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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卷 揭开重重历史迷雾

　　匈牙利人与匈奴人

　　众所周知，匈奴人生活在中国蒙古草原一带，而匈牙利人则生活在万里之外的欧洲多瑙河一带。但根据史书记载，在远古的时候，他们竟同出一脉。为什么会有这种看法呢？我们不妨一起来探讨这个千年难解的谜。

　　我们知道，匈奴是我国古代著名的游牧民族，他们长期活动在北方蒙古草原上。西汉时，汉武帝多次发动大规模抗击匈奴的战争，使匈奴势力日益衰微。公元48年，匈奴终于分裂为南北两部，南匈奴呼韩邪单于因主动臣服于汉，几百年后逐渐与汉民族融合为一；而北匈奴仍据漠北，坚持与汉对立。公元89年，东汉政府派窦宪、耿秉联合南匈奴攻击北匈奴，结果一胜再胜，战败的北匈奴落荒而逃。公元91年，汉军乘胜追击，又破北匈奴于金微山（今新疆阿尔泰山），从此北匈奴一路向西逃遁。而北匈奴西迁以后，我国史书上只是偶尔提到他们的一些踪迹，至于详细的活动情况就不得而知了。

　　不知不觉，二三百年过去了。公元374年，一支强大的骑兵队伍--"匈奴人"突然出现在欧洲的东部。他们勇猛善战，所向无敌，很快战胜了西哥特人，并迫使他们逃向罗马帝国境内。这群人在东西哥特人居住的地方，里海之北建立昏国（昏与匈Hun~音近）。公元434年，酋长阿提拉登上王位，他南北征战，屡屡获胜，势力日益强盛。公元443年，他进兵君士坦丁堡，使东罗马战败求和，答应纳贡岁币黄金2100磅。此后，他们又挥戈西进，一举攻入西罗马帝国。在此后的十几年里，他们又两次进兵意大利，曾兵临罗马城下，但因军中发生瘟疫而转移。而就在这时，他们所建的"匈奴帝国"疆域东达咸海，西至大西洋岸，北临波罗的海，南至多瑙河，面积有半个中国那么大。公元453年，阿提拉暴死，"匈奴人"被日耳曼人战败而溃散，其中一个分支率领残部逃到多瑙河下游，并在匈牙利平原定居下来。公元896年，留居在多瑙河中游的"匈奴人"因不时受到斯拉夫等外族的攻击，于是在阿提拉之曾孙拉阿巴革是都的领导下，终于建立了匈牙利王国。但是，欧洲人对突然出现的"匈奴人"来自何方，属于何族，都是茫无所知的。因此，迁来欧洲的"匈奴人"是否真的就是匈奴人，即匈牙利民族的祖先是否真是匈奴人，就成为史学界争论不休，至今仍无定论的谜案。

　　最有代表性的一种意见是所谓"匈奴说"。最早提出的是18世纪法国学者德·揆尼，他在《匈奴、突厥、蒙古及其他西域各族通史》一书中首次提出欧洲的"匈奴人"即中国史书上活动于蒙古草原上的匈奴人。后来，德国学者夏德又在《伏尔加河流域的匈人和匈奴》一书中，对德·揆尼"匈奴人"即匈奴人的说法进行了论证。美国学者麦高文所著的《中亚古国史》也持同样观点。我国学者研究匈奴西迁的有洪钧、章太炎、何震亚和丁谦等，他们也多持此说。19世纪末，洪钧在出使俄国时，便开始接触西方史籍，后著《元史译文征补》一书，记叙了匈奴进入欧洲的过程。后来，1919年章太炎又写了《匈奴始迁欧洲考》一文，认为"今之匈牙利即匈奴音转"，他们西迁情形是"一出乌孙，一趣大秦。趣大秦后，所谓匈牙利矣"。紧接着何震亚发表《匈奴与匈牙利》一文，指出匈牙利(Hungary)的"匈"(Hun)为种族名，"牙利"(gary)为地名，匈牙利即"匈奴人之地"。他还认定，北匈奴离开蒙古地区，至公元374年占据里海以北之地，建立昏国后匈奴酉长阿提拉在436年占据了多瑙河，他的后裔于896年建立匈牙利国，他们的第一任国王就是阿提拉的曾孙阿巴革是都。这篇文章列举了匈奴人与匈牙利人在祭天地、拜鬼神、崇日月、敬孝悌等习俗的大致相同之处。比如《史记·匈奴传》曾云："单于朝出营拜日之始生，夕拜月"，匈牙利在帝国时也有过这一礼节；谢罪脱帽的匈奴风俗与脱帽致谢的匈牙利风俗用意显然是相同的。匈奴语"父"为"阿爸"、"伯叔"为"霸给"，与匈牙利语称"Apa"、"Bacsi"等也近似。此外，丁谦的观点也与上面的观点雷同。近年来著名学者齐思和教授发表了《匈奴西迁及其在欧洲的活动》一文，他将中西文献比较研究，考证出北匈奴西迁欧洲的具体过程分四个阶段：(一)悦般时期；(二)康居时期；(三)粟特时期；(四)阿兰时期。并证明"匈奴人"的主体即是匈奴。他认为，否认"匈奴人"是匈奴，实质是割断历史，对"匈奴人"的生活方式、社会组织、政治制度都无法正确说明。前不久，韩亦琦教授在《9世纪以前匈牙利人的历史渊源》一文中，进一步根据中国、东罗马、斯拉夫和欧洲方面的文献资料，论证匈牙利人确为我国北部西去的匈奴的一个分支，后又定居于伏尔加河流域，9世纪后才迁居于多瑙河流域。他认为原始匈牙利人为匈奴人的后代，5世纪早期自亚洲迁移至伏尔加河一带，后与突厥族卡瓦尔三部落构成一个十部落联盟。突厥人称之为"恩一沃古尔"，意思是"十箭"，这个名称就是6世纪我国《北史》或《隋书》记载中的恩屈和东罗马记载中的乌古尔、恩格利等的根据，也是6世纪俄国编年史中的国家"乌格利"的来源。"乌格利"一名后来变为"匈牙利"。前苏联考古学家杰别茨又在其《苏联古人类学》一书中也指出，匈牙利人的头骨和匈奴人所住过的外贝加尔地区古墓遗址所发现的头骨十分相近，显然同出一脉。

　　与此同时，另一种意见是所谓"芬--乌戈尔说"。早在上个世纪，就有英国学者伯利不同意"匈奴人"就是匈牙利人的说法，他认为德．揆尼的说法"是凭借幻想出来的，而不是根据历史事实"。汤普生在《阿提拉与"匈奴人"的历史》一书中，认为"匈奴人"的来源不可知。匈牙利史家布阿顿兹更是十分肯定地认为，匈牙利人起源于乌戈尔族，匈牙利语属芬--乌戈尔语。温盖尔·马加什和萨博尔奇·奥托在其著作《匈牙利史》一书中，根据语言学研究的成果认为，匈牙利民族最早起源于芬--乌戈尔族，这一民族当时居住在伏尔加河一带。我国当代学者朱寰在《世界中古史》一书中也持有同样看法。他自信地说："匈牙利人属于芬--乌格（戈）尔人，公元之初住在乌拉尔山附近，后来西迁，于896年前后来到多瑙河和提索河流域。当时共有7个部落，其中以马札尔部为最强，所以又称马札尔人。他们和当地的匈奴人、日耳曼人以及斯拉夫人相混合，从而成为后来的匈牙利人。"

　　此外，匈牙利史家范贝利在《马札尔人（也即匈牙利人）之起源》一书中，还主张匈牙利人起源于突厥。而我国学者龚方震在其所著《10世纪前突厥与匈牙利的关系》中亦认为，匈牙利民族确实混有突厥民族的血统，古匈牙利人曾受到突厥文化的深远影响。但这一说法在历史根据上不及前两种充分。

　　上述3种说法既相对立又互相关联，都是经过一定的科学考察，都似乎有理有据。但历史毕竟是历史，它是客观的事实，种种推测都有道理，但都无法证明自己的观点绝对正确，别人的观点绝对错误。所以，匈牙利人是否与古代匈奴人同出一脉，至今仍是一个谜。 探秘蓝色星球【富媒体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