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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两名女犯
在开第二圈的时候,我先把方向盘往左偏离了五度,然后左脚踩离合,挂一档,右脚踩油门,左脚慢慢松开,车子动了起来。
车子前行过程中,我双手并没放在方向盘上,右脚始终保持着踩油门的力度,车速从起初的零慢慢提升,最后稳定在了三十码。而因为方向盘往左偏离了五度,车子也慢慢向左前方偏去。
停好车,我与文雅合计一番,基本上就把这事敲定了,出车祸的地方是一段长距离的直线路段,凶手打晕胡远后,把胡远放在副驾驶位,女尸放在驾驶位,那时秦晓梅已经死了三天了,尸体僵硬,正好方便凶手让其左右两脚分别踩着离合与油门,凶手调整好方向盘,站在驾驶室外面,等待着时机,当看到远处有灯光时,凶手点火,慢慢抬起女尸左脚让轿车发动起来,最后关上驾驶室车门,女尸就开着轿车前进了……
方向盘偏离的幅度很小,所以等着捷达车偏到对面车道时,离出发点应该有很长一段距离了,我估算了下,接近一公里,就车祸而言,警察很少会到事发地一公里之外去查找痕迹。
“凶手应该是提前开车载着秦晓梅尸体在路上等胡远,待确认车祸发生后,迅速开车离开了现场。”文雅分析说。
“应当是这样,我不明白的是,凶手怎么就能确保对面驶来的车辆一定会撞上捷达车呢?万一司机眼力好,提前发现并刹车,那凶手的如意算盘岂不是落空了?”我皱眉说道。
“秦晓梅三天前就死了,凶手选择在这一天动手,应该有其他考虑,下雨刚好就是个极大的优势,一来,雨水可以抹去凶手存在以及离开的痕迹,二来雨夜视线不好,灯光穿透力低,捷达车浑身漆黑又没开灯,对面司机不容易看见。”
文雅回答完,闭上了双眼,我问她在做什么,她说她在想象凶手的模样,这个凶手不仅有着缜密的思维、专业的计算力、超强的反侦查意识,甚至连天气都在他的计划范围内,真是可怕至极。
听着她的话,我也闭眼想象了一下,脑海里浮现出一个虚幻的人影,他隐藏于黑暗中,面容模糊,两只眼睛却闪着狡黠的精光,令人心中发寒。
当我睁开眼时,发现文雅不在身旁,我转身四处看了看,才发现她在越野车跟前,正盯着车子发神。
我走到文雅身旁,疑惑地问道:“你在看什么?”
“神棍一时半会醒不了,我想先电话联系一下司机,问一些细节。”
我随口答道:“神棍那不是有询问笔录么,该问的都问了。”
“哈,我办案就是这样,好些事情不亲自核实一下,心里总不踏实,在县局的时候,也为此得罪了不少人。”
文雅这样做事,的确容易得罪人,任谁也不喜欢自己觉得已经调查清楚的事情再被人重新带着怀疑的眼光来调查第二次,这也是人之常情。
“我知道你心里一定觉得我这样做是不对的……”文雅扭头看着我,似笑非笑地说。
“啊,没有啊……”我有些局促。
“没事,我都习惯了,不过,有几次我查出的结果与前面民警查出的截然不同,几乎是让案件来了个180度大旋转,所以,我把这个做法坚持了下来,得罪同事不怕,怕的是办下错案。”文雅一脸严肃。
我看着她那坚毅的神色,没错,也许她在某些问题上确实显得过于较真,处事不够世故圆滑,但从这一点上来讲,她有她自己的坚持,而这份坚持,是为了早日将凶手绳之于法,是为了守护心中的公平和正义,想到这里,不由得让我对她肃然起敬。
我们记下车牌号,然后到交警队办公区查到了这辆越野车车主的电话号码,在查询时,我发现车主的照片与当晚车祸司机的相貌有些差别,不过那晚我到现场时,司机已经被救护车拉到医院抢救去了,我没见到真人,只是看了之前拍的现场照片,所以也不敢确定。带着这个疑问,我给车主打了电话,屏幕上显示号码归属地为省城,这倒有些意外,因为车牌照是上在M市的。电话响了好一阵才被人接起,对方声音低沉,听着是个中年男子。
我问了他几个问题,他都一一回答了,然后便挂断了电话。
“什么情况?”文雅见我还没问到车祸的事情就挂了电话,有些焦急地问。
“那晚开车的司机不是车主,是车主的朋友,车主是M市人,不过在省城工作,省城车牌不好弄,他就在M市买的车,出事前一天,他朋友找他借车回M市办事,没想到出了车祸。”我回答说。
“所以说他对车祸的具体情况基本上属于一无所知?那他人在哪里?他的车都不要了吗?”文雅问。
“他说出车祸当晚就接到了警察的电话,不过他这周都在北京出差,要明天才能回来,他朋友出院时给他打了个电话,他们二人约好明天晚上在M市见面,到时候再来办车子的手续。”
车主说他当晚接到警察的电话,刚才那交警说把案子移交给了我们,看来这个电话是神棍打的。
“你没问司机现在在哪里?”文雅又问。
“问了,车主说那人出院时给他打过电话,说在M市等他,等会车主会把电话号码给我发过来。”说话间,我的手机就收到了一条短信。
我打开信箱,拨通了车主发来的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听到这个结果,文雅满脸都是懊恼,我安慰她说:“没事,反正他俩约好明天晚上见面,到时候我给车主联系,我们直接去找他们就是了。”
“只能这样了。”文雅撇了撇嘴。
“你这个表情总算像是我的同龄人了。”我见她不高兴,故意逗她说。
“嗯,什么意思?”文雅面露疑惑。
我笑而不语,往我们停车的地方走去,身后传来文雅佯怒的声音:“陆扬,你欠揍啊!”
出了交警队,我们回到队上,开了封介绍信,直奔川北女子监狱。胡远照片视频里的五个女犯,剩下两人都在这里服刑,她们二人卷宗上的办案民警均写的胡远和疯哥。
有了神棍提前联系齐小顺的前车之鉴,我们先查询了监狱的会见记录,翻看最近一个月都有些什么人来探视了她们。
结果是,其中一名女犯已有两个月没人探视,另一名女犯的母亲在本月初来看过她,除此外,再无他人。
初见我和文雅,两名女犯都有些紧张,不敢坐下,我与文雅表明来意,希望她们帮着回想一下被审讯时的情况,并承诺这对她们不会有任何影响,她们的神色才轻松了一些。
每个女犯询问了半小时,过程中,我和文雅询问了很多细节,一点一点帮她们回忆,在提问的时候,我们不经意地加入了一些测谎的问题,从二人的反应来看,有百分之九十把握她们未说假话。
与另外三人不同的是,这两人当年被审问时,全程都是由两名民警进行的,询问完,胡远与疯哥分别签字确定,在这之后,胡远让疯哥先行离开,他以还要再核对一下材料为由,与女犯在审讯室里独处了一段时间,他就是在这段时间里向女犯提出要求,让女犯为其做那种事。
至于女犯为何甘愿在材料已定的情况下为胡远服务,是受到了胡远的威逼得诱,胡远说他在检察院和法院都有关系,只要她们“听话”,可以帮她们求情,少判几年,否则的话,就让法官在量刑范围内顶格宣判,这两个女犯都没什么文化,不懂法律,只想着不能得罪“当差的”,就从了胡远。
“前几年,一般都是由主办民警一个人问材料,问完后再找协办民警签字,好多协办民警连材料都不看就把字签了。在这两个案子中,疯哥作为协办,却不嫌麻烦,从头到尾参与了讯问,问完后签了字才离开,还真是有责任心。”从监狱出来,我感叹道。
“的确如此,你们市局还好,我在县局时听说以前有些单位直接让协警问材料,问完后民警检查一下就完事,这是严重的不负责任,放在古代叫‘草菅人命’!”文雅很是愤慨。
我点了点头:“好在国家意识到了这些问题,最近几年加大了内部队伍整治,现在基本上没有这种现象了。”
“是啊,我相信随着国家法制的健全以及公民法制意识的提高,这种现象最终会杜绝的,到那个时候,公安机关才会是一片净土。”
“嗯?”我故意皱起眉头,疑惑地看着文雅。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她边用手摸自己的脸边问。
“不是,我突然想到,你刚才说的那段话,似乎与凶手的意愿有些吻合啊……”
“所以你在怀疑我是凶手?”文雅瞪大眼睛看着我。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一下没绷住,笑了出来。
监狱在郊区,等我们回到城里时,已经快十二点了,我们在路边找了个饭馆吃了午饭。
离下午与杨宁清约定见面的时间还有一阵,我给疯哥打电话,问他神棍情况如何了,他说神棍好像快醒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兴奋地说:“那我们马上过来!” 惩罚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