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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我睁开眼睛醒来。
奇怪!天为什么这么黑?
我看了一下床头的闹钟,可爱的米老鼠的爪子指着早上八点。天!怎么可能?我朝东的窗户居然见不到一丝灿烂的阳光?
我下了床,却马上缩回了脚。我的妈啊!我的脚踩扁了什么,毛茸茸的,血淋淋的,一种恶心的呕吐冲上喉咙。
低头一看,一只不幸的硕鼠刚才被我的大脚踩成了面目全非的肉酱!密密麻麻的老鼠成群结队地在床底下游行示威,它们互相咬着尾巴,有的老鼠尾巴已经鲜血淋漓,像一面战败的旗帜拖在地上。更奇怪的是,每一头老鼠都长着一对耷拉的黑翅膀!
不会是我眼花了吧!我揉了揉眼睛,这时不可思议的场面出现了!
为首的老鼠身上的翅膀竟然慢慢振动起来,细小的身躯像充气一样膨胀开来,翼展足有三米之长!它露出了狰狞的牙齿,磨牙霍霍,发出腐烂恶心的腥臭……它红通通的锐眼直勾勾地盯着我,我心跳加速,血液贲张,怪老鼠抖擞胸腹,掀动羽翼,像一架直升飞机的螺旋桨加速运转,呼啸的风声吹乱了我惺忪的头发。突然所有的老鼠如阴森的蝙蝠群猝然腾空,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一头头张开血盆大口,从四面八方急速俯冲,朝垓心的我包围猛扑过来——
“啊!——”我尖叫着弹坐起来。
刺眼的阳光照在我惨白的脸上,我捂着狂跳的胸口长长地松了口气。
还好!只是一场梦。
几只老鼠在床下“唧唧喳喳”地咬我昨夜未吃完的饼干,一架波音747客机呼啸着从楼顶飞过,我恍然明白梦境里老鼠可怕的游行与飞机的轰鸣声的来源。
我一骨碌跳下床,用冷水清洗了一把脸,梳理一下蓬乱的头发。镜子里的我脸色发白,麻木不仁,黑眼圈表明我的睡眠不佳与用脑过度。
“翼龙?红旗山?福州?”吃饭的时候,我的脑子里不停地徘徊着这几个字眼。福州,我觉得这个名字满亲切的,可是又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劲,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先上网。今天4月2日了,所有的玩笑都应该像孙悟空棒下的白骨精被打回真面目了吧!
我先打开了新浪,很遗憾——那条福州翼龙的新闻安然无恙。这新浪的责任编辑怎么搞的!愚人节的玩笑居然还不撤消!
我神经质地嘀咕,“我要是收购了新浪,第一个炒的就是你的鱿鱼!”
随后我又打开了其他几个门户网站,结果让我很失望,相当地失望!每个网站的翼龙新闻虽然退居二线了,但没有一个被删除的!
也就是说,福州红旗山有“翼龙”的传闻不是一条恶作剧的假新闻!
我重重地敲了我的一下脑袋,我不是在做一个梦中梦吧!剧烈的疼痛和后脑冒出的爆栗子让我回到了清醒的现实,是的,侏罗纪的翼龙真的在21世纪的中国南方沿海省会城市——福州出现了!
我想起昨天对桔子的态度,觉得自己的口气有点过分,但转念一想,这样空穴来风的新闻会不会是道听途说,人云亦云?虽然是门户网站,但他们犯过的错也经常是很低级的。雅典奥运会上误传中国女排战败的假新闻,不就证明了虚拟网络新闻的不可信吗!
后来的一星期,我在图书馆里查了很多关于龙的资料。
众所周知,中华民族是龙的传人,中国是龙的国度。历代以来和民间各地关于龙的传说更是数不胜数。奇怪的是,十二生肖里除了龙以外,其他十一种动物都生存至今,到处可见。那龙到底是不是一些传统科学家所说的几种动物的“拼盘”呢?
“在佛经里,龙(Naga)音译那伽,是介于动物、人、神、怪之间的一种形象。龙与蛇(Naga)同名,所以有人认为龙是在蛇的基础上想象和创造的一种特殊生命。龙的种类繁多,著名的有八大龙王,各有臣民无数。佛和大菩萨都曾教化龙众,龙众皈依佛门成为佛教的八部众之一,传说龙树曾入龙宫取得大乘佛典。龙的形象不是佛经所独创的,在两大史诗等非佛教文学中也有关于龙的故事,他们都来源于更为古老的印度神话。据学者研究,这种半人半兽半神半魔的龙,与原始的图腾崇拜、太阳崇拜和性崇拜都有联系。”
有的学者认为“‘龙’是指神。佛经中的龙,和我国的传说中的龙大致差不多,不过没有脚,有的大蟒 蛇也称为龙。事实上,中国人对龙和龙王的观念,主要是从佛经中来的。佛经中有五龙五、 七龙王、八龙王等等名称,古印度人对龙很是尊敬,认为水中生物以龙的力气最大,因此对 德行崇高的人尊称为“龙象”,如“西来龙象”,那是指从西方来的高僧。古印度人以为下雨是龙从天海中取水而洒下人间。中国人也接受这种说法,历本上注明几龙取水,表示今年 雨量的多寡。龙王之中,有一位叫做沙竭罗龙王,他和幼女八岁时到释迦反牟尼所说法的灵鹫山前,转为男身,现佛之相。她成佛之时,为天龙八部所见。”
这一段文字在金庸先生的巨著《天龙八部》也有引用。
我还查找了《本草纲目》第四十三卷鳞部关于龙的记载如下:
“[时珍曰]按罗愿尔雅翼云:龙者鳞虫之长。王符言其形有九似:头似蛇,角似鹿,眼似兔,耳似牛,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鲤,爪似鹰,掌似虎,是也。其背有八十一鳞,具九九阳数。其声如戛铜盘。口旁有须髯,颌下有明珠,喉下有逆鳞。头上有博山,又名尺木,龙无尺木不能升天。呵气成云,既能变水,又能变火。陆佃埤雅云:龙火得湿则焰,得水则燔,以人火逐之即息。故人之相火似之。龙:卵生思抱,雄鸣上风,雌鸣下风,因风而化。释典云:龙交则变为二小蛇。又小说载龙性粗猛,而爱美玉、空青,喜嗜燕肉,畏铁及罔草、蜈蚣、五色丝。故食燕者忌渡水,祈雨者忌用燕,镇水患者用铁,激龙者用罔草。医家用龙骨者,亦当知其性之爱恶如此。”
中药里有一味药叫龙骨,后代有人考证那是商殷朝代的甲骨文。我不是考古学家,所以对这些记载只能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与其揣测那些摸棱两可的神话资料,不如对现代科学已经证明存在的恐龙做一点研究吧,当然,重点是翼龙。
翼龙。两翼开展可达十几米,肉食生活在侏罗纪和白垩纪,白垩纪末绝灭。翼龙最主要的一个特征,就是它的第四指加长以后变成一个翅膀,翅膀下面有一个翼膜,第四指支撑翼膜进行飞翔。人们在地球上发现的翼龙大约有二百个属种,它大致可以分成两大类型;喙嘴龙亚目的,嘴有牙齿;翼手龙亚目,没有牙齿的……
作为一个搜集资料的好手,找到这些信息自然是小事一桩。
不过我是一个小说家,现在也不是写千篇一律的学术论文。我在闭门造车的同时,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一夜小桔子妹妹勇敢的那一行话——
“我一定要去红旗山把翼龙找出来!” 异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