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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形势紧张,谢顺忙得顾不上家,三天两头去站上。
屈昶芸说:“小虎、小龙,我们帮帮你爹吧,把废油桶弄开了。你爹回来给我们做个火车头炉子,冬天在后兜子里闷洋芋可好了。”
谢春晖说:“人手不够了,我也参加。”
屈昶芸说:“眼看天冷了,你和春兰下了学家里的事够忙了。长路照顾奶奶,奶奶看花花,各干各的。我和你弟弟干就行了,人多了也拉不开栓。”
晚饭后母子三人就开始干,妈怕烫着儿子,让儿子戴上他爹的手套,一再交代无论如何都不能用手去动油桶烧热的地方,只能用扶油桶的木把铁丝叉子。
谢长河拉风箱,昶芸和谢长安烧废油桶,搞得精疲力竭,一只油桶一晚上也没有破开。
屈昶芸说:“看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我们还没有找着窍门。问题出在哪里呢?”
谢长安说:“爹也是这样的。”
谢长河说:“老大你拉风箱我来干。”
谢长安说:“你能得很,你来。”
又忙活了一番,还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屈昶芸说:“今天就这样了,明天星期天早些的,我就不信连这么个活也干不了!”
第二天早饭后就干上了,娘儿仨累得腰酸背痛还是一个废油桶也没有弄开。
谢顺回来看娘儿仨狼狈不堪,说:“我说我回来干,你们非要搞得跟头马趴的。”
屈昶芸万般无奈地说:“没想到这么难干!”
谢顺笑着说:“会者不难,难者不会。”
屈昶芸说:“你得干到猴年马月。堆了那么多,娃娃在里面藏起猫猫。搞得娘从早到晚脱不开身,要把人家娃娃砸下了,可不好交代。”
谢顺说:“这怎么是好,我得干正事。”
屈昶芸:“我们想干,怎么就不得法儿?”
谢长安说:“没法弄。”
谢顺说:“受苦也要动脑子,跟爹学着点。”
魏秀娥说:“这就不是他们干的活,搞得我提心吊胆的。你媳妇有了,你也不知道心疼。”
谢顺说:“媳妇,你也不说一声。等我抽时间干,你就算了。”
屈昶芸说:“我没事,众人拾柴火焰高,我们跟你学着干,不信干不了。”
谢顺说:“我们一起干。”他先把废油桶底边放到火上烧红一尺多掀下地,用榔头把烧红的部位砸开,重复上面的过程,直到把底取下来。每一个焊接缝都一样,少量残留的焊缝用錾子剔开,趁热把铁皮整平。
屈昶芸说:“儿啊,我们是想快,这里烧红了烧那里,烧红的又凉了,费力不讨好。”
过了几天,谢顺要去迪化的省局催料,临走的时候说:“昶芸,废油桶还是我回来干吧,别把你累坏了。”
屈昶芸说:“干你的正事要紧,这个事你就别管了。”
谢顺走后,屈昶芸跟两个儿子说好了,每天下午下学干两三个。
二十多天以后,谢顺从迪化空手而归。屈昶芸却给了他一个惊喜——剩下的废油桶没有多少了。在柴房展开的铁皮平平展展、整整齐齐地码好,盖着草帘子。
谢顺说:“最重要的是焊锡,站上都在告急。”
屈昶芸说:“焊锡做好了都交给春晖放下了。”
谢春晖说:“爹,我妈可苦炸了,铸好的一百一十七条焊锡条,都编号放到小库房。”
谢顺说:“看你们的脸、手就知道了。”
魏秀娥说:“一个不让一个,抢着干,你这个工头是给咱们家当的。”
谢顺说:“连我春兰的手都皴了。”
谢春兰说:“我妈的手都烫了几个泡。”
谢顺说:“你咋不小心些,让我看看。”
屈昶芸说:“你两个儿子可顶用了。”
谢顺说:“没烫着吧?”
谢长河不平地说:“光看我姐的手皴了,连我哥肚子都起了泡。”
谢顺说:“过来让爹看看,不小心些,烫坏了没有?”
屈昶芸说:“毛毛糙糙地把衣服都烧了几个洞,抹了他魏二老的烫伤膏,没事了。”
谢顺说:“以后干活可千万要小心。”
屈昶芸说:“要不是长路,我们也不放心娘,这个娃让人真放心。”
魏秀娥说:“连《百家姓》也能倒背如流,真是个上学的料。”
谢顺说:“还是我长路好,长大了金榜题名,光宗耀祖。”
谢长河不服气地说:“《百家姓》谁不会?”
谢顺说:“明年就要上学了,你得把心收一收,整天出去疯,看不见人,衣服破得像个叫花子。我看汗衫子破得穿不住了。他妈,一人给做件新的吧。”
魏秀娥说:“你说得轻巧,不比当年了,东西贵的,没有你大哥帮衬着,你挣的那几个钱吃都难了。”
谢顺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咋也得让我的娃吃饱穿暖了上学。”
屈昶芸说:“长大了就知道柴米油盐来之不易。”
谢顺决定把他关于废油桶铁皮的第二个想法付诸实践,做火车头洋炉。他一鼓作气地带着两个儿子把剩下的废油桶拆完了。在家的日子下午下班抓紧时间干,点上马灯干到天黑。先做了一个样板火车头炉子,看见的人都说好。定型后就按照样板下料,做火车头炉子、烟筒。他的手艺不错,铁皮又比街上卖的洋炉厚实得多,式样新颖,价格便宜,不用赶巴扎,就有熟人来预订。线务员需要的不收钱。他为人大度,从不斤斤计较,他做的火车头洋炉成了供不应求的畅销品。 丝路望长安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