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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泉师

深夜古董店.寻瓷之旅 吉羽 6331 2021-04-06 0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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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泉师

  挂着两个黑眼圈的小悟又被许枚赶去煎茶。

  丁慨可怜巴巴地坐在红木椅上,抽泣着道:“我……我就是想把那棵紫菊买回来,我招谁惹谁了?本来想从东边那个小门走,那儿最僻静,谁知道外面突然就闹了起来,连警察都来了。我寻思折回去从西边走,可刚走到东花园的月亮门,就和一个拿着刀的家伙碰了个对脸儿。那是我们家花匠,叫荣萼,是个小话痨,一个没话找话说的话痨,我家老爷子在的时候倒是挺喜欢这个孩子……”

  “荣萼……”许枚奇道,“一个花匠杀你做什么?”

  “我哪知道啊!他两个月前就辞职了。”丁慨一脸委屈,“当时我俩都蒙了,荣萼那家伙反应快,没等我回过神来,举起刀就劈我,还说:‘大少爷,今儿撞上我算你倒霉,你就给秋老太婆陪葬吧。’”

  许枚、宣成对视一眼:他是冲秋夫人去的。

  丁慨继续道:“我看荣萼那小子也一脸晦气,一边举着刀追我,一边骂骂咧咧,说:‘好容易把秋老太婆哄出来,谁知道来了个戗行的,坏了老子的好事,老子不到七点就来了,在树上窝了三个钟头……你大爷的,真他娘的能跑啊!’这句是骂我的……”

  “他在树上?”许枚、宣成都是一惊。

  “是啊,荣萼那么说的,他还说:‘要不是这些天巷口总有个卖馄饨的傻子,老子才不来那么早呢……’”丁慨道。

  许枚笑道:“看来这家伙也是为了避开牛旺,才早早躲在那棵老柏树上。也就是说,荣萼才是昨晚第一个到无名巷的,他目睹了下面发生的一切,从他的角度……不知有没有看清凶手的脸。接下来呢?他有没有说看到了什么?比如竹筐,比如有人在他之后进了那条巷子?”

  “接下来……接下来我躲到水池旁边的假山里,捡了一根尖尖的木棍,等他追过来的时候,给他小腿肚子上来了一家伙,然后……然后他就掉进水池,扑腾了一会儿,就……就没声儿了……”丁慨哭丧着脸道,“可我真不是有意杀人的,我也不知道他不会水。”

  许枚奇道:“你家水池多深啊?”

  丁慨道:“六米多吧,像个小湖似的,下面全是水草。”

  许枚咧嘴道:“真不知道给你家修园子的大匠怎么想的,造这么深的水景儿,就不怕出危险?”

  丁慨道:“这老宅都几百年了,我家老爷子买下院子的时候,也没想到水池这么深,估计是图个风水好吧……”

  许枚摇头道:“你呀……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早说,这都整整一天了。如果明天尸体漂起来,吓着孩子可怎么好……”

  丁慨五官扭成一团,嗫嚅道:“应该……应该不会这么快吧?尸体估计被水草缠住了,那水草比皮带还结实。我小时候被老二推到水里,给那水草缠住脚腕子,挣都挣不开,要不是刘管家衔着刀下水救我,我这条命怕是就交代了……”

  宣成突然道:“看来你和丁忱关系很僵。”

  丁慨一个激灵,弹簧也似站起身来,把头摇得呼呼作响:“没有没有,那都是小时候不懂事瞎胡闹,老二的死可和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宣成道:“丁忱几乎继承了丁老先生的全部家产,你只得到几座不大不小的普通店面。”

  丁慨跌足道:“家产是我主动让出来的,我……我不是个庶子吗,哪有资格和老二争……”

  许枚见丁慨慌得满脸冒汗,忙安慰道:“你只是防卫杀人,法院应该会酌情轻判,如果当时情状危急,也许会不予追究,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去丁家老宅把这个荣萼的尸体捞出来……怎么又有人敲门!”

  丁慨大急:“许老板,如果被别人看到我在这儿……”

  许枚道:“怕什么,谁知道你是来干什么的?”

  他见丁慨脸色苍白,摇摇欲坠,无奈道:“好吧……小悟,带丁老板从后门走……丁老板你自己走吧,这孩子又睡着了。”

  “谢谢许老板,谢谢许老板。”丁慨满口称谢,却不敢迈步,只偷偷望着宣成。

  宣成道:“你先回去吧,暂时不要对任何人提起此事,也不要离开冉城。”

  “是是是,我明白,我明白。”丁慨如蒙大赦,逃也似的奔向拙斋后门,还把靠在墙上睡觉的小悟撞了个跟头。

  “啊!”小悟惨叫一声,一骨碌爬了起来。

  “开门去。”许枚道。

  “啊……哦……”小悟哀怨地揉揉眼睛,踉跄着跑去开门,不多一会儿,引了一个身穿绛色旗袍的女郎进来,打着哈欠道,“老板,你没过门的媳妇来了。”

  许枚见了这女子,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白玉般剔透的脸通地红了。

  宣成从未见过许枚如此窘态,心中大呼有趣,又回头打量这女子,见她弯眉凤眼,圆鼻小口,鹅蛋似的一张脸,虽不是国色天香,却透着几分可人的妩媚,袅袅婷婷几步走来,一管纤腰微微摇摆,竟有一份男儿般的风流洒脱从骨子里透出来。

  “好久不见。”那女子也不客气,径自坐在方才丁慨坐过的椅子上,笑吟吟瞧着许枚,“还热乎着,你刚才有客人在?倒是我来得不巧,把人惊走了。”

  “这说的哪里话。”许枚红着脸咳嗽两声,局促道,“那个……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江蓼红江老板。”

  宣成大奇:大名鼎鼎的京剧名旦江蓼红?果然风致不凡。可这样的人物……怎么会是这家伙未过门的媳妇?

  许枚继续道:“这位是……”

  “是宣队长吧,久仰大名。”江蓼红微笑点头,神色间却透出几分焦虑,也顾不得寒暄,开门见山道,“瓷灵、泉音的事情,你是知道的,对吧?”

  宣成一惊,忙看向许枚,许枚无奈道:“她就是那个听泉师。”

  宣成愕然,随即点头道:“我本无意打探个中秘辛,只是无意中撞见一件案子……”

  江蓼红道:“无妨,我是为我干娘来的,姬扬清说你们在查她的案子。”

  宣成满头雾水:“姬扬清?你……干娘?”

  江蓼红道:“我和姬扬清都是冉城秋氏的养女。”

  宣成动容道:“你?姬扬清?秋夫人?她怎么从没对我说过这些?”

  江蓼红点点头,又狐疑道:“她为什么要对你说这些?你们只是同事吧,还是说你们……很熟?”

  宣成脸上泛过一层红晕,咳嗽两声道:“没……没有,我只是觉得……姬扬清一贯谨慎,今天竟然不管不顾一口咬定丁忱是自杀,有些不对劲……”

  江蓼红忙道:“我干娘不是杀丁忱的凶手,我有‘证人’。”

  许枚、宣成都是一惊:“证人?”

  江蓼红点点头:“丁家老宅有棵老柏树,枝干伸到那条无名巷里,你们记得吧?”

  许枚、宣成点点头:荣萼就躲在那棵树上。

  江蓼红道:“我今天去看孙嬷嬷,有个孩子拉着我到那棵树下,说他前些天把毽子踢到树上的鸟窝里,一直没能取下来。”

  许枚了然:“噢……毽子,看来毽子上的铜钱就是你的‘证人’。”

  江蓼红点头道:“没错。几个毫无灵气的光绪通宝中间,夹着一个俊俏的小‘大观’。”她从随身的手包里取出一枚径不及寸的铜钱。这铜钱圆形方孔,内外皆细郭,“大观通宝”四字直读,纤瘦挺拔,横画收笔带点,坚画回提带钩,撇如纵剑,捺如挥戈,挥洒自如,俊逸豪纵。

  许枚笑道:“‘风流天子出崇观,铁画银钩字字端’,宋徽宗大观通宝,疏密有致,文郭相照,气度着实不凡。可此钱存世极多,倒也不甚珍罕。”

  江蓼红道:“存世虽多,灵蕴却足。它可是亲眼见到昨晚那棵老柏树上藏着一个人!”

  许枚点点头:“嗯,然后呢?”

  “你怎么一点都不吃惊?树上藏着一个人!”江蓼红见许枚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心中着恼,伸手便要捏他的脸。

  “别……别……”许枚连连躲闪,“树上那个人……不是杀丁忱的凶手。”

  江蓼红微恼道:“你怎么知道不是?”

  许枚微微一挺胸:“我还知道巷子里的竹筐底下藏着一个人。”

  小悟有些想笑:老板在这个姐姐面前怎么像小孩子一样?

  江蓼红一挑眉毛:“可以啊你……没错,巷子里确实还藏着一个人,但是这小家伙……”说着她轻轻掂了掂手中的铜钱,“没有看到那个人的样子,也不知道他藏在哪儿,更不知道树下发生了什么。它当时被困在鸟窝里,只看到先后有两个人顺着竹竿翻进了丁家老宅,其中一个是之前藏在树上的人。前一个人爬进老宅后,树上那个人才蹑手蹑脚地跳到巷子里,肯定是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过了不多一会儿,这个人也学着前一个人的样子,用竹竿爬进了丁家老宅。”

  许枚、宣成对视一眼,同时道:“那一撇看来说得通了。”

  江蓼红莫名其妙:“什么一撇?”

  许枚道:“地上写的原本是‘木’,藏在老柏树上的人在‘木’上加了一撇,改成了‘禾’。”

  江蓼红一愣:“是树上那人要对付我干娘?”

  许枚道:“应该不错。”

  江蓼红又道:“那丁忱是怎么死的,自杀?”

  许枚摇摇头:“我想是藏在竹筐下面的人干的。”

  江蓼红道:“这人是谁?”

  许枚道:“有怀疑的对象,但是……怎么说呢,我们没有任何证据。”

  江蓼红轻轻咬着嘴唇,低下头去,抬眼望着许枚,又偷偷瞄了宣成一眼。这几许狐疑,几许焦虑,竟无端透出一丝无可名状的媚态。

  许枚心怦怦直跳,宣成咳了一声,道:“那个……已经快十二点了。”

  许枚忙道:“对对对,我也有个证人要请出来。”

  江蓼红指指在里屋竹帘后红衣白发的女子:“是她吗?”

  许枚一回头,大惊道:“你怎么醒了?”

  小悟早吓得手脚发软,连滚带爬钻到许枚身后。 深夜古董店.寻瓷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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