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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莫海燕和何凡见完面之后,陈忡和黎芳返回了青石画馆。下午的课程仍然是线描。
五点半,绘画课结束了。陈忡和黎芳走出画馆,在商业街上找了一家餐厅吃晚饭。
之前在青石画馆,周围一直有其他学员和老师,黎芳一直找不到跟陈忡单独交谈的机会,憋了一下午,此刻她终于忍不住了,压低声音说道:“陈忡,你是不是疯了?你打算把‘苔藓’给那个记者?”
陈忡笑道:“我就知道你一直在想这件事。我哪有那么傻呀,会告诉她这是什么东西?”
“那你打算怎么做?”
陈忡小声说:“我一会儿去药店买一盒胶囊,把胶囊里的药粉倒掉,然后把‘苔藓’装进去,再给莫海燕。这样她就不可能知道里面的药物是什么了。”
“她要是问,这胶囊你从哪儿来的,你怎么说呢?”
“这还不简单,就说是从罗曼教授那儿搞到的一种治疗癌症的药,不就行了?”
黎芳说:“但是你身上现在没有长藓吧,怎么给她?”
陈忡挠着脑袋说:“上次长苔藓,是两个月以前的事……算起来,我也该长个儿了。我多喝点牛奶,补充下钙,应该就是这几天了吧。”
黎芳提醒道:“但是你每次长苔藓,都是罗曼教授亲自帮你刮的。他也反复叮嘱过,只能由他一个人来刮。”
陈忡说:“这次你先帮我刮一点下来。教授没看出来呢,就算了。要是看出来了,我就说是不小心蹭掉了一些。”
“蹭掉了一些?可能就是好几亿呀。”
这时服务员端着菜过来了,陈忡示意黎芳不要再说这个话题了。
吃完饭,他们回到酒店。黎芳在陈忡的房间跟他聊天。八点多的时候,陈忡收到饭店老板发来的微信,说罗曼教授和战清从Green Island西餐厅里出来了。看起来,他们今天的工作结束得稍早一些。
二十分钟后,罗曼教授照惯例来到陈忡的房间,问陈忡和黎芳第一天学画画的感受,两人都说还不错。
罗曼说:“那就好,你们要是培养出兴趣的话,回北京也继续学。”
又闲聊了一会儿,罗曼起身离开了陈忡的房间,并叮嘱他们早点休息。
九点多,黎芳也打算回房了。陈忡的手机铃声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黎芳问:“谁呀?”
“不知道。”陈忡接起电话。
听筒里传出的是何凡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焦急:“陈忡吗?我是何凡!”
陈忡本能地意识到出什么事了,问道:“怎么了?”
“今天下午,莫海燕一个人去了Green Island西餐厅,然后……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房间里很安静,黎芳也听到他说的话了,不禁露出和陈忡一样错愕的神情。
陈忡问道:“她一个人去的?你没和她一起去吗?”
何凡说:“本来我们是打算一起去的,但是她说,今天她先去,明天再换我去。不然的话,我们俩接连两天去那家西餐厅,容易引人怀疑。我觉得她说得有道理,就同意了。没想到,她下午两点多去的,到现在都没回来!”
“你打她的电话了吗?”
“当然打了,电话已经打不通了。我实在是担心,就跑到这家西餐厅来看,发现这儿已经关门了。”
“那她会不会去了别的地方?”
“她如果要去别的地方,是肯定会跟我说一声的,绝对不会七个多小时不跟我联系。陈忡,我觉得这件事不对劲儿,我怀疑她……遭遇不测了。”
陈忡和黎芳瞪大眼睛对视了一下,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何凡问:“罗曼教授今天去了那家西餐厅,对吧?他现在回来了吗?”
陈忡只有实言相告:“回来了,他刚才还在我房间呢。”
“陈忡,我有种预感,莫海燕现在还在那家西餐厅里—她有可能被他们关起来了。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发现了那家餐厅的秘密,总之,她现在成为第七个失踪者了!”
这句话令陈忡脊背发凉。他突然想,之前的六个人,不会也是这样失踪的吧?而这次为什么是莫海燕呢?是巧合,还是另有原因?
然而,他仍然不愿承认罗曼教授绑架了莫海燕这个事实,说道:“这只是你的猜测吧?说不定她早就离开了西餐厅,然后……”
“不,”何凡打断陈忡的话,“我问了西餐厅对面一家饭店的老板,他说看见一个年轻女人—显然就是莫海燕—进去了,但是一直没有看到她出来!”
陈忡哑口无言了。这家饭店老板,正是受自己所托,负责监视对面的西餐厅。他比陈忡想象的还要敬业,估计这两天,他都一刻不停地窥觑着对面的动静。他既然说莫海燕没有从里面出来,那就一定如此了。
“那么,你打算怎么办呢?”陈忡问。
“如果莫海燕今天一晚上都没有跟我联系,也没有回酒店的话,她就百分之百出事了。我可能会选择报警。”
不知为什么,陈忡一点都不认为报警是个好主意。如果这件事真的跟罗曼教授有关,那他可以肯定,警察找不出任何蛛丝马迹。他没有忘记Miss Ella的事。一个大活人,死在了罗曼教授的宅邸中,然而这件事就像投进江河里的一颗小石头,没有激起任何风浪,之后也没有任何人过问和谈起,仿佛世界上从来没有存在过这个人似的。天知道罗曼教授用了怎样的手段来解决此事,手法干净利落得令人胆寒。
但是,陈忡也无法劝说何凡不要去报案,说这种话会让他显得像罗曼教授的帮凶。他只有说:“我觉得,至少等到明天吧。现在还没有超过二十四小时,报失踪案的话,警察也不会受理的。”
何凡提醒道:“但是这个地方,之前就已经发生过好几起失踪案了,不是第一次有人失踪!”
“但是你们不是说,之前的好几起失踪案,都无法破案吗?”
“对……这个地方,一定有什么邪恶的东西存在。我不能再有所顾忌了,今天晚上,我就会把目前掌握的所有情况都发布到网上,让……”
何凡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陈忡有点纳闷儿,突然听到电话里传出一声让人毛骨悚然的惊叫,仿佛电话那头的人,看到了某种极度恐怖的事物。随即是“啪”的一声,应该是手机摔到地上的声音,接着便是“嘟嘟嘟”的忙音。
即便隔着电话,陈忡和黎芳也吓得呆若木鸡,汗毛直立。他们虽然猜不到何凡遭遇了何种状况,但那声惊叫隐含着无穷无尽的恐惧,让人感觉,只有见到地狱的恶鬼,才会把一个人惊吓到如此程度。
“何凡,何凡!”陈忡对着手机大喊了几声,但显然不会有回应了。
陈忡呆滞地坐到床上,黎芳亦然。两个人许久没有说出话来。
一分钟后,陈忡才说:“他……被什么‘东西’袭击了。”
这是显而易见的。黎芳脸色煞白地说道:“他刚说到要把目前掌握的情况发布到网上,就被袭击了。难道之前一直有人在监视他?”
陈忡说:“他是在那家西餐厅门口打的电话,会不会……那家西餐厅只是假装关门,其实里面还有人?”
黎芳惶惑地说道:“我只想知道一件事—莫海燕的失踪、之前那六个人的失踪,还有何凡遇袭,到底跟罗曼教授有没有关系?”
陈忡和黎芳的目光对视在了一起。须臾,他说道:“要不我们马上去那条街看看?”
“不!”黎芳阻止道,“不管发生了什么状况,那条街一定是危险的,我们去不是找死吗?”
“但是……如果让我待在酒店里不闻不问,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我做不到!”
黎芳正想说什么,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两个人同时打了个激灵,陈忡问道:“谁呀?”
“还能是谁?我呀。”是罗曼教授的声音。
陈忡立即低声对黎芳说:“先装作没事的样子,看看教授找咱们什么事,然后随机应变。”
黎芳有些紧张地点点头。
陈忡打开房门,见罗曼站在门口,说道:“教授,我还以为您睡了呢。”
罗曼说:“本来是打算睡了的,但是又有点饿了,就想问问你们要不要出去吃消夜。”
陈忡此时哪有心情吃消夜,但是转念一想,说不定能利用这个机会从罗曼教授那儿套出点什么话来,便答应了:“好呀。”
“黎芳也一起去?”罗曼问道。
“我……”黎芳用眼神征询陈忡的意见。陈忡微微颔首。黎芳答道:“好的。”
“那走吧。”罗曼说,“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颇具当地特色的风味烧烤,咱们去尝尝。”
陈忡和黎芳走出房间,正要下楼,陈忡问道:“教授,战清呢?他不一起去吗?”
罗曼有些意外地说道:“看不出来你还挺喜欢战清呀。本来我是觉得这两天都在忙工作,没怎么跟你们接触,就想单独跟你们相处一下。不过既然你希望战清一起去,那我就叫上他一起吧。只是不知道他现在睡了没有,他好像习惯早睡。”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陈忡说。
“行,那我们走吧。”
罗曼说的那家烧烤店,距离酒店只有几百米的距离,位于一条老街。店铺门口摆着火炉和烧烤架,老板正忙得不亦乐乎,翻烤着各种肉串和被夹在铁网中的烤鱼。店里有好几桌客人,吃得满嘴冒油,酣畅淋漓。老板见又有客人上门,立即招呼道:“三位哈,坐里面还是外面?”
罗曼看到其中一张折叠桌正好摆在一棵古榕树下,说道:“我们就坐那儿吧。”
“好嘞!三位吃点什么?”
“一条烤鱼,三根腊排骨,再烤一份血肠,还有包浆豆腐,就这些。”
点完菜,三个人坐到树下的沙滩椅上。罗曼看起来很喜欢这棵古榕树,用手抚摸着树干上粗糙的老树皮,不一会儿,眉头微蹙。
陈忡问道:“怎么了,教授?”
罗曼指着树干上的某处说:“你看这儿。”
陈忡和黎芳一齐望去,见树干上有人用小刀刻了一个桃心,下面还刻了一句话,无非是××爱××这种无聊的爱情宣言,大煞风景。
陈忡说:“是某个游客干的吧,说不定就是坐在这儿吃烧烤的某个人。这些人素质太差了。”
罗曼摇头叹息:“这棵古榕树的树龄,估计有好几百年了吧。如此珍贵的古树,居然被划伤皮肤,实在令人惋惜。”
“是呀。”
罗曼顿了一刻,说道:“不过,我倒是因此想起了一个故事。好久没有讲故事给你们听了,想听吗?”
陈忡此刻还真没什么心情听故事,但他不可能拒绝,只有佯装有兴趣地说道:“好啊!”
罗曼说:“孙膑和庞涓—这两个人你们知道吧?”
陈忡说:“知道,鬼谷子的两个徒弟,都是战国名将。”
“庞涓是怎么死的,你们知不知道?”
陈忡和黎芳一齐摇头。
罗曼说:“马陵一战,孙膑根据庞涓带领的魏军的行动,判断魏军将于日落后行至马陵。马陵一带道路狭窄,树木茂盛,地势险阻,是打伏击战的绝好之地。于是孙膑就利用这一有利地形,选择齐军中一万名善射的弓箭手埋伏于道路两侧,规定到夜里以火光为号,一齐放箭,并让人把路旁一棵大树的皮剥掉,在上面写上‘庞涓死于此树之下’的字样。
“庞涓的骑兵,果真于孙膑预计的时间进入齐军预先设伏的区域。庞涓见剥皮的树干上写着字,但看不清楚,就叫人点起火把照明。字还没有读完,齐军便万弩齐发,给魏军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打击,魏军顿时惊慌失措,大败溃乱。庞涓智穷力竭,眼看败局已定,遂愤愧自杀。”
故事讲完了,罗曼望着陈忡两人,问道:“你们觉得,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一个什么道理呢?”
陈忡和黎芳不知道罗曼教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索性不做任何猜测,让教授自己把答案说出来。于是,他俩一起摇头。
“Curiosity kills the cat.”
这句著名的西方谚语,Miss Ella以前正好教过他们。陈忡一下明白了:“好奇心害死猫。”
“对,”罗曼教授望着陈忡说,“就是这个意思。孙膑就是利用了庞涓的好奇心,用计谋大败魏军,杀死了他。”
陈忡意识到,罗曼教授讲这个故事,显然是别有深意的。也许他已经知道了什么,所以故意用这个故事来暗示他们,让他们别管闲事。陈忡的心往下一沉,罗曼教授果然跟这一系列事情有关。他们和教授之间,隔了薄薄的一层纸,只是谁都没有捅破罢了。从罗曼教授的态度来看,他希望此事到此为止,刚才的暗示,已经再明显不过。
这时,老板把烤好的血肠和腊排骨端了上来,香味扑鼻,让人垂涎。罗曼说道:“来,尝尝,在北京可是吃不到这些的。”
三人一起动筷。烧烤的味道确实不错,但陈忡心事重重,再美味的食物吃到嘴里,也味同嚼蜡。他默默吃了一会儿,抬起头来说道:“教授,拥有好奇心,一定是件坏事吗?”
罗曼停下吃东西,端视陈忡片刻,说道:“当然不是。实际上,好奇心在很大程度上推动了人类发展的进程。历史上很多著名的科学家,都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进行发明创造的。这种例子不胜枚举。但是,他们是把好奇心用在了学术研究上,而不是用来窥探秘密,关注他们不该关心的东西。”
再说下去,几乎都要把话挑明了。陈忡不敢往下接话,而罗曼盯视着他,用低沉的语调说道:“陈忡,我希望你能明白一件事。为什么到石头城来之前,我会特意叮嘱你和黎芳,不要打听任何事情。并不是不信任你们,而是你们俩年龄尚浅,有些事情不该现在知道。但我说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不会对你有任何隐藏。我现在正在从事的工作,以及‘集团’做的所有事情,我都会循序渐进地告诉你。你不要着急,好吗?”
陈忡沉寂一刻,说道:“教授,我不是小孩子了。”
“那你就拿出大人的样子来,让我看到你成熟的一面,而不是做一些幼稚的事情,被才认识一两天的人利用。”罗曼的语气明显严肃起来了。而最后那句话,表明他已经知晓一切。
陈忡和黎芳心中大骇。罗曼继续道:“我们的谈话不要再深入下去了,否则有可能让彼此都不愉快。陈忡,我把你从懋县带出来的那天,就跟你和你母亲承诺过,我会像对待亲生儿子一样对待你。扪心自问,我的确是这样做的。至于对一些事有所保留,那也是每个家庭的父母都会做的事。普通人的家里,父母也不是每件事都会跟儿女分享的,对吧?”
这番话说得陈忡哑口无言。论思辨和口才,他根本不可能与罗曼教授抗衡。
“所以,希望你也能把我当成父亲一样,对我有所信任,好吗?”
罗曼教授的语气诚恳而笃定。陈忡不得不承认,他再一次被封住了嘴。但这次,他却没有以往那么心悦诚服了。何凡惊恐的尖叫,此刻仍萦绕耳边。他知道,这两个记者,多半已凶多吉少,就跟莫名其妙死去的Miss Ella一样。
如果说上次Miss Ella的事,是一次意外,那这次的事又算什么呢?即便莫海燕和何凡是别有用心,总不至于该“消失”或死去吧?难道特异人,就拥有随意剥夺别人生命的特权吗?
一系列的问题,实在是让陈忡不吐不快。但罗曼教授已经明确表示,今晚不要再谈下去了。所以,他也只能硬生生把涌到嗓子眼的疑问吞回肚里。可吞是吞下去了,能否消化掉呢?陈忡十分怀疑。 超禁忌秘密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