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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ART 4 把细节当成生活，把生活过成细节

　　人作为经济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其性格和行为深深影响着整个商业的面貌和发展脉络。从超市到跳蚤市场，从门店的装修到货物的摆放，从价格政策到选品原则，无一不体现着德国人的节俭、简约和务实。

　　商业暗号藏在鹅卵石路上

　　弗莱堡这座“自由之堡”，位置非常特别。它位于黑森林地区，德国西部边境，距离法国和瑞士都很近。这样的交会之地，最易发展商业。早在12世纪，这里已经形成了较有规模的城镇。到了15世纪，这里已成为铁和盐的交易中心。

　　此后的弗莱堡，曾被各种政治势力统治，也曾饱受各种摧残，不过商业传统仍得保留。弗莱堡的商业痕迹都留在了马路上。这话听起来很奇怪，但你真的到访弗莱堡就明白了。

　　在弗莱堡老城区的人行道上，随时可以见到各种鹅卵石，其中许多拼成了特别的图案。人们走在路上，也会变成低头族，不过他们看的可不是手机，而是鹅卵石拼成的图案。

　　如果地面上的图案是一张床，那旁边便是一间床上用品店。如果地上有个足球图案，旁边自然是体育用品店。地上有个大蛋糕，那旁边就是一间咖啡馆。如果是把铲子的图案呢？那旁边就是园艺用品店，对喜欢花花草草的德国人来说，这可是生活必需。如果是扭动的女巫头像，你可别以为旁边是奇幻世界里的魔法用品店，那其实是个舞蹈教室。至于那本翻开的书，当然属于当地最古老的书店，这家书店还曾被评为“欧洲最美十大书店”之一呢，不少游客会专门寻来。

　　有时，相邻的店家还会组合地面的图案，比如一边是个面包圈，另一边是朵金色的花，便是面包店和首饰店的组合。

　　在弗莱堡老城里，鹅卵石铺就的图案大概有200多个，多半与周边建筑有着直接关系。至于市政厅这类公共建筑，门前则是弗莱堡的友好城市的名字。

　　在岁月洗礼之下，每一颗鹅卵石都显得十分光滑，或许再过200年，它们还是这个样子。但周边的商铺却很难保持同步，有些行业渐渐没落，有些商店无人承继，像剪刀图案代表的裁缝店，如今就换作其他用途，只有鹅卵石记录着过往。

　　但大多数鹅卵石图案仍然可以与商店对应，在这漫长的岁月里，商家的坚持显然比鹅卵石的坚持更可贵，有些商店传承了几代人，而背后则是这座城市悠久的商业传统。

　　想想我们所在的城市吧，商铺的快速转手率，与其说体现的是时代的浮躁，倒不如说是商业的不成熟，而我们美其名曰的“快节奏”，是不是让我们失去了太多？

　　橱窗之美，德国之简

　　很多小清新旅行者来到欧洲，最喜欢的就是拍商店橱窗。欧洲人对橱窗布置似乎特别有心得，橱窗总是充满美感。

　　在这一点上，严谨的德国人也不例外，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毕竟德国的经济实力全欧第一，所以街道整齐、建筑维护得当，走到哪里都精致漂亮、色彩缤纷。德国这种建筑风格和缤纷色彩，与精美橱窗最为相得益彰，随便找一条小街，一间间拍下去总不会有错。

　　我们说起橱窗设计，总会想起时装店、精品店等，认为只有商品漂亮了，橱窗才会漂亮。可是德国的商店会颠覆你的这一认知。

　　有一次，我在埃尔福特见到一间文具店。按理说，文具相对单调，又普遍小而细碎，陈列起来颇有难度，可店家却把方头方脑的文件夹、笔直的尺子、中规中矩的笔摆得错落有致，可见其下了大功夫。

　　若说文具店是商品太多很难摆放，那么有些商店橱窗面对的困难就是商品太少。比如我在魏玛的一条街道上，连续见到两家店，橱窗都采取了极简模式。第一家是发廊，仅仅放了一瓶洗发水，以同色天鹅绒铺设。另一家是家具店，仅仅摆放了一幅沙发的照片。二者虽简单，但都极美，前者在天鹅绒下面放了不同高度的支架，营造出高低错落感，那瓶洗发水独立于其上，让我想起在欧洲自驾旅行时常常可以见到的场景：群山之间，一座尖顶教堂遗世而独立。至于后者，照片中沙发的极简设计跟橱窗的极简相得益彰，有着简约的设计感。

　　看来，橱窗设计真是门大学问。

　　务实的德国人也有其浪漫的一面，再难摆的商品，德国人都能将其摆出花来。

　　周日是家庭日，商店我们不约

　　去过欧洲的人，对商店的营业时间肯定印象深刻，尤其是周日不开门，简直让许多购物狂抓狂，有人也因此产生了欧洲商业凋敝的印象。

　　其实，欧洲商业并不凋敝，德国更是活力四射，可是不管人口稠密且游客众多的大城市，还是悠然自得的小城镇，商店每逢周日都不开门。即便是周六，往往也只开半天左右，许多商店的周六营业时间到下午三点半甚至两点半为止。

　　至于周一到周五，虽说是正常营业，但每天的营业时间也远比国内短，正常是上午10点开门，有些甚至是11点，下午一般是5点或者6点关门，最长的也不过是晚上七八点。所以，晚餐后购物这个习惯，在欧洲基本行不通。还有我们特别熟悉的24小时便利店，在欧洲基本见不到。

　　周日不开门这个习惯，其实跟宗教信仰有关。在德国人看来，周末和假日都是家庭日，周日更是教堂日，所以，大家都应该回归家庭，不该出来逛街。

　　在德国见到想买的东西，出手要“快、准、狠”，万一下次来买碰上周日，可就糟糕了。

　　人力成本也是重要因素，在德国这种高福利国家，没有加班概念，雇主都得考虑高昂的人力成本，延长营业时间会得不偿失。

　　相比之下，商店营业时间超长的应属东亚地区，日本、中国台湾和香港的24小时服务随处可见，中国大陆（内地）近年来同样如此。至于周末，更是商家眼中的吸金时段。

　　如果说这是文化因素，倒不如说是人口因素。无论日本，还是台湾与香港地区，都是地少人多，居住密度极大。人们要找消遣，就得往街上涌，服务业因而发达。而在中国大陆（内地），服务业最兴旺的地方也是人口最为稠密的东部沿海地区和大城市。

　　相比之下，德国的人口密度也不小，甚至还远远高于中国。但必须注意的是，中国的人口密度分布十分不均匀，占地广阔的西藏、青海、新疆等地，绝对是地广人稀。人口稠密的东部沿海地区，人口密度是德国的两倍。如果要拿中国的各省份与德国作对比，那么人口密度与之相当的大致是湖北、湖南、河南和安徽这样的省份。但德国因为多为平原地区，适宜人类居住，除了三个人口规模达百万的大城市之外，十万人左右的小城才是主流，八千多万人口的分布十分均匀。也正因为单位地区人口不算稠密，服务业也无须有太大压力。

　　至于说服务业营业时间短意味着经济凋敝，那肯定是错误的。欧洲并非没有服务业营业时间长的国家，塞尔维亚就是一例。它的超市基本开到晚上九点甚至十点，许多小商店也能开到十点。即使是非直接的服务业，比如书店，营业时间也很长。在首都贝尔格莱德最繁华的米哈伊洛大公街上，有近十家书店，晚上九点多居然仍在营业。

　　想来想去，只有两个原因：一是塞尔维亚经历纷乱后，正迎来稳定发展期，必须刺激消费，二是塞尔维亚人力成本低廉。前一条，德国不需要，后一条，德国做不到。

　　穿着透出骨子里的简约

　　前几年，我晒过一张儿子的照片，他身上的小背心是我3岁时所穿，母亲一直留着，30年后给了孙子。

　　照片一发出来，朋友们纷纷惊呼：“哇，当年就有这么漂亮的衣服了！”“妈妈真是有心，能把80年代初的衣服保存得这么好！”

　　将衣服保留30年，委实不易。这些年来，中国变化太快，多少人一次次搬家，扔掉无数旧家具旧衣服。不过如果在德国，这种代际间的物件传承，实在太过寻常。至于衣服，更是代代相传。

　　德国人不喜欢将心思用在衣着上，穿衣风格以朴素、舒适为主。

　　我也曾偶然进过德国人家中（别笑，都是为了给年幼的孩子找个厕所），无论是城市公寓抑或乡间别墅，内部陈设都是老物件，看起来简单古朴，却别具魅力。那些斑驳的木制餐桌、包有蕾丝的藤椅、20世纪七八十年代的老沙发，每样东西都有传承的意味，更别说那些精美的餐具了。

　　我在乡间见到的德国孩子，所穿衣服的款式并不过时，但看得出有岁月痕迹，借着儿子借用厕所的当口问了一下，果然是父亲当年穿过的，如今又给了儿子。主人家告诉我，这在德国十分普遍，孩子所穿衣服，起码有1/3来自父母童年时所留，还有1/3来自亲朋好友送来的旧衣服，剩下才是新买的。

　　旅途中总少不了拍照，肯定也少不了有路人入镜。隔三岔五翻看旧时所拍照片，就会发现德国人的穿着真是乏善可陈。

　　即使在着装简单的欧洲人里，德国人都是相对更朴实的那一类。在德国街头，你很少会见到穿着打扮特别夸张或者时髦的人，大多数人都是T恤牛仔裤，色调也极为简单。当下中国特别推崇的打扮和风格，你在德国基本见不到。比如所谓的“辣妈”，我在德国可就没见过，只有老老实实简单朴实的妈妈。

　　在德国乃至欧洲，除非你是买买买、淘大牌的购物村爱好者，不然的话，如果只是在德国的商场和街头服装店逛逛，你真的会有回到20世纪90年代中国的感觉。因为店里的衣服款式实在太简单了。哪怕是去购物村，如果不是大牌，而是一些德国本土牌子的衣服，摸上去倒是诚意十足，料子很棒，但款式真心让人不敢恭维。

　　有时候，在大城市中心区主要商业街，还能看到一些充斥着陈旧款式服装的廉价服装店。但即便如此，店里也少不了老老少少的德国人挑选和购买。据说里面有不少中国制造，我倒是从没进去看过。

　　对大多数德国人来说，穿戴是无须太讲究的事情。上班就工装，下班就休闲装。有数据显示，德国人在衣服鞋子上的支出比例仅仅占月收入的3.3%，远低于全球平均数。

　　不过老实说，大多数德国人的穿着还是得体的，虽然简单，但也正因为简单，搭配绝对不难看，牌子也并不算差。年轻人最常选择的牌子应该是H&M和ZARA，只是款式似乎比我们在国内看到的要少一些。这些品牌的店内售价跟我们国内实体店差不多，比淘宝上贵一点儿。不过品牌店都有很长的打折季，十几二十欧元就可以买到不错的牌子，四五十欧元能买到一件大牌。

　　这样一来，德国人买衣服的价格可就比我们便宜了。比如Levi's牛仔裤，德国的价格可就只有国内的一半，有时甚至只有1/3左右。再翻翻牌子看看，原来还是中国制造呢。

　　在德国，也许真的没有所谓的“名牌控”，大多数人都追求相对简单的生活。

　　啤酒屋迎客各显神通

　　德国人对啤酒真是有根深蒂固的热爱，在每个城镇都可以见到自己的招牌特色啤酒，还能见到许多与啤酒有关的遗迹，纽伦堡只是其中一例。

　　即使是在以啤酒著称、几乎每个城市都有自己招牌的德国，纽伦堡啤酒也是一种独特的存在。当地人最爱的红啤酒，光是听名字就让人想尝试。其实说是红啤酒，但实际上的视觉效果类似于黑啤，味道则略淡。在纽伦堡的超市里，可以见到当地的红啤酒品牌，但若是想喝好的，还是得去餐厅里。

　　纽伦堡的一些老牌餐厅都有自己的酒窖，自家酿造红啤酒，不量产销售，仅供餐厅自用。这些红啤酒的水准普遍较高，不但能喝，还能做菜，比如啤酒汤、啤酒牛扒、啤酒雪糕……

　　如果运气好，还可以参观一下不同餐厅的地下酒窖。有人说纽伦堡有个地下世界，这个地下世界就是由不同的酒窖组成。从中世纪开始，纽伦堡就开启了地底工程，功能包括供水和存储啤酒等。当时还没有制冰能力，啤酒的生产和储存又需要低温，所以地窖就成了最佳选择。1380年11月11日，纽伦堡议会做出规定：任何人在本地酿酒和卖酒，必须首先要有一个至少160平方英尺（约合15平方米）的地下酒窖。直到制冰工艺渐渐成熟，地窖才被放弃。不过最特别的故事，还是跟“二战”有关。这座城市因为纳粹将之视为大本营的缘故，在“二战”中被盟军重点轰炸，几乎夷为平地，受损状况在德国仅次于德累斯顿。但纽伦堡平民的伤亡人数却非常少，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这正是因为地下酒窖的存在，人们将之作为防空洞，躲过了一次次轰炸。

　　如今这些地下酒窖，多数餐厅仍然用来储存啤酒，狭窄巷道就像迷宫，很有意思。纽伦堡还有一个专门的地下啤酒工厂旅行路线可供报名参观，不过因为不再承担储存功能，里面空空如也，反倒不如餐厅自家的有趣。

　　欧洲餐厅多，但要想找个像中国大酒楼一样的大场子就很难，包间概念更是闻所未闻。你能见到的多半是小小的餐厅，密密麻麻摆着十几二十张小桌子，以老外普遍人高马大的个头，能挤进去其实也相当不容易。

　　慕尼黑的皇家啤酒屋是个例外，号称最多能容纳3500人，仅一楼大厅就能容纳过千人的它，绝对是欧洲餐厅里的巨无霸，也因此成为一大景点。如果在中国，名声在外、已成景点的餐厅，往往味道并不理想，只能让你吃个历史吃个环境吃个感觉，但在欧洲基本不存在这种问题，食物素质不会下降，更不会沦为只有游客的纯景点，仍然是当地人就餐的重要选择。

　　皇家啤酒屋便是这样，它源自巴伐利亚公爵威廉五世为酿造宫廷啤酒而于1589年兴建的啤酒工场，已有400多年历史。相传当时威廉五世经济拮据，便打起了零售啤酒的主意，加上家里有上百张嘴每天等着喝啤酒，于是决定自己建造一座酿酒厂。啤酒厂起先建在老宫廷，1607年迁至今日所在的地址。

　　这里曾接待过无数名人，1897年，茜茜公主从巴伐利亚嫁到奥匈帝国成为王后，便是这里的首批顾客之一。20世纪初，列宁流亡欧洲，曾经在慕尼黑居住过一段时间，多次光顾这家啤酒馆，据说他喝过3升酒后就情绪高涨。他的伴侣娜杰日达·克鲁普斯卡娅曾这样写道：“特别让我们经常怀念的是皇家啤酒屋，在那里，啤酒使人们消除了阶级差别。”著名的“铁血首相”俾斯麦在此喝下6升啤酒也不舍放下手中的酒去上厕所。1780年，莫扎特在此饮酒作乐，谱写出歌剧《伊多梅尼奥》作为留念……至于菜肴，据说烤猪脚、白香肠和烤鸡都是名菜。

　　进门便可见到一个小小的讲演台，围着木栏杆，如今是小乐队演奏的舞台，当年则是供人演讲之用。尤其是“一战”后，德国民生凋敝，经济萧条，社会矛盾尖锐，不少有意涉足政治的人士都曾在此演讲，抨击政府，寻求支持。

　　传说中，在此演讲的最知名人士是希特勒，又有传说称希特勒发动被称作“啤酒馆暴动”的第一次政变，挟持巴伐利亚政府首脑，便是在这里完成。政变很快失败，希特勒被捕入狱，但被轻判，还在狱中写下《我的奋斗》一书，就此将德国拉上万劫不复之路。

　　不过，这个传说其实是以讹传讹，政变并非在此发生。皇家啤酒屋唯一可与希特勒扯上关系的，应该是1920年发表的《二十五点纲领》。至于“啤酒馆暴动”的发生地，是另一家市民啤酒馆。

　　在此前很长一段时间里，希特勒的生活都与啤酒馆密切相关。早年的希特勒加入德国工人党，成为该党第七名委员。这个党派经过他一年的改造，更名为“国家社会主义德国工人党”（NSDAP），也就是纳粹党。此后，啤酒馆就成了纳粹党最喜欢的集会地点之一。恩格斯曾经抱怨英国的工人太爱喝酒，并且喝了酒后就越发显露出粗野的本性。考茨基反驳说，酒馆有不可忽视的政治意义，“他们这些潦倒的人，没有沙龙可以去，又不能邀请朋友去家里，如果他们要谈论一件事情，除了酒馆哪还有合适的地方呢？”1919年，德国工人党里都是些思想偏激的狂热分子，啤酒馆的嘈杂声音为他们的密谋提供了最好的掩护。

　　“二战”时，盟军占领慕尼黑后，市民啤酒馆被作为仓库使用。1958年，它经过修缮后重新开张。

　　来到皇家啤酒屋，必须要喝这里主打的HB啤酒，“H”代表德国皇家，“B”代表啤酒。其实早年德国的酿酒技术极不稳定，亦无统一标准，直到1516年颁布《纯啤酒法》，规定只用麦芽、啤酒花及泉水酿造，才定下标准并沿用至今，HB啤酒更是其中翘楚。这里最出名的啤酒，当属自酿的淡啤酒、黑啤酒及全麦白啤。它有别于其他啤酒之处，在于酿造期长一倍，泡沫洁白且丰富细腻，挂杯持久，口感清爽。

　　如果仅仅是往来名人和特色啤酒，想必还不能诠释德国人的某种精神。

　　与传说中的大铁笼对应的还有传说中的空位置，即使啤酒屋生意再爆棚，也会留下一些空座位。据说，啤酒屋刚刚启动时，生意并不好。有一次威廉五世送给啤酒屋的打理者欧内斯特一批闲置的精美酒杯，欧内斯特灵机一动，打造了一个铁笼，将那批酒杯作为赠品，送给每月来消费十次以上的顾客，然后在杯子上标记号码，锁在铁笼对应号码的格子里，将钥匙交给顾客，由其自行取用。

　　此举当然带动了生意，但随着生意兴旺，欧内斯特又要面对人满为患，老顾客上门经常已无位置的问题。于是他专门腾出几排座位，注明这是拥有专属酒杯顾客的专用座位，一直保留至今。所谓以人为本、尊重传统，就是这么回事吧？

　　走出皇家啤酒屋，外面是安逸的慕尼黑老城。建筑上偶然可以见到斑驳痕迹，那是“二战”时期留下的痕迹，如今我们所见的老城，其实也是“二战”后按原貌复建。由于慕尼黑是希特勒的故乡，也是纳粹大本营，因此遭遇了盟军最猛烈的轰炸，除教堂外几乎被夷为平地。皇家啤酒屋也没能幸免，直至1958年，慕尼黑市庆祝建城800周年的时候才完成重建并对外营业。这段传统，就这样得以延续。

　　转角遇到爱：物美价廉的Aldi

　　德国是欧洲超市密度最高的国家。德国人从住处出发，5分钟车程范围内平均有5.5个超市，竞争非常激烈。不过，如果你仅仅是个去景点的游客，如果你在欧洲城市的路线仅仅是“广场—市政厅—教堂”这个组合，那么你基本不会见到在德国市场占有率最高的Aldi超市。

　　这是因为欧洲城市的广场基本就是人气最旺的地方，最主要的商业街由此发散，这一带也恰恰是商铺租金最高的地方。偏偏Aldi是德国最知名的廉价超市，为了降低成本，就得控制租金，所以不会开在这种核心畅旺地区。

　　国人对Aldi这家超市未必熟悉，这是因为它一直扎根德国本土。不过，未来会有更多国人认识它，因为2017年3月，Aldi宣布将以开设天猫旗舰店的方式进军中国市场，之后再推出实体店，中文名字为奥乐齐。在全球经济增长放缓的趋势下，国外零售商瞄准了中国消费者，但也因为电商的发达，它们又往往通过电商渠道探路。

　　Aldi创建于1913年，原本是位于埃森市的一家小食品店，名为“艾玛婶婶商店”。小店见证了“一战”和“二战”，保障了一家人的生活。1948年，阿尔布莱希特兄弟接管了母亲的商店，当时德国正值战后物资匮乏期，小店成为许多人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1962年，阿尔布莱希特兄弟对小店进行改组，在多特蒙德开设了第一家以Aldi命名的食品超市。Aldi取自Albrecht和discount（折扣）的前两个字母，意为由阿尔布莱希特家族经营的廉价折扣商店。至今，Aldi仍属于阿尔布莱希特家族的卡尔和特奥兄弟二人所有，分别经营Aldi在北德地区的北店和南德地区的南店。南店所有者是弟弟特奥，北店所有者是哥哥卡尔。1975年，卡尔在一次少见的公开露面时称：“我们的业务发展基础只有一个：最低的价格。”这个原则一直沿用至今。

　　多年来，北店和南店都在扩张。北店逐步扩展到丹麦、法国、荷兰、比利时和卢森堡，南店则进入英国、爱尔兰、奥地利、澳大利亚和美国。

　　如今，Aldi在德国的连锁店已有3600多家，国外连锁店1000余家，其中仅在美国东部20余个州即开办了近600家分店。目前，Aldi的年营业额超过300亿美元，是德国最大的食品连锁零售企业。阿尔布莱希特兄弟也一度蝉联德国首富。

　　根据2016年数据，90岁高龄的Aldi集团创始人卡尔·阿尔布莱希特以个人法定资产171亿欧元成为德国首富。Aldi集团另一位创始人特奥·阿尔布莱希特之子继承了父亲的巨额遗产，以资产逾160亿欧元排在第二。

　　印象中，我是在德国慕尼黑第一次走进Aldi。当时在老城区玩了大半天，又漫无目的地在市内走了很久，入夜才回酒店。一看导航，离酒店大概两公里，干脆选择步行，顺便走街串巷，再看看慕尼黑市内住宅区。

　　当时正值晚冬，才6点就已天黑，我背着背囊，顶着小小风雪在路上走着，体会着欧洲的冬季。肚子里虽然刚刚装上一只大猪肘，可是仍然想找点温暖。

　　就在这时，我扭头一看，见到了一间Aldi。店内灯光温暖，虽然不是德国人习惯的购物时间，但顾客还是不少。于是，便进去找温暖。

　　一走进去，就发现Aldi与我常见的德国超市不同。这一带距离旧市政厅所在的慕尼黑老城中心并不算远，但也是相对偏僻的街区，路上都是面积不大的公寓。顾客以老人为主，也有一些学生模样的年轻人。

　　Aldi的受众群体主要是中低收入的工薪阶层、无固定收入居民及退休的老年人。德国社会老龄化严重，老人比例已接近25%，因此，Aldi的大部分网点都设在居民区和各个小城镇，面向低收入者、老年人和家庭主妇。

　　另外两个重要的客户群体是大学生和外籍工人。德国有许多大学城，外籍劳工也占城市人口的相当比例。在不太讲究饮食的德国，许多人的饮食都以方便食品为主。因此，Aldi也常常开在外籍工人居住区和大学生聚居的公寓区附近。

　　有数据显示，德国的8000多万人口中，约75%的居民经常在Aldi购物，其中有2000万人是固定客户。

　　有了这样的面向群体，Aldi的销售策略就是优质低价，所有商品都要以最低价格推向市场。有些商品为抵御同业竞争，稳定客源，即使不赢利，也要压价竞争。而且，Aldi的商品价格也较为稳定，一般常年不变。

　　要想低价，采购方面就得与众不同。与其他大型超市相比，Aldi的供货商较少，但采购量极大，因此进货价很低，有了让利销售的资本。

　　后来每次去德国，我若是走进Aldi，都会留心比较一下价格。我购买较多的饮料、果汁、矿泉水、罐头和零食等，Aldi的价格比其他超市低10%—20%。有一次，某种牌子的矿泉水甚至便宜了50%，即使我这种买东西很少花心思比价的人，也动了心，立马捧走几大瓶。

　　“便宜没好货”，这算是我们从小听到大的“古训”，在中国购物尤其如此，太便宜的东西，你可能连来源都搞不清。但在Aldi，物美与价廉可以兼得。

　　尽管是廉价超市，但Aldi的全球采购可是出了名的。从原产地直接进口商品，说起来很高大上，但只要常年大批进货，就能保证价格低廉。另外，如果是特别紧俏、相对高端的品牌，Aldi也会不定期委托进口商进货，或者直接向厂家订购，如瑞士手表、美国的计算机外设等，一方面售后有保障，另一方面价格也比专营店便宜，拿来作为单品促销的宣传噱头再合适不过。

　　但前面也说过，你在Aldi超市里很难见到那些大众名牌，即使是可口可乐，也直到2012年才第一次出现在Aldi，连德国本土的知名啤酒品牌，也是在2012年才进入Aldi。Aldi之所以有此坚持，是因为掌舵人认为这些大品牌有太多品牌溢价，大量宣传费用也会抬高成本。

　　更重要的是，Aldi拥有规模极大的下游厂商。许多德国中小企业都与Aldi有合作关系，产品要按Aldi的标准生产，Aldi则会购买甚至买断其产品。如果出现质量问题，Aldi将解除合同。这些下游厂商要依靠Aldi生存，一旦失去这个大客户甚至唯一客户，生存都堪忧，在质量问题上自然不敢放松。

　　整洁而简约的小店面，低调而沉稳的管理模式，德国超市的“佛系”路线为之圈粉不少。

　　同时，Aldi也有大量自销商品，因此也投资开办了不少工厂，如养鸡场之类。对这种自办企业，Aldi要求更高。

　　因为商品价格低的缘故，德国人一般称Aldi为“穷人店”，可别以为它真是只有穷人才去的。市场调查数据显示，Aldi是德国第三大最受欢迎的品牌，仅次于世界闻名的西门子和宝马，超过奔驰。许多有钱人也在Aldi购物，在超市外的停车场看看，豪车也有不少。不热衷虚荣的德国人，即使身家丰厚，也不介意来“穷人店”购物。

　　我是个不挑超市的人，作为旅行者，所购无非是矿泉水、果汁和零食。此外，每次旅行，我都会带不少果酱、罐头回来。像这些东西，如果不是长期购买、大批量购买，一趟旅行算下来也用不了多少钱，比价意义不大。所以，有购物需要时，我基本是碰上啥超市就进啥超市，有时甚至连超市招牌都不看。

　　记忆中我进Aldi的次数不算太多，但一来二去，也摸清了它跟其他超市的差异，所以每次走进去，就算不看招牌只看布局，也会知道这就是Aldi。

　　首先，Aldi的面积都不会太大。尽管顾客不少，经常出现欧洲难得一见的排长队景象，但Aldi的面积普遍比同地区其他超市品牌要小一点儿。欧洲超市普遍不大，基本都是一层，绝不会像中国这样出现几层楼的大超市，面积达到2000平方米，已经是相当大的超市了。Aldi的营业面积多在500—800平方米，一般不超过1500平方米。

　　其次，Aldi的店面设置很简单，而且与众不同。从外观来说，Aldi门外基本没有广告招贴，也很少悬挂大幅促销广告。门面和内部装修都很简洁，基本没有花里胡哨的东西。

　　最明显的区别在于货架。我们熟悉的超市，都有各种各样的货架，但在Aldi，只有简单的分格货架，每一格都很高，用来放一个个纸箱，商品都摆在纸箱里直接销售。这同样是出于成本考量，认为精致货架会增加成本，而花心思摆放货架商品更会增加人力成本。

　　这其实就是Aldi特有的割箱操作。一般超市会将商品摆放在货架上，假设一箱果汁有20瓶，拿了10瓶放在货架上，另外10瓶就会连箱子一起放回仓库。超市里会有专人负责将商品一一摆上货架，即我们熟知的理货员。但在Aldi看来，这样做实在太傻了，一来需要理货员，意味着人力成本的增加；二来还需要一个大仓库，意味着租金和水电费用的增加。所以，把箱子直接摆上货架就好，然后用刀将箱子割开，可以让顾客自取商品。

　　好玩的是，起码前两年所见，Aldi为了节省设备成本，仍然不使用条码扫描的方式买单，而仅仅使用普通收款机，收银员直接在键盘输入商品显示价格。看起来虽然“老土”，但效率也挺高。收银台一般只有两三个，但即使排长队，也不用等待太久。

　　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Aldi都与精致无缘，走的是简朴之风。这种简朴并不仅仅体现于店面，也体现于管理层面。大企业多半特别注重公关部门，可Aldi居然低调到连公关部门都不设立，也不做市场调查和年度规划。至于大企业最看重的广告，Aldi也不在意，广告投入仅占总营业额的0.3%。最神奇的是，直到2016年，Aldi才第一次在电视这个广告商最常投放的大众媒体上发布广告。

　　也正是因为低调和沉稳，Aldi从不举债经营，基本不向银行贷款，店面扩张都是用利润来进行，风险很低。

　　在售后方面，一切也以成本为考量。如果你要退货，Aldi肯定会退。因为如果要为了退货的事情扯皮，那么就需要客服和律师，就会产生人力成本，进而抬高商品的零售价格。Aldi甚至不提供门店的电话，顾客无法致电咨询，有疑问就上门退货即可，免得要设置客服人员，增加成本。

　　不过，这两年Aldi也因应时势，发生了一些变化。以往为了节省成本而装修朴素的店面，如今已升级改造，购物体验大大改善。我查了下资料，2016年，Aldi对德国南部1860家店面进行了全面升级和改造；北部店面也扩大面积、装修升级，货架和商品的摆放彰显人性化，更符合顾客的购物习惯，力图展现一个具有现代感的超市形象。

　　2016年夏天，我在欧洲自驾旅行时途经德国西部，经停几个城市，在卡尔斯鲁厄一带就见识了新的Aldi。以往的纸箱摆放模式居然改了，新装修采用了与顾客视线齐平的货架。2017年途经德南，感受更深。在巴伐利亚州的一个不知名小镇上，我见到了新的Aldi。大门口居然有自动咖啡机，还装了大屏幕，滚动播放宣传广告。这些在一般超市司空见惯的设置，在Aldi可是新鲜事。另一个与时俱进的设置，是停车场安装了充电桩，以满足驾驶电动汽车的客户。

　　据说，为了服务晚上购物的年轻顾客，Aldi还将打破德国超市最迟晚上八点关门的习惯，将部分卖场延长到晚上九点或十点。也许下次再去德国，我就可以见到延迟营业的Aldi了。

　　DM：设计感赢得顾客的心

　　中国人出国旅行，购物是家常便饭。别说日本韩国了，就连泰国菲律宾，都有人跑去购物。去以质量著称的德国，购物也自然不免，可别以为德国只有冷酷的工业产品，买药妆也有相当之多的选择。如果是买药妆产品或者日用品，DM算是第一选择。

　　DM成立于1973年，在德国大小城市都随处可见。既有大城市繁华街道上的门店，也有郊外的卖场。说起来，这可是我在德国逛得最多的超市，而且都是带着目的前去，不像旅途补给零食和饮料那般，我是碰到什么超市就进什么超市。

　　DM的布局也很有特色，它的货架不是平行摆放，而是采用“人字形摆放法”，这种交错的摆放方式使得空间感大大加强。在其他超市购物时，一般一条通道只容两辆购物车并行，有些小超市更是“单行线”，一旦要“会车”，就得有人后退让路。但DM这种布局就不会这样，许多地方可容几辆购物车并行。儿子第一次去德国旅行时，年纪尚小，最喜欢推车转圈，在DM可以原地转圈，绝对不怕撞到人。

　　当然，这种布局颇为占用空间，放置商品的地方也就少了。这样会不会增加成本呢？答案是不会。DM仍然是一家如假包换的平价超市，当然，平价商品主要是其自营商品。我们最喜欢购买的洗发水、面膜、沐浴露、牙膏牙刷等，基本都是其自营品牌。

　　说起超市自营品牌，我对此最早有认识还是在家乐福。因为我酷爱果酱，在国内购买时也时常会比较不同果酱的价格。同款口味比较，家乐福自营的果酱当然会比大品牌便宜，于是，我就成了家乐福无花果口味果酱的忠实拥趸。

　　但这类大超市的自营商品，其实跟其他品牌没有太大区别，仅仅是具备价格优势。拿果酱为例，家乐福自营的无花果果酱，并不比其他大牌好吃，但也不比它们难吃，它仅仅是货架上同类商品的其中一个选择，也不具备创新意识。DM就不太一样，它的自营商品更具设计感。各种面膜、精华液和胶囊，我作为一个男性基本不懂，但女性说起来可是如数家珍。我在DM见过不少同胞拿着打印的资料或者手机上的图片，向店员询问一些自营商品，而且每样商品一买就是十几二十件。这些轻便易携带而且便宜的商品，早已成为海淘的重要目标。

　　不过，像我这种不懂美妆用品的男性，更留意的是另一个细节：DM居然配了饮水机！

　　我们在国内超市基本不会见到饮水机，在欧洲更是如此，去过的人都知道，矿泉水比饮料还贵。

　　DM之所以有此配置，一来是因为没多少人会专门在超市喝水，二来是因为它会销售一些简单药品，饮水机可以给顾客随时提供方便。

　　DENNS：“有机”的细分市场策略

　　德国超市品牌众多，竞争激烈，所以许多超市都不愿大而化之，而是专做细分市场。DM是一个，DENNS也是一个。

　　DENNS的最大卖点是“有机”，这可是个时髦的名词。如今我们去买菜，也喜欢买有机菜，但有机商品能支撑整座超市，还是得去德国看看DENNS。

　　DENNS的商品也并非全部有机，但绝大多数都是，数量十分可观。平时买过有机菜和其他有机食品的人都知道，加上“有机”二字，价钱就贵得多，DENNS也不例外。不过，虽然价格偏高，有机商品依然极受欢迎。

　　既然是以有机为主打，DENNS的店招和内部装修都以环保的绿色为基调，看起来清新可喜。德国人日常所需的面粉、意粉、香料、油盐酱醋等，琳琅满目，统统都是有机。也有一些日用品，大半标注有机。

　　不过，DENNS最吸引我的还是布局。我在法兰克福第一次走进DENNS，就被进门位置的轻食区所吸引。说来也巧，那天早上我刚下飞机，从法兰克福机场开车来到市区，正赶上超市开门。还没吃早餐的我，一走进DENNS就挪不动步。这个漂亮的方形轻食区，有明亮橱窗和柔和灯光，橱窗里的蛋糕、面包以及香肠、芝士和沙律等，在饥肠辘辘的我看来简直样样都吸引我。轻食区设有小桌子和高脚凳，完全可以即买即吃。

　　一般的超市，这类轻食商品都会放在超市内部，可DENNS却放在门口，我想这跟他们主打有机商品有关。毕竟，轻食区的视觉效果更佳，让人胃口大开，买起有机食品来，或许真有不眨眼的效果。

　　门口还有另一个设置，即鲜榨果汁区。将这类生鲜食品摆在门口，当然也是为了彰显自己的“有机”啦。

　　Ernsting’s?Family：母婴一站式购物

　　德国有个连锁店，名叫Ernsting’s Family，在各大城市都挺容易见到。类似的店或许还有，但我并未见到。

　　认识这家Ernsting’s Family，是因为出门旅行，习惯性想给孩子买点衣服或者奶瓶、水杯之类的日用品，所以在城市里晃悠时，若是见到母婴店，都会跟妻子进去看看。

　　这家Ernsting’s Family的特别之处，在于它不仅卖母婴用品，还卖女装。有人说了，卖女装有什么奇怪，国内母婴店里也卖女装啊。可我说的女装不是孕妇装，而是正儿八经的女性时装。

　　换言之，这家店等于母婴店和女装店合二为一。

　　对女性而言，带孩子出门购物并不是件特别容易的事情，一个熊孩子足以让一家店变成市场。在这种情况下，女性想安安静静给自己挑件衣服，还真挺有难度。所以，许多妈妈带孩子出门购物，往往会牺牲自己的需求，常年在母婴店里打转。

　　Ernsting’s Family就是想改变这一点，让妈妈不但能购买母婴用品，也能美美地给自己挑衣服。客户群也很固定和单一，就是年轻妈妈。

　　当然，因为店面普遍不大的缘故，所以店内所售母婴用品仍以童装为主，奶瓶奶嘴也会有，但选择很少，仅占一个货架。不管是童装还是女装，都相当时尚，不少还颇具设计感，妈妈在这里完全可以买到当季潮流的衣服。

　　爸爸们也不用垂头丧气，Ernsting’s Family也记得男性的需求，只是没那么多罢了。妈妈们在挑选自己的衣服时，可以顺便在收银台附近的货架上看看男性内裤和袜子。当然，男性外衣可就没有了。

　　这样的店，说到底还是以女装为主打，但兼顾了孩子和爸爸的需求。对妈妈来说，也算是一站式购买。虽然店面小，但能量可真不小哦。

　　Rossmann：坐着收银界的代表

　　问一个问题：超市收银员工作时是站着还是坐着？

　　大多数人恐怕都未曾留意这个问题，但只要稍微一想，就知道中国的超市收银员都是站着的。但在德国，有些超市的收银员可是坐着的哦。

　　Rossmann是德国一家非常著名的连锁超市。从供货商品的选择上来说，它类似我们平时常见的屈臣氏，主要以日用品为主，没有任何生鲜。从规模上来说，它远远大于屈臣氏，每家门店都是大超市级别。

　　这家超市的一大特色，你不留心观察还真不会发现，那就是收银员都是坐着工作的。其实在德国，收银员坐着工作的超市绝非此一家，而且为数不少，不过Rossmann的名气可算是最大，堪称“坐着收银界”代表。

　　之所以让收银员坐着工作，我想肯定有健康因素的考量。毕竟一般的收银员和营业员都有长久站立导致的职业病，如静脉曲张等。

　　同时，坐着收银好像也没有什么不方便，反而让收银员有了一个掌控全局的架势。收银台就像一张办公桌，空间比常见的收银台会大一些，不管是刷卡、找零，或是拿胶带等用品，都非常方便。座椅调校都比较高，所以即使坐着，收银员也不会比顾客矮多少，双方的视角、观感都不会有不快。

　　当然，坐着收银也需要自动化配合，无论是流动履带，还是呼唤“救援”的麦克风，都是标配。

　　有意思的是，在Rossmann之类的无生鲜超市里，还有一些看起来稀奇古怪的服务，比如照片冲印。人们可以拿着U盘或手机，现场导入要冲印的照片。我发现这事儿后，专门留心街上的照相馆，貌似少见。德国人生活传统，冲印照片这事儿也常做，但也许是租金较贵，加上大家都有数码相机和手机的缘故，专业照相馆反而少见。所以，超市就代劳啦。

　　标准化供货流程中也会出现在地蔬菜

　　欧洲城镇的市郊都有大品牌超市，旅途中常停车进行各种补给，顺便当作体验当地生活。去得多了，就看出不少细节。

　　比如，有一次，我在巴伐利亚州一个不知名的小城镇边上看到超市门口摆着一大堆菜花，个头很大。但相比我们平时在德国超市货架上见到的蔬果，它显得没那么干净，根茎上还微微带着土。更重要的是，在德国超市里，你很难见到一货架的同一类蔬菜，因为超市一般不会提供如此之大的货量，更多还是将一个货架分为几格，每一格有不同蔬果。货架旁边竖着个小牌子，虽不认识上面的单词，但也知此前未曾在其他超市中见过。拿出手机，打开翻译软件一搜，原来这些菜花是本地所产。

　　在地蔬菜，这有什么奇怪？放在德国，放在供货标准化的超市，就是很奇怪。

　　在农业机械化和标准化程度极高的德国，农产品一般都有着固定的销售渠道。超市作为标准化流程的企业，商品的来源也有着相对固定的渠道。换言之，大多数商品有着极高的稳定性，你今天来看，这个货架上卖这些东西，过些日子来还是差不多。如果你今天来了只能买到包心菜，明天来了只能买到西芹，今天来买了牛奶觉得挺好喝，明天来了就只有羊奶供应，那就不是现代化意义上的超市，而是小农式的杂货店。

　　标准化超市当然有很多好处，仅仅对蔬果等农作物来说，它能提供相对稳定的供给，也能让农民省心。但过于标准化的流程，有时又意味着长途运输导致的不够新鲜。但如果过于强调“在地蔬菜”，又往往会因为货源不稳定导致货架不稳定。

　　所以，就有了折中的办法：以标准化供货流程为主，但偶尔也接受当地农户的在地蔬菜。我见到的这一货架菜花，就是在地蔬菜。农户会偶然将标准化供货渠道以外的收获，提供给本地超市，超市会代为出售，但也会标明来源。

　　当然，这类合作往往出现于本土超市，在大品牌连锁超市里还是很难见到的。

　　整洁的市场跟文明指标正相关

　　于我而言，德国最动人的景点是市场。

　　每个城市都有自己的集市，一般都设立在广场之上。但就像我们中国人以前赶集一样，德国人的集市也不是每天都有。一般来说，每周只有一到两天的上午才会有集市。当然，也有一些固定的市场，如慕尼黑的维克图阿连市场。

　　所以，如果你喜欢逛市场，甚至将之视为旅途中不可错过的景点，那么在行程安排上将集市的时间纳入考虑范围，实在非常必要。我就有多次因为集市缘故调整路线的经历，比如在明斯特，就将行程安排在周三，去汉堡鱼市，则安排在周六。

　　在超市覆盖率冠绝欧洲的德国，传统集市为什么仍然不死？这是因为集市卖的东西确实更新鲜。蔬菜、水果、鲜花都是自种，果酱、蜂蜜、芝士、酱料都是自制……在许多小城，集市的档主与顾客早已在年复一年的买卖中熟识，使得集市成为充满人情味的聚会。

　　到过德国乃至欧洲的人都会发现，集市一般都设在市政厅所在的广场之上。这一传统源自中世纪，神圣罗马帝国的君王们给予部分城市自由设立集市买卖的权利，因此，每周一两次的集市就这样传承数百年。

　　我是个爱市场的人，喜欢那种生活气息。每次看到琳琅满目的蔬菜、生熟肉类以及水果，心情就莫名地好。

　　但我又算是个有市场恐惧症的人，因为实在受不了市场的脏乱。可德国的市场，每个都能激发我的好心情，打消我的恐惧。

　　慕尼黑的维克图阿连市场是当地最大的市场，也是欧洲最出名的市场之一，就在旧城中心地带，临近玛利亚广场。

　　因为地处游客聚集之所，这个市场的景点意义似乎更大一些。但它不像某些国内景点那般虚伪，完全失却了自身意义，沦为游客背景，仍然是极受慕尼黑本地人欢迎的市场。

　　在德国，你完全不用担忧人头攒动的市场环境会破坏你感受人间烟火气的好兴致。

　　最初的维克图阿连市场是单纯的农民集市，后来成为食品市场，如今共有140个摊位，出售肉类、鱼类、水果、蔬菜、果酱、芝士和鲜花等。这里的干净整洁实在不亚于超市，青石地面上见不到一点儿垃圾，货品摆放看似简单，却极具艺术感，色彩缤纷。作为香肠和果酱的狂热爱好者，我在这里大开眼界又备感郁闷。香肠是熟食，携带不便，我只能把对白香肠的热爱倾洒于餐厅，却不可在这里挥霍。至于果酱，倒是可以带几瓶回国，但名额有限，注定陷入选择疑难的困境。还有那一块块如巨石或砧板般硕大的芝士，我真的动起了扛一块回国的念头，惜乎不可。最后只能满心憋屈地挑了几瓶果酱，再依依不舍地离去。

　　说起欧洲市场的干净，一方面与社会文明程度高和人少有关，另一方面也与他们的肉类鱼类都是冰鲜并包装有关。作为一个吃货，我深知食材新鲜的重要性，以至于只推崇蒸煮二味，嫌煎炸油辣不上档次。从这一点来说，欧洲人的口福确实打了折扣。但不得不说，这样的市场称得上“美丽”二字，对我来说，美好的购物体验足以抵消一切。

　　车流组成的集市，视觉效果超一流

　　德国西北部城市明斯特的集市，在德国也颇为著名，逢周三和周六就有，于是我专程安排在周三前往该市。

　　集市的地点就在大教堂广场，将之作为导航目的地肯定不会有错。下高速后不久便进入市区，第一个感觉便是人不少，相当热闹繁华。经过一段颇为现代的街区后，便到了旧城区，窄窄的石板街道仅容二车通过，一两个拐弯后便见到了集市。

　　欧洲集市普遍不大，几十个摊位就可算是大集市，按此标准，明斯特的集市相当可观。它的鱼肉类摊位全部由汽车组成，大多是中巴大小，车子驶入广场后，将车厢挡板打开，便露出货架和冰柜。这些车子围绕着广场，构成了集市外围。广场中央则是花草和水果的摊位，有些是小推车，有些是搭建的简易台子，还有些更简单，直接将装花草和水果的塑料筐倒着往地上一扣，七八个筐就能搭出一个摊位，铺上塑料布，再把花草和水果往上一摆，照样美美的。

　　车身颜色似乎和售卖之物有点联系，一辆红白相间的车子专卖肉类，红肉白肉都有，一辆黄色车子则卖同色系的芝士，十分好看。还有一辆卖鱼的车子，起码有数十种鱼类，车身自然与鱼肉搭配，也是白色。尽管广东人一向爱鲜鱼，但看到这满目琳琅，也忍不住流连。面包车是少不了的，车身是温暖的咖啡色，恰恰与面包的颜色一致，还有一个卖咖啡的小车子，车身当然也是咖啡色。

　　水果摊也是琳琅满目。时值夏季，不同品种的樱桃是颜值最高的水果，紫红的、青色的、红色的……同样一颗颗的还有葡萄和桑葚。此外，常见的桃子等水果也颇具颜值，蔬菜则少不了彩椒、西红柿等，自制果酱和干果也很抢眼。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似乎每个摊主都精心布置了自己的货摊，颜色搭配极有美感，比如一篮青色的果子中貌似随意地放上两个艳红的小南瓜，就很漂亮。又或者是他们从小浸淫于美，潜移默化，所以无须刻意摆放，就已有这样的效果？

　　在这样的集市里闲逛，真是人生享受。可惜我订的不是公寓酒店，无法自己做饭，只能买水果过过购物瘾。时值中午，集市已近尾声，有些摊主已经收档，在正午阳光下嬉笑着离开。

　　德国人严谨到连货摊上的色彩搭配都不放过。

　　胡桃夹子竟然最便宜

　　每年在集市广场上举办的纽伦堡圣诞市场全球闻名，被视为德国历史最悠久、规模最大的传统圣诞集市，最早可以追溯到1628年。一份1737年的名单显示，当时几乎所有纽伦堡的工匠和手艺人都参加了集市活动，140人获批在市场上出售商品。

　　但我生性不爱凑热闹，那些圣诞盛景，看看图片就好。其实平时走入纽伦堡老城，人少清静，倒也能见到不少细节。

　　早在中世纪，纽伦堡就与布拉格、科隆并称为三大都市。它也是德国铁路的原点，启动了德国的工业化时代。不过曾以手工业著称的纽伦堡，确实在工业化时期渐渐没落。

　　不过即使直到今天，纽伦堡人仍对手工业怀有感情。如今的纽伦堡街道名称，仍保持着当年特色，如Hans Sachs、Peter Vischer等，都是以人名命名。这些人可不是什么政治人物或者文化名流，统统是当年的知名工匠。

　　如今在纽伦堡的集市广场，即使不是圣诞期间，也能见到不少手工制品。最出名的当然是姜饼，纽伦堡姜饼有600多年历史，拥有各种口味和造型。虽说欧洲许多城市都有悠久的姜饼历史，不过走在集市上，见到那些精致漂亮、造型各异的姜饼，还是忍不住拿起来端详。

　　另一个游客必买的手工艺品则是胡桃夹子。当年，德国童话作家霍夫曼写下童话故事《胡桃夹子与老鼠王》，故事背景就选在圣诞夜的纽伦堡市政厅。后来，柴可夫斯基将这部童话改编为芭蕾舞剧《胡桃夹子》，成为永恒经典。

　　有意思的是，按照我们的理解，越是旅游区的东西就越贵，可纽伦堡作为胡桃夹子的“大本营”，胡桃夹子的售价可比其他地方低多了，甚至连某些地方的零头都不到。

　　纽伦堡的“金箔天使”也很出名，不过最受孩子欢迎的是梅干玩偶，手工艺人将梅干做成各种人物形象，惟妙惟肖。除了用梅干，纽伦堡人还喜欢用无花果干做玩偶。这些逼真的人像，真不知道有几个人舍得吃掉。

　　跳蚤市场与文艺从来没有互斥性

　　第一次去慕尼黑，时值初春，距离享誉世界的慕尼黑啤酒节还早着呢。不过我生性不爱凑热闹，真让我来见识啤酒节，想必我还会望而却步。但我又有强大的好奇心，于是便有了特雷西恩草坪游荡之旅——这是每年啤酒节的举办地，我无缘遇上啤酒节，来见识见识场地也好。

　　结果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大草坪上摆满了摊档，那是慕尼黑最大的跳蚤市场。

　　近30年来，中国的物质极大丰富，不复当年窘迫。中国人的消费欲望也被点燃，买买买成了常态。

　　近几年，随着电商兴起，闲鱼之类的二手网站也拥有了固定受众。不过，在大多数中国人看来，买二手货可不是什么好事，甚至仍属忌讳。但与此同时，由于产品更新换代太快，许多人家里都堆满了被淘汰的旧物，或者直接丢弃，造成了极大浪费。

　　相比之下，德国人对二手货的狂热简直令人惊诧。经济上普遍不算吃力的德国人，热衷二手货更多出于务实态度和环保意识。当然，也有许多人是“拜物教”信众，喜好收藏，专门在跳蚤市场淘各种旧物，比如陶瓷、明信片、邮票和画册等。

　　慕尼黑的特雷西恩草坪跳蚤市场，就有不少可供收藏之物。与之类似的还有杜塞尔多夫的跳蚤市场，这座德西最繁荣的商业城市，连跳蚤市场也相当文艺和繁荣。据说，如果你识货，又有耐心，完全可以在这里买到很棒的古董。

　　此后在德国旅行，我常会有意识地根据跳蚤市场开放的日子去调整行程，也因此见识过不少声名在外的跳蚤市场。不过，后来我便改了路子，只求偶遇。

　　这是因为在德国，跳蚤市场数量极多。也只有那些没有任何名气、只属于当地人的跳蚤市场，才能让我窥见真实的德国。

　　在阿沙芬堡，我就曾偶遇过一个跳蚤市场。它就在一个居民区的街道上，一个个摊位沿路摆开。摊主们互相聊着天，甚至互相逛着对方的摊子。一问即知，他们多半住在这个街区，每逢跳蚤市场开放之日，就将家里不用的旧物拿出来卖。

　　德国有着全球最为复杂的垃圾处理系统，同样也有着处理旧家具和旧物最为方便的跳蚤市场体系。其实这两者之间还有点关系——因为德国的垃圾处理系统过于复杂，分类严谨，许多旧物光分类就让人很头痛，分错了的话，就会被拒收，甚至还会被罚款。至于大型家具，基本都要去指定地点处理，如果约回收商上门处理，收费更贵。这样一来，很多德国人宁愿将之卖掉，也不愿当垃圾丢掉。

　　一般来说，这类跳蚤市场都位于居民区附近，专供周围街区的居民使用。

　　这些旧物，多半是生活用品，有简单的家具，也有电器、餐具和花瓶等，书籍、杂志、磁带、CD也不少。据说许多德国人都会定期清理家中杂物，用不上的就拿出来卖掉。也有不少物品来自出租屋，德国人租房比例极高，一旦租约期满，前住户离开时必须将房子清理干净，值钱东西当然要带走，但许多杂七杂八的东西就只能卖掉。

　　许多人认为买二手货是穷人的事，德国还真不是这样。在什未林见到的跳蚤市场，恰好在停车场附近，我就见到开着奔驰宝马甚至保时捷的人前来“淘宝”。也有人认为买二手货更多是中老年人的习惯，德国也非如此。在我见过的跳蚤市场中，起码有一半“顾客”是20岁左右的年轻人，多半是当地大学生，为了节省开支就购买旧物使用。

　　跳蚤市场上的旧物透露出来低调的文艺气息。

　　为什么德国跳蚤市场里年轻人的比例这么高？

　　观念肯定是很重要的因素。要知道，即使同处欧洲，跳蚤市场的热度也大大不同。德国的跳蚤市场明显要比其他国家更兴旺，德国人去逛个跳蚤市场，家里各种用具都是二手货，一点儿也不出奇。

　　另外，年轻人面对的经济压力也是重要原因。所以，德国有不少廉价超市，还有许多超市会销售自营产品，价格也很低廉，一般只有同类商品售价的一半。至于跳蚤市场，更因为划算而备受青睐。

　　我们曾在海德堡一个小公园的跳蚤市场见到当地学生“淘宝”，攀谈起来才知道，其中有一位，租住房子里的所有东西都是从跳蚤市场里淘来的，从锅碗瓢盆到小摆件，从桌椅板凳到小家电，从地毯到身上的衣服，还有他的座驾——一辆自行车，都是二手货。至于价格，他告诉我们，如果在超市购置，起码要花上几倍的钱。

　　据说，德国年轻人入读大学，或者工作迁入新城市，首先关注的就是当地跳蚤市场的开市时间。跳蚤市场可不止一个，不但按街区划分，还会按门类划分，比如大学生最喜欢的往往是旧家具跳蚤市场，每逢此时，就会有许多人上街捡便宜家具。

　　虽然年轻人多，可我在德国见到的跳蚤市场都特别安静，没人叫卖。不少德国年轻人喜欢借着买卖二手货的机会认识朋友，但也会小声交谈。当然也有讨价还价，但据我观察，基本就是一来二去，毫不拖沓，绝不会有讲价半小时的情况出现。

　　不管是开着豪车前来的人，还是年轻的大学生，表现都十分坦然，绝不会有“我淘旧物我丢脸”的感觉，可见德国人的务实。

　　不过这两年逛跳蚤市场，还真得注意一下。因为德国跳蚤市场太过发达，便有人希望借此牟利，所以许多街区的跳蚤市场都不仅只有当地家庭参与，还出现了专业商贩。他们大批量进货，把跳蚤市场变成了真正的市场，尽管东西质量未必没有保障，却使跳蚤市场失去了个性，也失去了原本的意义和趣味。

　　跟柏林一样有活力的跳蚤市场

　　在我去过的欧洲首都城市中，柏林可算是最有活力的一个。虽然没有伦敦式的从容、巴黎式的典雅，美感甚至比不上德国的其他城市，但在柏林的街头巷尾总能见到年轻人。

　　柏林的跳蚤市场也沾染了这样的活力，目前在柏林有数十个跳蚤市场，而且分门别类，有一般旧货，有儿童用品，有专门的收藏品市场，还有书市。

　　一般来说，大城市最大的跳蚤市场往往会成为游客探访之地，甚至是当地最棒的景点之一。柏林当然不例外，而且，它可被列入游客探访之地的跳蚤市场还不止一个。

　　最出名的当然是勃兰登堡门前六月十七日大街上的跳蚤市场，每周六和周日都有。勃兰登堡门本就是柏林地标，以古董、旧书和老唱片为主的跳蚤市场设在这里，更是平添高雅。即使你不是柏林人，只要来对日子，遇上它也很容易——它和柏林最出名的菩提树下大道，中间就隔着一道勃兰登堡门。

　　不过如果你想体验柏林当地人的生活，那最佳选择是柏林人自己最爱逛的跳蚤市场——柏林墙公园跳蚤市场。这个每周日开放的跳蚤市场，就坐落在公园的大草地上。这个不大的公园，借一道长长的柏林墙遗址而建，算不上特别出名的景点，毕竟柏林墙遗址在柏林并不稀奇。不过在跳蚤市场开放的日子，它确实变得与众不同。

　　这个跳蚤市场主要出售旧家电、旧家具和服装，当然，还有各种自制的手工艺品和食品等。也有一些人不甘寂寞，要展示自己的艺术天分，毕竟柏林是年轻人的天下，也是自由创作者的乐园，所以，在这里也能见到许多创意产品。

　　如果你不喜欢这种名声在外的跳蚤市场，那么大可随心所欲地偶遇。因为在柏林，你总能遇到它们。它们可能在老街上，可能在车站旁，可能在河边，可能在湖边，也可能在街区的小广场上……你可以买到二手衣服，可以买到二手电器，可以买到旧书和旧唱片，可以买到古朴的烛台和杯碟。最有意思的是一些单独来看毫无用处的小物件，比如铁皮盒子、机械零件等。对有志于创意产品的人来说，搜购一批回去，天马行空地做出属于自己的家居饰品，并不是天方夜谭。

　　柏林这座有着800年历史的城市，其跳蚤市场也充满了迷人的历史色彩。

　　当然，如果纯粹想买生活用品，那么跳蚤市场里相当比例的摊位属于土耳其人。这是因为德国现在有400多万土耳其裔，他们多半是蓝领，像搬家、拆迁等领域，多半以土耳其裔为主。德国人搬家，往往有大量物品不会带走，土耳其裔从业者就会将之分门别类，拿到跳蚤市场出售。

　　不过柏林跳蚤市场的最大魅力还是跟历史有关。这座曾被柏林墙隔绝东西的城市，既有前西德旧物，也有前东德旧物。对喜欢收藏的人来说，简直是天堂。前东德的明信片、铁皮玩具、各种勋章，还有带有前东德印记的器皿，都是收藏者的挚爱。

　　当然，所有的柏林跳蚤市场都会卖柏林墙碎片，就像纪念品商店一样。至于是不是真的，只有天知道。

　　拖拉机开进跳蚤市场

　　莱比锡不但是德国大城市之一，也是最值得探访的城市之一。它历史悠久，还曾因为隶属前东德，处处有着旧时代的印记。不过，在莱比锡的酒店里，当我向前台问路，顺便问还有哪些地方好玩时，对方首先推荐的却是跳蚤市场。

　　跟其他德国城市一样，莱比锡有许多个跳蚤市场，而酒店前台向我极力推荐的，据说是德国最大的跳蚤市场。

　　之所以最大，与莱比锡的地理位置有关。德国本就是东西欧之间的中欧枢纽，莱比锡更可算是几何中心之一。在它的跳蚤市场上，你可以见到东南西北欧的各种商品，比如前东德的工业产品，虽然不好用但却是大家都热衷的收藏品。又如北欧的极简风格饰品与家具，极适合生活简单的德国人使用。近邻捷克的波西米亚风、南欧西班牙的热切风格，还有西欧的法国式优雅，都可以在莱比锡跳蚤市场见到。

　　这个名叫阿格拉的跳蚤市场，确实有着与众不同的气质。相比我在德国见过的其他跳蚤市场，它明显更喧闹一些。最重要的是，现场居然还能见到拖拉机！

　　我在一辆拖拉机前停下，车斗里摆了大量老物件，比如明信片和勋章等，一看就是前东欧国家的玩意儿。与摊主攀谈几句，才知道对方来自波兰。

　　从波兰开拖拉机过来？这简直超出了我的想象力嘛。但后来查资料才知道，波兰还算是近的。有人从波罗的海三国过来，如果是最远的爱沙尼亚人，将贯穿爱沙尼亚、拉脱维亚、立陶宛，再经过波兰，然后才到德国参加一次跳蚤市场。还有摩尔多瓦人，他们得经罗马尼亚、匈牙利和捷克来到德国。当然，开拖拉机的是少数，更多人会选择拼车。

　　他们带来的老物件颇受欢迎，但更重要的是采购。他们热衷购买波西米亚风格的物件，在莱比锡跳蚤市场上购买的价格远比在自己国家购买划算，回去可以自用，卖出去更是会赚上一大笔。

　　也正因此，莱比锡阿格拉跳蚤市场还被称作德国最混血的跳蚤市场。

　　现场最有意思的是专置的小朋友摊位。跳蚤市场管理方会为孩子专门提供小摊位，供他们卖旧玩具和儿童用品。

　　除了文艺气息和历史色彩，跳蚤市场也时常活跃着童真童趣，受到大人小孩的欢迎。

　　不过查资料才知道，阿格拉跳蚤市场上最引人注目的不是开着拖拉机跑来的东欧人，也不是孩子，而是荷兰人。

　　据说，每逢跳蚤市场开启的日子，荷兰人凌晨就跑来选货。有经验的买家甚至连货物细节都不看，掀开摊档盖布的一角一看，就把整摊东西买下了。他们瞄准的也是东欧旧货，低价收购后，会通过海运卖到日本、澳大利亚和美国市场，那里有对东欧旧货十分着迷的受众群体，转手卖出可以大赚一笔。以商立国的荷兰人，真是名不虚传。

　　跳蚤市场背后是节俭精神和包容心态，只有一个多元且务实的社会，才会给予二手货如此广阔的空间。

　　蓝天草地，生活情趣

　　跳蚤市场这个词是怎么来的？在德语中，它写作Flohmarkt，正好是由跳蚤Floh和市场Markt组合而成。据说这个词来源于法语的Le Marche aux Puces。

　　1884年，巴黎市政府为了保持市容整洁，立法禁止沿街乱倒垃圾，并颁布法令让30000名靠捡破烂为生的贫民把市区堆积的垃圾搬运到郊区一个废弃的练兵场上。

　　这些贫民来到这个废弃练兵场后，挑拣有用而且保存较为完好的垃圾，就地随手出售，到了1886年，这里就形成了一个固定市场。因为在这里出售的旧衣物上常带有跳蚤，巴黎人就将这里称为跳蚤市场。

　　之前曾看过一篇文章，应该是当地中国留学生所写，讲自己在波恩求学期间逛跳蚤市场的经历。德国的跳蚤市场有大有小，几乎每个城市都有一个大型跳蚤市场，每年，这种大型跳蚤市场的官网都会公布当年的跳蚤市场开市时间。比如波恩的跳蚤市场，一般就是3月到10月的每月第3个星期六。

　　我也曾“半偶遇”波恩的跳蚤市场，之所以说是“半偶遇”，是因为我事先查阅过跳蚤市场的开市时间，但并未专门安排行程。抱着有时间就去的态度，我们在那个艳阳高照的早上，在酒店优哉游哉地吃了个早餐，才开车前往跳蚤市场。

　　市场在一个公园里，大大的草地上，人们依次摆开摊子，热闹却又安静。

　　说是卖二手货的跳蚤市场，但看看德国人卖的东西，许多根本看不出是旧货。尤其是衣物，洗得干干净净，叠得整整齐齐，简直就像新的。能看出是旧货的，多半真是老物件，比如老唱机、旧钟表等。不过更吸引我的还是那些充满青春回忆的旧物，比如能玩俄罗斯方块的掌机。

　　波恩的天气总是很好，遍布城中的绿意让人惬意。而在这阳光之下，草地之上，是充满生活气息的跳蚤市场，似乎象征着德国人的生活——简单、纯粹，却又不失情趣。

　　酒店神器：24小时自助入住机

　　用各种订房App预订欧洲酒店时，总有很多筛选项目，你优先的选择是什么？有些人会说是房型，有些人会说是停车场，有些人会说是早餐，还有人会说是床型……但根据我的经验，第一选项必然是“24小时前台”。

　　我们在国内订酒店，很少会考虑24小时前台的问题，因为酒店基本都是24小时前台，即使最便宜的快捷酒店也是如此。但在人力成本高昂的欧洲，这事儿可未必。首先，家庭运营的旅馆和民宿等，大多不可能提供24小时前台，你在预订时，网页或者App页面都会出现入住时间的提示，如果你在此外的时间抵达，必须先行预约，或者到了后打电话呼唤对方来开门。相对来说，前者肯定更靠谱一些，后者在欧洲往往不管用，因为很多老外下班了就不接电话，即使靠谱的德国人也不例外。

　　即使是酒店，也往往有自己的入住时间限制。有朋友就曾于晚上被巴黎的四星级酒店拒之门外，前台没人，大门紧闭，住客可以凭卡出入，你却进不去，进去了也没用，因为没有工作人员为你办理入住。

　　所以，如果你晚上才能抵达酒店所在地，那就必须留心酒店政策，看它是否有24小时前台，或者最迟入住时间是几点。反正我若是坐夜班飞机抵达目的地，第一间酒店必选有24小时前台的。

　　这事儿虽不方便，但欧洲人向来不知加班为何物，人力成本又高，我们也只能入乡随俗。当然，以德国人民的智慧，他们也会想出各种既能节省人力成本，又不妨碍住客的办法，比如看起来很逆天的24小时自助入住机。

　　这种设置，一般来说连锁酒店才会有，毕竟需求量大，成本容易降下来，单一酒店搞这么一个设备，似乎有些奢侈。而且，这种连锁酒店还不能太高档，如果是希尔顿、喜来登和万豪这样的大品牌，基本都是24小时前台，何需此机器？我偏偏是一个不怎么住平价连锁酒店的人，一方面嫌弃它没特色，另一方面也嫌它条件差。只是偶尔有一次，在德国东部，因为贪玩过头，临时需要改酒店，吃饭时拿着手机搜来搜去，满意的都已住满，有空房的又不满意，无奈之下订了间连锁酒店。

　　德国乡村酒店众多，环境优美，装修漂亮，不少还是城堡改造，但这类酒店基本都没有24小时前台。

　　就是这间连锁快捷酒店，让我第一次见识到了自助入住机。在地下车库停好车之后，随着指示进入酒店区域，结果大门紧闭，前台无人，但门口有台自助入住机，上写“24H Check in”。

　　操作其实很简单，输入预订人的名字加上信用卡号，机器就能自动识别，并显示你的预订信息。确认无误后，机器就会打印一张纸条，告诉你大门密码、房间号和房间密码。下面的过程就超级简单了，进大门，找房间，输入密码入住。

　　第二天早上起床，前台已经上班，见到我们这些从楼上走下来的生面孔，压根不意外，微笑着打招呼。生活在一个高科技国家，不用加班的感觉真好啊。

　　诚信下的自由意志

　　在德国乃至欧洲，街上总能见到花店，也是街上最美的存在之一。如果去市场，卖花的摊档也最好看、最引人注意。

　　国内花店往往强调包装，但在德国，尤其是德国南部，花就是花，不管是买回家摆放还是送人，都见不到过多的装饰，甚至根本没有包装。后来才知道，南德的习俗就是送花给人时必须拆掉所有包装。因为在南德人看来，再漂亮的包装纸，都比不上花朵的自然之美。

　　最有意思的是，还有一个地方也能买到花，那就是路边。

　　有一次在乌尔姆附近的乡间公路上，我见到了路边的一片花圃。夏日午后，阳光洒在花圃上，十分好看。旅途中有此遇见，也算意外之喜。刚好路边有空位可以停车，决定停下来拍拍照片，谁知却见到一个牌子，可惜是德语，基本看不懂，倒是有不少数字。有人在花圃里采花，手上有篮子有剪刀。本来以为是花圃主人，但仔细一看，花圃里居然有两批人，怎么看都不像一家人。正当我猜是主人邀请朋友来做客时，有人采完花走过来，掏出钱投入牌子边上的一个封闭小盒子里。

　　原来是买花？这倒是稀奇了。其实在国内，我们也有许多类似的地方，比如摘草莓之类，但都是有人看管的，这里可没有。

　　问了一下才知道，这类公路花圃一向很得当地人青睐，毕竟地方大、阳光足，又有专业人士打理，花开得更好。所以，许多人会专门开车到这类花圃买花。

　　这些花圃都没有老板或员工值守，买花人需要自己动手，选好之后就自己剪。交钱也很简单，我们看到的牌子其实就是价目表，花圃里的不同品种，牌子上都有明确标价，买花人自己计算过后，将钱投入小盒子即可。

　　如果没有良好的社会风气和人与人之间的高度信任，怎么会有这样的买卖？当然，我也开了个玩笑：以德国人乃至欧洲人的算数功力，计错的可能性会很高吧？

　　其实，全靠信任进行买卖的可不止是花圃。如果你去过德国西部，尤其是黑森林地区，就常常会见到山间公路边有人卖果酒。这些果酒都是当地农民自酿，滋味甜美。它们装在小推车里，有时放在路边草地上，有时放在山坡边，本身就是好照片的来源。但无论放在哪里，你都不会见到有人在旁边看守。换言之，如果你想买，挑好之后按价格把钱放在盒子里即可。这些小推车上还会有专供试用的样品，你也可以自斟自饮，在这蓝天白云下自由感受一番。

　　爱花的德国人，宅院里总少不了小花园。德国的公路两边也会有不少花圃，居民来买花，把钱放在价格牌子旁边的盒子就可以走人。人与人间的高度信任可见一斑。

　　“宰人”的旅游区，不存在!

　　在国内旅行，“尽量不在景点内吃饭”是一大准则。别说挨宰问题了，即使是规范的景区，样样明码实价，价格也比景区外高出一大截。你也千万别针对这个问题当场发牢骚，因为景区内的餐饮业基本没有什么服务意识可言，总是一副你爱吃不吃、不吃就走人的态度。

　　但是在德国乃至整个欧洲，你就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不管是快餐简餐，还是大餐厅，抑或咖啡厅，价格都跟外面没什么差别。

　　记得第一次去德国时，前往天鹅堡。我在旧天鹅堡流连半天，总觉得它比名气最大、德国旅行象征的新天鹅堡更美。之后又准备步行去旁边的新天鹅堡，可是从旧天鹅堡走下来已是饥肠辘辘。算了一下时间，如果此时去新天鹅堡，加上内部导览时间，怎么都要两个小时。如果驾车去旁边的菲森小城正正经经吃顿饭，也不免需要一个多小时，会耽误之后的行程，于是决定在售票处旁边先随便吃点。

　　在德国，类似城堡之类的景点，如果没有较为特别的城堡餐厅，基本都只会提供简易餐食，如三明治、蛋糕和咖啡等。看了看价钱，发现居然与一般城镇所售没什么差别。要知道，天鹅堡可是德国旅游地标，是无数德国旅行书的封面，几乎是德国旅行团必到之处，德国人就是能做到与外面售价基本一致。

　　后来去国王湖，感受更深。国王湖是德国最深的湖泊，水质极好，据说直接达到饮用标准。景区极大，需乘船前往，不同景点也需坐船才能到达。

　　国王湖以自然风光见长，唯一的人文景点要算是湖心岛上那座小小的圣巴托洛梅修道院，又称“红顶教堂”。从湖心岛码头上岸，沿湖而行，便可走到教堂。

　　教堂附近有一家餐厅，白墙黄边，颇具童话色彩。当日在岛上溜达一圈后，眼看时间有盈余，便决定在餐厅坐下来喝杯东西。顺便看看菜单，发现主菜基本在十到二十欧元之间，前菜和沙拉基本是五到八欧元，整体看下来跟外面差不多。

　　德国南部经济发达，物价在德国来说本就偏高。国王湖是景点，而且这间餐厅位于湖心岛上，可算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无论上岛还是离岛，都得等候定点班次的船只。这种荒山野岭之地，即使价格极高，狠狠宰你一刀，你也无处可走，要不就别吃，要吃就得忍着，遇上凶恶的店主，说不定能把你扔湖里。但在德国，你丝毫不用担心有偏离市价的情况出现。

　　国王湖只有一家餐厅，必须乘船前往，可餐品价格并没有水涨船高。

　　2000多个隐形世界级品牌

　　去过德国的人都知道，这是一个罕有高楼的国家。除了有限几个大城市，想在中小城市见到高楼大厦，概率低到吓人。

　　即使是法兰克福这个金融中心，也是一座古朴老城，高楼大厦虽然也不少，但比起我们中国的城市，那真是小巫见大巫。当然，德国人可一点儿也不在乎这个。

　　在法兰克福的街头游荡，国际金融中心算是必打卡之地。那天我晃晃悠悠，就走到了这里——德国的金融命脉，信贷市场、证券市场、外汇市场和黄金市场都在这里。

　　德国证券交易所号称欧洲最活跃的证券交易市场之一，交易量仅次于伦敦，总部就在法兰克福。而且，德国证券交易所的上市费用在欧洲发达国家里最为低廉，也就5000到10000欧元。

　　德国股市的知名企业也非常多，都是德国本土大品牌，如阿迪达斯、安联、拜耳、巴斯夫、宝马、奔驰、德意志银行、欧洲宇航防务集团、汉莎、保时捷、彪马、SAP和西门子等，绝对是星光熠熠。但值得留意的是，整个德国的上市公司数量是800多家。相比之下，日本有3700家上市公司，我们的大A股如今也有3000多家。炒股的人数也少，2017年，德国股民数量刚好超过1000万，但14岁以上人口中，股票投资者比例仅有15.7%，比起其他主要发达国家明显偏低。换言之，活跃的德国股市，只是为参与者提供了方便，但参与者在德国国民中所占比重并不高。

　　要知道，德国有2000多个世界级品牌，是与美国、日本并肩的顶级工业强国。另一个重要指标的考量，德国更是冠绝全球——目前全世界约有3000家隐形冠军企业，其中超过半数来自德国！

　　所谓隐形冠军，是德国教授赫尔曼·西蒙提出的概念，指一些不起眼、不为人所知的小行业的翘楚。隐形冠军未必具有极高的产值，名气也肯定比不上那些大企业，但作为一个细分领域的龙头企业，却体现着国家的工业健康度。隐形冠军越多，这个国家的工业就越健康。

　　按照我们对股市的理解，这么多优秀企业，起码有一大半应该上市，但事实却非如此。在发达的德国，企业为什么不热衷上市？根子在于它们的家族企业属性。

　　在目前德国的350万家企业中，中小企业占比高达98%，其中绝大部分又是家族企业。另外，这些企业50%以上的销售额都以出口方式实现。

　　德国的家族企业百强，平均寿命已经超过90岁。以德国人的耐性，他们更希望企业传承下去，所以不会盲目扩张。股市这个圈钱工具，对他们的吸引力也就不高。

　　也正因为没有投身浮躁的资本市场，德国企业只能在产品上下功夫，强调质量和技术。

　　不上市、不热衷于资本市场，并不意味着守旧。据欧洲专利局统计，德国的人均专利申请数量是法国的2倍，英国的5倍，西班牙的18倍。数量庞大的德国家族企业，普遍会拿出相当比例的利润用于研发。

　　德国实体经济的强大，奥秘就在这里吧。

　　驻店药师可以是家庭医生

　　现在在国内药店买药，驻店药师常常会给一些专业建议。如果是大品牌药店的驻店药师，水平都还不错，我曾几次与药师闲聊，发现他们都是药学专业本科毕业。

　　不过，要让中国人把药师当成医生，跑到药店里看病问诊，相信肯定是极少数情况。但在德国，可就不一样。

　　对中国购物者来说，出国买药和化妆品很是常见。去日本的话，大家最爱进药妆店，如果只想买一二线品牌的化妆品，那就去美妆店。如果在德国买药，选择有两个：药店或是药妆店。如果是药妆店，那就可以买到药品和化妆品，与日本的药妆店无异。但药店嘛，似乎就有点不一样。但凡药店，店内也能买到一些美妆用品，尤其是大家最爱买的小菊花护手膏和百灵油，在这些药店的货架上都能看到。但药店比药妆店还多了一样不同之处，那就是药店有专业驻店药师。

　　跟我们的药店一样，德国药店的药师也提供咨询服务。只要药店招牌有个“A”字圆形图案，就代表有药师驻店。但跟我们不一样的是，德国人常常会排队在药店进行咨询。我头一回见到这场面，还以为大家在买什么紧俏产品呢，观察一下才知道，大家居然是在求诊问药。

　　这显然跟德国的医疗制度有关，德国的医疗保障体系很是完备，但德国人看病的花费仍然不小。更重要的是，医院排起队来，简直比我们的医院还恐怖，如果是一些小病，预约医生随时要等十天八天，说不定自愈速度还更快呢。所以，如果是平时的长期用药咨询，或是一般的身体不适，把药店的驻店药师当成家庭医生，实在是德国一般民众的不二选择。

　　当然，跟我们这边一样，德国的药师只能提供一些普通药物，如果是处方药，还是要由医生开具处方后才能购买。

　　典型的德国药店和药妆店，一些德国人若有小病痛，会直接向药师咨询。 凤凰联动文库：论文学涵养细节（套装共15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