,晨曦实在记挂你,这才悄悄跟着殿下私自回归。万万不曾料到,如此小心昨夜还是遭了金刀恶贼暗算。”
经纬心里连珠价叫苦,面上却镇定自若,一声断喝:“陶然!殿下已与南虞储君联姻,尔等胆敢伤她半根毫毛,虞君定送尔等奔赴阿鼻地狱!”
晨曦唯恐经纬有失,低声急道:“君兄!晨曦的性命轻于鸿毛,祖上千秋大业,父母血海深仇,却是重于泰山!君兄万万不要因小失大!”
庞宗冷笑数声,走至经纬近前,贴着他耳畔,极低的声音骂道:“尔等受过太后多少恩典?还敢恩将仇报?当真罪过不小!今日乖乖禅位!否则的话,兄妹两个,暴死一双!”
庞宗退后,高翔低眉顺眼,走上前来,假意卖好,悄声细语:“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如顺应天时,稍加配合。太后更会感念你之大孝,两相便宜,皆大欢喜,何乐不为?”
经纬一声冷笑,大义凛然,高声断喝:“乱臣贼子!助虐禽兽!寡人便是受死,决不屈服;寡人便是做鬼,也不传位!”
陶然笑靥如花,站起身来,缓缓踱至经纬近前,贴着他耳语,声音极低,阴毒至极:“小畜生,你分明是在作死!必欲效仿博后,想做人彘!你只管放心,待本宫荣登女君,定会做爽了你!”
经纬满脸傲气,一身傲骨:“十恶不赦的鞑妖!禽兽不如的孽畜!凶残暴虐的残魔!谋弑寡人父君,残害寡人母后,毒杀寡人君兄!如今又凌辱寡人亲妹!你我不共戴天,寡人定让你死得好看!”
陶然一声冷笑,刚要发作,忽见寒浪以目示意,即刻心领神会,索性踱着方步,坐回龙椅。
闹剧已成,寒浪虽是义愤填膺,却不愿当着百官之面,血溅当场,以免激起公愤。索性对经纬不理不睬,一改狠厉之色,恢复富丽堂皇之姿:“禅位诏书宣读礼毕,请太后受玺。”言毕,捧起装有传国玉玺之楠木盒,交给一将一相。
将相都是聪明伶俐之辈,更是不约而同,行叩拜大礼,接过玉玺,举过头顶,奉上前去。如此联袂起舞,当真珠联璧合。
陶然含笑接受玉玺。哪料到,捧在手上,不过片刻,便如遭受炮烙,抛之于地,脸色骤变,一声惊呼,浑身颤抖,呼吸急促。
再看她身侧的一将一相,更是七窍流血,扑倒于地,惨状横生,呜呼哀哉。
经纬护在晨曦身侧,朗声大笑:“妖孽!玉玺乃中桂之宝,北鞑禽兽,何德何能,安敢觊觎?”
寒浪大惊失色,一跃而起,将陶然抱回龙椅。
再看陶然,呼吸急迫,面如死灰,浑身乱颤。眼见她身受剧毒,寒浪忙探手入怀,将一粒解百毒的“伏波叠浪丸”放入她口中。
此药由罕见的名草药“北三七”、“扣子七”、“七叶一枝花”熬制而成,解毒效果极佳。寒浪仍是不放心,伫立在陶然身后,双手护住她心脉,运功驱毒。
陶然面色逐渐转红,终于缓上一口气,看向玉玺,又惊又怒,但见白玉雕成,上刻龙鱼凤鸟,以大篆书写“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字,不似有假。
寒浪却倒抽一口冷气:“此玺与国玺一般质地,玉色神似,字迹相同,倒能以假乱真。以寒浪之见,定是伯艺、仲声所为。上覆“空明三品红”,是由‘一品红’、‘蘑菇红’、‘鹤顶红’炼制而成。毒性之烈,沾肤即腐。”
陶然登时大怒,万万没有料到,敌人胆大包天,偷梁换柱,又施剧毒:“经纬!我扶得了你,自然毁得了你!现下,你想死都来不及!来人!先将小妖女剁下手足!”
“伏波八浪”扑将上来,举刀斩向晨曦。经纬飘身而起,抢过一把长剑,合身扑上,大声疾呼:“北鞑妖孽!果然熬忍不住!弑君之行,再次上演!”
再看台下文武,超过半数,脸上都写满了愤怒。更有跃跃欲试者,摩拳擦掌,不顾安危,大声疾呼:“我等世代倍受君恩,岂容北鞑禽兽欺凌我主?”
寒浪极力蛊惑人心,安稳时局:“太后乃先君爱妃,待桂伟公仁义至尽,怎是北鞑妖人?倒是桂伟公以怨报德,禽兽之行,妄为人子!”
只是,无论寒浪如何感召,再也掩不住悠悠之口。
耳听众说纷纭,眼见群情激奋,寒浪急忙以目示意,“伏波八浪”更不迟疑,手持刀剑,直指经纬兄妹。
晨曦危在旦夕,反而再没了惊慌和战栗,低声耳语:“君兄,休要管我!速走!”
陶然心知肚明,事到如今,公正贤良再也不能伪装,豺狼本性才能派上用场,亮出凶残的目光,看向寒浪。
寒浪更是一忍再忍,忍无可忍:“禅位大典礼毕!两个贱人,叛国忤逆,蔑视女君,杀无赦!”
“伏波八浪”各举利刃,闯将上来,刹那之间,刀光剑影,风声鹤唳。
危急时刻,十数支“追风菱针”,凌空飞来,神鬼莫测。
八人本欲痛下杀手,哪料到敌针如此凌厉,便如逆风恶浪,纵跃躲避,心中暗道:“难道是空明妖孽卷土重来?当真好生厉害!”
一时间,台上剑拔弩张,乱成一片。更听台下一片哗然,岂止是台下,整个漓象宫上下,都是举头望高空,一片沸腾中。
却是一个巨型气球,凌空飘来,红绿交错,条纹相间,煞是好看。
阿龙隐在禅位台华顶,看得清清楚楚,气球底部,设有吊篮。吊篮中又设有燃料罐和蒸汽喷灯。略加思考,不由面上一笑:“必是伯艺杰作。他将空气加热,从气球底部开口充入气囊,控制喷灯热度,操纵气球升降和前进。”
桂国群臣不明此间奥妙,只当天神驾到。一时间,成百上千,都是目瞪口呆,只想顶礼膜拜。
热气球便如被施了魔法一般,飘飘悠悠,奔着禅让台越飘越近,终于落将下来。
阿龙定睛观瞧,吊篮之中,站立五人,分明是仲声、伯艺、天权、开元、玉衡。
寒浪率先醒悟,一声断喝:“武士安在?速速与我开弓放箭。妖人图谋不轨,与我乱箭射死!”
他一声令下,刹那之间,箭如雨发。哪料到,气球异常灵活,突然变速转向,半空中飘出一道弧形,避开万千箭雨。及至禅位台正顶,五道黑影,迅如飘风,一跃而起,飞身而出,飘至台上。
登时,台上台下,一片唏嘘。惊慌失措中,更听有人惊呼:“仲声老丞相!是咱们的仲声老丞相!”
仲声乃中桂一代名相,治国安邦,文韬武略,威名远扬,曾是臣民心中无上之神话。虽遭陶然多年诟病,至今余威尚存。陶然残暴,民心尽失,在这个节骨眼上,仲声斗现,何等传神?何等威慑?
再看仲声,虽是瘦骨嶙峋,满身伤痛,却是身残志坚,铁骨铮铮,傲气凛然。便是阿龙这般硬汉,只看上一眼也忍不住热泪满面。
瞬间,陶然面如死灰,半晌才缓过神,颤抖着双唇,从牙缝里逼出一句话:“仲声!你当真命大!十年穿骨,熬你不死;金蛇剧毒,杀你不亡!你既然上门找死,我定会遂你心愿!”
仲声仰天长笑,继而一声断喝,响彻云霄:“姌涛!坐那么高,你不累么?”
这声断喝,犹如晴天炸出一声霹雳,不单单是台上妖魔,便是台下百官,阶下千卫,都听得目瞪口呆!
仲声称呼陶然什么?
姌涛?
惊天一句话,震醒梦中人!
怎么?陶然太后原来便是寒浪师妹兼发妻,武功卓绝之姌涛!事实这般明显,怎会无人看穿?
顷刻之间,漓象宫数千宫人、侍卫,醍醐灌顶,恍然大悟!
登时,台下议论纷纷。
“十数年前,姌涛依靠寒浪,扬名立万,但她从来都是身穿黑衣,面披黑纱,无人见其庐山真面。”
“是啊是啊!陶然两字倒过来,岂不就是姌涛吗?”
“细细思量,姌涛与陶然,果然从未同时出现!”
“十年前,先君驾崩,陶然入主后宫,深夜入宿何处,无人知晓。当然,除了一人,她的奸夫,寒浪!”
“原来,陶然便是姌涛,姌涛便是妖后,好个奸夫淫妇!”
姌涛心知丑事败露,再也不可弥补,索性向怀中探手,摸出得力武器“逆波逐涛绫”,心中惶恐无限,嘴上不甘示弱,却是欲盖弥彰:“仲声!螳臂当车!自不量力!荒唐至极!死到临头,还敢妖言惑众?”
仲声面色一凛:“姌涛!你本北鞑奸细,十年前受必裂之命狐媚惑主,我便对你疑心。前些时日,以博赢之能,伯艺之才居然找你不到。我思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你人前做陶然妖后,人后是寒浪淫妇!”
姌涛一声狂笑:“仲声!病入膏肓,痴心妄想!你听好了!寡人是桂国女君,现在就送你奔赴阴曹地府。”
仲声一声冷笑:“妖孽,我怎能先你而去?当年我发过毒誓,我会亲手送你下地狱!事到如今,现世现报,时候已到!”
寒浪眼见多年淫宫秘史暴露无遗,唯有孤注一掷,死中求生。念及于此,更不怠慢,陡然踹向龙书案下机关。
哪成想,静候半晌,经纬、仲声所站之位,并不曾万箭齐发。
寒浪一脸惊愕,仲声朗声大笑:“妖孽,我知你阴谋诡计层出不穷,怎能不提早未雨绸缪?”
说话之间,仲声转过身形,面对台下文武百官,目光如炬:“伏波妖孽,北鞑亲厚!弑君杀后,诛仁屠义,鱼肉百姓,祸乱朝纲!禽兽之行,蛇蝎之心,十恶不赦,令人发指!众位同仁,深受君恩,自应群起,铲除妖孽,全力护君,匡扶社稷!”
言未毕,台下已是一片大乱。瞠目结舌者,呆若木鸡者,抱头鼠窜者,摩拳擦掌者,跃跃欲试者,振臂一呼者,揭竿而起者,形形色色,千姿百态。
姌涛毕竟执政多年,余威不减,对着众多心腹一声令下:“妖言惑众者,图谋不轨者,犯上忤逆者,杀无赦!”
她果然振臂一呼,应者云集,台下无数御林军,箭上弦,刀出鞘,将文武百官,团团围困当中。
经纬看过之后心中恨极:“妖后凶残,毫无底线,死到临头,居然以百官为质。”
便在此时,忽见“伏波八浪”之首的癸水,跃上前去,贴着姌涛耳畔轻语:“君上,大事不好,事到如今,骠骑将军鸿宇,车骑将军素陈,全部归顺仲声。不仅如此,仲声、博赢又受勾结叛贼,联合五驼,斩杀守备,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漓象宫团团包围。”
姌涛闻言神色大变,更是当机立断:“先除经纬,再拿仲声,永绝后患。”
台上众妖,早已气急败坏,闻言更是各亮兵器,直取经纬、仲声。
“金蛇子”首当其冲,率先抢攻,只想在新君面前,抢下头功。
天权、开阳、玉衡,剑锏出鞘,急走轻灵,风起云涌,拜斗参星。
刹那之间,场上已杀成一片。
只是,毕竟敌众我寡,形势异常险恶。
危急时刻,突见金光崩现、银芒突闪,数十枚“霹雳金针”、“空明神钉”,破空而来。登时,数十名殿前侍卫,纷纷扑地。
阳光下,半空中,更见两条身影,一白一黑,倏然飞至。
细看白衣少年,十六七岁光景,人如蛟龙,剑如霹雳,长剑急舞,转瞬击退敌兵,飞身扑至晨曦面前,更是出手如电,挑开绳索。
再看黑衣少年,二十出头,手中“凌空剑”,如长风破空,上下旋舞,左右辗转,将里三层外三层的侍卫,杀的落花流水,纷纷后退。
阿龙看罢,登时大惊:“怎么,这一白一黑两个少年,分明是当日在滇黔大理“苍洱宫”坏我大计,抢夺知乐遗诏之人!”
“伏波八浪”眼见形势陡变,登时怒极:“大胆狂徒,有何企图?不知好歹,速来受死!”各亮刀剑,不顾性命,率众强攻。
两少年横眉立目,长剑炫舞,视敌若无物。
晨曦方得解脱,便不顾自身安危关切白衣少年,低声说道:“逢哥哥,此地凶险,不宜久留,速速出宫!”
经纬喜出望外,长剑急舞,连声惊呼:“阿逢,傲兄!你们果然来啦!只是陶然一党不仅人多势众,更是诡计多端,如今已布下天罗地网,你们定是多加小心!”
阿龙更听得心惊:“白衣少年被唤作阿逢,又精通‘霹雳神功’,难道便是南虞储君虞逢?黑衣少年被唤作傲兄,用的又是‘空明神功’,难道便是南虞大将军凌傲?”
尚未理清头绪,阿逢已是粲然一笑,双眸如星,闪亮如灯。他那俊朗的玉颜,他那清澈的灵眸,他那温暖的微笑,更让阿龙似曾相识。
一时间更是震撼不已,再次点燃灼烧的记忆,再次激荡思荷的痛惜。
阿逢天性豪爽,一声朗笑:“经哥哥、晨妹妹只管放心,咱们既来之必安之。不大打一架,不杀尽妖鞑,不替你们出气,我怎能便走?” 龙悦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