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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部手机是之前为了联系方便,在交易前余生给扁担用的。
千算万算,竟然把这事儿给算漏了……如此以来,余生就没有了用公用电话的必要理由。
但目前的情况,要求余生必须尽快的把消息传递出去,刚才那个警察伤势很重,又是雨夜,每多一分钟,他就多一分丧命的危险。
“算了,我都打通了……”余生刚说半句,语气顿时变得尊敬起来,“顺志哥,有个事儿要给您汇报下……生意没问题,一切顺利,就是刚才发生点小意外,我们跟条子在国道附近发生点事儿……对对,位置挺偏的,在S357,60公里附近……行,行……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余生说完挂断了电话,心情比刚才好了许多,他找洪全刚要了支烟,美美的抽一口之后才说道,“顺志哥让我们嘴巴都严实点,这事儿就当没发生过,不然传到老爷那儿……”
“放心吧,我的嘴巴跟他妈铁焊的一样。”洪全刚说完,拿了烟跟着余生出去了。
继续赶路,刚才还说个没完的洪全刚变得沉默了许多,因为有两个疑惑始终在他脑中挥之不去,其一,刚才生哥为什么要在电话里把地点强调的这么清楚?其二,顺志哥不应该问一问生哥为什么没有用手机联系吗?可通过刚才生哥的回答来推测,电话那头的顺志哥对于生哥的突然换号,并没有一丁点的疑惑。
在洪全刚疑窦丛生的同时,一百多公里外的贺鹏在挂断电话后的第一时间给120急救中心打了过去,说明了具体情况和详细位置后,他一边麻利的穿衣服,一边又给几个下属打电话,让他们现在以最快的速度到局里集合。一通安排之后,贺鹏拿了钥匙,顶着媳妇儿的埋怨,连雨伞都没顾得上拿就骑着自行车冲出了家属楼。
持枪袭警,这可是多年未见的大案,这群混蛋已经肆无忌惮到如此地步了吗?
赶到警局后,贺鹏找到值班的同事要走了警用越野车的车钥匙,然后拉上刚刚赶来的其他同事,在泥泞的山路上开始风驰电掣的极速狂飙起来。
路上,贺鹏将刚刚获取的有限信息又重复说了一遍,大家听后都比较沉闷,谁也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周围除了哗哗的雨声就是刺耳的警笛声,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可当汽车停在事故地点后,原本压抑的气氛瞬间变成了愤怒,在这条已经被雨水冲洗的干干净净的省道上,两个身着警服的人正躺在地上,其中一人已经彻底断气,另一人还有些残存的意识,当贺鹏把他扶起来的时候,他只是轻轻“喝”了一声,就彻底昏迷了过去。
十分钟后,救护车嘶鸣着开了过来,两个白大褂从车上跳下,一人拎着急救箱,另一人抱着担架,快速的往这边跑来。
“你们干什么吃的?怎么这么慢才来啊?!”贺鹏愤怒的骂道,将心底的愤怒撒到了刚刚赶来的医护人员身上,刁之一见状,一边赔礼道歉,一边赶紧把贺鹏拽到了一边。
两个倒地的警察被迅速的抬上救护车,贺鹏平复过心情之后,让刁之一跟着救护车先过去,他在勘察下现场。
今晚,注定将是个不眠之夜……
凌晨三点钟,丁顺志领着余生、洪全刚等人在舞厅里逍遥快活着,摇晃的酒杯、五彩的灯光,还有那一排排白花花的大长腿和让人脸红的娇喘声,无不刺激着男性荷尔蒙的分泌。
余生第一个缴枪投降,搂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小姑娘跌跌撞撞的走到丁顺志旁边,“那个……顺志哥,要不我先走一步?”余生一边说着,大手还在姑娘身上滑来滑去。
“去吧去吧……”丁顺志露出满脸的坏笑,临末尾又问了句,“一个够不够?”
“足够了。”余生笑道,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拽着姑娘走出了包间。
可出了歌舞厅之后,余生并没有着急去宾馆的意思,而是趴在姑娘肩膀上吐了她满满一身,然后在姑娘近乎绝望的尖叫声中,余生不好意思的递给她二百块钱,把她打发走了。
与此同时,灰岩市第一人民医院内,贺鹏等人正焦虑的等在手术室门口。
“头儿,两个人的身份已经核实清楚了,要不要通知他们的家属。”梁诚问道。
“等天亮吧,现在这种情况,家属来了也帮不上什么忙,不如让他们好好睡一觉,知道了噩耗之后,估计他们再也睡不了踏实觉了。”贺鹏声音沙哑的说道,此刻他正浑身湿透的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条椅上,身上的雨水滴答滴答的往下掉。
“真是一帮亡命之徒啊,竟然敢对警察下手?”刁之一小声嘀咕道。
贺鹏想起了之前余生打过来的那个电话,要不是他冒着暴露的危险把这个消息透露出去,第二个重伤的警察也铁定要死在这个雨夜里了。
此刻的贺鹏十分想给余生打个电话,他有太多的问题想问清楚,但到最后,贺鹏还是忍住了这个强烈的想法,这个时候贸然联系余生,除了让他更容易暴露外,一点其他的作用都没有。
心情迟迟无法平静的贺鹏想通过抽烟来转移注意力,结果刚把烟盒掏出来,就看到了医院墙上那一行刺眼的红色大字——禁止抽烟。
“小刁,陪我去走廊里站站。”贺鹏冲刁之一招招手,两人一前一后的来到了外面的走廊里。
大雨依旧,贺鹏望着漆黑如墨的夜空,长长叹了口气,掏出火机开始点烟,可能是香烟装进兜里受潮的缘故,贺鹏点了几次都没有成功,最后烦躁的用手将整包香烟揉成一团扔了出去。
“头儿……”刁之一试探性的说了句,“别抽烟了,抽烟对身体不好。”
“我知道,烟盒上印着呢。”贺鹏苦笑一声,“但有时候人需要一些东西来麻痹自己,不然痛苦的记忆太深,容易把人给逼疯了。”
“现在又不是战争年代,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痛苦的记忆。”刁之一不太相信。
“如果你眼睁睁的看着同事死在你面前却无能为力,你会不会痛苦的疯掉?如果你整天做着违背自己意愿、甚至十分厌恶和抵触的事情,还必须时刻保持享受的表情,你会不会痛苦的疯掉?如果……”贺鹏突然意识到自己今晚说的有点多,他将到嘴边的话强行咽了回去,转而盯着雨夜开始发呆。
“你那天请假干嘛去了?”过了好久,贺鹏才幽幽的问出了一句话。
“呃……”一旁的刁之一身体明显一僵,万没料到贺鹏居然会在这个时候问出这种问题。
贺鹏虽然感觉到了刁之一的震惊,但并没有表示出来,只是在静静的等待着他的回答。
“我……就是去处理一点私事儿。”刁之一故意装出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他想让贺鹏误解自己去找女朋友约会去了,这样他就既不用对贺鹏撒谎,也把这个问题给顺利的躲过去。
“你找到建国了吗?”贺鹏突然问道,如果说刁之一刚才只是略有惊讶的话,那现在的他只能用呆若木鸡来形容。
“你……你也知道建国?你有他的消息吗?”刁之一瞪大了眼睛问道。
“警察学院的高材生谁不知道。”贺鹏咧嘴一笑,接下来突然冒出了另外一句完全不相干的话,“上次部门聚餐你没去,我改天单独请你喝一顿。”
说完,贺鹏完全不理会刁之一对建国的追问,大步流星的直接回到了医院里。
次日清晨,下了一整夜的暴雨终于停了下来,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芬芳。
干净的青砖小道上,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拄着拐杖慢悠悠的走着,他的身后,一个浓眉大汉正低着头静静的跟着。
“顺成啊,昨晚发生的事儿,你都知道了吧?”老头儿突然开口问道。
“嗯,听说了一些,大哥手下的人干掉了两个警察。”顺成恭敬的说道。
“这事儿你怎么看?”老者问道。
“还能怎么看?要么是大哥手下的人出了叛徒,要么就是整个策划方案都有问题,敢开枪直接崩条子!他这不是脑子里有屎嘛!依我看啊,他搞这么一出,接下来几个月咱们都别想消停了。”顺成满脸的气愤。
他还想再多说几句,老者已经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待顺成走后,老者又散步来到顺昌的书房,简单关心过三儿子之后,老者将昨天的事儿告诉了他。
“我想听听你的看法。”老者说道。
“爸,我原本不应该参与这事儿的,但既然你问了,我就是随便说两句。我认为,昨晚那事儿应该只是个失误而已,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要说大哥是有意为之,我绝不相信。因为交易一旦失败了,损失了钱是小事儿,降低了他在您心中的地位,才是通天的大事儿。”
老者听后不动声色的点点头,最后只冒出一句,“赶紧洗洗,准备吃早饭了。” 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