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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早练就了一双慧眼,不管什么东西,打眼一瞧,便能估摸出价格,虽然不能说是精准无误,但也是八九不离十。
只是手里这东西,实在是闻所未闻,说它是一把普通的钥匙吧,明明在张清安胸口捂了那么久,握在手心中却出现一股比上好的翠玉还凉的质感,纹路清晰,雕刻精湛,说它不普通吧,非金非银的,又只是一把钥匙,一点收藏价值都没有。
不过吗....,小叶抬起头,挑挑眉,“这东西对你很重要吗?”
“非常重要。”张清安连忙点头,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小叶一用力便把钥匙给扯了下来,“拿烟斗跟我来换,只给你三个..不!两个时辰,要不然,我就把这钥匙扔海里去。”
“不行!”
小叶一侧脚,勾在张清安脚裸上,轻而易举的就将他摔倒在地,张清安摔了个狗吃屎,小叶自顾自的往前走,头也不回道:“找到了烟斗就来甲板上找我,我在哪儿等你,时辰一过,就等着上大海里去捞你的宝贝吧。”
张清安忍着疼痛从地上爬起来,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无铭要是知道了这件事,定是饶不了他,只能听她的吩咐,先把烟斗找到。
张清安埋头又重新翻起了垃圾堆,这次他顾不得恶心了,一样一样的翻,结果依旧大失所望。
不可能啊,张清安喃喃自语,他明明就扔在这里了,怎么没了,张清安颓废的坐在地上,烦躁的抓着自己的头。
别乱!张清安心说,从积攒的味道来看,垃圾桶至少能有七八天没有人清理了,可自己扔在里面的烟斗确实不见了,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插斗!
在港口码头长大的孩子,不论穷富,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见多识广,每天人来人往,有从最北边极寒之地赶来的人,有从西边海岛赶来的人,总之是各式各样的人都能看见。
见的多了,知道的自然也就多了,插斗是指那些在船上专门捡富贵人家用剩下的东西,或者随手扔掉的的小物件,这种东西在富贵人手里一文不值,却能抵得上普通人家一天甚至是一个多月的饭钱。
插斗跟贼是有明显的区别的,插斗是只捡不偷,偷了东西便是贼,坏了规矩,手上沾了腥味,就做不出插斗。正所谓富贵险中求,做贼的风险大,利润也高,一旦偷了第一次,不成功则以,成功了尝到了甜头,便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自然而然变成了贼。
而贼是只偷不捡,捡了人家也不会要,所谓“贼有贼伴,盗有盗伙”。列如,抢劫的不去偷盗,偷盗的也有分工,当扒手的不能入室盗窃,当飞贼的不能当街行窃,偷商店的不能偷住户。
能做得起这条船的人自然不会是插斗,毕竟船费就是一笔高昂的费用,那么就只能是船上的水手或者干活的人,这些人闲的无事,偶尔靠着这些赚点外快。
水手....。
张清安从口袋里掏出三枚金株,这是无铭给他的每日打饭钱。
望远号轮船的最底层,是水手们工作的地方,麦吉尔负责的工作,就是往咕咚咕咚响个不停的大锅炉里塞煤。他今年二十有余,从记事起便在这条船上长大,无父无母,是船上一个水手把他养大的。
麦吉尔见证了望远号这二十年来的变迁,从曾经的小巧玲珑到如今的庞然巨物。麦吉尔的养父总是再唠叨,还是以前的船好,虽然小但温馨。
人老了就喜欢回忆旧事,实际上他们真正怀念的是自己年轻力壮的时光,麦吉尔很懂养父的心理,所以养父怎么说,他就顺着他说,把对方哄高兴了。
实际上麦吉尔还是喜欢现在的望远号,以前的望远号只能靠调整帆的角度,使船向侧前方运动,有时也辅之划桨。
因为在大风和暴风雨的“摧残”下,桅杆是海船上晃动最厉害的地方,水手们很容易被大风或摇动的桅杆“甩落”,但为了保证海船的安全,水手是不能拒绝上桅杆工作的。
五六十米的高度,是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摔在甲板上,人立刻就会变成一滩肉泥,即使落到水中,也会摔个不轻,高空入水需要掌握正确的跳跃技巧如果入水前,无法及时调整体态,让背部、腹部等先入水,由于和水的接触面积大,会对排水带来很大的阻碍,这样身体就会受到很大的冲击力,给内脏带来极大的伤害。因此,在没有受过专业训练,且不能正确控制姿态的情况下,普通人哪怕从10米高的地方跳入水中,也有死亡的风险。
而养父恰恰是这方面的行家,每一次养父爬到桅杆上进行调整时,麦基尔的心就随着被猛烈海风吹晃的桅杆一样,四处摇动。
再有当船只下水后,船蛆也会造成海船漏水,因为这些甲壳类动物喜欢啃食木材,会将海船的船底钻的千疮百孔,然后海水就会顺着船蛆“挖掘”的洞渗入船舱内。
(船蛆,也被叫做“凿船贝”、“蛀船虫”,其外形像蠕虫,体细长,穴居木材中凿木为食,广布于世界各海洋。船蛆对木制海船能造成很大的伤害,大航海时代的许多海船都因为船蛆而损毁或降低寿命。虽然在船底包上一层铜皮可以很好的防止船蛆对船的伤害,但无奈铜料的价格太贵了,所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只有财大气粗的海军高级军舰才会使用铜皮包船。)
这时候就到麦吉尔工作的时候了,他们必须每天进行排水工作,如此才能保证船底的渗水不会危及船只安全。
虽然排水工作并不危险,但是却很劳累,并且船底污浊的空气对水手的健康也很不利。
现在一切都好了,望远号越建越大,虽然还借助桅杆,不过主要靠的还是是燃煤动力。麦吉尔现在的工作很轻松,一天基本是上午工作,下午休息,晚上睡大觉,再也不用担心被人叫醒了。
不过随之而来的问题就来了,船只的行驶越来越现代化,闲置人员过多,必然照成减员裁员,麦吉尔和养父同样面临被裁的危险。
养父在船上呆了一辈子,这里就是他的家,让他离开自己的家,是麦吉尔的不孝。
不过,麦吉尔也不抱太大的希望,养父因为一次事故已瘫痪多年,主管早就想把他踢出去了,麦吉尔几乎把每月的俸禄抽出一半贿赂他,才得以待到现在。如今,新换了主管,恰巧这个主管还和麦吉尔有过节。一没人脉,二没钱财,还和上司有仇,这种人不开你开谁。
一想到这儿,麦吉尔心就烦躁的很,这么些年,给养父看病抓药,再加上贿赂上司,根本就没有赞下积蓄,好在船上管吃管住,否则还得倒搭钱。
麦吉尔重重叹了一口气,手上的煤块,送进传送带上,随着机器的轰鸣,煤块一点点的往上升去。
“怎么心不在焉的。”一个曹毅过来拍拍他的肩膀。
“没什么。”麦吉尔敷衍的答道,曹毅干脆坐在他身边,掏出一盒烟,递给他一只,麦吉尔接过烟,看了一眼,轻笑一声,“身价降低了啊,不是说这是穷老鬼才抽的旱烟吗。”
据曹毅说他以前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随身丫鬟就有十几个,出门的马车更是不计其数,不过后来得罪了高官,家道衰落,他只能出来讨生活。好在从小长了一张能说会道的嘴,最擅长阿谀奉承,溜须拍马,跟每个人都能搞好关系。
不过这曹毅有一个毛病,虽说家道中落,可公子哥的身价还在,绝不抽旱烟,绝不喝粗茶,就连吃饭都得用银筷子,吃完再把银筷子收回去。
“别提了。”曹毅撇撇嘴,“最近这不是新换了一个主管吗,工资全拿去孝敬王八蛋了。”
麦吉尔更加愁眉不展了,曹毅捅了捅他,“甭说我了,我听说你跟那个主管有仇?”
“是啊。”麦吉尔悲催道,“乌龟儿子地,谁知道点这么背。”
曹毅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得了,现在裁员名单没下来呢,还来得及,赶紧去赔礼道歉。”
“赔礼道歉总不能空着手去吧。”麦吉尔摊摊手。
“这月工资不是刚发吗。”
“狗东西,一半给前主管那个王八蛋了,谁知道他要走,也TMD不跟我说一声,就朝我要钱,要了钱还不干人事。”麦吉尔一拳重重的打在地上,心里燃了一团火。
曹毅还想再安慰安慰他,视线一撇,看见一个身着长衫的清瘦男子,缓缓楼梯上走下来,一边走一边四处望,眼神中带着好奇和些许的不安,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现在几名管事的都不在,曹毅自然有责任看管,他也乐得耍威风,便高声道:“哎!干什么的,这里是动力室,乘客禁止入内。”
他这一叫,倒不用张清安喊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过来,动力室很少来外人,也是找个理由,将手里活停下,歇一歇。
张清安停在在最高处的梯口,清了清嗓子,张开道:“各位我家老爷,在船上丢了一只带了十几年的烟斗,黑白相间,上面画着一个小人带着面具,要是哪位找到了,我家老爷说了,愿意出三金株作为酬劳。”
三金株!众人都不由得暗自寻思了一下,一月五银,抛出吃喝玩乐,一月就能剩下两银左右,三金株那就是三十个月,两年多的薪水。
曹毅咂舌道:“想当年小爷我也这么阔气过,每天不败祸个三四十金都不回家,前呼后拥的,日子美得很,可惜了了...。”说到这儿,他不禁叹了一口气,全然没有注意到身边麦吉尔的神情。 诺亚玛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