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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木偶父亲

超禁忌秘密2 宁航一 9506 2021-04-06 0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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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南都市。

  傍晚时分,华灯初上。热闹繁华的商业步行街上,一个卖唱的小女孩引起了行人的注意。人们纷纷驻足,聆听小女孩的演唱。

  小女孩看上去只有五六岁,皮肤白净、五官清秀,扎着两个小辫子,显得俏皮可爱。她手里拿着麦克风,字正腔圆地唱着Karen Mok的《寂寞的恋人啊》,旁边的便捷式音箱发出清亮纯净的童声,有如天籁之音。

  这条街人流量极大,经常会出现卖唱的艺人,其中不乏这样的小孩子。但见惯不惊的人们还是被小女孩纯美空灵的歌声吸引了—他们很少见到年龄这么小,但音准和音色都如此出色的歌者。一曲完毕,围观的人集体鼓掌,然后纷纷把钱放到小女孩面前的帽子里—5元、10元、20元,甚至有50元的大额钞票。小女孩不断地说着“谢谢”,一张小脸红扑扑的,煞是可爱。

  接着小女孩又开始演唱下一首《电台情歌》—曲目都不是她这个年纪该唱的儿童歌曲,但是她对情感的把握和技巧的运用却令人啧啧称奇。在场的很多人都赞叹道,这小女孩简直是个天才歌手。

  但是,也有人注意到了不协调的一幕,那就是守在音箱旁的小女孩的“父亲”—一个四十多岁的农村中年男人。他皮肤黢黑、面容憔悴、形象猥琐,无论怎样看,都很难让人相信他跟这个俏丽的小女孩有血缘关系。

  一些人小声议论着,“拐卖”这样的字眼在人群中似有若无地迸散。然而,多数人并没有采取什么实际行动,毕竟事不关己,他们不想招惹麻烦。

  终于有一个年轻的母亲按捺不住了,她悄悄转身,用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

  几分钟后,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赶到了。他们打断了小女孩的演唱,询问那个中年男人:“你跟这个小女孩是什么关系?”

  中年男人快步走向警察,似乎迫切地想要解释什么:“我跟她……”

  没等他说完,小女孩抢先说道—而且是拿着麦克风说的:“警察叔叔,他是我爸爸。”

  中年男人回过头,望着小女孩,眼神中流露出某种让人读不懂的意味。他咽下唾沫,连同本来要说的话一起吞咽了下去。

  警察打量着这对父女,自然也看出这一大一小长得一点都不像。但他们毕竟没见过小女孩的母亲,谁知道她长相是不是随妈妈呢?

  一个男警察蹲下来,望着小女孩说:“小妹妹,我们是警察,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跟我们说,不要害怕。”

  小女孩摇着头说:“警察叔叔,我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呀,我只是在这里唱歌而已。这里……不能唱歌吗?”

  警察一时语塞—他们所在的区域是步行街的酒吧区,并非主干道,这里是允许卖艺和表演的。警察问道:“小妹妹,你不上学吗,怎么在这里卖唱呢?”

  小女孩奶声奶气地说道:“现在是晚上呀,我喜欢唱歌,也喜欢大家听我唱歌,因此才到这里来表演的。”

  警察点了下头,站起来对小女孩的父亲说道:“麻烦你把身份证给我看一下。”

  中年男人听话地配合了。警察看了一眼,不是本地人,是里县人。不过身份证是真的,加上小女孩亲口承认这人是自己的爸爸,也就没什么值得怀疑的了。

  警察说了声“不好意思,打扰了”,便离开了现场。刚才报案的那个年轻母亲,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

  警察走后,小女孩又接连唱了近十首歌,每首歌都引来阵阵掌声。人民币像雪片一样飞到小女孩面前的帽子里。保守估计,一首歌起码能换来200元左右的收入。

  八点多的时候,小女孩唱累了。父亲收起麦克风和地上的帽子,把钱装进背包里,一只手牵着女儿,一只手拖着便捷式音箱,离开了。

  走在路上,小女孩抬头说道:“爸爸,我想吃东西。”

  “好的,好的,想吃什么?”父亲忙不迭地说。

  小女孩想了想:“吃大龙虾。”

  “行,咱们去吃大龙虾。”

  两人走进一家高档的中餐厅,选了一个位子坐下来。服务员递上菜单,男人没有看菜单,直接问道:“有龙虾吗?”

  “有的,”服务员答道,“有澳洲龙虾刺身、清蒸龙虾和蒜蓉龙虾。”

  “要清蒸龙虾。”小女孩说。

  服务员望向男人,征求他的意见。男人说:“就要清蒸龙虾。”

  “好的,”服务员善意地提醒道,“清蒸龙虾是1288元一份。”

  “行。”

  服务员点了下头,离开了。

  不一会儿,一盘香气四溢的清蒸大龙虾被端上了桌。小女孩“哇”地叫了一声:“好香!”

  然后,她熟练地把柠檬汁滴入橄榄油,用筷子夹起龙虾肉,蘸着调料吃。而坐在她对面的男人,筷子都没动,只是默默地看着小女孩用餐。

  餐厅里的其他客人纷纷侧目。他们大概都觉得奇怪—这个男人的衣着和长相,一看就是典型的农村人,但他们却吃着1288元一份的清蒸大龙虾。而且从小女孩的熟练程度来看,她显然是经常吃这道菜。这种反差让人摸不着头脑。

  小女孩注意到了周围的人异样的眼光,她似乎有着跟年龄不相符的聪慧和敏感。她顿了一下,对坐在对面的父亲说:“爸爸,你也吃呀。”

  中年男人摇着头说:“我不吃,我……吃不惯这东西,你吃吧。”

  小女孩压低声音,用近乎命令的口吻说道:“我叫你吃,你就吃。”

  中年男人惊了一下,立即拿起筷子,说道:“好的,好的……”

  他夹起龙虾肉,机械地塞进嘴里,味同嚼蜡地吃起来,看起来不像是在享用美食,倒像是在完成某个指令。

  男人吃了一块,又把筷子放下了。小女孩说道:“爸爸,你继续吃啊。”

  男人迟疑了一下,说道:“你不要叫我爸爸了,我不是你爸爸……本来就不是。”

  小女孩的脸沉了下来,说道:“我就想叫你爸爸,不行吗?”

  男人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嗫嚅道:“行,行……”

  他们的对话很小声,旁边的客人和服务员都不可能听到。

  吃完了龙虾,男人结了账。他们走路回家。

  住所是租的两室一厅的公寓。到家之后,男人对小女孩说:“你先去洗澡吧。”

  小女孩进入卫生间,洗完澡后,她穿着睡裙出来,对男人说:“你也去洗吧,洗干净点,今天晚上你陪我睡。”

  男人脸色大变,语无伦次地说道:“啊……不,不!你……自己睡吧,我挨着你……不方便……”

  小女孩漠然道:“有什么不方便的,你是害怕吧?不用怕,只要你不欺负我,就不会死的。”

  男人浑身哆嗦了一下,仍然恐惧地摇着头。小女孩露出不耐烦的神情,说道:“我都跟你说好多遍了,妈妈是因为那天晚上对我凶,才会死掉的。你只要对我好,就不会有事的。”

  男人还是不敢应允。小女孩的脸色愈发难看了:“我让你陪着我睡,你就这么不愿意吗?那我换一个爸爸好了!”

  男人“啊”地惊叫了一声,赶紧说道:“不,不……我挨着你睡就是……”

  小女孩展露出笑颜:“这就对了嘛。”转身朝“爸爸”的卧室走去。

  洗澡的过程中,男人全身都在颤抖。温热的水冲刷在他的身上,他却仍然感觉浑身冰冷。

  冲洗完后,他把衣服裤子都穿戴整齐,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冒犯。走进卧室,小女孩似乎已经侧着身子睡着了。

  男人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躺下,身体不敢跟小女孩有一丁点儿的接触。

  然而,小女孩并未睡着,她说:“我要睡手臂上。”

  “啊……好的。”男人不敢不从,战战兢兢地把手臂伸了过去。小女孩闭着眼睛,把手臂拉了过来,很自然地把头枕在了上面。

  男人一动不敢动,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他知道,今天晚上他别想睡着了。

  天哪,这种噩梦般的生活,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

  他后悔极了,悔得肠子都青了。当初要是没动那个歪念头就好了,也就不会发生后面这些事了。穷就穷点吧,一辈子在山村生活又有什么关系呢?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每天都活在胆战心惊之中。

  一个多月前的往事又浮现在他眼前。那天早晨,他和妻子照常下地干活,却惊奇地发现,一个看上去五六岁的小女孩出现在他们的田地里,就像是昨天晚上从土里长出来的一样。小女孩看上去很虚弱,又困又饿,他们立刻把她带回了家,提供给她水和食物。

  他们询问小女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荒郊野地里。小女孩闭口不答。他们一度怀疑这女孩会不会是哑巴,直到她开口说出了第一句话。

  这句话只有四个字,却令他们震惊。

  “爸爸、妈妈。”

  他们惊呆了,随即喜出望外。他们有一个儿子,在外地打工,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却因为拿不出钱在城里买房子,耽搁了娶媳妇。这件事让他们在村里抬不起头来。

  所以,当小女孩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首先想到的不是收养一个孩子的乐趣,而是如何把她培养成赚钱的工具。

  贫穷是一种病,它会改变人性。

  村里之前就有人干过拐卖儿童的勾当,但他们胆子小,不敢做这种事。现在,一个健康、乖巧的小女孩出现在他们的田地里,并主动叫他们爸妈,简直像地里长出了一棵摇钱树。

  他们不想把小女孩卖掉,因为这样只能赚一笔钱。以往收集的信息告诉他们,让小孩子到大城市去乞讨或卖艺,更能确保长期收益。

  接下来的事只能用天意来形容了。小女孩会唱很多歌曲(估计跟她以前生活的环境有关系),而且唱得很好—连他们这种毫无音乐素养的人都听得出来。更难能可贵的是,她非常乐意当众展示自己的才艺,为“爸爸妈妈”带来可观的收入。他们欣喜若狂,带着小女孩来到了距离他们最近的一座大城市—南都。

  于是,每天晚上的街头表演开始了。小女孩非但不排斥这件事,反而很享受。但她毕竟是小孩子,每晚唱一小时左右,就疲倦了。

  一开始,他们没有强迫她延长表演时间。但是有一天晚上,观众的反响异常热烈,给的钱也多。于是,妻子对小女孩说:“再多唱几首吧。”

  小女孩一脸倦容地说:“妈妈,我累了。”

  “你没看到还有这么多人围在这里吗,而且他们都舍得出钱。”

  小女孩不再搭腔,就是闭口不唱。人们等待许久,最终失望地散去了。

  最失望的,当然是“妈妈”,她眼睁睁地看着观众离去,就像看着几十上百张钞票被风吹走。

  那天晚上,妻子的脸色很难看。她虽然没有当众责骂小女孩,但眼神中透露出“回去给你点颜色看看”的意味。

  其实他也不知道妻子回去之后到底做了什么。因为那天晚上他很疲倦,倒在床上就睡着了。而妻子是挨着小女孩睡的,因为小女孩说她怕黑,要大人陪着睡。

  就是那天晚上,出事了。

  睡到半夜的时候,他被小女孩摇醒了。半梦半醒之间,他听到一句话。

  “爸爸,妈妈死了。”

  他一开始没有当真,他甚至都怀疑这么小的孩子,知不知道什么叫“死”。也许只是妻子睡得太沉罢了。但不管怎么说,他还是走到隔壁房间去看了一下。

  然后,他发现一个恐怖的事实—妻子真的死了。她躺在床上,双目圆睁,大张着口,呼吸停止,全身冰凉。她的身上没有任何伤口和血迹,完全看不出来是怎么死的。

  他吓坏了。更令他感到恐惧的是,站在身旁的这个小女孩,怎么能如此平静地面对一具尸体呢?她看起来一点都不害怕,仿佛只是一个布娃娃被弄坏了而已。这正常吗?别说是人了,就算一只小猫小狗在半夜突然死去,一般人也无法保持如此冷静吧?况且她只是一个5岁的小女孩。

  他不由自主地问道:“她……是怎么死的?”

  小女孩波澜不惊地说道:“可能是她想欺负我吧。”

  他张着嘴,足足有一分钟没说出话来。他不知道该如何理解,只觉得心中好冷。

  他随即报了警,但是警察和法医赶到后,无法判断妻子的死因,只能怀疑是心源性猝死。警察只是做了简单的询问和笔录,就将尸体送到了殡仪馆。所幸的是,警察并没有怀疑小女孩跟他们的关系。

  这件事之后,他不想再利用这个小女孩来赚钱了。他只想活命。

  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指向小女孩是杀死妻子的凶手(正常逻辑下也是不可能办到的),但直觉告诉他,这件事不对劲。这个小女孩可能不是天使,而是恶魔。

  他试过逃走。一天夜里,他收拾好行李准备悄悄溜走,回到山村。然而当他拖着行李走到门口的时候,却看到小女孩站在门前,一双眼睛直视着他。他吓得浑身一个激灵,手上的包差点掉在地上。

  她冷冷地说:“爸爸,你要离开我吗?”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而小女孩说的下一句话,令他心悸胆寒。

  “爸爸,如果你离开我,我会不高兴的。你不希望我不高兴,对吗?你知道我会找到你的,对吗?”

  他明白自己逃不掉了,战栗着说道:“我不走……哪儿都不去。”

  接下来的日子,他们继续以父女的身份在街头卖艺。但只有他知道,这样的每一天都是煎熬。居然会有人把他当成人贩子,真是讽刺,他倒希望他真的是。遗憾的是,他才是被操控的提线木偶。

  此刻,小女孩就睡在他身边,头枕在他胳膊上,发出轻微的鼾声。他已经一个小时没有翻身或者动一下了,由于全身僵硬发酸,难受到了极点。他知道自己快要撑不下去了,毕竟终究是死路一条。

  既然如此,何不拼一把?

  罪恶的念头在他心头滋生。他想,即便这小女孩是个妖怪,在睡着的情况下,应该也没有抵抗能力吧?其实杀死她的念头并不是现在才萌生的,只是他之前一直没有实施的勇气。但如今,他真的过不下去了,只有下手。

  他轻轻抬起小女孩的头,缓慢地把手臂抽了出来。他并没有急着下手,而是观察了几分钟,直到确定小女孩仍然在睡梦之中。

  他直起身子,双手抓住枕头,打算猛地压下去,捂死小女孩。

  然而,他并不知道,他已经触碰到了死亡的开关。

  即将下手的一瞬间,他突然感觉到一些丝状物进入了他的鼻子、耳朵和口腔。还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这些细丝便游窜到他的心脏,仿佛在他心脏的主动脉和上腔静脉上打了一个死结。

  仅一瞬间他就无法呼吸了,心搏骤停,张着口抽搐了几下,倒在了床上,跟他妻子的死法一模一样。

  待他死后,那些丝状物开始撤离他的身体。它们悄无声息地往回缩,最后回到小女孩的十个指缝之间。发生这些事,小女孩似乎并不知晓,她仍然在沉睡之中。

  不久后,小女孩揉着眼睛醒来了。她看到了斜躺在自己身旁的“爸爸”的尸体,观察了一刻,意识到这个男人已经死去了。

  她轻轻地叫了一声“爸爸”,脸上露出悲伤的神色,一滴眼泪从眼眶中滑落下来。

  但是,仅仅过了几秒钟,她脸上的表情便舒展开了,悲哀的神情一扫而空,无奈地叹息道:“真是麻烦,又要换人了。” 超禁忌秘密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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