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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动机,现在该来谈谈手段了。曹霜霜的房间抽屉里有一盒没有用完的头孢拉定胶囊,她承认是她上次感冒之后用剩的,我们都知道,徐老板药瓶里的药是德国进口的白色胶囊钙片,案发的时候,警方发现这个药被人掉了包,经过化验,是头孢拉定胶囊,正是这个药夺走了徐老板的性命,那么问题来了,当时徐老板药瓶里的头孢和曹霜霜抽屉里的头孢颜色却不一样,这引起了我的怀疑,首先,我觉得曹霜霜不具备最起码的医疗知识,其次,她没有必要准备2种不同颜色但是功能相同的药,再次,如果真是她做的,她应该第一时间把药丢掉,洗清她的嫌疑,但是她没有,另外,徐老板死于乙醛中毒,这个大家都知道,乙醛为乙醇在体内代谢的一种产物,可引起脸潮红、心悸及血压下降等不适症状。这些作用可由于同时接触二硫代秋兰姆(又称“Antabuse”,可作戒酒剂及橡胶抗氧化剂)、氰酰胺和二甲酰甲酰胺而加剧,乙醛为香烟雾中的成分之一,具有纤毛毒性,家明给我提供了一个情况,案发当天,一共有4个人进出徐老板的办公室,理论上说,他们很有机会掉包徐老板的药,现在要谈到最重要的那个早上了,到目前为止,事实没有什么可争辩的地方。莫小姐,也就是现在的廖太太忽然透露她和徐先生打算结婚。徐先生没有否认,曹霜霜非常难过,这些事都不只有一名证人可以证明。”
“第二天早上,徐氏夫妇在房间里发生了一场争执,证人最先听到曹霜霜用刻薄的声音说:‘你和你那些女人啊!,最后她又说:‘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之类的话,这是泽明和廖太太在外面同时听到的。”
“廖太太后来又听到徐先生要他太太理智点,徐太太说:‘我一定会在你到那个女孩身边之前杀了你。我不会让任何人抢走属于我的东西’这类的话。”
“不久,徐先生就从房里走出来,叫莫小姐继续和他讨论那个深圳的投资项目。她拿了件上衣就陪他去了。”从心理学上来说,到此为止都没有什么不对劲的事,每个人所表现的都和平常的言行没有两样,可是接下来却有一件不协调的事。
“刘泽凯打电话给他弟弟,叫他阻止徐先生离婚,他也知道他弟弟现在就在徐先生家,电话是直接打到徐家的,当时不只一个证人听到曹霜霜正和她丈夫讨论丽萍上学的事。我觉得这一点非常奇怪。他们夫妻才刚刚大吵过一顿,曹霜霜还明明白白地警告过她丈夫,可是才过了30分钟左右,她又下来谈一件家里的小事。”
橘子看着泽凯,说:“你在报告上说,你听到徐先生说:‘一切都解决了,我会注意给她收拾行李。’对吗?“泽凯说:“差不多就是这样,没错。”
橘子又看着泽明,问道:“你记得是不是这样呢?”后者皱皱眉,说:“本来不记得,你说了之后我才想起来。的确说到关于收拾行李的事!”
“是徐先生说的?不是徐太太?”
“是江山说的。没错,我只听到霜霜说那样对那个女孩太残酷了什么的。可是那和这个案子又有什么关系呢?”
橘子说:“你还没弄懂我的用意。徐先生为什么要替丽萍收拾行李呢?太荒唐了,不是吗?家里有徐太太,有梁女士,还有一名保姆。收拾行李是女人的事,不是男人的事。” 泽明不耐烦的说:“那又有什么差别?和这个案子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觉得没关系?我觉得这正是第一条线索,而且紧接着又有另外一条线索。徐太太在不久之前还绝望伤心地威胁过她丈夫,而且显然正在考虑谋划杀人,却又马上和蔼地答应替她丈夫拿些橙汁来。”
泽凯缓缓地说:“要是她打算杀人的话,那就一点都不奇怪了,她正好借此掩饰啊!”“你这么想吗?她决定毒死她丈夫,也想好了杀人方法。当时有现成的橙汁,要是她有一点点头脑的话,一定会趁没人的时候把类似于氰化物,砒霜这类的毒药放在橙汁里。”
泽凯反对道:“不能那样,也许会被别人喝下去。”
“不错,廖太太也许会误喝。可是她既然已经决心杀死她丈夫了。难道还会在乎杀死那个情敌吗?不过我们现在不谈这个,先来看看事实。那天徐先生觉得口渴了,曹霜霜要替她丈夫送橙汁下来。”
“徐太太随后又回到屋里,像平常一样吃完午餐和水果。据说她看起来有点担心和心不在焉的样子,这一点对我们并没有帮助,因为杀人犯的行为并没有一定的标准,有些杀人犯很冷静,也有些很激动。”徐先生在年会上中毒身亡,当时徐太太表现得很悲伤,现在我们要提到一件以前大家都不知道的事实。“她看看晓梅,说:“你不反对吧?”
晓梅脸色有点苍白的说:“我并没有要求你保守秘密。”
于是橘子用安静但是却带有戏剧性的口气,把晓梅目击的事重述了一遍:“年会那天,大家发现徐先生死亡后一片混乱,晓梅看到曹霜霜把徐先生刚喝的那瓶葡萄酒酒瓶擦干净之后,自己又拿在手上,所以酒瓶上只留了曹女士一个人的指纹。”廖太太不敢置信地问晓梅:“你真的看到她那么做?”
泽明跳起来,说:“你是说她想把这个事情承担下来吗?她要真没做,为什么要承担这事?”橘子温和地看看泽明,说:“因为她一直在保护一个人。”
玲玲严厉的说:“我不相信。”并且用带有敌意的眼光迅速看了晓梅一眼。
泽凯摸摸胡子,脸上露出失望的神情。只有晓梅一个人丝毫不为所动,仍然挺直地坐着,两颊略带一点红晕。 晓梅说:“我确实亲眼看到。”橘子缓缓说:“当然,这只是你的片面之词。”
“不错,”晓梅接着说,“橘子小姐,可是我一向不习惯别人怀疑我的话。”
橘子点点头,说:“我并不怀疑你的话,晓梅。事实的确正如你所看到的一样,可是正因为这样,我才知道曹霜霜并不是凶手。” 家明第一次开口道:“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说,橘子小姐。”
橘子看着他说:“好,我当然会告诉你。晓梅看见曹霜霜着急而又小心地擦掉酒瓶上的指纹,再把自己的指纹印上去。请注意,是印在酒瓶子上。但是经过化验,酒瓶里的酒没有毒,杯子里的酒也没有毒,但是曹霜霜却不知道。”大家都认定了她是杀夫凶手,但是她却不知道他是怎么被毒死的。她以为毒药在酒瓶里。“泽凯反对道:“可是为什么她要这样做?”
橘子用手势阻止他:“不错,为什么呢,曹霜霜为什么那么迫切地想说明他是自杀的呢?答案必然非常简单,因为她知道凶手是谁,而且愿意做任何事,忍受任何事,洗清那个人的嫌疑。”
“剩下的就没什么疑问了。那个人可能是谁呢,她会维护泽明?泽凯?莫小姐?家明?白磊?还是晓梅?都不是,她只可能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一个人。”
橘子顿一顿,“接着说:“于小姐,要是你把你姐姐最后给你的那封信带来的话,我想大声念一念。”
玲玲说:“不行。”
“可是,于小姐。”玲玲站起来,用冷冰冰的声音说:“我非常了解你的意思,你是说,是我杀死我姐夫,而我姐姐知道这一点,对不对?我完全否认这种毫无根据的指控。你这是诽谤,橘子小姐,我要让你承担责任……”
橘子说:“那封信……”
“那封信本来就是写给我一个人看的。”
这时丽华开口道:“求求你,玲玲阿姨,就照橘子的话去做好不好?这关系到我妈妈的清白。”玲玲说:“够了,丽华!你难道一点也不懂礼节吗?她是你母亲。”丽华用清晰严厉的声音说:“不错,就因为她是我母亲,所以我才有权利这样要求你,我是在替她说话,我一定要知道那封信的内容。”
玲玲缓缓从口袋里拿出信,交给橘子,尖刻地说:“真希望从来没给你看过这封信。”她把眼光从他们身上移开,看着窗外。
橘子念曹霜霜的那封信时,她念完之后,说:“相信各位一定会同意,这是一封很特别的信,信写得很美,可是确实很引人注意,因为里面少提了一件事,她没有说自己是无辜的。”
玲玲头也不回的说:“没有那个必要。”
“是的,于小姐,没有那个必要。曹霜霜用不着告诉她妹妹她是无辜的,因为她以为她妹妹早就知道事实了,曹霜霜一心只想安慰妹妹,避免她招供,她一遍又一遍地向她保证,没事,亲爱的,一点都不会有。我很快乐,我从来没有对你撒过谎,我说很快乐我就一定很快乐。”
玲玲说,“你难道不了解吗?她只是希望我快乐,根本没别的意思。“
“是的,她希望你快乐,这一点的确非常清楚,也是她最大的心愿。她有个孩子,可是她首先想到的不是那孩子。是的,她最挂心的人是她妹妹。她要她妹妹能够彻彻底底过快乐而成功的日子。曹霜霜说了一句意义深长的话:‘人总得偿还自己所欠的债。’这个债就是因为你曾经豁出性命去救即将溺水死亡的曹霜霜,而她曾经因为火爆的脾气打瞎了你的一只眼睛,她一直生活在内疚中不得安宁,她觉得她欠你的太多了,唯有帮你顶罪才能让她内心变得宁静与平和。”
“光是这句话就足以说明一切了,它明显地指出曹霜霜这么多年来所背负的一个重担,她在年轻气盛的时候,用木棍打了年幼的妹妹,使她一辈子都成了残废。最后,她总算有机会偿还自己所欠的债了。我肯定地相信,曹霜霜在这种偿债的行为上,已经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详和平静。因为她相信自己是在还债,所以审判和判决都没有使她受到打击。这么说一个被判决的人犯实在很奇怪,可是她确实觉得很快乐。是的,比各位所能想象的更快乐,我一会儿就会证明给各位看。用这种理由来解释,各位就会发现,曹霜霜的每一种反应都是理所当然的。我们来从她的观点看看这一连串的事。”
“首先是前一天晚上发生的事,使她想起她少女时代一件事,玲玲朝徐先生扔了一个杯子!玲玲对徐先生吼道,她希望他早点从世界上消失。”
“接着在第二天早上,当曹霜霜走进小暖房的时候,发现玲玲正在玩弄葡萄酒。在玲玲看来,这一举动的意义却不简单。但是当时她却没有料到后面发生的事情,所以她没有多想。
“那天晚上的年会,徐先生喝的葡萄酒就是玲玲曾经玩过的那一瓶。”
“当霜霜发现她丈夫死在了酒店里,她马上就想到他是被毒死的。她本人并没有毒死他,那么,会是谁呢?她迅速把事情回想一遍,玲玲威胁过徐先生,而且又站在冰箱旁边玩弄酒瓶。这孩子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为了报复徐先生。也许她原本并不是想杀他,只是想让他生病或者不舒服?或许,她是为了霜霜才这么做?她是不是已经知道并且憎恨姐夫抛弃她姐姐的事了?曹霜霜记得很清楚,自己在玲玲那种年纪也曾经不服人管束,非常任性,于是她一心只想到一件事,怎样才能保护玲玲。玲玲碰过酒瓶,上面一定有她的指纹,于是曹霜霜迅速擦干净瓶子,然后把她自己的指纹印在了酒瓶上,当时的包厢很乱,没有人注意到她的行为。”如果这种假设是真的,其他一切的事都很合情合理了。
她一直为玲玲担心,坚持要把她送走,不让她接触所发生的事。又担心玲玲遭到警方盘问。最后,她甚至迫不及待地要在审判前把玲玲送到维也纳。这一切,只因为她始终担心玲玲支撑不下去,心理防线崩溃而招供出事实。” 文豪酒店疑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