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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门引·上巳

　　张惠言

　　【题解】

　　张惠言（1761—1802），原名一鸣，字皋文，一作皋闻，号茗柯，武进（今江苏武进）人，清代词人，“常州词派”的开山祖。乾隆四十四年（1779）试高第，补廪膳生。乾隆五十一年举人，后参加礼部会试，落榜，入选国子监学等职。嘉庆四年（1799）进士，官纂修。世代以儒学为业，深于易学，与惠栋、焦循享有“乾嘉易学三大家”之美誉。

　　这首词作于乾隆五十六年，词人京师过上巳，病中赏春，赋词怀乡。

　　花意催春醒，和雨做成云性①。流杯不敢趁轻阴②，游丝一缕，个是江南影③。 无端燕子呼残病，说道春将尽。出门却看芳草，青青放出垂杨径。

　　（录自《茗柯文编》，上海古籍出版社1984年版）

　　【注释】

　　①和雨：细雨。明文徵明《晚雨饮子重园亭》：“芳草满庭飞燕子，晚凉和雨在梧桐。” ②轻阴：天色微微阴沉。宋贺铸《剪朝霞·牡丹》：“云弄轻阴谷雨干，半垂油幕护残寒。” ③个是：这是。宋杨万里《过虎头矶》：“真阳峡里君须记，个是瞿塘滟滪堆。”

　　【评析】

　　春天是由绽放的花朵叫醒的，“花意催春醒”，如童话，灵动、有趣。“云性”化用唐孟浩然《忆周秀才素上人时闻各在一方》“野客云作心，高僧月为性”，与“和雨”一同勾勒出清雅恬淡的暮春景色。花开绚烂，细雨如丝，微阴的天色，词人不敢水边流觞，生怕有那么一瞬、那么一眼，捕捉到了江南的影子，勾起无尽的乡思。“无端”上承“不敢”，语气中略有埋怨。词人本意出门赏春，却说自己是被燕子怂恿的。下片词人又是以拟人修辞起笔，续写童话。燕子对病中的词人说：暮春时节，春要尽了，你难道不出门看看大美春色吗？芳草青青，杨柳垂垂，走出房门的词人，用一个“放”字赋予芳草人格，小径从满目青草中挣脱而出，暗示词人离开久卧的病榻，满是回到自然的愉悦心情。这首词屡用拟人修辞，读来轻快活泼、妙趣横生，虽有乡思却不囿于乡愁，充满了生活的热情。 节日里的诗歌盛宴——中国传统节日诗词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