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其他 犯罪小说之王:铁血神探马修·斯卡德(套装共9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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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章

  我搭配早餐阅读《纽约时报》,然后回到房间打电话给简。我们决定一起参加苏荷区圣安东尼教堂的聚会。我说我希望会后再共进晚餐,不知她意下如何。她说没问题,因为午餐她刚好也吃得较晚。

  “本来昨晚就该打的,”我说,“不过到家已经太晚了。昨天我拜访的那位,是个典型的夜猫子。”

  “听来你已经上工啰。”

  “没错,”我说,“虽说不明白这么做的意义,不过我已经收了钱。”

  “这不就是重点吗?”

  “你说得对。我得走访一些人,不知道找不找得到他们,今天的时间都得用来做这件事,所以我才提议晚餐延到会后再吃。”

  我干吗唠叨得如此详尽呢?我干吗凡事都要解释得一清二楚啊?看在老天分儿上,我们又没结婚,而且就算结了——

  “那我们就在苏荷见啰,”她兴高采烈,完全不知道我正在跟自己展开辩论,“会后我们可以去汤普森街找一家意大利餐厅共进晚餐,你可以把你的案子一五一十跟我说个够。”

  除了杰克·艾勒里,我还有五个人名要请教丹尼男孩。他扫视了一遍名单,擎起食指戳戳一个名字。“艾伦·麦雷许,”他说,“又名派柏·麦雷许。有些人是这么叫他的。”

  “因为他是苏格兰人吗?”

  “原因之一吧,不过我看跟笛子的关系不大,更像是源自拿来揍人脑袋的水管。”

  “水管是他的专用武器?”

  “就我所知没错,”丹尼男孩说,“其实他只耍弄了一次,因此坐了牢,这名号也就挥之不去了。你知道皮耶造桥专家的故事吧。”

  “当然。”

  “‘噢,先生,那桥是我盖的。我造了好几十座桥哪。但他们可有封我为造桥专家皮耶吗?没。’”

  “就这故事。”

  “‘可是只要吸过一次老二,一辈子都甩不掉同性恋的封号。’哈哈,笑话还是老的妙。所以它们才会历久不衰啊。”他顺手拿起魔方,看了一眼,又放下去。“我很确定水管工又去吃牢饭了。他在一笔毒品交易里扮演中间人,洛克菲勒毒品法判了他好长的刑期。几年前的事了,现在还没出来。”

  接下来两个名字他完全没印象。“克斯比·哈特。从没听过名叫克斯比的人,听过的话我应该记得。下面这人又是另一个极端。罗伯特·威廉斯?你说叫这名字的人有几箩筐呢?”

  “这人倒不一定是道上的,”我说,“他是杰克的朋友。杰克跟他老婆上了床,而且觉得搞不好还弄大了她的肚子。”

  “换句话说,就是要找个老婆四处乱搞的罗伯特·威廉斯。这下子范围缩小了许多。”

  另两个名字丹尼男孩虽有耳闻,但他不知道他们最近在干什么行当,或者行踪在哪。“有个叫沙腾斯坦的家伙,住在上城,好像是卡碧尼大道吧,总之在那附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专门销售赃物,可是后来却人间蒸发。弗兰基·杜克斯(Frankie Dukes),嗯,这名字我熟,只是不知道它的来路。公爵是他的姓呢,还是因为他拳头够硬?”

  应该不算太硬,我想。

  狠狠揍了他一顿,杰克在名单上如此注记。

  打断了他的鼻子还有两根肋骨。

  “反正啊,总有人知道些什么,”丹尼男孩说,“或者认得哪个知道情况的人吧。你也明白其中奥妙。”

  我是明白其中奥妙。我回到旅馆房间,看着名单画掉了艾伦·麦雷许。“

  害惨他了。”杰克在名字后头注记道,看来他八成是艾伦坐牢的幕后黑手。他还加注说,要还清这人的债相当困难。仔细再读一遍后,我发现水管工确实是在蹲苦牢,杰克心知肚明。“

  得想办法拿到探视权,并取得批准跟他通信才行。可是有门路吗?”

  还真是没门路。

  这一来就只剩下克斯比·哈特、马克·沙腾斯坦、弗兰基·杜克斯,以及戴绿帽子的罗伯特·威廉斯了。我翻开曼哈顿的电话簿,指头在纸面上游移。是有姓哈特的人,但无克斯比;是有姓杜克斯之人,但无弗兰基。单单找到一个马克·沙腾斯坦,地址在东十七街。

  下一步很简单。我拨了上头的号码。铃响四下,转至答录机,一个男音邀请我留下口信,但语调不甚热衷。

  我挂上电话,抄下沙腾斯坦的地址和电话。然后让我的双脚游移到哥伦布环形路口,搭乘地铁去往城中。

  如果是前不久,我一定会再打通电话给艾迪·柯勒。他是我在纽约市警局的守护神,我会调到第六分局他功不可没——他是该局的警探组组长。他总是可以在电话中解决我的问题,省得我还要长途跋涉到城中,而且一边行善一边还会老调重弹,催逼我重返警界工作。

  多年前我于华盛顿高地发出的一颗流弹误杀了一个小女孩,没多久我申请了辞职。那起事件并非我辞掉分局职务的关键,也不是我结束婚姻的主因,不过还真是加速了这两个结果的到来,也让我之后几年有了酗酒不断的好理由。

  以纽约市警局的立场来看,我是立了功。我追捕的两名抢匪杀了一名酒保,我的子弹则杀了一名抢匪,并伤到另一个——成果斐然。当时已是深夜,而目标物又在移动。打中孩子的子弹是反弹过去的,速度飙快,结局让人鼻酸。她死得悲惨,但我并未被记过,因为我没犯下任何失误。我反倒得到了嘉奖。

  我一直觉得正义没有伸张。我发射警枪,一个孩子死了,这两起事件理当有个关联。日后我写下自己的第八步清单时,埃斯特利塔·里韦拉想必会名列前茅,但我要怎么做才能赎罪呢?

  讲这些还真是扯远了。想当年我决定戒酒时,吉姆和我谈到未来的方向,最重要的是,我打算如何谋生。重返警界是我们讨论的一个选项,这个问题我也和简聊过。其后,过了退休年龄却还在警局工作好几年的艾迪·柯勒递上了辞呈并卖掉房子,搬到佛罗里达州去了。

  我原本是可以申请重返原职的,不过我就爱慢慢来,拖久了以后,兴致逐渐淡了,实务上的操作也更困难。我离职多年,想吃回头草的话,还真得拉些关系才行,可是能帮忙拉的艾迪已然不在,我在警局里的朋友又都没有他吃得开。

  总之,现在连查案碰到了问题,都只有搭地铁,而非打电话就能解决。

  我还清楚记得跟我一起看着杰克·艾勒里和其他嫌犯列队站成一排的那位警员,我可以看到他高高的前额、亮蓝的眼睛,以及斗牛狗样的下巴,但我不记得他叫什么。我是走到离西十街警局大约一个路口的地方,才想起来——姓朗尼根吧,但名字还是叫不出来。我告诉柜台警卫我要找朗尼根警探时,他的脸一沉。

  “应该是比尔·朗尼根。”他说,还告诉我他三四月间才退休。他给了我电话号码,当我转身往门口走去时,他又把我叫回去,要我用局里的电话。“省得你自己花钱打,”他说,“而且你恐怕得走好几条街才能找到没坏的公共电话呢。”

  我打了电话,响两下后,有个女人来接。她把话筒转给他,我马上认出了他的声音。我告诉他我的身份,他重复了我的名字,说他完全没有印象。我告诉他,我正在调查杰克·艾勒里的命案,不过这个名字他也很生疏。

  “当初是你承办的案子,”我说,“好几年前的事了。”

  “应该想得起来。”他说,“这样吧,麻烦你直接来我家如何?看到你的脸,我也许会有印象,搞不好也会想起这位艾勒里。”

  “高低杰克,当初你是这么叫他的。”

  “蛮耳熟的。”他表示,“你来的路上,我会好好想一想。”

  他住在皇后区的伍德塞德,那儿有好几排小小的家庭式房子,门前草坪很迷你,外墙则是柏油面。这一趟花了我将近一个钟头,我得搭两班火车才能到,一路上,我想到他应该没比我大几岁,现在退休其实有点早。而且我也想起,我提到朗尼根时,柜台警卫脸色不对。

  我把这点纳入思绪,外加警卫急巴巴地提供电话号码甚至电话机给我,我又想到朗尼根如此情愿甚至热心地要我走访他家。这林林总总的迹象加起来一想,其实只有一个解释。所以朗尼根太太在我敲门后开门领我去见她先生时,我并不惊讶。他清瘦憔悴脸色蜡黄,穿着睡衣,外罩睡袍,坐在一张安乐椅上看着无声的电视。他是将死的人。

  因为有了心理准备,我并没有露出惊愕的表情。朗尼根是警探出身,他应该已了然于心。不过他仍不动声色地说:“嘿,这不是马修·斯卡德吗?我一挂电话就想起来啦。我不记得我们合作办过案,一起上酒馆喝过几杯倒是真的。雪瑞登广场那家酒吧叫什么?不是狮头——是隔壁那家。”

  “五五小店。”

  “噢对。天哪,上那儿痛饮几杯还真爽是吧,大伙儿到五五可不是啜啜白葡萄酒就算了的。说来,你想喝点什么呢?我们只剩苏格兰威士忌了。对了,如果没给喝掉的话,冰箱应该还有罐百龄坛啤酒。”

  “不用啦。”我说,并违反我的一贯作风补充道:“我前不久开始戒酒了,比尔。参加了戒酒会,所有的规定都遵守。”

  “是嘛。多久啦?”

  “快满一年。”

  “让我瞧瞧,”说着他便逡眼看来,“气色不错,但愿你戒得够早。想喝姜汁汽水吗?”

  “好,如果不麻烦的话。”

  他跟我保证不麻烦,然后大声喊来他的妻子。“爱狄娜,亲爱的,请你拿两罐姜汁汽水过来好吗?已经是冷的了,别再加冰块。我们直接开罐喝。”

  不过她还是端来两只高脚杯,里头各放几方冰块。他跟她道了谢,她离开时他说:“医生没下禁令,他说我想喝就喝,还说到这地步其实已经没区别了。如果你想喝的话,我可以作陪。不过近来我的胃确实不太能承受酒精了。”他将酒杯凑向光线。“看来还真像酒,”他说,“色泽比苏格兰威士忌要浅,不过蛮像波本加苏打水。”他啜了一口,说:“非也,是姜汁汽水。我该舒口气还是觉得泄气?你很有绅士风度所以没问,那我就直接点明好了,然后我们就可以搁下这事谈正事。我得的是肝硬化,外加肝癌。所以喝不喝酒其实都一样,只是不喝我会好过点。报告完毕。”

  他说:“杰克·艾勒里。你说有人杀了他吗?如果一年前听到这话,我八成会说死得好。不过人在必须面对大限时,看事情的角度又不同了。近来我不是很希望有人早死,你知道?”

  “当然。”

  “不过那人还真是货真价实的混蛋。你目前是以私探身份在办案吗?”

  倒也不尽然,因为我并没有执照。不过其实也差不多,所以我点点头。

  “现在你有个客户——想不到还有人会关心到愿意付钱查出是谁宰了他。”

  “是他一个朋友。”

  这他想了想。“这人是会有一两个朋友,”他同意道,“不过他不可能巴住他们太久。像他那种人的朋友,如果想帮他找凶手,请问怎么会找上前任警察帮忙呢?”

  这人毕竟当过警探。“这位朋友挺正直。”我说,心想不知已多久没有人把这形容词冠到格雷格·斯迪尔曼身上了。

  “想来不是他的女友啰,要不你应该会挑明了讲。”他看着我,“匿名戒酒会。”

  “厉害厉害,比尔。”

  “我不知道艾勒里酗酒,”他说,“我是说,他的确喝酒,但妈的谁不喝哪?你喝,我喝——”他煞住了嘴,摇摇头。“唉,所以才会有这下场对吧?瞧瞧咱们两个吧。总之,我跟那婊子养的是井水不犯河水。我只想把他丢进牢里,可是结果案子没下文,我就对他就兴趣寥寥了。”

  “你跟他从来没手勾手走到五五小店喝两杯?”

  他摇摇头。“你呢?”

  “早年在布朗克斯的时候,我们都喝巧克力牛奶。多年后重逢时,我们都戒了酒。”

  “这人还真能不碰黄汤吗?”

  “他死的时候已经戒满两年。”我又跟他说了些杰克死亡的细节——他身上有遭人痛揍的痕迹,之后不久就挨了两颗子弹。我把那五人名单交给他看,并解释名单的出处。

  他说:“弥补过错,是这么说的吧?你们一帮人全来这套?”

  “戒酒会是这么建议的。”

  他摇摇头。“我没走上这条路是对的。要列出这样子的名单,天哪,我连打哪儿开头都摸不着脑。” 犯罪小说之王:铁血神探马修·斯卡德(套装共9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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