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除夕夜的灭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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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挂着各式各样灯笼的钧州市内,街道、店面、写字楼全都焕然一新,即便是绿化带里,也张满了流光溢彩的灯,处处都透着花枝招展、辞旧迎新的喜庆,一如正在过年的人。
有人常常抱怨说年味一年不如一年浓郁,一年比一年乏味,可是过年,却实实在在的越来越现代化了,走亲串门的少了,庙会大集少了,连要红包都是在手机上进行的。
街上走动的人比平时减了大半,车辆更是去了七八成,在中国这个最古老,最盛大的节日里,怕是谁都不想再忙碌着去工作或营生了。正应了那句老话——有钱没钱,回家过年。
除了钧州市公安局。
已是中午。
偌大的会议室里,局长朱卫国因为愤怒而涨红了脸,抬头纹拥挤的能夹死苍蝇,他那一双三角眼瞪圆了,狮子鼻翕张,抡起小胖手拍着桌子叫嚷:“这是我市近五十年来从未发生过的惨案!大年夜,强*奸、杀人、放火、灭门!”
坐在末位的专案组成员,佩戴三级警司警衔的赵刚忍不住提醒道:“朱局长,没有放火。”
“赵刚你给我闭嘴!”朱卫国险些把茶杯朝着赵刚摔过去,骂了一声又继续说道:“凶犯,连四岁的孩子都不放过!这是什么性质?!这是毫无人性!这是犯罪分子对我们公安机关、公安干警的极大蔑视!这件案子的社会影响极其恶劣!老百姓很恐慌,很无助!我的压力很大,你们就没有压力了吗?我告诉你们,破不了这个案子,你们谁也别想回家过年了!”
桌子上的茶杯被震动的“嗡嗡”乱响,四周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低着头看笔记本。
朱卫国喝道:“怎么没人说话!?赵刚你不是话多吗?说啊!”
赵刚缩了缩脖子,哪敢在这个档口去触朱卫国的霉头。
副局长兼专案组组长、二级警督陈志宇清了清嗓子,说道:“朱局,咱们从省厅特邀的刑侦专家刘队已经在座了,要不我们先讲一下案情?”
“啊?来了啊,这么快!哪位是?”朱卫国这才觉得自己有所失态,又暗暗恼怒陈志宇没有提前跟自己说,连忙收敛声气,环顾众人,瞧见陈志宇身边坐着个目光锐利的便衣,朱卫国赶紧过去,跟这位来自省公安厅刑侦总队刑事技术支队的支队长刘胜利紧紧的握了握手,说道:“刘队,不好意思,刚才您一直低着头,我这也老眼昏花,竟没认出您来。”
刘胜利笑道:“没事没事。”
朱卫国说:“大过年的请您过来,实在是麻烦了!”
刘胜利点了点头,说道:“刘局客气了,我一定尽力!”
朱卫国说:“那个,您先听案情汇报,我就不打搅了啊。”
“您先忙。”送走了朱卫国,刘胜利重新落座,听着会议室里众人都长出气,也觉得轻松,环顾四周,问道:“来的路上我听说这次会议还请了一个很特别的刑侦专家,说是国内最年轻的刑侦专家,号称是一双眼堪破生死的’神探’,他在座吗?”
赵刚赔笑道:“刘队,您说的那个人是陈孟秋,他已经跟着我们专案组的杨潇洒同志一起去现场了。”
“这么快啊,哦,对了!”刘胜利突然间想到了些什么,他看向陈志宇,说道:“我记起来了,陈孟秋就是钧州市的人,就是陈局的侄子嘛。”
陈志宇赔笑道:“对,是我的侄子。”
刘胜利说:“我记得前年发生的‘徐圭璋连环杀人案’,还有去年的‘王麒连环杀人案’就是你这个侄子给协助破案的。”
陈志宇说:“那两件案子是有他的参与,所以局里才会聘请他作为特邀刑侦专家。”
刘胜利点点头:“将门虎子,叔叔英雄,侄子好汉。我早就想见见他了。”
陈志宇心里头得意,嘴上却谦逊道:“刘队,您是国内首屈一指的指纹追凶专家,陈孟秋跟您可没法比啊。”
刘胜利笑了起来:“陈局别替自家人谦虚了。咱们也快一点去现场吧?路上,我再听听详细的案情,这样也节约时间。”
陈志宇道:“刘队要不要先吃点饭?”
刘胜利说:“带点盒饭,咱们车上吃吧。”
“好!”陈志宇起身说道:“刘队太敬业了!”
前往深井镇齐罗村的路上,一辆白色的SUV在快速的奔行。
副驾驶座上坐的是一个明眸皓齿的艳丽女警,约莫二十七八岁的年纪,肩佩二级警司衔,马尾甩在肩后,坐的笔挺,正是钧州市公安局的杨潇洒。
司机陈孟秋额前耸拉着一团卷曲的刘海儿,干枯蓬松,浓重的黑眼圈围在一双大眼下,显得他夜里没有休息好。
路边积雪反射日光进来,照的陈孟秋打了个喷嚏,眼镜框差一点掉下来。
他伸手推了推镜框,杨潇洒又帮他弄刘海儿,嘟囔道:“过年了,也不知道把头发剪一剪。”
“我这自来卷本来就长得慢,剪了也不好看。”陈孟秋说道。
“那你也得勤打理一下吧?”杨潇洒抱怨道:“又干又枯,还卷成这样,好像是玩火烧焦了一样。你妈看见了,肯定觉得是我这个做女朋友的不会照顾人。”
“哎呀,我说杨警官,你能不能别抱怨了?”陈孟秋哭笑不得:“我这又是当你男朋友,又是当你司机,又是陪你来查案的,身兼数职已经够累了,还要听你教育。”
杨潇洒杏眼一瞪:“还没结婚呢,你就烦了?就这样还口口声声说趁着过年的时候,让咱们双方家长见面,商量订婚呢?我不订了!”
“小的哪敢对夫人厌烦啊,夫人言重啦。”陈孟秋赔笑道:“我的意思是,时间宝贵,还请夫人说点案情吧。”
杨潇洒被逗的嫣然一笑,而后说道:“局里请你去开会,好听听案情汇报,你非得先来现场,又要我给你讲案情,你说你不是折腾我吗?”
“我这是在帮你们节约时间。”陈孟秋说:“现场,只有现场,才是窥见所有凶案细节的显微镜,把那些细节放大,是找出真凶的唯一捷径。”
“知道了陈神探,我说不完整,你先听听吧。”
“嗯。”
“齐罗村村北头一家四口人在大年三十夜里遇害,户主罗应宝,36岁,男,枕骨破碎,死在门楼内;罗应宝妻子李某,33岁,浑身裸露,双手背负身后,被鞋带捆绑,趴在主屋东卧室的床上,脖子上有明显勒痕,死于窒息,尸体上没有发现精斑,后背、臀部、大腿内侧有多处淤痕、掐伤,李某口鼻处能嗅到明显酒气,生前应当有饮酒行为;罗应宝儿子,4岁,颅骨破碎,死在主屋西卧室的床上,似是熟睡中被害;罗应宝父亲,60岁,颅骨破碎,死在耳房的床上,也似乎是在熟睡中被害。”杨潇洒像是背诵课文一样把案情给说了下来。
陈孟秋瞥了她一眼,又问:“现场发现凶器了没有?”
杨潇洒说:“除了李某之外,三名男性死者均是被一击而毙命,凶器为钝器,疑似是民用榔头,但是在现场并没有发现该类凶器,应该是被凶手带走了。”
“头疼啊。”陈孟秋揉了揉鼻子,忍不住埋怨自己的叔叔陈志宇:“你们陈大局长总是把‘好差事’分配给你,这算是照顾家属吗?”
杨潇洒年纪虽不算大,却因为勤勉工作、业务能力出众而担任市局刑侦大队第二中队的队长,这次又被抽调成了专案组的一员,且是副组长,担任组长的陈志宇负责指挥调度,跑断腿的自然只能是杨潇洒。
杨潇洒虽然也觉得大过年的遇见这类事情影响心情,可仍旧安慰陈孟秋道:“做警察的,哪里有真正自由的时候啊,咱们谈了两年恋爱了,你还没有做好’警嫂’的觉悟吗?”
陈孟秋又是好笑又是好气道:“我打你啊,谁是警嫂?”
埋怨归埋怨,到了现场之后,陈孟秋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虽然事先已经听过了杨潇洒对现场的简单描述,可当真正进到这命案现场的时候,摆在眼前血淋淋的惨状还是让陈孟秋的心一下子沉到了深井底!
警戒线外,拥挤了不少看热闹的村民,镇里派出所也出动了民警在维持现场秩序。
陈孟秋和杨潇洒各有侧重的勘查现场,陈孟秋注重现场细节,杨潇洒把控大局,既要留意现场,又要留意外围。
细节很多:
抽屉里的现金,柜子里的金银首饰,死者的手机、钱包都还在,并无丢失。
院子和屋子的门窗都完好,没有被破坏的痕迹。
没有打斗痕迹。
但是现场的脚印、指纹却已经被完全破坏掉了,密密麻麻的,地上到处都是脚印,门把手上、门扇上也都是指纹,以至于市局技术中队的办案民警在现场牢骚满腹。
陈孟秋皱眉问道:“是什么人发现的命案?为什么没有保护现场?”
“早上,有三个村民结伴来找罗应宝打牌,然后发现了命案,很快报警,后来不少村民们也都来看热闹,在相当程度上破坏了现场。喏,他们三个就是来找罗应宝打牌的人,也是报警的人。”杨潇洒指了指警戒线外站着的几个人。
陈孟秋道:“有他们的笔录吗?”
“有,局里有一份,现场还有一份。”杨潇洒说:“我给你拿过来。”
一共是三个人的笔录,陈孟秋一一翻看,内容乏善可陈,几乎一致,倒是三个人的个人信息让陈孟秋研究了好一阵:
“罗明才,男,34岁,屠户,齐罗村人。”
“齐庆民,男,26岁,无业,齐罗村人。”
“齐宝山,男,28岁,屠户,齐罗村人。” 布衣神探:被嫌弃的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