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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打了个哆嗦。
怎么会去想朝夕相处的枕边人去死呢?
这么渴望和谭星在一起?
当初错过了,现在还能弥补么?
如果米翠微量中毒死了,会不会有人发现?
“你在想什么?”谭星问道。
“没什么。”佟仁撒了个小谎。
“不高兴了么?”谭星低声问道。
“没有没有。你想多了。过几天我回老家找你。”他欣赏着谭星的可爱圆脸,努力克制住亲过去的冲动。
“你的超市怎么办?”谭星已经走到有路灯的地方。半边脸被路灯照着,半边脸还在黑暗中。
“让我老爸老妈帮忙看着。”佟仁下定决心,跟谭星聊聊天,不算出轨吧?
“我回房了,你也回去吧。”谭星轻轻笑了笑。
“我送你上楼再回去。”佟仁说。
他跟着她上楼,目送她进屋,然后下楼。
三天后,米翠要回来了,让他去机场接她,行李有点多。
到达机场的时候,他做贼心虚,觉得米翠看他的心神怪怪的,似乎已经察觉到他的不轨之心。他的心像是失控的电梯,忽上忽下。
“出差累么?”上出租车后,他没话找话,问道。
“身体不累,心累。”米翠闭上眼睛,很快睡着了。
他打量着米翠,心里泛起一阵阵愧疚。
微信收到新消息,谭星发来的。他瞥了一眼米翠,确定她入睡,这才回复信息。
第二天,他依旧守着超市。
“老板,来一盒黑楼。”一个年轻人对佟仁说。
他对这个年轻人有点印象,年轻人经常来买烟,而且是相对来说比较贵的烟。
年轻人接过烟后,迟疑了片刻,然后问:“老板,你知道鹊桥吧?”
佟仁警惕起来,挤出微笑问道:“怎么了?”
年轻人笑道:“我也找不着对象,听说鹊桥挺管用的,但不知道怎么加入。”
佟仁问:“你从哪知道鹊桥的?”
年轻人摇了摇手机,说:“朋友圈里看人说的。现在鹊桥非常火,估计有几百万的用户了吧。”
佟仁心想,这几百万的用户也有自己的一份推广功劳。如果这些人都是去找谢必安,他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或许鹊桥有很多人在运营。他懒得操这份心,说:“我是找中心医院精神心理科的谢必安医生,你去找他吧。鹊桥的确很管用,就跟月老牵红线似的,只不过收费比较贵。”
年轻人笑道:“再贵能贵得过房子?听说通过鹊桥结婚的夫妻不能离婚,一旦离婚就会很难看。不过,我觉得啊,夫妻在一起,只要不出现原则性的错误,一般不会离婚。哈哈,我明天就去中心医院。”
佟仁鼓励到:“去吧。”
其实他觉得,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还是应该自己主动去多接触同龄的姑娘,而不是指望大数据的匹配。鹊桥的目的性非常强,成功率非常高,但是他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五一过后没几天,他爹说老家有个远房亲戚结婚,问他回不回去。
这个亲戚怎么称呼他都不知道。以往这样的喜酒他是懒得去喝的,但是现在他想回去看谭星,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你去的话我就不去了。我跟你妈都晕车,年纪也大了,你去就行了。”他爹有些伤感。
佟仁问米翠:“你跟我回老家不?”
米翠嫌弃地说:“天这么热,我才不去,有没有转车,挤大巴车痛苦死了。”
佟仁假装失望地说:“哦,那我一个人回去了。”
过了三天,他独自一人回老家,去给了新婚红包就出来了,没有喝喜酒,直接去找谭星。
谭星一个人在家,母亲出去打牌了。
两个人聊着聊着,便抱在了一起,然后滚到了一起。
……
谭星穿好了衣服,给佟仁倒茶。
佟仁喝着茶,先聊着天,慢慢扯到谭星的前夫身上来:“他得了什么病死的?”
谭星若无其事地说:“心绞痛吧。以前身体好得很,有一次出了车祸,治好了,却吓出了病,后来就莫名其妙死了。”
“哦。”佟仁感慨,“世事无常。”
快天黑了,谭星老妈回到家,看到佟仁有些高兴,说:“晚上就在这吃饭吧。难得回来一次。”
“好啊。”佟仁说。
他手机里来了条微信。
微信上,米翠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他想了想,回道:“明天上午。亲戚留我喝酒。”
米翠说:“少喝点,注意身体。”
他没有再回复。
晚上他在家谭星家吃饭,谭星妈妈也在。他感觉三个人像是一家人。
如果他们就是一家人,该多好?
可惜他自己放弃了机会。
第二天上午他回到江城,没有落家,直接去了超市。那个爱抽黑楼香烟的小伙子带着一个漂亮的姑娘来买零食,付账的时候朝佟仁得意地笑。
佟仁微笑回应。
很明显,小伙子也参加了鹊桥。
到了晚上十点多,米翠居然来到了超市。
佟仁很纳闷,问道:“怎么还没睡觉?”
米翠说:“才下班,过来看看,肚子有点饿,去吃宵夜吧,今天早点关门。”
佟仁对米翠心怀愧疚,说:“好啊,去哪?”
米翠笑道:“跟我走,我知道一个好地方。”
等关掉超市的卷门,他跟着米翠走,居然走到谭星花店改成的麻辣烫馆。他头上瞬间冒出了虚汗。
他看着米翠熟悉地跟老板打招呼,熟练地拿了一些菜,又拿了两瓶饮料。
“上次同事带我来过几回,底料挺不错,所以再过来尝尝。”米翠边下菜边说。
他口干舌燥,有些不敢直视米翠,便不停地喝水。
米醋等菜熟时,拿出手机,把屏幕对准他,说:“你认识这个男人么?”
他本来害怕米翠掏出谭星的照片,得知是个男人后顿时松了一口气,但是看到男人的面貌时又紧张起来,这个男人竟然是谭星死掉的丈夫。
“认识么?”米翠重复问道。锅里的蒸汽让她的面目有些模糊。
“有点眼熟。”他如实说道,“见过,但不知道叫什么。”
米翠收起手机,笑道:“他是我以前的一个同事,清明节结婚的就是他。”
他正在喝水,听到这话吓得脸瓶子都拿捏不稳,掉在了地上。米翠参加了谭星前夫的婚礼,自然也参加了谭星的婚礼。难道米翠认识谭星?
米翠继续说:“新娘叫谭星,不知道你认不认识,她是我以前的同事。可惜了,新郎命苦,出了车祸没被当场撞死,却吓出了心脏病,后来心脏病发作,病死了。”
他吞了口口水,说:“是挺惨的。”
米翠看了看四周,突然神秘兮兮地说:“其实啊,他是被毒死的,慢性中毒,但是医生说是病死的,又很快火化,所以大家都认为是病死的。”
他心里扑通扑通乱跳,说:“这种事最好别瞎说。”
米翠笑了笑,说:“我可没瞎说。我之前跟你提过我匹配的第二任男朋友,当时没细说,现在告诉你吧,就是这个被毒死的新郎。他跟我处得好好的,却勾引了我的女同事!当时我是第二次匹配,他是第三次匹配。他在匹配过程中背叛了我,背叛了鹊桥,所以……死了。”
他更加害怕了,隐隐觉得头有些晕。
米翠继续说:“我第一个匹配出来的男朋友跟我结婚了,也是因为婚内出轨死的。”
他打了个哆嗦,说:“报应吧……”
米翠嘻嘻笑道:“才不是报应。是我下的毒。你忘记了,我是在医院药房上班的,而且跟谭星一个医院。”
他腾地站起来,说:“我累了,我想回家睡觉。”
米翠脸上的笑意更盛,说:“忘记告诉你了,这个麻辣烫馆的老板是我邻居,很多事情都告诉我了。你有什么话对我说吗?”
老板收了摊子,拉下卷门。
拉卷门的声音十分刺耳。
老板坐过来,冷冰冰地说:“到现在还不承认?”
他双腿一软,坐了下来,说:“什么?我能有什么话?”
米翠叹了一口气,道:“你觉不觉得你喝的水味道有点怪?有点铁锈的味道?”
他猛然一惊,结结巴巴地说:“里面有药?”
米翠哈哈大笑,笑得格外狰狞。
他察觉到心脏开始狂跳,似乎要跳出胸腔一般,他用力地摁住胸口,害怕心脏跳出来。
而谭星的前夫正是急性心绞痛死的,莫非……他的眼神渐渐涣散。他想出去喊救命,但是喊不出来。
他从椅子摔倒在地上。
米翠坐着不动,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喊道:“谭星,万妍,出来吧,看看这个男人究竟是什么样的货色!”
他用力睁大眼睛,看到面前站着哭得泪流满面的谭星,和一脸冰霜和鄙夷的万妍。万妍身边站着一个不停流口水的年轻男人,那是他的弟弟。
他的眼皮越来越沉重。
最后,他看到了谢必安。
谢必安蹲下来,轻声问道:“现在,你知道你为什么找不到真爱了么?”
他连回答的力气都没有了。
谢必安叹道:“我把真爱摆在你的面前,你都不懂得去珍惜,还能指望你主动去争取么?你好好想想,你愿意加入鹊桥么?”他猛然一惊,突然发现自己站在谢必安的诊室里,大拇指蘸着血色的印泥,正要往鹊桥合同上摁。 罚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