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诺亚玛的黎明 艾草文学(www.321553.xyz)”查找最新章节!
商堰才回过神来,两匹高健的枣红马还有几名护卫被砸的血肉飞溅,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惹得他胃里一阵上下翻滚,嗷嗷的吐了起来。
“大人,快走!”护卫几乎是拖着商堰向街口跑去,身后又有数十个水泥桶掉落下来,噼里啪啦一阵响。
在侍卫的掩护下,商堰灰头土脸的逃到了红颜家中,好在一路上并没有遭到刺客的追杀,想必是他们也知道在光天化日之下做这种事的风险,只是设计了杀局,并没有埋伏刺客。
“这是怎么了?”女人慌张的问道。
商堰脸色苍白,喃喃道:“他真对我下手了,他真对我下手了。”
商堰喝了两碗热茶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女子像是安慰孩子一样,捋着他稀疏的头发,轻声问道:“到底怎么了?”
“年书宇他真对我下手了。”商堰喘着粗气,回想起刚才的情形身体就忍不住发抖,要不是他命大此刻早就成了一堆肉泥了。
“大人,是不是搞错了,年书宇好歹也是一城之长,怎会做出如此之事。”
“肯定是他。”商堰此时甚至都忘记了,说年书宇要对他动手的正是眼前这人,“妈的,除了他没人能做出这种事,也没人敢做这种事。”
女人道:“大人,那现在怎么办,赶紧去报官吧。”
“报官有个屁用!”商堰重重的扣上茶杯,“空口无凭,连刺客的影都没有看见,再说这阜开城上哪儿去告他年书宇。”
“那怎么办啊?”女人忽地梨花带雨的哭起来。
“怎么办!”商堰心里乱得很,哪能想出个办法来,这时身旁的一个护卫提醒道,“大人,我们应该先派人去·本家求援,刺客很可能再次发动突袭。”
“对对对!快去,快去求援,多带点人。”
马特按照商堰给的地址找到了一座老油坊,榨油技艺是一门延续千年的老手艺,利用木榨设备将油茶籽等油料作物转换成食用油的手工技艺。老油坊年头已经很久了,匾额上的字都掉了半边,大门敞开着,偶尔进出两个打油人。
油坊分内外两层,内层是榨油的地方,后面连接两个大院子,进进出出的全是人,即使是冬天也就穿一件短衣,浑身全是汗,几个大磨台摆在院子里,身强力壮的黑驴围着大圈子打转,拖着那个薄的不行的青蓝石碾盘。碾盘分为两个,一大一小,碾池里面是珠玉饱满的黄豆子,豆子在碾池里,发出“嘎嘎”的破碎声,一层豆子磨尽了,上一层的豆子自动就补下来。
外层较小,是售卖的地方,实际上油坊主要的利润还是来自油行的订购,从商堰那儿得到的消息,燕山被查后,年书宇便将火枪的据点安置在了这里。
马特径直走进油坊,前台是一个带着眼睛,头顶小毡帽的中年人,鼻子下面还有两道竖起来的长胡,一副精明生意人的样子,正在跟一个面容白净的年轻男人说话。
“表哥,我跟你说等这死肥胖一死,她的钱不还都是我的。”
“那得等多少年去。”小胡子不屑道。
“你放心山人自有妙计。”
小胡子看见马特进来了,打量了几眼,“客官看着面生啊,不是本地人吧。”
马特摸了摸鼻子,“是,来这儿探亲戚的。”
“表哥那我先走了。”年轻男子跟小胡子道了别,走出油坊。
“探亲戚啊,我们这儿的油可是远近闻名,您还真是来对地方了,要多少?”
马特拎着一个小壶,放到桌子上,“把这壶装满。”
“得了您呢。”小胡子拿起小壶,弯下腰,将壶口对准油桶,摁下挤压器。趁着这个功夫,马特扫了一眼前台,东西倒是中规中矩,全是油坊中该出现的东西。
“您的油,拿好了。”小胡子将油壶放到桌子上。
“老板,跟你打听个事。”马特依在柜台上,对上小胡子那双眯成一条缝的眼睛。
小胡子露出标准的笑容,“什么事您说。”
马特四处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这儿有倒腾火器的地儿吗?”
小胡子一怔,眼珠子一转,“您问这干吗?”
“有些事不方便讲。”
小胡子警惕的看着他,忽地笑了,“客官您就别跟我开玩笑了,我就是一个卖油对的。”
“你看我像是再跟你开玩笑吗?”马特挑了挑眉毛,“我听人说了,阜开黑市流通底下有一大批火器,成天用马车向外运输。”
小胡子干笑两声,“客官您这都是听谁瞎说的,再说就算是有,我怎么可能知道,咱本本分分的小老百姓。”
马特逼视着他,忽地问道:“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
“您是...?”小胡子面色有些僵,
“我是打酱油的。”
小胡子愣了一秒,随即跟他一起笑了起来,“客官您真逗,我这儿卖的是食油,没有酱油。”
这时一个伙计端着长脚壶走进来,“掌柜的...。”
小胡子指指桌子,“放着吧,去后院告诉翼虎,黄豆不够了,让他去仓库取些回来。”
一听这话,伙计手上动作一顿,抬眼自家掌柜的捋着小胡子,似笑非笑,他又下意识的看了马特一眼,赶忙应了一声,“好嘞。”
日头正盛,外面却感受不到热意,马特离开了油坊,绕道油坊的东面,一条小巷子处,在街边的面摊点了一碗热汤面,一边吃,一边留意着油坊的后门。
这招敲山震虎,他屡试不爽,经他这么一点醒,掌柜的肯定会去通知自己的主顾,或者直接转移火器,正好抓他一个现行。
“老板,来两碗大份面。”大牛和二牛挑了个干净的桌子坐下。
二牛拎着一个袋子放到桌子上,迫不及待的拆开,香气扑鼻,里面装着两坛酒,烧鸡和一些熟食。两兄弟多久都没有吃到揉了,自己都记不得了,没等面上来,就开始往嘴里塞。
一旁马特看着自己的面,再看看对面的烧鸡,顿时就没了胃口。
二牛一口咬在烧鸡上,美味的触感撬动了记忆的大门,这几年的心酸像是泉涌一样涌出来,呜呜的哭了起来,“哥,好吃..好吃..太好吃了,..哥。”
“哭个啥子。”大牛一手一个猪蹄,“你得习惯你知道不,咱以后就是高端人士,不止烧鸡,猪蹄,咱以后得喝红酒,吃牛排,懂了吗。”
“懂,懂,喝红酒,吃牛排。”二牛忙不迭的点头。
“我跟你说干完这票以后,咱俩就得天天过这种日子,你得习惯。”
他们吃的油腥飞溅,香气四传,马特愈加觉得这面清汤寡水,食之无味,盯了半响也不见后门有人影出来。
“兄弟,商量个事。”马特凑到两人近前。
大牛正啃着鸡腿,斜眼看了他一眼,“啥事?”
二牛也停止了动作,手缓缓的摸到腰间别着的那把杀猪刀上,警惕的看着马特。
“那啥,你看你这儿吃大鸡腿,啃猪蹄,都给我弄馋了,这样我给你双倍价钱,你就当卖我一个鸡腿,一个猪蹄。”
大牛和二牛相互交流了一下视线,大牛又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眼,二牛腿肚子忍不住发抖,一双眼睛来回的转,似乎再寻摸有没有捕快。
“哥?”
“给他。”
二牛扯下一只鸡腿和猪蹄,递给马特,赶忙收回手,生怕他突然给自己手上一个锁扣。
马特撂下钱,心底里生了疑惑,这两人怎么觉得这么怕他,“谢了,兄弟。”
“没事。”大牛想着他拿完东西赶紧走人。
马特拿起东西,抬头见两兄弟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心中疑惑更增,“哥们,听口音不像本地人啊。”
“我们是进城打工的。”大牛随口道,这个借口倒也合理,每年从各个乡下进城务工的人不再少数,这些人大多是在村里混不下去了,又或者是想进城开开眼界。
不正常,马特注意到二牛的手一直伸在裤腰里,应该是握着一柄刀子,他还想再问些什么,却忽地瞥见一匹快马从油坊的后院奔驰而出,向北面大街驶去,那边的方向正是年书宇的府邸。
马特看了兄弟俩一眼,没再说什么,转头跟了上去,这个决定毫无疑问是明智的判断,但仅限于当日的状况,如果从长远的角度来说,马特无疑是做了一个愚蠢的行为,正是因为这个行为害得他差点丢了性命,也害得他在真相的道路上又多走了一个弯路。
“哥,他是捕快吗?”二牛低声问。
大牛看着马特消失的背影,摇摇头,“应该不是。”
二牛担忧的说,“我怎么感觉他怀疑上我们了。”
“管那么多干嘛,干完这一票咱们就远走高飞,现在就等那胖女人的老公送钱过来。”大牛和二牛总结了一下上次的经验,觉得抢人比抢票号更为靠谱,于是二人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劫了一个富婆。
要说这富婆是真胖,二人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她制服,随后就按照富婆交代的地址给他老公送了信,让他赶紧交赎金,约好的地方就在这家面摊。
“哥,你说万一那女的男人报官咋办?”
“他不敢。”大牛自信道,这些富贵人家肯定不会冒这个险,钱可以再挣,命没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他怎么还没来。”
大牛训斥道:“急个甚,做大事的要沉住气,咱不是小偷小盗。”
“那咱是啥?”
“雌雄双侠。”
“雌雄双侠?”二牛挠挠头,他虽没什么文化,可雌雄还分的清的,“大哥不对呀,咱俩都是雄,哪里来的雌。”
“等干完这一票就有雌了。”大牛拍拍他的裤裆。
二牛笑了,他都快忘记女人是啥滋味了,经大牛这么一说,咽了一口吐沫,想着这票过后,肯定要找个女人好好舒服舒服。
可是一直等到了夕阳西下,也不见男人来送钱了,二人坐不住了,直奔女人家里去。 诺亚玛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