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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夕

　　刘因

　　【题解】

　　刘因（1249—1293），字梦吉，号静修，雄州容城（今河北容城）人，元代著名诗人。至元十九年（1282），应召入朝。任承德郎、右赞善大夫，旋以母病乞归。后以病拒征聘，力辞不就。

　　这首诗作于至元十八年，诗人除夕感怀，思索未来。

　　百岁三分一①，初心谩慨然②。

　　空囊难避节③，青镜不留年④。

　　静阅无穷世⑤，闲观已定天⑥。

　　履端思后日⑦，四鼓未成眠⑧。

　　（录自《元诗选初集》［上］，中华书局2002年版）

　　【注释】

　　①百岁三分一：诗人此时三十三岁。 ②初心：最初的理想。慨然：感慨的样子。 ③空囊：空空的行囊。避节：古代官吏休假离职，不受上级节制，这里指隐居。 ④青镜：青铜铸成的镜子。 ⑤阅：经历。 ⑥已定：已经确定，无法改变。 ⑦履端：正月初一。 ⑧四鼓：指四更，即凌晨一时至三时。报更的鼓声敲了四次，古代一个更次敲一次鼓，故称为“四鼓”。

　　【评析】

　　首联开篇交代诗人的年龄，人生百年已过三分之一，诗人三十三岁。除夕夜，诗人自省，不禁慨叹最初想法的不切实际。诗人年少学儒，稍后专研理学，安贫乐道，不苟合于世。三十岁入尚书何玮家馆教书，三十三岁那年，何玮被召入京，诗人只得辞馆还乡，断了生计，故而有首联的“谩”与颔联的“空囊”之叹。颔联写诗人的处境，“空囊”句写生活窘境，“青镜”句写年华逝去。初心与现实的矛盾，使诗人陷入沉思，“静阅无穷世，闲观已定天”。颈联“静”与“闲”，是诗人“主静”理学观点的体现，“道之体本静”（《退斋记》），以“静”的态度求道，求得解决问题的出口。思索中，不知不觉已过四更。“履端”即元日，诗人在思考中度过了除夕，步入新年。

　　【相关链接】

　　元代是少数民族政权，在岁时节序方面，各民族基本还沿袭着本民族的传统习俗，汉民中除夕节俗并未中断。

　　元代宫廷以宗教的方式辞旧迎新。年近除夕，宫中的呪（zhòu）禁师（掌教咒禁祓除为厉者）在大明殿牌下持呪，在殿上陈设牺牲，供奉神明。元熊梦祥的《析津志》记载了仪式的细节：“呪师数人，动梵乐念呪，两人牵手巾，一人以水置其中，谓之洒净。以诸般肉置于桶中，二人抬而出殿前，一人执黑旗于前，出红墙门外，于各宫绕旋，自隆福宫、兴圣宫出，驰马击鼓举铙奔走，出顺承门外二里头，将所致桶中诸肉抛撒以济人，谓之驱邪。” 节日里的诗歌盛宴——中国传统节日诗词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