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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北京。
罗曼教授的宅邸内,新来的英语老师Miss Kaylee正在给陈忡和黎芳上课。这同样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老师,讲课的水平也绝不比Miss Ella差。甚至,陈忡觉得她有点刻意模仿Miss Ella—这自然是罗曼教授事先交代的—但陈忡的心里仍然怀念着Miss Ella,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至今仍历历在目。在他心中,Miss Ella是无可取代的。
新老师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只是,那种“感觉”不一样了。
Miss Kaylee发现陈忡走神了,她轻声叫道:“陈忡?”
一旁的黎芳用手肘碰了陈忡一下,他才回过神来:“啊,老师……”
Miss Kaylee叹了口气:“你要是开小差的话,那等于一半的学生都走神了。”
陈忡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好的老师,对不起,我会认真听课的。”
英语课上完之后,是午餐时间。Miss Kaylee回去了,陈忡和黎芳从学习室走到餐厅。
餐桌旁已经坐了三个人了,罗曼教授、齐薇,还有—莫雷。
陈忡的目光接触到莫雷的一刹那,身体便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脸色也随之变得苍白。自从Miss Ella的事件之后,莫雷还是第一次出现在陈忡面前,此刻的他穿着干净的白衬衣,梳着整齐的发型,看起来十分平常的样子。但陈忡对他感到恐惧和憎恶。无论如何,他都做不到跟莫雷坐在一张桌子上,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吃饭聊天。
“陈忡、黎芳,过来吃饭了。”罗曼招呼他俩,“今天老王做了你们最爱吃的川菜,麻婆豆腐、回锅肉、水煮鱼,味道很棒。”
“教授,我不饿,你们吃吧。我先上楼去休息了。”陈忡抛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朝二楼的卧室走去。
黎芳尴尬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跟着陈忡一起上楼,还是留下来跟罗曼教授他们一起吃饭。
罗曼望了一会儿陈忡的背影,对黎芳说道:“让他先休息吧,我一会儿让Mary把饭给他送到楼上去,你坐下来吃。”
“哎,好……”黎芳局促地坐了下来,埋头夹菜、吃饭,完全不敢望向莫雷那边。
这顿饭吃得沉闷而压抑,气氛堪比葬礼。
饭后,罗曼让菲佣Mary把饭菜盛在盘子里,吩咐她把午餐送到陈忡的房间。Mary刚刚走到楼梯口,罗曼叫住了她:“等等,我把饭给他送去吧。”
陈忡躺在卧室的床上,情绪低落。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他说了一声:“请进。”
扭头一看,居然是罗曼教授亲自把饭菜给他送来了。陈忡立即从床上翻身下来,说道:“啊,教授,您怎么亲自给我送饭呀……”
罗曼说:“你要是再像今天这样闹情绪,恐怕我得亲自给你做饭了。”
陈忡脸红了:“那怎么可能……”
罗曼把餐盘放在桌子上:“快吃吧,饭菜都要凉了。”
“嗯。”陈忡走到桌子前,大口地吃起来。罗曼坐在一旁看着他。
饭菜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陈忡用纸巾擦了擦嘴,说道:“谢谢您,教授。”
罗曼摆了摆手,说道:“你不愿意坐下来一起吃饭,是害怕莫雷吗,还是始终无法原谅他的那次过失?”
陈忡把罗曼当成父亲一样,在他面前用不着隐藏心中的想法:“可能两种原因都有吧。总之我很难面对他。”
罗曼微微皱起眉头,说道:“那就有点不好办了。”
陈忡说:“以后吃饭,我能跟他分开吃吗?比如你们先吃,然后我再吃。除了吃饭,其他场合我也不想跟他在一起。”
罗曼叹道:“看来这个心结你一时半会儿是解不开了。我可以尊重你的做法,但是有一件事情,我也必须要让你知道。”
“什么事?”
罗曼说:“从后天开始,我会暂时离开北京,到另一个地方去办点事。这也就意味着,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要由齐薇和莫雷来照顾你们。”
“什么?”陈忡一下站了起来,脸色大变,“您要我单独跟莫雷在一起?”
“怎么会是‘单独’呢?这栋房子里又不是只有你们两个人,不是还有齐薇、黎芳吗?还有Mary、老王他们。”
陈忡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不,教授,如果您不在这个家里的话,我绝对不想跟莫雷待在一栋房子里,更不需要他来照顾我!”
“我说的‘照顾’,其实就是保障你们安全的意思。”罗曼说,“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我必须让一个值得信任的人来确保你们的安全。”
陈忡说:“也许您是信任莫雷的,但我不信任他。何止不信任,事实是我很怕他。对我而言,他才是最危险的人。您要是真的希望我安全,就让莫雷搬出去住吧,或者我和黎芳搬出去也行。”
罗曼说:“那怎么可能?仅靠齐薇一个人,是无法让我安心的。也许你现在还意识不到,到了关键时刻,你就会明白莫雷的重要性了。”
“这些我都不管,”陈忡几乎是哀求道,“教授,别把我留在这栋房子里跟莫雷朝夕相处,求您了。”
罗曼看出来了,陈忡对莫雷的畏惧,简直到了深入骨髓的地步。他甚至想,干脆直接把莫雷的特异之处告诉陈忡算了,但他又担心这样做,陈忡会更加害怕。一时之间,他也想不出什么好的解决办法,为难地说道:“那你希望我怎么做呢?”
陈忡说:“把我和黎芳带上一起,行吗?我们跟您一起走。”
罗曼怔了一下,说道:“但我是去办事的,把你们带上,不太方便。”
“您要去哪儿?”陈忡问。
“石头城。”罗曼回答。
陈忡并不知道石头城在哪个省、哪个城市,他甚至都没听说过这个地方。但对他来说,这些都不重要,只要能避开莫雷,哪怕月球都行。
“教授,我们只跟随您到那个地方就行了,不会影响您工作的。”
罗曼沉吟片刻,说道:“我考虑一个小时,然后回复你吧。”
“好的,教授。”陈忡望着罗曼,满眼的恳求。
罗曼离开陈忡的房间,来到一楼书房,静坐片刻后,他分别跟莫雷和齐薇打电话,让他们到书房来一趟。
几分钟后,莫雷和齐薇一起来到了书房。齐薇问道:“教授,有什么事吗?”
罗曼说:“把门关上。”
齐薇关好房门,和莫雷一起走到罗曼对面的皮椅上坐下。他们看得出来,罗曼教授有重要的事要跟他们商量。
“我刚才找陈忡谈了话,”罗曼说,“看来Miss Ella的事对他造成的心理阴影,比我想象中还要严重。我告诉他,我后天要离开北京,他死活都不愿意待在这栋房子里。原因当然是……”
“因为我。”莫雷无奈地叹息道,“我看出来了,他现在对我十分抵触。”
“不只是抵触,他很怕你,莫雷。不管我如何让他宽心,恐怕短时间内,也很难改变他对你的恐惧心理。”
“那他希望怎样呢?”齐薇问。
“他想让我带他一起走,还有黎芳。”罗曼说。
“去石头城?”齐薇愕然道,“这怎么可能?他才刚刚加入我们不久。不可能现在就让他知道石头城的秘密吧?”
“当然不行,现在为时过早。”罗曼说,“但我无法劝说他安心留在这里。我担心执意如此的话,他会离家出走,那就麻烦了。别忘了,他现在正处于叛逆期。”
齐薇烦躁地说:“真是麻烦,那怎么办呢?”
罗曼说:“我考虑了一下,只有采取折中的办法。那就是,我带他们俩去石头城,但是跟他们约法三章:不能过问我在石头城做什么,或者要求我回答任何满足他们好奇心的问题。为了离开北京,陈忡肯定会答应的。”
齐薇说:“好像也只能如此了。”
“但是这样一来,就产生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莫雷问。
“如果我一个人去石头城,倒没什么。但是带上他们俩,特别是陈忡,就不得不对安全问题格外重视。万一联合会那边的人盯上了陈忡,要从我手里抢走他……”
“有这种可能吗?”齐薇说,“您做事一向谨慎低调,联合会应该不知道‘苔藓人’已经在我们手里了吧?”
“那可未必。”罗曼摇头道,“联合会那边也是卧虎藏龙,不可小觑。说不定他们已经掌握了情报,只是在等待出手的时机罢了。”
莫雷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那我跟你们一路吧,可以保护你们的安全。”
罗曼苦笑道:“陈忡想跟我一起走,就是为了避开你。”
莫雷这才想起原委:“那怎么办?”
罗曼说:“我刚才思考了一下,实在不行,就让‘琥珀’跟我们同行吧。”
听到“琥珀”这两个字,齐薇和莫雷同时露出惊诧的表情。莫雷难以置信地说道:“他惧怕我,却不害怕‘琥珀’?老实说,我对‘琥珀’都畏惧三分。”
“对,我也是。”齐薇一边点头,一边揉搓着手臂,“‘琥珀’是‘集团’里唯一让我只要一想起来,就会全身起鸡皮疙瘩的人。”
罗曼说:“无知者无畏嘛。他又不知道‘琥珀’是什么人,具有什么样的特殊能力。不到万不得已,‘琥珀’是不会变身的。”
莫雷说:“教授,您考虑好了吗,真的要让‘琥珀’跟你们同行?”
“是的。在我离开的这一个月里,我需要你们俩留在大本营,时刻注意联合会的动向,跟我保持密切联系。陈忡我就带走了,有‘琥珀’保驾护航,你们也不必担心。”
“好的教授,我们明白了。”
罗曼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
齐薇和莫雷走出房间后,罗曼摸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教授,您有什么吩咐吗?”听筒里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
“‘琥珀’,我需要你跟我去一趟石头城。”罗曼说,“情况是这样的……”
几分钟后,电话那端的人弄清了目前的状况,说道:“我知道了,那我明天就前往北京,跟您会合。”
“好的,辛苦你了。”
罗曼挂了电话,离开书房,朝陈忡的房间走去。
“教授,”陈忡迎上前来,迫切地问道,“您考虑得怎么样了?”
罗曼说:“你把黎芳叫过来一下吧。”
陈忡一听就觉得有戏,应了一声,到隔壁房间把黎芳拉了过来,坐在教授的面前。
罗曼对他俩说:“我后天要去一趟云南的石头城,你们俩就跟我一起去吧。”
“嗯,好的!”陈忡立即答道。黎芳当然也没有意见。
罗曼说:“但是你们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您说。”
“我这次到石头城,是去办一件重要的事情。我希望你们不要过问和打听这件事是什么,我现在暂时不想告诉你们,等到了合适的时机,我自然会让你们知道的。就这一个要求,能办到吗?”
陈忡和黎芳对视了一眼,齐声说道:“没问题。”
罗曼露出笑容:“那就好。总之到了那边呢,我去办事的时候,你们可以在酒店看书学习、休闲娱乐,或者在古城里走走逛逛,我会给你们足够的零用钱—就当作是去旅游一下,散散心吧。”
“好的。”
“需要注意的是安全问题。陈忡,你的特殊身份不用我再强调了。此次出行,为了避免发生意外,我会带一个保镖,跟我们同行。”
“保镖?”
“对,他负责保障我们的安全。你们可以完全信赖他。”
陈忡和黎芳一齐点头。
“那就这样吧,”罗曼站起来,“我会让齐薇帮你们订机票,后天早上九点出发,你们收拾一下行李,做好准备。”
“知道了,教授。”
走出这个房间之前,罗曼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回过头说道:“对了,后天出发的时候,你们不要穿蓝色的衣服,也不要背蓝色的背包,行李里面尽量不要出现蓝色的东西。到了石头城,也是如此。”
陈忡和黎芳同时一愣,问道:“为什么?”
“记得吗,我刚和你们说过的,不要过问你们不该知道的事情,照我说的做就行了。”
陈忡张了张嘴,忍住了,微微颔首。
“好了,准备上下午的课吧。”罗曼离开了陈忡的房间。
陈忡和黎芳默默地交换着目光,在心里猜想—这个神秘的石头城,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超禁忌秘密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