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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4)

隐形凶犯 秋晨 5183 2021-04-06 0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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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十点四十二分,刘斌等人回到局里的办公楼,走进会议室。每个人心里都清楚,这一夜又没好觉睡了。这次陈伟被害案,定为“九.二五案件”,成立“九.二五”专案组,刘斌任组长,张涛任副组长。这样的任命,刘斌觉得不合适,自己资历浅,而且副支队长张涛是州上的领导。可他对梁峰的任命不好拒绝,也许梁峰想的是,张涛只是来协助侦破,主要还得县里挑大梁。他猜测梁峰去接张涛的路上两人就商量过。这张涛,狐狸着呢,如果案子破不了,一个副组长可以全身而退,名誉不受损失。他越想越觉得这担子不轻。

  刘斌让胡睿打开幻灯,从墙上垂下的屏幕上显出死者仰面躺着的照片。

  “小刘,说说了解到的案情。”梁峰局长看向刘斌。

  应该是勘验的吴华先说,怎么会让自己说呢,刘斌一时不解。但他随即想,也许梁局长是想看看他对整个案件的掌握情况。

  第一次面对从事多年刑侦工作的老警察,又是第一次接触几乎没有痕迹物证的命案,刘斌心中有些紧张。他深深吸一口气,低头清了一下嗓子,尽量放慢语速,“通过对报案人、受害家属的询问,以及吴警官的勘验,了解到的情况是这样的,死者名叫陈伟,县教育局局长,现年五十四岁。他下午与人在饭店吃饭,具体多少人暂不清楚。报案人称,天刚黑时发现死者,周围没有人。死者身旁没有移动痕迹,可以推断他躺着的桥下就是案发现场。”他看向屏幕,“死者脖子右侧有一条十一公分长的伤口,动脉被利器切断,身体其他部位没发现伤口,初步推断死者是流血过多而死。”他感觉有些气短,停了两秒,深吸一口气,接着说:“死者喉结凹陷,这与梁都村的死者相同。死者陈伟的手机不在身上,据死者妻子说,他身上至少带四五百块钱,勘验时没找到现金。现场周围没发现案犯的鞋印和指纹,也没有发现案犯留下的物品。勘查到的案情就是这些。”他说到最后,紧张又回到情绪里。

  “张队,说说你的想法。”梁局长说。

  “要找到跟死者吃饭的那几个人,一个个询问,查清他被害前接触过哪些人。”刘斌在讲案情时,张涛边听边查看现场记录,偶尔抬头看一眼刘斌,梁峰问时,他已看完,把记录放到面前的桌面上。

  梁局长说:“嗯,这是个方向。很明显,梁都村案件与这个案件作案手法相同,被害人喉咙都被撞击过,且差不多相同的创口,可以基本判断是同一人作案,我们可以并案侦破。”

  刘斌的紧张心情已经平复下来,想法可以敞开了:“我也认为案犯是同一个人。两个命案,一个在乡村一个在县城,可以看出,这人出生于乡村,但多年生活在城市,我猜测他是梁都村人,或者是梁都邻村的。”梁峰微微点头。

  “这是不是刘队你在黄昏时说的关键思路?”任坤问,脸上显出豁然明白的神色。

  “是的,通过今晚的凶案,我更加坚定这一点。此人心思缜密,两个案件里几乎没留下多少有价值的痕迹物证。梁都村留下的那个鞋印胡睿你再播放一下。”刘斌神色泰然,完全进入“队长”的角色。

  屏幕上出现了两个鞋印,一个四十四码,呈波浪形,一个四十二码,短横条中间是两个大小不一的矩形图样。

  通过半个多小时的分析交流,刘斌完全适应了这个会场。他看着屏幕上的两个鞋印说:“穿四十四码的人至少一米八以上,体重至少七十五公斤,但鞋印很浅,是按上去的,这个原来就否定过,我认可这种否定。也就是说,当时作案者只是一个人,是穿四十二码的人。”

  “这个人从鞋印上判断,身高应该在一米七0到一米七五之间。”梁局长说。

  “四十二吗的鞋印再播放两个。”张涛对胡睿说。屏幕上出现一个南北方向的鞋印,停了十来秒,又播放一个斜着的鞋印。大家目光聚到屏幕上,细看了半分钟,疑惑地看向张涛,向他寻求答案。

  “你们细细观察四十二码这个不同方向的鞋印,看出什么没有?”张涛手指着屏幕。

  “这个鞋印有点问题,虽然是不同的落脚,但有共同之处,鞋尖很浅。一般来说,鞋尖要比鞋腰和鞋跟浅一些,但这里浅得太多,由此可以推断,嫌疑人穿了一双大号的鞋。”刘斌说。战友们睁大了眼睛,惊奇于他的分析。

  “对,我想说的就是这个。”张涛露出一丝微笑。

  “也就是说,他只能穿四十码或四十一码的鞋?”任坤说。

  “是这样。”张涛微微点头。

  “穿四十一码都不大可能,鞋尖部分浅的面积比较大。”刘斌紧接着说。

  “这样就可确定,案犯的个子在一米七0左右。”梁峰向刑警们扫了一眼,目光定在刘斌脸上,“小刘你还有什么看法?”

  刘斌抿了抿嘴,“从两个被害人喉结凹陷可以看出,这个案犯出手凶狠,身体素质应该很好。”胡睿张着嘴打了个呵欠,刘斌的目光碰上去,她赶忙用手掌罩着嘴。

  “说到陈伟,从丢了钱和手机可以看出,案犯的作案动机应该是劫财。”张涛环视了一下周围。

  “听说陈伟这人跟好多女性有不正当关系,还有,为教师调动受贿了很多钱。”胡睿双臂横在桌面上,十指相扣在下巴前。她的话暗示了劫财之外的另一种可能性。

  刘斌听出胡睿的潜在意思,从直觉上说,他不认可劫财杀人:“如果案犯与被害人有情感冲突,这是合理的动机。一个手机和几百块钱,钱财并不多,案犯为了这点少量钱财杀人,可能性不大,拿走手机和几百块钱,也许只是嫌疑人顺手牵羊,或故布疑阵。”

  张涛对自己劫财动机的分析轻易被否定,心有不甘:“是否属于仇杀或情杀需要更有力的证据,现在下这个结论还为时过早。”

  梁峰说:“先调查再说嘛。小刘,说说你的下一步调查工作。”刘斌作了分工,张涛跟胡睿在城里调查昨晚与陈伟同桌吃饭的人,自己跟任坤到梁都村再作调查。

  会议结束时已近午夜两点,每个人都显出疲倦之态。整个城市静下来,躺在暗黑的天幕下,零星的灯光仿佛是它梦中的呓语。

  任坤领着张涛去招待所住下,刘斌回到办公室,站在梁都村案的现场勘验记录旁,但心思并没在上面,四处漂浮。身后响起脚步声,胡睿走进来。“刘队,还不回家休息啊?”

  “要走了。”

  “你怎么不把我安排去梁都村啊?”胡睿笑着说。刘斌在南城区派出所时,就认识胡睿,知道她是个直率的姑娘,心中有什么话都会抖出来,偶尔会跟他开玩笑,刘斌呢,只是微笑着,随她说。现在他做了自己的领导,言语收敛了些,有时也会半玩笑半真地跟他说话。

  “在城里比去梁都少受点车的颠簸之苦,这不好么?再说,梁都你已经去过了。”

  “我宁愿去梁都受那颠簸之苦,这城里待久了,乏味。”胡睿嘟着嘴。

  “乡村里的年轻人还巴望着来城里生活呢,你倒厌烦了。”刘斌笑了笑。

  胡睿撇了一下嘴,转了话题:“你就不送送我,这半夜三更的,不担心我半路遇上坏人。”

  “凭你的身手,两三个壮汉也不是你的对手。”但他还是说:“走吧。”跟胡睿一起下了楼。

  街上空荡荡的,一排排高悬的路灯寂寞的亮着。偶尔驶过车辆,一个醉汉在对面人行道上摇摇晃晃地走。

  “你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吧。”刘斌边走边说。

  “你学过心理学?”

  “没有。”

  “还真被你说中了。那个黎贵的父母六十多岁就驼背了,话不多,都是朴朴实实的人,死了儿子,更觉得可怜。我跟你说的去梁都,就是想去看看两个老人。”胡睿语调低缓,看他一眼,目光转到寂寥的街市。

  “两个老人得了十万块,生活应该有改善了。”刘斌疑惑。

  “那十万块被黎贵二叔和三叔平分保管,名为保管,实为占为己有,两个老人也没有反对。”

  “唉,摊上两个精于算计的兄弟。”刘斌沉吟片刻,说:“这个事就交给我吧。”刘斌虽然没见过那两个老人,但从胡睿的话语里听出两个老人朴实憨厚,境遇悲苦。

  “还有一个问题,我不明白,为什么说郑亮被害案的嫌疑人是柳成镇人,且又在城里生活多年?”胡睿虽然直率,可在会场诸多领导面前,没敢放开问,现在有了机会。

  刘斌低头边走边说:“能认识郑亮,知道他什么时候去村委会,并且避开杨慧作案,案犯应该熟悉那条路,这就可以判断这人是梁都村人,或者是邻村的。如果他没在城市闯荡过,他不会想得那么周密,你看,指纹没留下,鞋印能伪造,凶器也找不到,一个糙汉能有这么缜密的心思么。从出手凶狠,再深入分析,这个人年龄在三十岁左右,且善于思考”

  “分析得有道理。”胡睿只听说他任南城区所长时破了好几个毫无头绪的盗窃案和命案,也曾问过他是怎么破获的,但他只是笑笑,随便说说。那时她感觉他的口才糟糕得很,不想为难他,便不再追问。通过今夜在会场上的发言,她发现,他的口才并不差,至少能把案情说清楚。郑亮被害案,她是清楚的,经他这一说,有豁然开朗之感,感觉这新晋队长确实名不虚传,心中便多了些敬仰。 隐形凶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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