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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龙并不答话,屛住呼吸,对着她娇嫩的红唇一吻而下。
青荷顿觉浑身骨骼全部酥化,一股热浪从脚底直冲鬓发。顿时,冰霜逃遁,寒冷溃不成军。
温暖之中,又觉无数灼人的目光,都向这边张望,更是羞愤难当:“放我下来,人鬼殊途,我还急着投胎。”
阿龙只是不理,继续走自己的路,由着她低声疾呼。
他大步流星,走至天朝广场正中心。
青荷越看越稀奇:“怎么?阴世果然离奇古怪,如此白雪皑皑,篝火怎能生得出来?难道阳间崇尚红,所以阴间崇尚白?”
更觉千万双眼睛,都在向自己这个新来报到的小鬼行注目礼,惊吓过后,赶紧低头,埋到他胸口。他这胸膛真好,不仅能供热补暖,遮风挡雨,还能躲避无数吓人的眼球。
怎么?卓云和堇茶都在此地?还有丘山和弄玉?还有卓幕和鸣夏?便是岳箫与飞筝,也悄悄躲在人群之中?
还有很多人,甚至和自己风马牛不相及,怎么也追到阴世,不知能否玩在一起?
堇茶先是欢欣鼓舞,继而满面忧色:“盼来盼去,终于盼来荷妹妹。怎么这么早就入睡?可是白日玩乐过度?”
阿龙微微一笑:“君后不必担心,青荷体内寒毒尚未清除,刚刚淘气跑上冰船,如今被冻得暂时昏迷。过上一时半刻,自会好转。”
卓云一声轻笑:“阿龙,为了这一刻,不知你盼了多久?你愿意现在接受赐婚,还是等她醒转?”
阿龙斩钉截铁:“来日不如撞日,择时不如现时。”
卓云大笑:“我还从来不知,原来阿龙和我一样,也是个急性子。”
堇茶闻言笑不可抑,急忙目视一旁,早有紫艾走上前来,手捧诏书,大声宣读:“奉天承运,我君诏曰:玆有虞氏之女青荷,贤淑大方、敦厚温良、品貌无疆,君后与寡人躬闻之甚悦。今大将军年已而立,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以配。值青荷待字闺中,与大将军天造地设,为成佳人之美,特将青荷许配大将军为妻。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布告中外,咸使闻之。钦此。”
阿龙怀抱青荷的手,已在微颤,连声音都在发抖:“臣谢主隆恩。”
卓云满心欢喜,口中吩咐:“礼部与钦天监速去准备。”
不待两部答话,阿龙提前作答:“君上盛宠,阿龙感激涕零。但阿龙素来不喜繁冗奢华,如今战事方定,百废待兴,不如阿龙自行简单操办,不必叨扰两部大员。”
卓云闻言恍然大悟:“我和堇茶也是仓促成婚,阿龙固然不想劳民伤财,更不愿逾越过我。”念及于此,微微一笑:“此乃阿龙家事,你想要如何,均可自行斟酌。”
青荷梦中暗笑:“什么?娶我为妻?不怕被我折腾的五体投地?不怕被我折磨的痛哭流涕?”
再看夫君,心中暗忖:“怎么?他一张黑脸,因何黑成锅底?他长这么黑,因何穿白衣,而且这么配?英俊无匹,不可思议。哦,对了,他是‘变色龙’,变色神功,天下无敌。”
正在梦中感念,便听祝福之声响成一片,令她不尽羞惭。不仅仅羞惭,居然还夹杂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多年以后,青荷研究梦的解析,才下断言:那是一丝得来全不费工夫,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窃喜。
卓云礼毕,看向丘山、鸣夏:“你二人荣获本次盛会三甲,寡人特许以府尹之位、赐婚之机。切记,二者只可选其一。丘山,你中的榜眼,可先行选择。”
丘山向上叩首,不假思索,脱口便说:“丘山谢主隆恩,丘山恳请赐婚。”
卓云闻言一怔,似大有失望。
一旁鸣夏却大喜过望,双目放光。
青荷顿悟:“原来鸣夏舍生忘死出风头,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更不在弄玉,而在府尹之位。”
堇茶却满面欢喜,看向弄玉。
再看弄玉,被篝火映红了脸庞,当真是“欲作新娘喜欲狂,素颜素面巧梳妆。一袭红衣婷婷立,双涡梨靥是暖香。”
却说阿龙,眼见青荷沉沉入睡,只怕她当真会长眠不醒,不由心中大恸。方才礼毕,便急匆匆与卓云请辞,抱着青荷火速撤离。
青荷只觉耳畔生风,温暖之中,渐渐清醒。月光之下,睁开一双星眸,只觉静夜幽幽,那冰雪奇幻的白,瞬间变成满门满园的绿。
抬眼再望,已经身处龙府,前院更是刀枪林立,“蜀东十八勇”一个不少,护在府门做保镖。
诸人见过阿龙,纷纷贺喜。阿龙满面喜气,奔上楼去。
青荷只觉阿龙手掌,护着她的背心,传来阵阵暖意,慢慢睁开一双眼睛,更是一声欢笑:“我已变身冻死鬼,龙大大还抱着我,不怕鬼魂附体?”
阿龙看她脸颊上泛起两点潮红,这方才放下一颗心:“青荷,你怎会死?方才只是做了一场好梦。对了,有没有梦到咱们成婚?”
青荷闪着一双星眼黑瞳,又明亮又狡黠:“我不告诉你。”
阿龙大笑开怀:“青荷,我来告诉你,万众瞩目之下,卓云亲自主持婚礼。事到如今,你白得了个好夫君,可以尽情享受‘洞房花烛夜,春宵烂漫时’。”
青荷闻言大骇:“怎么?我死到临头,也能梦想成真?”惊悸之下,大声造反:“我方才已然睡去,梦中的婚礼,怎能算数?”
阿龙小人得志:“当然算数,缘城百万苍生,都能给我作证。我的小妾,只有睡梦之中,才会那么听话,想想我都后怕。真担心你突然醒转,和我翻脸。回想方才,也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普天之下,哪个新娘会婚礼睡大觉?”
青荷不甘示弱:“那又如何?到头来龙大大不过竹篮养荷一场空。我就不信,我不肯做新娘,你能做上新郎?”
阿龙信誓旦旦:“夫君有的是力气和手段,立马就让你开开荷眼,如何新娘变变变。”
“变色龙”厚颜无耻,青荷临危不惧,反唇相讥:“我早见识过,你既然婚礼都能自导自演,洞房花烛不妨自娱自乐。”
阿龙一脸坏笑:“青荷,你现在反悔,已经来不及,木已成舟,无处可走。”
青荷嗤之以鼻:“当然来得及。天下大事,都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何况是家事。”
阿龙霸气外露:“天下大事,我左右不好;咱家家事,我却一言九鼎。你别忘了,我是一家之主。”
青荷急中生智,慷慨陈词:“想做我夫君,可没那般容易,必须答应我三个条件。”
阿龙一怔,脸色一暗:“什么条件?”
青荷大义凛然:“第一,想做我夫君,龙大大必须终生不娶。”
阿龙不可置信:“这算什么条件?你我成婚,又不让我娶你?这是什么逻辑?岂不是自相矛盾?”
青荷视死如归:“做得到,便是我夫君;做不到,便不要妄想痴心。”
阿龙沉思片刻,微微一笑:“好!当然做得到!敢问第二个条件?”
“……”一波未平,二波又起。青荷冥思苦想,冷汗齐出,终于发言:“我的夫君,必须是太监。”
阿龙瞠目结舌,破天荒第一次,无言以对。
月光下,青荷眼看“变色龙”一声惨笑,脸色大变,怔怔看了她半晌,生生挤出来一个字:“好!”
半晌又问:“敢问第三个条件?”
“……”二波未平,三波又起。青荷绞尽脑汁,突发奇想,得寸进尺:“我要休书!”
阿龙听得目瞪口呆:“休书?”
青荷不尽得意,连连点头:“不错。想我南虞,民风粗狂,被休再嫁,不算伤风败俗。我也是诚实君子,回了南虞,会将蜀国夫君的休书,如实呈给南虞夫君。我那南虞夫君,自然大肚能容,不至于为这区区小事,郁结于心。”
阿龙登时气结,怔怔看她半晌,那张本是热情洋溢的脸,瞬间滴水成冰
青荷在这冰冷的怀抱,不尽冰冷,禁不住连连打了数个冷颤。
良久,才听阿龙说道:“青荷,你是在挑战为夫的底线?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要了你?再不给你任何资格谈判?”
青荷只觉数把冰刀,贴着脖颈盘旋,纷飞往返,呼啸婉转,瞬间变成冰剑,直插前心。顿时花容失色,浑身乱颤,奋力摇头。
阿龙目视良久,脸色才渐渐缓和,柔声说道:“幸好,我爱你无底线,我宠你没边缘。”
青荷闻听此言,一颗心落肚,立马找回大无畏,更加视死如归,轻声说道:“我有底线,我不爱色龙。”
眼见“变色龙”一脸黑线,雷霆之怒顷刻爆发,还是鼓足勇气,压制恐惧,大着胆,小着声,补充一句:“我要休书。”
月光下,阿龙的脸由黑变绿,由绿变白,由白变红,最后又恢复以往常态,再次黝黑发亮、笑容可掬。 龙悦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