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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香水计划失败了，但还有一线希望

　　我们沿着小溪静静地走着，在小溪的东岸，是高耸的断崖所形成的马蹄铁形的拐弯，岸边上长着一些柳树和低矮的棉白杨。

　　我注意到卓沃尔始终走在我的上风方向，并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这正好证明了，他的嗅觉器官是多么的差劲。他无法欣赏郊狼的爱情香水，这样也好，反正这香水也不是为他这样的笨蛋准备的。

　　大约到了中午，我们改变了方向，开始向南走。我们穿过灌木丛，出来时正好到了牧场用水泥建成的平顶房前。

　　我已经教训过鲁弗斯了，这是件好事。不然的话，我现在就会遇到牧场第一号看门狗的挑战。尽管他的本领一般，但是至少会使我从主要的任务中分散一部分精力。

　　再往前走，在一片宽阔的草地上，我看见一条狗。我的心开始兴奋地剧烈跳动起来，直到我看清那是柏拉图，而不是比欧拉。他好像正在进行捕鸟“定位”训练，我猜他们是这么叫的。

　　他趴在草丛中，鼻子从草中探出，长长的尾巴从草的另一边伸了出来，一点也没有留心牧场的治安问题。

　　我决定吓吓他。于是，给卓沃尔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别出声，跟在我后面”。我们悄悄地溜到了捕鸟犬的身后。当我走过去时，柏拉图正好找到了方位，静止在那儿：尾巴翘得像一根棍子，两只耳朵竖着，一条前腿抬了起来。

　　“嘿！”

　　“啊——”他的定位姿势立马散了架，同时向五个不同的方向逃窜，最后，他大叫着向房子跑去。大约跑出去十五码时，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又调头回来了。

　　“哦，谢天谢地，原来是你呀，汉克。”他说。

　　“那你认为是什么，一只大鸟吗？”我看了他一眼。

　　“我确实这么想过，但是我主要以为是鲁弗斯又回来了。他非常可恶，当我在外面训练的时候，他经常折磨我……”他抬起头，在空中嗅了嗅，“你们闻没闻到一股死尸的味道？或者是臭鼬？”

　　“是汉克，”卓沃尔说，“他身上擦了一种新型香水，因为他来这儿是要……”

　　“让我来说，卓沃尔。你继续忍受。”我说。

　　“哦，好吧。”

　　“啊，谢天谢地，不是臭鼬。”柏拉图说，“我就是不想和那些东西打交道。当他们来到牧场时，我就有一种内疚感。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比欧拉在哪儿？”我没有理他，直接问。

　　“你说什么？哦，比欧拉。我知道她在哪儿。但是，说实话，汉克，我不敢肯定……”

　　我露出牙，从喉咙里发出低吼：“她到底在哪儿？”

　　“你是说你想见比欧拉，是吗？我的意思是，她不一定想见你。汉克，你相信我……”没听他说完，我又咆哮一声，这次声音更大。“好吧，我想我们都明白对方的意思了。你能在大榆树那儿找到她。”柏拉图说。

　　“谢谢。”

　　“但是，我希望你能理解我的态度，汉克。”

　　我刚要走开，听到这话，我停了下来。“你到底是什么态度？”

　　“简单地说，汉克，一点一点地说：第一点，在我看来……”

　　“好了，以后我们再找时间慢慢研究你的态度吧。”我直接打断了柏拉图。

　　“好的，汉克。我会一直在这儿工作，如果有什么我能做的，尽管找我。”

　　柏拉图又开始了定位训练，我向大榆树走去。突然，我注意到卓沃尔正跟在我后面。我告诉他滚开，继续他的品质塑造去。

　　“哦，汉克，就让我过去和比欧拉打声招呼吧。”

　　“你能保证别只顾着表现自己，打完招呼就赶快消失吗？”他点点头，答应能够做到。“好吧，就这一次。”我说。

　　我们快步跑到大树前。开始我没有看见比欧拉，后来才看到她在树荫下。我可怜的心脏就像爆竹的引信在嘶嘶地燃烧！瞧她那漂亮的鼻子，完美的耳朵，小巧的褐色的眼睛，随风摆动着的柔软的毛发。

　　我不得不停下来平静一分钟，否则我的心会跳出来。卓沃尔这个该死的家伙竟然向她走去，开始上蹿下跳，原地转着圈儿。

　　“嗨，比欧拉，天哪，你太美了，我都快晕了。我大老远地跑来就是为了看看你，我认为我已经爱上你了。如果你觉得也爱我的话……”

　　然而，我仅仅花了这么几秒钟的时间稍微平静平静，搅局就已经造成了。这样一来，卓沃尔把自己弄得像个傻子，自然也弄得我像个傻子。我冲他咆哮着，让他走开，该干吗干吗去。

　　然后，我转向我的梦中情人：“嗨，比欧拉。”

　　“你好，汉克。”我们的目光碰到了一起——我就知道我们的旧情还在。比欧拉用甜美的声音说：“他真可爱，你说是吗？”

　　“嗯？”

　　“卓沃尔真是个可爱的小……”她睁大了眼睛，抬起头——转了一百八十度，“你闻到什么味道了吗？”

　　呵呵，她是我的了，她是我的囊中之物了。

　　“是的，比欧拉，而且我还知道这味道的来源。你所闻到的是一种十分强烈的爱情香水的味道，在郊狼部落里代代流传。我是冒着生命危险——恐怖的程度在文明社会里是无法想象的，才从郊狼匪帮的手中偷到了配方。比欧拉，我所做的这些可都是为了你。”我深情地说。

　　“哦，汉克，你，”她移到了上风方向，“你不该这么做。为什么要这样呢？你有可能会被……”

　　“被杀？致残？”我走到了上风方向，“亲爱的女士，为你而死，是我的荣幸。再者，这对我来说也只是一桩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又换到了上风方向。我猜她是害怕那种被征服的感觉吧。“但是，说实在的，汉克，为什么要与郊狼打架？他们可是非常……”

　　“危险？不要命？残暴？是的，我的女士，这些他们一样都不差。”我再次走到上风方向，“但是，对你美丽面孔的记忆已经深深地烙印在我的心中。我唯一怕得要死的就是再也见不到你了。”

　　“哦，汉克，你真的要继续下去，是吗？”她再次挪到了上风方向。

　　“是的，我亲爱的女士。恋爱和诗歌并不是我的本性。”我又挪到了上风方向，“你清楚地知道，多年来的战斗和侦察工作使我的外表看起来像钢铁一样坚强，但是，在坚强的盔甲下面，有着比其他普通的狗还要温柔的情感。”

　　她站了起来，再次跑到了上风方向。“汉克，你还好吧？你没有发烧吧？”

　　“是的，我是发烧了，我的淑女。这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我又跑到了上风方向。我的意思是，我要给香水一个机会，让它发挥更大的作用。“我的心里在发烧，有些人把这形容为……爱情！”

　　“哦，天哪，真……好。但是，汉克，我必须向你说明一些事情。”她站起来，又开始挪动位置。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的牵牛花。有多少个备受煎熬的夜晚，我梦想着你对我说这几个字的时刻——没有什么痛苦能比得上甜美的爱情所带来的伤痛了！”

　　她再次移到了上风方向：“汉克，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

　　“是的，我的郁金香，我也遇到了同样的问题。”我也开始移动，“我们很少有机会说心里话，所以很难开口说出那三个简单的字。我说得对吗？我最美丽的玫瑰——三个简单的字。”

　　“是的，汉克，三个简单的字，但是……”她又开始移动。

　　我也随着移动。“说吧，比欧拉，说出来我们就能进入一个未知的世界！”

　　“好吧，汉克，那我就说了——你真臭。”

　　“啊？”我愣住了。

　　她移到了上风方向。“对不起，汉克，我希望能用更婉转的方式来表达，但是，你总不明白我的意思。当我觉得自己就像坐在臭鼬的旁边时，真的没法放松地享受生活。”

　　“我明白了。你是说这种香水对你没有作用。”她点了点头。“这就是为什么你一直移来挪去的原因吗？”她又点了点头。“你一直试图待在我的上风方向是吗？”

　　她对我抱歉地笑了笑。“对不起，汉克。我知道，你为了得到你神秘的香水吃了不少的苦头，但是真的没用。”

　　“这可是个坏消息，比欧拉。我原本就指望它呢。”我失落地说。

　　“其实，你根本不需要什么神秘的香水。我喜欢的是你，你没看出来吗？”

　　我耷拉着脑袋：“没有，我没看出来，我真的没有看出来。我的意思是，我是个大笨蛋，我笨手笨脚的，从来不知道该怎样和女人说话。”

　　“我认为你做得很好。”比欧拉柔声说。

　　“不，不可能。和你说话的时候，我的舌头直发颤，把事情全搞糟了。而且，我知道这个世上有很多狗都长得比我帅。”

　　“你别这样说！”她严厉地看了我一眼，“看你，都说了些什么，我的好朋友。你也许有时是有些笨拙，但是我知道你是真诚的。是啊，有些狗也许更有教养和风度，但是你所固有的那种粗犷的乡村气息也很有魅力。”

　　我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要知道，你是对的，比欧拉，我确实很有魅力。这种魅力早在我往臭鼬身上滚之前，就有了。”

　　“是的，但是……”

　　“有一件事情我很佩服你，我的桃花。可以这样说，只有你总能透过现象看到本质，在荆棘中发现果实。”我深情地说。

　　“但是，汉克，我必须告诉你……”

　　“嘘，我的仙人掌，在这个无情的世界里，你就不必再说那几个神圣的字了。”

　　“汉克，你最好听……”比欧拉还是想说什么。

　　“我在听，我草原上的葡萄酒杯，有一首歌在我的心里回荡了好几个月了。现在你即将听到的是第一首由狗作词作曲，并献给他唯一真爱的歌。”

　　她叹了一口气，给了我一个非常怪异的笑容。“很好，汉克。既然你给我写了首歌，那我怎么也应该听听。” 警犬汉克历险记.第一辑（套装共15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