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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远行·元夕

　　孙惟信

　　【题解】

　　孙惟信（1179—1243），字季蕃，号花翁，开封（今属河南）人，南宋著名词人。曾以荫为监，不喜仕途，故弃之。游历四方，隐居苏、杭最久。“长身缊袍，意度疏旷，见者疑为侠客异人”（《孙花翁墓志》）。

　　这首词大概作于词人晚年，元夕佳节怀思流年之叹。

　　又还到元宵台榭。记轻衫短帽，酒朋诗社。烂漫向、罗绮丛中，驰骋风流俊雅。转头是、三十年话。 量减才悭，自觉是、欢情衰谢。但一点难忘，酒痕香帕，如今雪鬓霜髭，嬉游不忺深夜①。怕相逢、风前月下。

　　（录自《全宋词》第4册，中华书局1965年版）

　　【注释】

　　①忺（xiān）：高兴，适意。

　　【评析】

　　节日往往是属于年轻人的，人越是上了年岁，越会对年节淡然。词开篇的“又”“还”带着些许无奈，表达出词人对元宵节以及赴节日宴饮的淡漠。词人回忆起三十年前过元宵的场景，追忆往昔，从人物服饰、活动内容、气氛感受入手，却没有铺陈渲染，而是概括凝练、言简意赅。“转头”一词，将回忆拉回现实，曾经的风流少年已是三十年前，此句承转，为下片抒写眼前的落寞做准备。词的下片起笔便写词人衰老的样子，“量减”是生理上的老，“才悭”是心智上的老，而“欢情衰谢”则是心态上的老，然而词人并不安于现状。下文以两处转折，说明了词人的愁苦之源。“但”难忘当年“酒痕香帕”的美好，却因“如今”的老朽无法回到肆意洒脱的从前。于是“怕相逢”，怕与老友风前月下相逢后，却没有了“驰骋风流俊雅”，没有了“酒痕香帕”。“怕相逢”照应词首的“元宵台榭”，道明了“又”与“还”的原因。整首词浅近通俗，用字精工。宋沈义父评其词“善运意”（《乐府指迷》）。 节日里的诗歌盛宴——中国传统节日诗词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