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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在于罗浩胸口的刀伤,一个身手了得的刺客怎会让他活下来,也就只有你。”塔斯看了一眼他的手臂,“现在还抖吗?”
“兴许就是故意为之。”蒋文摊手,“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怀疑到我身上,我们二十多年的朋友了,你还不了解我。”
“我太了解你了,所以我才会清楚你会干什么事。”
蒋文无奈道:“好,就算是我做的,我这么做为了什么?造反?就为了名与利,我就不惜搭上身家性命。”
塔斯裂开嘴角,淡淡的吐出两个字,“叶赫。”
蒋文一下愣住,“叶赫..”,他刚想再辩解,塔斯摆摆手,打断他的话。
“从一开始我就觉得你不对劲,没想到竟会是如此...。”
蒋文明白自己是赖不掉了,从一开始他引爆卫所的计划就是漏洞百出,虽尽力弥补,可时间和人力上完全不允许他这么做。他料到了塔斯早晚会发现,只是没有料到会那么快,蒋文长叹一口气,靠在椅子上。
“你疯了!”塔斯愤怒的喊道,上来之前,他就包下了二楼的场子,这时也不怕被人听到。
“我没疯。”一切摊了牌,蒋文反倒觉得轻松了不少,一切的一切像是大石头一样压在他身上。
“不管你是为大公子卖命,还是为二公子,赶紧停手,你这是在找死,以卵击石,螳臂挡车。”
蒋文轻轻摇了摇头,“开弓没有回头箭,我已经回不了头了。”
”你想一意孤行。”
蒋文脸上浮现出坚毅的神情,”不,我想扭转乾坤。”
“可笑!你凭什么扭转乾坤,叶和华在上野,福永,天安等地手握十万精兵,教众无数,你们有什么?就凭六千禁卫军,控制住了京中又有什么用。”
蒋文忽地笑了,若是塔斯知道他们仅有不到一千人,不知道会是什么心情。
“听我一句劝,赶紧收手!”
“怎么收?”蒋文反问,“覆水难收,我现在只有一条路走到黑。”
“你糊涂!”塔斯厉声道。
“人生中最悲哀的地方,就是出了什么事情,只能拿命挡,命比纸还贱! ”蒋文忽地站起来,眼神怔怔的望着窗外的人群,喃喃道:“可就算是这样一条贱命,我也要为自己拼搏一次。”
“你会没命的。”
“我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曾经我为我的父亲,为我的家族。”蒋文如释重负的闭上眼睛,“现在我要为自己而活,叶和华之罪,罄南山之竹,书罪无穷;决东海之堤,流恶难尽,天若无能制裁邪恶,我等便化身利剑给予制裁。”
望着蒋文的背影渐渐的消失在人群中,塔斯绝望的闭上眼睛,他清楚自己劝不回蒋文,蒋文性格看似软弱,实则外柔内刚,一旦认定了什么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只是走在街上的蒋文,实际上他并没有塔斯所想的那般坚定,他跟塔斯说的那些,只是为了说服自己,说服自己是为了大义,为了南疆,实际上他只想为一个他爱的女人。他不知道未来会如何,更不知道自己这么做会给南疆带来什么。
或许就像二公子雨凌说的那样,如今的南疆就是一颗充满了蛀虫的大树,与其坐等它被啃噬至尽,不如尽力一搏,拼搏很大可能可能会失败,但不拼搏肯定会失败。
明天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黎明已经不明不白睡了两觉,先是在街角等待莫林,没想到莫林放了他鸽子,稀里糊涂睡了一觉,接着偷偷潜入这个诡异的宅子,结果又被困在了房间里,他又稀里糊涂的睡了一觉。
黎明从窗口露出头,向窗外望去,大片的阳光,带着房屋的影子进入了他的视野。 阳光是金色的,洒在房屋的瓦片上、已经是太阳高照了。
院门外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砰砰的敲门,敲了一会,不见有动静,比了一个手势,街角迅速出现一队带甲士兵,分成两路围着宅子跑起来,看样子是要包围这里。
黎明一怔,搞不清是什么状况,莫非是来抓自己的,难不成是莫林那伙叛变了,黎明一拍大腿,越想越觉得这个想法可靠。他缩回头,伸出手却还是开不开门,门外有一只大的不像话的巨蛇。
黎明倒是不怕他们冲上来,就是怕这些人把那巨蛇给弄醒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个道理他还是懂得。
兵卒很快就将宅子围得个水泄不通,领头的是一个脸鼓成肉包的男人,看似憨厚,一双眼睛却透露着锋芒。
“除了女人全部做掉!” 他的声音刚硬凛冽,不容置疑,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样,铁猛,铁噶尔侄子,从他声音能听从,此人定是在军队生活过。这次铁噶尔随军出征,本事
手下得了命令,四面的院墙迅速站满了兵卒,悄无声息的翻跃进院子内,从内部打开了院门,兵卒端着机弩,快速涌进院子来,从不同的方位向里面探去。
此时宅院的后院,十来个车夫坐在一片空地上吞云吐雾,不时的往后面望,似乎在等什么,其中一个车夫等的不耐烦了,开口道:“老票,咋回事?人呢?说好的货到,钱到,怎么咱们到了,人不见了,不会是想赖账吧。”
被叫做老票的人猛吸了一口,吐出一圈烟雾,摇摇头,“不会,货还在咱这儿呢,他还能连货都不要了,莫着急,再等等。”
“妈的!”那人骂了一句,抽抽鼻子,“咱那边还有活呢,还得等到什么时候。”
“要不你先带着人回去,我和几个兄弟等一会。”老票道。
“好。”那人想了一会,说出了人生中最后一句话,下一秒他就被箭弩射成了刺猬,连惨叫声都没有发出来。
兵卒训练有序,短箭铺天盖地的射过来,惨叫声响彻四周,老票眼看着一个兄弟被弩箭射中了脖颈动脉,冒着热气的鲜血呲了他一脸。老票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发出惊恐的大叫,转身想逃,后背却是猛地一凉。
短短十几秒,原本鲜活的十几个生命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淹没在这片城市的喧闹下,铁猛迈着步子走过来,十几具尸体和浓厚的血腥味并没有让他产生丝毫的不适,铁猛打量了几眼,又把视线放在屋子和货仓上。
这时候地上的老票忽然动了动,嘴里发出不知名的叫声,不甘心的向前爬,铁猛微微走没,一脚踏到他面前,神色中毫无怜悯之意,手起刀落,老票便人首分离。
黎明不安的缩在墙角,从窗外看,放眼望去全是站的笔直的兵卒,出路全部堵死了,想逃几乎是不可能的了。黎明想了一会,决定还是重新钻回床底下去,反正有巨蟒挡着,他等了一会,外面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接着是门被推开的声音,”哐哐”每一下都像是砸在他胸口上似的,压得他喘不上气。终于轮到他这间了,门被兵卒一脚蹿开,接着便是利箭破空的声音。
黎明屏着呼吸,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们的脚,他们穿的是一种黎明不认识的黄底儿胶皮靴,在军营时黎明穿的最多的便是燕帮牛皮靴,,多足钉,半牛皮,牛筋手工缝制,三层靴底也是牛皮,针都扎不进去。
想到这儿他猛地回过神来,自己他妈想到哪儿去了,巨蟒呢?他们怎么就这么闯进来了,妈的,它不会在这儿节骨眼上出去寻食去了吧。黎明现在只能祈祷他们不会发现床底下的自己了,不过显然不太现实,他们进门的第一件事就是靠近床边。
一个兵卒端着机弩,小心翼翼的蹲下身子,床底很低,蹲下身子显然是不够的,他刚要歪下头,耳边忽地响起尖锐的哨声,身子一僵,接着下意识的站起来。
完了,黎明绝望的闭上眼睛,可是等了一会,却只等到整齐的脚步声快速远去。
铁猛将刀子插在老票的腋下,一上一下的蹭着上面的血迹,手下人拖着雨疏的身体,站在一侧等待他的指示,铁猛斜眼看了一眼雨疏,雨疏紧闭着双眼,像是一个精致的娃娃,睫毛扑闪扑闪的。
“收队!留下几个人处理尸体。”铁猛从不愿意多说一句废话,命令简短高效。
黎明在床底呆了一会,见没有动静,悄悄的爬出来,从窗边露出头来,却见两个士兵托着一个面容较好的女孩,不是雨疏还是谁。
黎明松了一口气,这些人是官兵,看样子是来救雨疏的,黎明拍了拍胸口,就是可怜了他,白白呆了两宿,等回去的时候,一定要让她好好补偿自己。
南雅好奇的审视着莫林,漫不经心道;“怎么会想到来找我?”
“我没地方可以去了。”莫林如实答道,确实若不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他是绝不会来找这个耍弄过他,害他任务失败的女妖精。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相比于其他,南雅对这个更感兴趣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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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疏和黎明告诉我的。”
“哦,你竟然认识他们。”南雅挑眉。
莫林一边用纱布处理伤口,一边回答南雅的问题,“嗯,巧合。”
“你被人追杀了。”
“完全可以看的出来。”
南雅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摆摆手,“反正不管我的事,包扎好伤口,赶紧走吧,别打扰我睡觉。”
“我希望能多留几天。”莫林淡淡道,他现在是内忧外患,一来是一时之间信息接受的有些多,需要时间整理和消化,二来,现在被组织追杀,他也需要找个地方避避风头。
“留你就是留一个麻烦。”南雅干脆的拒绝了他的请求。 诺亚玛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