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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江红·和王伟翁上巳

　　何梦桂

　　【题解】

　　何梦桂（1229—1303），字岩叟，别号潜斋，淳安（今浙江杭州）人，南宋末词人。咸淳元年（1265）进士，历任台州军事判官、监察御史、大理寺卿。入元归家，数召不仕。

　　王伟翁，生平不详。这首词是词人上巳日的唱和之作，词人作闺音，传神地描绘出一个被爱人冷落的女子。或是借抒发女性怨弃之情，表达朝堂之悲。

　　睡起纱窗，问春信①、几番风候。待去做、踏青鞋履，懒拈纤手。尘满翠微低㔩叶，离愁推去来还又。把菱花②、独对泪阑干③，羞蓬首。 回鸾字④，空怀袖。《金缕曲》⑤，无心奏。记碧桃花下⑥，夜参横斗⑦。六幅罗裙香凝处，痕痕都是尊前酒。到如今、肠断怕回头，长门柳⑧。

　　（录自《全宋词》第5册，中华书局1965年版）

　　【注释】

　　①春信：春天的信息，即能够表明气候变化的物象。 ②菱花：菱花镜。唐李白《代美人愁镜》：“狂风吹却妾心断，玉箸并堕菱花前。” ③阑干：纵横。唐冯延巳《采桑子》：“愁颜恰似烧残烛，珠泪阑干。” ④鸾字：写在彩笺上的文字，此处指男女间的往来书信。 ⑤《金缕曲》：词牌名，又名《贺新郎》，此调声情沉郁苍凉。 ⑥碧桃花：一种重瓣的桃花，属蔷薇科落叶小乔木。 ⑦参横斗：同“参横斗转”，指夜尽天亮之时。三国魏曹植《善哉行》：“月没参横，北斗阑干。” ⑧长门：汉宫名，陈皇后被汉武帝冷落时的居所，后泛指被弃女子的居所。

　　【评析】

　　这是一首男子作闺音的闺怨体诗词。清田同之《西圃词说》中提道：“若词则男子而作闺音，其写景也，忽发离别之悲；咏物也，全寓弃捐之恨。无其事，有其情，令读者魂绝色飞，所谓情生于文也。”除写景、咏物外，古人在代作闺音时，还常以良人轻薄、弃妇之殇隐喻仕途坎坷，这首词大概属于此类。上片开篇描写了女子睡起斜依窗栏、百无聊赖的样子。“问春信”，又似有所期待。本该做踏青鞋履，却“懒拈纤手”，通过描写女子对上巳节日毫无兴致，表达出愁苦与失意的情感。接下来，词人以细腻的文笔写女子落尘的首饰与松散垂在发间的头饰，“离愁推去来还又”，解答了女子慵懒与自弃形象的原因。然而，“泪阑干”与“羞蓬首”，说明女子并未心灰意冷、彻底绝望。特别是“羞”字，表达了女子对当下境遇的不满，展现了她倔强的个性。下片承上，继续写节日里女子失意悲伤的情景。人已去，只有那封回信还揣在衣袖，再也无心弹奏曲子。想当年，二人情意绵绵，碧桃花下，聊天把盏到天亮；现而今，空留一地心碎的回忆，不忍再翻开。词尾女子自比西汉时失宠独居长门的陈皇后。根据司马相如《长门赋序》所记“相如为文以悟主上，陈皇后复得亲幸”，可见无论词中女子如何幽怨，仍抱有失而复得的希望与信心。 节日里的诗歌盛宴——中国传统节日诗词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