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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翌日下午。
经过两个小时半的空中飞行后,硕大的飞机像一头机械翼龙缓缓降落在福州长乐国际机场。
“红旗山,我来了!”当第一脚踏在福州的土地上时,我冥冥中感觉到了一种神秘力量对我的深情呼唤。
花了20元坐上机场大巴,一小时后抵达福州闹市的阿波罗饭店。我打了个电话给关音女士报平安。
昨天晚上她一番哭诉告诉我,原来网络上流传的照片就是桔子去红旗山探险后拍到的照片!而拍照片时,她更是遭到了翼龙的袭击!幸亏在当地人的帮助下,她侥幸逃过一命!这其间曲折很多,我一时也听得摸棱不清。
但重要的一点是,桔子现在躺在了福建省立医院的特护病房,被人从红旗山救回来后,她就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关妈妈是从她的旅行背包里找到她的探险日记,才发现了故事的起因和我的名字。
我飞跃了黄河与长江来看一个小我十几岁的网友读者,呵呵,还真是另类作家的风格!
我又花了半小时和50块钱打的,才抵达了省立医院,后来我才知道那黑心司机带着我在外城兜了一圈。
我问了护士病房的位置,然后穿过浓重药水味的住院部,在走廊里我与一名小分头,高鼻梁,薄嘴唇,有点像刘德华的青年男子擦身而过。因为走廊很狭窄,旁边又有长椅。他不小心碰了我一下,他抬头对我抱歉地一笑。他目光很亮,像一头蠢蠢欲动的山鹰。
那一刹那,我忽然有种不详的第六感,但转眼他就消失在过道里。
我又问了一名护士长,找到了桔子的病房。
“莫先生,你来了?”守护在爱女床头的关妈妈一眼就认出了我。
“您好!关女士!”我把在医院门口买的水果和鲜花递给关妈妈。她感谢了几句,把花插到花瓶里,洁白的兰花散发出清雅的芬芳。房间里顿时多了许多生机与温馨。
“莫先生,大老远的害你跑过来,真的很不好意思啊!”关妈妈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对我客气地说。
我一边宽慰她,一边端详着病床上的桔子。她长着一张精致的娃娃脸,细长的眼睫毛覆像蝴蝶忽闪着,可以想像她睁开眼睛时那一瞬的秋水婉转。她乌黑光滑的丝发自然地垂在雪白的脖颈上,青春的胸脯微微起伏着,宁静而让人怜爱,像童话里美丽无双的睡美人。
但现实是残忍的。据主治医生说,她可能第二天就醒来,也可能永远不醒来!
“靠!”我在心里骂了一句,“居然盗用沈从文的话来下诊断!”
关女士拿着一把福州特产的牛角梳子给女儿轻轻梳理头发,“医生说,她有点脑震荡,同时受了很大的刺激,脑神经失去知觉,需要一点时间来恢复。”她故作镇定地告诉我,但她一定明白“一点时间”是一个很空泛的概念。
“没事的,她一定会好起来的!”我苍白地安慰她,“对了,关女士,你不是说她昏迷期间曾经清醒过一次吗?”
“是的,她迷迷糊糊地苏醒了一次,”关女士帮桔子翻了个身,“她醒来后就念了一个名字。”
“我?”我指着自己的鼻子。
“对。”关女士说,“我还在她的背包里找到了她的探险日记,我也不知道在我女儿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我想只有你才是解开事情关键的人。”
我点点头,身上落下了一副无法推卸的重担。但直觉与事实告诉我,桔子的昏迷与红旗山的翼龙有脱不了的干系!
关妈妈轻轻地给爱女盖上了被子。我的心忽然心疼起来,小桔子,快点醒来吧!
我还注意到病床旁有几张贺卡,上面写满了签名和祝福她早日康复的话,那是她的同学给她的集体慰问。
有一句话让我特别感动,“关莉,我知道以前你一直很讨厌我,我现在很后悔没有好好对你。如果可以让你醒来,我真的愿意为你减少我一半的生命!我想你!”后面没有签名,只是潦草地画了一个太阳和一个月亮,还有一朵灿烂绽放的茉莉花。
这是谁写的?又在暗示着什么呢?
一个花样少女因为一次勇敢的探险行为而导致可能终身瘫痪成植物人,我的心中涌起一股冲动——无论如何要把关莉小妹妹的壮举完成!
“对了,关妈妈,那你们是如何在红旗山发现关莉的呢?”
“这丫头胆子比牛还大,她与福州闽侯文化局一个叫英翔宇的网友一起去探险,在山区里他们走散了,而后英先生发现了不省人事的小桔子,但她,她已经……”关妈妈又难过地哭了起来,她抽噎说,“对了,英,英先生刚刚才走的,他是个不错的年轻人……”
难道英翱宇就是我在走廊里遇见的那个人?他为什么和小桔子一起去探险?他与桔子在红旗山到底看见了什么?我的心中冒出了无数个疑问。
“对,对不起,关女士您节哀……”我抱歉地递一张纸巾给她。
“莫先生,给。”关妈妈好不容易止住了哭泣,把一个米黄色封面的防水笔记本递给我,上面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中国龙。看的出桔子对中华文化的痴迷以及神秘现象的崇拜!
“莫先生,好好看看她的日记吧。”关妈妈说,“不知我是太心疼她还是文化不够,我对她写的东西有点看不懂,你是她喜欢的作家,她在昏迷中又叫着你的名字,你一定要帮她!你一定要帮她!”
我默默地叹了口气,在绝望伤心的关妈妈面前,我对昏迷在床的桔子表示最真诚的同情与慰问。“我一定会看完的!”
“莫先生,谢谢你!谢谢你!等小莉的病情稳定后,我请你来我们家吃饭……”
“您客气了,我先回酒店了。再会!”我礼貌地挥了挥手,心中无限感伤。 异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