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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4章

　　春晖快十岁了，要不是奶奶坚持闺女大一点上学少受欺负，谢顺去年就要送她上学去。

　　谢顺说：“娘，今年开学要不让春兰和春晖一起上，相互也有个照应。”

　　魏秀娥说：“春兰还小呢，明后年吧。”

　　谢顺说：“娘，政府规定学龄儿童七八岁就得入学。违者要予以处罚呢。”

　　魏秀娥说：“你看跟我们菩萨保一样大的，有几个女娃娃上学的？我去学堂里看了，女学生少得很，都是些比我们菩萨保大的有钱人家的闺女。女子无才便是德，能识字就不错了，上那么早有个啥用呢？多少家庭连吃饭都困难，别说供娃娃上学了。”

　　谢顺从自己的亲身经历中，深刻体会到了读书识字有多么重要。他绝不能让自己的儿女像自己一样是个睁眼瞎。不论多苦多累，他都要让自己的儿女读书识字，像爷爷希望的那样，做一个识文断字的人。

　　谢顺说：“别人家我们管不着，我们家的娃娃都要进学堂读书识字，不能像我一样。”

　　魏秀娥说：“娘没说不上，菩萨保可是个娇泡泡，一碰就流泪。我想大一些会好些吧。”

　　谢顺说：“所以我让春兰一起上。”

　　魏秀娥说：“我的春兰柔弱，你不怕人欺负，我还怕呢，太小了，不行。”

　　小虎、小龙跑进来提上粪筐就跑。谢顺一瞪眼珠子，说：“干啥去了？衣服都不穿，脏得像个猪娃子。”他深信棒打出孝子，娇养忤逆儿的道理。

　　小虎一哆嗦，衣服包着的骆驼粪蛋子就撒了一地，低头不语。

　　魏秀娥说：“能不能好好说？把我孙儿吓的。”

　　谢顺说：“娘啊，人前教子。”

　　魏秀娥说：“我不是人前教子吗？我孙子这么大就知道拾粪打柴，你还有啥不满意？”

　　“奶奶，你听，金大头家的骆驼队过来了，去迟了，就叫别人拾光了。哥，快走。”小龙拉上小虎就跑。

　　魏秀娥说：“金大头可不是你叫的，叫金叔。小心点，离骆驼远一些，被骆驼踩上可了不得了。”

　　谢顺笑一笑，无可奈何地说：“像谁了？”

　　魏秀娥说：“有其父必有其子，你说像谁？”

　　屈昶芸把散落的骆驼粪扫到簸箕里，倒到柴房说：“在门口玩着呢，听到驼铃响就不见影了，衣服也盛开粪了，不说不行了，该管着。”

　　兄弟俩见金大头的驼队，已经拐进了自家住的这条民主西路，便目不转睛地盯着骆驼的一举一动，只见骆驼，屁股一用劲，那像涂了油一样黑亮的骆驼粪蛋子就喷出来。

　　小龙扑过去就要捡，小虎拉住说：“奶奶说的你听见了没有？”

　　后面一峰骆驼又拉了，小龙说：“哥，我捡后面的去，你看，来人了，慢了捡不上了。”等他跑过去，骆驼也过去了。骆驼粪让大人扫进了筐里，干着急没招。骆驼拉屎可能也会传染，又有骆驼拉了，那诱人的骆驼粪蛋子散落得到处都是，这一次他用手把骆驼粪收拢到一起，毫不示弱地说：“大哥，快过来。”

　　一队骆驼过去拾不了多少粪，但是积少成多，兄弟俩高高兴兴地回来倒下粪。

　　屈昶芸说：“衣服脏的，脱下来妈给洗了，怎么又剐破了？咋不小心点！鞋又露指头了，一双鞋穿不了一个夏天。淘啊！”

　　谢顺说：“奶奶教的《三字经》会几句？”

　　小虎还是不吭声。

　　小龙说：“我背给爹听，人之初，性本善……”

　　谢顺对儿子没好脸，喜欢爱学习的娃。他说：“娘，我明天要去东面站上检查。春晖报名以前一定赶回来，要让我闺女体体面面去上学。春兰就明年上吧。”

　　魏秀娥说：“昶芸把上学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书包、本子、铅笔，穿的裙子、白小袄。你干你的去，我俩还报不上个名了？”

　　谢顺对两个儿子说：“小虎，你给我记住了，不许领着弟弟到城墙上疯跑打土块仗，不许到闸坑里去洗澡，天黑不许出去，老子不在你可成精了，你给我小心着。记住了没有？”

　　小虎说：“记住了。”

　　魏秀娥说：“听你爹的话，奶奶可撵不上你俩。”

　　屈昶芸说：“记住了，千万不能到城墙上打闹，不能到闸坑洗澡。” 丝路望长安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