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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住美丽乡愁
——《淡淡的乡愁》代序
黄玉剑(中共抚州市委常委、宣传部长)
此散文大系定名为《淡淡的乡愁》(分上、下两册),我以为很切合当下的一股热潮。近年来,习近平总书记三谈“乡愁”, 使“乡愁”一词得到更广泛的关注。然而,“乡愁”究竟是什么?“乡愁”对每个人来说又意味着什么?
有人说乡愁是一碗水,乡愁是一杯酒,乡愁是一朵云,乡愁是一生情;也有人说乡愁是站在小道上回头望乡的一怀愁绪,乡愁是拄着拐杖徜徉的思想……其实林林总总,概括起来,我以为乡愁反映的是当下人们感同身受的一种集体情感,也是时代变革中世人对故园的特殊记忆;乡愁是中华传统文化的一个重要基因,是维系中华文明生生不息的灵魂。
这也就是书中作者们通过追记与回忆的观察视角,对深刻于脑海的往事进行深情的回望,也对那些在时光雕琢和遗忘的浪尖上即将隐身的事物进行拯救式的挽留。具体言之,就是他们所发现并意识到而且为之担忧的现实——随着城镇化进程的加快,城乡世代居住的老屋正在荒废倒塌,一些传统手艺、民风习俗正濒临绝迹,田野的蛙鸣声不再,农村热闹场景不再,“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的情景不再。而“漂泊”的人们将失去乡根,失去精神家园,成为精神无所寄托的浪子。他们的心中,升腾起悠悠的乡愁。
于是,文学作者们发出了“留住乡愁”的疾呼与呐喊,是的,他们正在通过诉诸笔端的文字,努力地“留住美丽乡愁”。
此书可谓是一部述说乡愁的散文大汇聚。全书计60万字, 107位作者通过或朴实或明丽的语言,描绘和展示了城市、乡村的各种风貌、岁月印记、民俗风情,表达了以乡愁为主题的人生杂感。从这些作品内容看,题材丰富,语言流畅,体现了抚州作家丰富的生活阅历以及对世事洞察的广度和深度。书中各篇皆言之有物,朴实生动,生活气息浓厚。而且这些题材,角度把握准确,立意新颖,耐人寻味,让读者从中领略和体会到乡愁的魅力。
我以为,在这些作品中,既有作家们深刻的生命体验,也有忧世伤时的情怀;既有他们对亲情的展现,也有对乡情的怀恋。读来感觉古朴甘醇之味和朴素气息融渗在字里行间,具有给人温婉的撼动情感的力量。在他们的笔下,家乡的河流、古井、炊烟、老树,都是富有灵性的,都在他们的灵魂深处留下深深的烙印。除此之外,如丁艳的《我的小村庄》就是一篇富有情韵的散文,其中写道:“看那人把米装进黑乎乎的铁罐子里,然后再炭火上慢慢地转……用布袋子套住铁罐子的口,打开,砰的巨响,袋子里就都是白花花的米花了……”从中可以看出作者文笔清新细腻,抒情叙事娓娓道来,朴实流畅,就像山溪和山风,淳朴自然。汪云飞的《谷砻谣》通过张师傅对传统砻谷方式的无奈放弃,对乡村“遗产”做了一些关怀式的探究,也凭借自己的笔触对濒临消亡的农耕器具进行“救赎”。李晓东的《桐源港》向读者呈现了一条纯净清澈美丽如画的河港:“深秋,沿着桐源港行走,可以看到最美的秋色。这里万顷稻田一片金黄,仿佛金色的海洋,一直涌向天边……夕阳下,这片辽远的金色背景,凸显着绿树翠竹掩映的村庄,烘托着连绵起伏的青山,点缀着田塍上那东一株西一棵的满树红叶的苍老的枫树或乌桕树,一切都如此纯洁,静穆,高贵,恍如童话王国里的图画。”侯凤文《血脉里的农耕》是去年在《人民日报》副刊登载的一篇文章,文中的小蔓“喜欢春播、夏忙、秋收、冬闲的农家日子,喜欢山里蓝色的天空和黄土地”。像小蔓这样坚守着土地的女子不由得让人看到希望的阳光。又如黄红梅的《炊烟消失的乡村》,从对小时候炊烟的描写“村庄有了炊烟的映衬,一动一静,彰显和缭绕着的是人间的悠闲与繁忙”中,传达了对村庄炊烟消失的的惆怅与隐忧。徐飞贤在《极目锦绣》中的描写“万道霞光,把迤逦莽苍、薄雾如纱的云林诸峰染成了色彩斑斓的画布……画布里,晨曦中的山村,宁静安详,隐隐约约;画布的不远处是鳞次栉比的居民住宅,此时在朝阳的映照下,闪着星光,璀璨夺目”,带给人一种精神上的极美享受。
的确,《淡淡的乡愁》中选录的作品,尽管叙事风格各有特色,各有千秋,但从这些情真意切、情感真挚的怀旧作品中,可以感受到乡音、乡情、乡韵的浓烈,情韵的绵长。一些作品在精彩描述的同时,还带有深沉的思考。面对人类日益恶化的生存环境,作家们用社会良知和思想锋芒,对自然生态视野和精神生态视野中的种种社会问题和心灵问题,进行了严厉审视和深刻反思,也表达了他们对建立美好生态环境和精神家园的殷殷期盼。作家们还挖掘和阐释了乡愁与乡土文化、民族文化的内在关系,使读者认识到:乡愁植根于广阔无垠的田野间,绵延于依山傍水的村庄里,浓缩于祖辈相传的老屋中。
我们要留住乡愁。留住的不仅是一个人、一个家庭的乡愁,更是一种家国情怀、民族文化之根。
据我所知,这部散文大系是继抚州小小说大系、诗歌大系之后出版的第三部大系,我不得不感叹抚州各门类的文学创作队伍正日益庞大,抚州的文学创作水平也显现出非凡的实力,我也真诚地祝愿抚州的文学创作再创新的辉煌。 淡淡的乡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