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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寒冷的冬天北风呼啸,苏联医疗队走了以后,这里便有军队驻扎。早晨天不亮就响军号,列队出操的多是刚入伍的新兵。在魏秀娥的眼里都是稚气未脱的未成年娃娃啊。
谢芳带来消息说,屈文武下学回家的路上被抓兵了。魏秀娥把这些兵娃子都看成同文武一样的可怜孩子。从墙豁落里经常能看到军官在惩罚士兵,军棍打得新兵嗷嗷求饶;被罚跑步的士兵跑不动了,便会被鞭子抽着跑;罚站的士兵像根杆一样,在风雪严寒中一动不动,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完……她的心啊,像刀割似的,都是血肉之躯,爹娘所生。这一天她看到军官在惩罚一个与文武一般大的士兵。刚开始打军棍时,那个小士兵一直在叫,渐渐地便没了声音。魏秀娥以为给打坏了,不顾一切地从豁落里跑了过去。
身边的长路说:“奶奶,那是军营,我爹说了不能去!”
魏秀娥说:“孙娃你别来,奶奶不去要出人命了。”
长路说:“奶奶路上有雪慢点,我爹说我不能离开奶奶半步。”他扶着奶奶直奔被打的士兵。
魏秀娥对军官哀求:“军爷,别打了,还是个娃娃啊,打坏了他一家子人怎么活?”
军官说:“老人家,他是你什么人?”
魏秀娥说:“军爷,行行好,饶了他吧。”
军官说:“你这个老婆子怎么进来的?”
谢长路护在奶奶身边,说:“军爷,我们就住在隔壁邮电局的院子里。”
军官不满地说:“你这个多管闲事的老太太,快回去,军事重地,严禁入内。”
魏秀娥护着被打的士兵说:“军爷求你饶了他,我就走。军娃以后要好好听长官的话,你爹娘还盼着你平平安安回去呢。”
挨打的军娃子眼泪汪汪地点头,军官若有所动,说:“起来,入列。”
谢顺知道后说:“娘啊,这是军队,军法无情。你可不敢掺和。”
魏秀娥说:“自从知道文武被抓了兵,看见这个样子对兵娃子,我的心啊刀割一样,不由自主的。你看昶芸愁成了啥样子,你要好好劝呢。”
谢顺说:“我知道。娘,她听你的话,你多开导开导。长安到哪里去了?不给我好好做寒假作业。”
魏秀娥说:“你不看柴房柴粪都不多了,一放假兄弟俩不是打柴,就是拾粪,手脸皱得锉刀一样。”
谢顺说:“男娃娃就是要吃苦呢,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明天早晨我到巴扎买车柴去。”
屈昶芸说:“省着点吧,东西又贵了,一车柴能买几斗麦子。你借出去的麦子连个条条都没有,什么时候还呢?银元换好了没有,赶快给我娘带过去。”
谢顺说:“钱昨天带过去了。麦子人家有了自然就还了。我明天一早去西面,五天后回来。快吃午饭了,还不见这两个的面?”
魏秀娥说:“我听小龙说吃饭的时候打柴最好,看林子的老汉回去吃饭去了。”
谢长安扛着根一丈左右的柴钩子,自称是钩联枪。谢长河肩上套着捆柴的麻绳,说是绊马索。兄弟俩肩靠着肩,你推我我推你,一个劲地钻风。
谢长河说:“今天去哪里?”
谢长安说:“走远些,到没人管的地方去。”
谢长河说:“天这么冷,你的鼻涕都过河了。我看越近越好。”
谢长安说:“说我呢,看你的清鼻涕!近处让看林子的人看见了,白忙活了。”
谢长河把棉袄掩了掩说:“咋这么冷?哥,你注意到了没有,中午吃饭的时候看林子的人不在。”
谢长安抹着过河的清鼻涕说:“我注意这个干啥?”
谢长河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不在,我们三下五除二,钩上就走。”
谢长安说:“你这个鬼精灵,我都冻僵了,听你的!”
谢长河说:“听我的没错。从你们学校的小后门出去,直直地就到了西河坝,树多得很,一阵阵就够我们背的了。”
谢长安说:“我们学校你怎么知道?后门只有上学下学才开。”
谢长河说:“从厕所的墙上下去不就行了。”
谢长安说:“不行不行,要让同学看见告了老师,我可倒霉了。”
谢长河说:“时间来不及了,兵贵神速。”
谢长安说:“要是没有人,我先下。”
谢长河说:“没麻大。”
天气寒冷,四下无人,一切都很顺利。长安先下去,然后长河让长安托住脚下来。穿过菜地,一路向下,来到河边,过了独木桥,钻进林子。左公柳上有数不清的干枝丫。有两三棵树上的枝丫就够兄弟俩背的了。
回到家,屈昶芸说:“天这么冷,吃了饭别出去了,你爹刚才还问呢!小虎,你的寒假作业写完没有?”
谢长安说:“妈,你的小龙捣乱,我写不了。”
谢长河说:“驴乏了怨臭棍,我离你远点。”
屈昶芸说:“哎呀,手都张嘴了,妈给你俩收拾一下。”她把热水放在洋炉上,让两个儿子泡手。裂开的口子遇到水,疼得他俩龇牙咧嘴,长河马上把手缩了回来。
屈昶芸说:“我儿听话,泡软了洗净了,抹上油就不疼了。”
谢春兰说:“二姐给你轻轻地洗,不疼的。”那水葱儿般的纤纤玉手与弟弟的手真有天壤之别。她轻轻地给弟弟的手打上胰子,洗了一遍又一遍。洗净了学着妈处理裂口的方法,把烤得滴油的羊尾巴油滴在裂口上。“忍着。”那热乎乎的羊尾巴油封住了裂口。处理好后抹上蛤蜊油,一双手便舒展开了。
谢春晖说:“妈,奶奶又管人家处罚士兵去了!” 丝路望长安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