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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芙看着晴颜,眼中含泪,不以为然:“笛龙有分寸,坏人没分寸。杀起人来,专砍咱们七寸。”
晴颜微微一笑,柔声劝道:“芙妹放心,今年博砚殿下是主考,便是他出面请笛龙参考,只为遏制金塞、寒枫之势。愽砚素来清正廉洁、公正仁厚,笛龙自会万无一失。”
绿芙闻听此言,方才略微心安。思来想去,也是无可奈何:“笛龙从小倔强,想做一件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也是奇怪,龙叔叔常说,他那性格,像极了大哥哥。”
晴颜深觉好奇:“芙妹因何唤龙小夫人为大哥哥?笛龙因何与她相像?”
绿芙莞尔一笑:“九年前,我和笛龙遇难,大哥哥便是一身男装,我们只当她是少年英雄,所以这样称呼,她也是乐得听。自此之后,我们便再未改口。等你去蜀国打望一回,定当纳罕,大哥哥年过而立,依然美貌如仙,她的青春靓丽,沉鱼落雁般的逆颜,当真世间罕见,非常值得一看。”
说到此处,念及青荷身受重伤,绿芙心痛无极。
晴颜却是听得心中暗喜,暗自说道:“原来,绿芙果然盼着我去西蜀。我去西蜀,可不是为了别的美人。龙小夫人固然倾国倾城,却如何比得上我的绿芙?”如此一想,微微一笑:“你那大哥哥,我已见过,西蜀我却不曾去过。无论如何,总要跟你去上一回。”
绿芙闻言,面上一红,粉颈低垂。
再说笛龙,三日内分别通过策论、弓马、技勇,各门成绩名列前茅。
晴颜得知实情喜不自胜,绿芙却是忧心忡忡。
第四日,便是最后一关:比武对决。
往界武试,未曾要求举子对决,今科是特科,招揽天下异能奇才,需要通过实战,考察真实水准。
博砚令京卫在兵部武科场筑起擂台,又在四边搭好看台。君王、亲王南北正面观瞻;兵部、户部、吏部、礼部等各部大臣,文东武西,侧面分坐;南部则让给有些名望的京城百姓。
博赢日夜操劳国事,前三日并未出席。最后一日对决最为关键,文武百官,都是拭目以待。博赢也不例外,他争分夺秒批完几垛奏折,就率领七大贴身侍卫,直奔武科。
常乐宫与蒹城中轴重合,以外城正阳门为始,至皇城承天门,为一条宽广御道。御道两边设有千步廊,东西两侧,吏部、户部、礼部、兵部和工部等中央行政机构星罗棋布。
博赢穿过御道,越过千步廊,便至兵部。一进武场,眼见文武百官跪拜,山呼“万岁”。
博赢素来低调,见此情景,即刻摆手,沉声说了四字:“诸位卿家,免礼平身”。言毕,博赢就悄无声息,在正中看台落座。
晴颜、绿芙、慕兰记挂笛龙,远远地挤在南部的百姓看席。
百名成绩优秀的举子,在擂台之下的凉棚中待命。
俄顷,但听“擦、擦、擦”三声锣响,又听“咚,咚,咚”三声鼓响,武科当即开始。
根据约定,举子依次序上台,败者出局,胜者主擂。主擂者连胜三场,可申请休息,然后还可申请复出。这般周而复始,循环往复,直到优胜者脱颖而出。
第一局便是神农、金塞对决。
但见一员神农小将,手中一把银戟,飞身跃到台上,他将手中兵器,使得上下翻飞,如怒海云龙,煞是好看。
绿芙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见了银戟,自然心知肚明:戟将戈和矛结合在一起,具有勾啄和刺击双重功能,杀伤力比戈和矛都强,战斗效能极高。
不一刻,神农技高一筹,如期获胜。
战况十分激烈,过了数十场,又是寒枫对魁星。魁星派青衣少年,手中一把短杆子午鸳鸯钺,青铜铍头、长柄在手,铍头尖锋直刃、扁茎,穿透力极强。自不细说,魁星获胜几率更多。
又过数十局,“白枫子”闪亮登场,她手掌“白枫剑”风声鹤唳,快如疾雨,终是打倒一个“魁星”子弟。
不料,她运气不好,笛龙便如神兵天降。
二人也不多话,当即动手。
“白枫子”年逾不惑,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寒枫”功力醇厚,实在是一等一的高手,纵横江湖十数载,什么样的阵仗没见过?
虽然惊叹于笛龙的惊天之貌,却不知他是何许人也,更不把他放在眼里,,当下更不迟疑,一个“秋枫三变”,“刷!刷!刷!”连环三剑,呼呼风响,竟如狂风猛扫,冰川崩陷,凌厉无极。
不仅如此,白衣、蓝衣、血衣翩翩,迷人双眼。
寒雾弥漫,寒气笼罩,笛龙不敢怠慢,纵跃如飞,避开长剑,寻机进招,快如火电。
“白枫子”手腕一翻,剑法瞬息万变,长剑舞出几个圆弧,忽然又转了回来,衣魅翩翩,飞影穿空,血影无数,正让人摸不住头脑,“白枫剑”陡然斜肩铲背劈了过来。
笛龙得阿龙教诲,对“寒枫派”武功了如指掌,料定“白枫子”会出其不意,右手“劈风掌”猛然间闪电推出,掌风飒然,直指要害。
“白枫子”大惊,长剑格挡,却是难以招架,被急速荡了开去。
笛龙左手“天权剑”接踵而至,顺势一掠,刺向“白枫子”前胸。
“白枫子”更对左手剑猝不及防,堪堪中招。亏得她经验老到,极速纵身后跃,又已移宫换位,招法突幻,“白枫剑”舞得极致冰寒,快如闪电,又幻化出白、蓝、红三道彩线!
笛龙轻飘飘腾空而起,旋风一般跃至“白枫子”身侧,陡然施展弹风破风之术,将三件迷幻之雾气,直逼回去。
“白枫子”一惊,心知厉害,飞身便躲。
哪料到笛龙飘然一旋,便已绕到她身后,一招“映日荷花”翻天卷地,势不可挡。
“白枫子”一声惊叫,彩衣跌跌宕宕,纷纷扬扬,与她同被剑气荡下擂台。
接连比试数局,笛龙都是不费吹灰之力,接连击败一众“金塞”、“寒枫”弟子,眼见“魁星”弟子上阵,才按照愽砚吩咐,申请休养生息。
转眼斗了数场,站在台上威风凛凛的得胜者,是个手持方天画戟的“魁星”弟子。
忽见紫影一闪,一位少年跳上台来,手使长剑,威风凛凛、相貌堂堂,身材伟岸、帅气张扬。
绿芙正看得入迷,身边慕兰忽然连声清了清嗓子,极不自在。
绿芙只觉意外,细细一想,终是明白:“此人品貌俱佳,又是神农门下,是不是传说中的骠骑将军?”
尚未出声询问,便听晴颜悄声解释:“这位骠骑将军,深得君上喜爱,别看他看似白面书生,貌如潘安,美如宋玉,两臂一晃可有千斤之力,一把‘神农剑’,可谓横扫千军,万将不敌。”
果然,骠骑将军拱手抱拳,雄风不彰自显:“敝人文真,师承神农,多多承让。”
“魁星”、“神农”两派关系素来不错,在东吴的门人,不仅相敬如宾,更是时常联姻。
“魁星”弟子面色谦恭,也是拱手还礼。
文真不再谦让,但听“仓凉”一声响,抽出长剑,蓄势待发。陡然“呼的”一剑,奇袭快如闪电。
使戟的“魁星弟子”更不怠慢,“方天画戟”先是一横,径奔文真前胸“神封穴”,又快又狠又准。
文真长剑快疾如风,火力暴涨,却不敢硬碰来势迅猛的“方天画戟”,只是变化多端,出奇制胜。
数十招过后,“魁星”少年招式突变,左手去抢长剑剑柄,右手“方天画戟”出其不意,猛点文真胸前“不容穴”。
危急中,文真纵步跃身,迅捷躲过,与此同时,长剑飘风一转,恰到好处,端的凌厉。
“魁星弟子”急躲之下,重心不稳,被文真看准机会,飞身而起,一招“笑看云起”,一脚踢下擂台。
文真大胜,却更是谦逊,向台下连连拱手:“兄台恕罪,多多承让。”
言未毕,黑影一闪,一个手持长剑的“魁星”少年跳上擂台。两人互道名姓,不再寒暄,凝神迎战。
“魁星”少年长剑一舞,灵蛇出洞,寒气逼人,霍霍生风。
文真不知对方根底,重在封守,一时不急进攻。
两人斗了三五十招,文真终是理清头绪,故意卖个破绽,长剑一挑,胸前漏洞一览无遗。
魁星“少年”年纪太轻,缺乏实战,果然中计,左手虚晃,右手长剑,立点文真小腹“太乙穴”。
哪料,文真虚中有实,实中有虚,长剑陡然下转,快如电光火石,但听“铮”的一声响,对手长剑刹那被震飞。
“魁星”少年不意有失,登时满面通红,自知败局已定,含羞跳下擂台。
文真胜而不骄,接连大胜,得了个满堂彩。
忽听一声娇斥,便见黄影急飘,势若火云,一个黄衣黄发美女,手持“金蛛刀”,如飞般跃上擂台,不仅英气外露,更掩不住昔日俏丽。
绿芙看清来人,脸色陡变,险些惊叫出声。
那人不是别个,正是恶贯满盈的杀母仇人——“金蛛子”!
却说“金蛛子”,看向对手,心里阵阵杀机,脸上却是妩媚至极:“小将军!你的‘神农炎阳功’,端的厉害,在下佩服,倒要领教。”
文真少年老成,倒能喜怒不形于色:“前辈,久仰久仰,多多承让。”心知对手笑里藏刀,更是凝神定气,全神备战。
不过眨眼之功,两人已身处刀光剑影之中。斗了数十个回合,场下之人,无不眼花缭乱但见一片光影,人却不知身在何处。
忽听文真一声惊呼,却是“金蛛刀”蓄满寒气,舞出数道光圈,刚猛而凌厉。
文真只觉四肢僵硬,通体冰寒,长剑再也拿捏不稳,瞬间被震飞上天。
眼见大势已去,文真唯有认赌服输,乘势向台下纵身跃去。
哪料到,“金蛛子”心肠歹毒,脸上轻笑,口中轻呼:“小将军,走好。”背后陡然推出一掌,只要他摔下擂台,输得狼狈,彰显自己英雄无敌。
亏得文真早知“金蛛子”心术不正,多有戒备,耳闻身后有异,危急之中,舌尖一提上牙膛,身形轻灵一飘,迅疾跃下,这才免遭一场无端羞辱。虽是如此,依然气得一脸铁青。
战过这一局,便是中场休息。
数十个“金塞”弟子围着“金蛛子”前呼后拥,端茶、递水、擦汗、捶背,无微不至,无所不能。
有的说:“师叔文治武功,巾帼不让须眉,定是东吴第一女状元。”
有的说:“师叔为我东吴立下汗马功劳,连君上都青眼相加,日后更会飞黄腾达,区区一个女状元,自是不在话下。”
“金蛛子”本就轻松获胜,置身一片阿谀奉承之中,更是得意忘形。
哪料到刚刚跃回擂台,便见一个白衣举子,分开人群,脚尖点地,一个“龙飞九天”,纵身迅疾飞出,飘飘然跃将上来。
来人正是笛龙,他再次登台,尚未出手,已争得芳心无数,赢得一片喝彩之声。
尤其是慕兰,望向爱人,一张脸娇羞无限,一颗心狂跳不止。
再看笛龙,白衣飘飘,玉树临风;潇洒出尘,不怒自威;霸气内敛,帅气逼人。
慕兰看着看着,不由心中默念:“自从我认得晨曦,便有了你;自从我识得星系,便有了你;自从我有了记忆,便有了你;自从我懂得珍惜,便有了你。你我虽曾各奔东西,你我虽曾痛哭流涕,你却永远是我的唯一,今生不会放手,今世不离不弃。”
此时,博赢正好对笛龙正面直视。虽是数次相见,他惊诧依然:“好俊俏的少年!好俊俏的功夫!我儿博砚确是能干,寻得如此英雄,祝我一臂之力。只是,因何我心下惴惴然,怎么看他怎么像龙帆?”
笛龙看向“金蛛子”,眼神凌厉,满面杀气,有如寒雪冰霜。
博赢更是奇道:“他看着英俊冷傲,更显少年持重,可为何眼中尽是杀气?”转过头来,看向身后紫逍、紫遥,轻声问道:“虞美人究竟膝下几子?”
紫逍、紫遥毕恭毕敬:“如君上所料,只有九殿下一个。”
博赢和颜悦色点点头,心下却不能释然:“我早知青荷在不可能生育,可是看过此子,因何惴惴不安?”
他再次回看笛龙,更增疑惑之色,不觉隐痛暗生,唯有自我宽慰:“十六年前,龙帆自己曾说,小鱼儿是他头生子。何况,青荷再无可能生育。只是,笛龙从何而来?难道龙帆另有妻妾?这也不可能,青荷素来小肚鸡肠,如何大肚能容?只是,笛龙不仅像龙帆,因何又与青荷如斯想象?”这般一想,更是心绪不宁。
“金蛛子”更加心绪不宁。
笛龙现身之前,她只当势在必得,稳操胜券,却不料事与愿违,半路杀出一匹黑马。
前些日子,她与笛龙交过手,她虽不知笛龙的底细,却深知他“劈风身法”灵异,“劈风剑术”精妙,想到之前以二敌一上不能取胜,一颗心不由的七上八下,“砰砰砰”跳个不停。
“金蛛子”不敢轻敌,“金蛛刀在”手,抢在上首,立好门户,脸上笑得娇媚,心中咬牙切齿,低低的声音无比恶毒的说道:“小兔崽子,不过是个牢狱死刑犯,亏得奶奶放你一马,才得以苟延残喘,也敢送上门来找死。今日姑奶奶定让你站着上来,躺着出去。”
“金蛛子”蓄意激怒笛龙,以便乱中求胜,没想到笛龙小小年纪,甚是沉稳,根本不吃这一套。
笛龙非但不怒,反而镇定自若,口中更不示弱,轻蔑一笑,以口还口,以牙还牙:“毒妇!活着已是罪恶,临死还敢逆天。今日必让你命丧‘天权剑’,先父才能含笑九泉!”
“金蛛子”闻言,只觉胆寒,激灵灵打了数个冷战,静默思之,细细观看,恍然大悟:“原来是天权留下的野种!我就说呢,小兔崽子哪来的‘魁星’功夫?可怜!可叹!小妖精人尽可夫,勾搭西蜀龙帆,连瞎眼的天权也照收不误!一个生,一个养,礼义廉耻,全然不顾!”
笛龙闻此禽兽之言,怒不可遏,血液在燃烧沸腾,悲愤再翻江倒海,刻骨铭心的仇恨,充满了笛龙的身心,那一刻,笛龙几欲丧失理智。
陡然间,天权那深邃闪亮的双眼,展现眼前;阿龙那敦敦教诲的话语,响在耳畔。瞬间,笛龙便恢复往日镇定。
笛龙再不多言,手持“天权剑”,沉浸在往昔,展现眼前的父母双双罹难的惨剧,响在耳畔的是阿龙回味无穷的话语:“‘金蛛子’一把金刀舞得云山雾绕,刚猛无敌。她最擅长上突下封、左攻右守,中路却是最大破绽。你和她对攻,定要左右互调,令其难以相顾,再出其不意,攻其中路,自能出奇制胜。” 龙悦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