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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一

　　千纸鹤的秘密

　　祝胜文又点上了一根烟，他狠吸了几口说：“就是在这里。”

　　昨天晚上，祝胜文一个人正在专心抄纸，突然觉得背脊一凉，就像是被一团巨大的冰块击中一般，凉意顿时蛇一样蜿蜒至全身，他慢慢地转过了身子。

　　祝佳佳娇小的身影在黑暗中若现若隐，依然穿着出事那天的漂亮的白裙子，白袜子，红凉鞋，静静地看着他。

　　然后祝佳佳说：“叔叔，我冷。”

　　鸡皮疙瘩瞬间冒了出来，坚硬的，像是第一场初雪前的小冰粒子，祝胜文不由得抖了一下。

　　祝佳佳又说道：“叔叔，我好冷。”

　　祝胜文紧紧地靠着石壁，他结结巴巴地说道：“那个，凶手，不是死了吗？”

　　祝佳佳悲伤地摇了摇头。

　　“难道凶手不是你奶奶？”祝胜文恍过神来，还想追问，祝佳佳却消失不见了，只剩下浓的抹不开的黑暗……

　　祝子俊想了想说道：“该不是你太累了打了个盹吧？”

　　祝胜文摇摇头说道：“不可能的，抄纸的时候打盹，那我还不掉进池子里去？”

　　祝子俊紧锁眉头，“这么说——我们退一步设想，假如你真见到了祝佳佳——凶手不是她奶奶的话，那么，会是谁呢？”

　　“你对这个案子有兴趣吧。”祝胜文又点上了一支烟说道，“佳佳的奶奶死了之后，我也判断她不会是凶手，我和村长虽不是亲兄弟，但却像是亲兄弟一样，所以对待佳佳就像是亲侄女。我也想找出凶手来，但是，我是个大老粗，也不晓得分析，所以，这个事情只能靠你这个高才生啦。”

　　祝子俊一听到“高才生”就苦笑了一下，说道：“我常年寄宿在学校，对村里的情况不是很了解，掌握不了可靠的线索。但我觉得肯定是村里人下的手，外人不会对一个孩子下手。你对村里的情况了如指掌，那你觉得，谁最有可能？”

　　祝胜文吐出了一口浓烟，他盯着袅袅上升的烟雾说道：“表面上村里人对村长都很尊重，其实背地里还是有不少人在说三道四的，有的人甚至还咒骂他。”

　　“那凶手就极有可能在他们中间。”祝子俊很果断地下了结论。

　　“祝国忠，上次他在说村长的闲话，被我听到了，三言两语不和，还和他打了一架，我就见不得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人。”祝胜文的眼里闪烁着明亮的光芒，那一架是他的荣耀，他身体力行，诠释着为兄弟两肋插刀的含义，“祝国忠前段时间和邻居因为地基的事情打架，村长去调解，他觉得村长偏袒邻居，拿刀出来要砍人，后来被他家里人拉住了，气却一直消不了。他要是记了这个仇，一时半会也消不了。”

　　祝子俊点点头说道：“嗯，那确实有动机，如果他认定是村长偏袒邻居，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再说说其他的人。”

　　“祝忆凉，他生了三胎都是女的，一心想生个儿子，带着老婆经常东躲西藏，搞计划生育的就是找不到他。后来他老婆终于又怀上了，据说在医院里找了关系去鉴定了性别是个男的，于是躲在家里养胎，没想到有一天搞计划生育的突然找上门来，把他老婆拖去医院，做了人流和结扎手术。祝忆凉就咬死了是村长告的密，他说那天只有村长一人去了乡里，这个仇只怕是到死都不能解了。”

　　看着祝子俊正在思考，祝胜文又说道：“祝其刚，你知道的，他是个手脚不干净的人。俗话说老鹰不打窝边食，兔子不吃窝边草，他却贱的很，连村里人都偷。有一天晚上去别村的山上偷了一棵树，第二天就被林业局的人带着公安局的人把他抓起来了，他也一直认为是村长告的密，因为他看到一个警察一直在和村长说着什么，还握手告别，很是亲热的样子。他数罪并罚，被判了一年半，前阵子刚放出来，佳佳紧接着就出了事，我觉得，祝其刚的可能性最大。”

　　祝子俊决定明天着手去调查一下。

　　晚上临睡前，祝子俊很细心地将千纸鹤折好，并在上面写了一个“为”字和日期。

　　对于他来说，千纸鹤除了是爱情的无声表达，更藏着一个惊人的秘密。

　　这个秘密影响了他的一生。 它死于荒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