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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海纳百川
曹操很早就意识到,正义的旗帜和精锐的队伍是克敌制胜的两大法宝。“奉天子以令不臣”,是为了高举正义的旗帜;颁布《求贤令》,主张“唯才是举”,则是为了建立精锐的队伍。实际上,袁绍和曹操都是要用人的。那么,他们的用人之道有什么不同,曹操的高明之处又在哪里?
这一章,我们讲曹操的用人之道。
这个问题是很重要的。《三国志·武帝纪》的最后一段话说:“汉末,天下大乱,雄豪并起,而袁绍虎视四州,强盛莫敌。太祖运筹演谋,鞭挞宇内,揽申、商之法术,该韩、白之奇策,官方授材,各因其器,矫情任算,不念旧恶,终能总御皇机,克成洪业者,唯其明略最优也。抑可谓非常之人,超世之杰矣。”这段话,是陈寿对曹操的总体评价。从这个评语不难看出,战胜袁绍,是曹操一生中最大的成功;而曹操能够成功,又因为他精于谋略和善于用人。可见,用人之道,是曹操成功之道的核心内容。
所谓“用人之道”,其实也就两个问题,一是用什么人,二是怎么用。正是在这两个问题上,曹操和袁绍表现出截然不同的两种风格。
先说用什么人。
必须肯定,袁绍这个人,是有个人魅力的,也懂得人才和人缘的重要。《三国志·袁绍传》裴松之注引《英雄记》说,袁绍年轻的时候就在京城广交豪侠,经常在他那个豪门大院里开派对,办沙龙,迎来送往,呼朋引类,门庭若市,也结交了一大批社会贤达和社会名流。这事一度引起当局不满,说袁绍这小子“不应呼召而养死士”,想干什么!他叔叔袁隗(音委)也骂他,说你想让袁家灭门呀!袁绍这才稍有收敛,投到大将军何进麾下效力。
可见,当时朝中就已经有人发现,袁绍在模仿先秦时代贵介公子的做派,交豪侠,养门客,搞小集团。袁绍自己,恐怕也暗暗以战国“四大公子”自许。贾谊《过秦论》说,那时“齐有孟尝,赵有平原,楚有春申,魏有信陵。此四君者,皆明智而忠信,宽厚而爱人,尊贤而重士”,于是名扬天下,一呼百应。这份风光,是很让人神往的。袁绍出身高贵,一表人才,是个翩翩美少年,便觉得很有资格也很应该成为这样的公子哥儿。
可惜袁绍只学了点皮毛,没有学到精髓。不怕花钱(不爱珍器重宝肥饶之地)大概是学会了的,“明智而忠信,宽厚而爱人,尊贤而重士”就谈不上。他交人只有一个原则,那就是“非海内知名,不得相见”。这是一种偏见,也是一种做秀和摆谱。袁绍这样做,是要告诉大家,袁大公子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好见的(不妄通宾客)。这不是摆谱是什么?更重要的是,袁绍结交名人,是为了抬高自己,并非真心要使用他们的聪明才智。袁绍从来就是自命不凡的,他不认为有谁比自己更聪明,因此也用不着当真笼络人才,只要能装点门面就行。这就是做秀了。为此,他可以做“折节下士”状,骨子里却是刚愎自用。这是他“能聚人而不能用”的根本原因。荀彧的判断是正确的:“绍凭世资,从容饰智,以收名誉,故士之寡能好问者多归之。”翻译过来就是:袁绍凭着家族积累的人缘,装模作样做出礼贤下士的样子,以博取虚名,因此那些徒有虚名的家伙便都归附他。
这就是袁绍了:做秀演戏,沽名钓誉,装点门面,自鸣得意。
曹操却正好相反。他的方针是:实事求是,唯才是举,不拘一格,来者不拒。在这个前提下,曹操妥善地处理了五种关系。
第一是名与实。曹操的政策是:名至实归,更重实际。
曹操深知人才的重要,也很清楚自己的分量。他知道,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要成就一番事业,就必须有人帮忙。他也知道,自己的背景、资历、地位、实力都不如别人。他不是袁绍,有一个庞大的家族;他不是孙权,有一份现成的基业。他甚至不如刘备,有一张可以炫耀的名片。他的政治资本是最少的,因此需要大批的人来帮助他、支持他,尤其是要争取高门世族来合作,以资号召。能帮忙最好,帮凶、帮腔,哪怕帮闲也行。有才的要,有名的要,徒有虚名也要,总之是多多益善。曹操甚至不要求他们真有作用,能装点门面也行。也不要求他们真心实意地支持自己,只要不公开作对就好。所以曹操迎奉天子迁都许县以后,就网罗了一大批人才,包括孔融之流。这些人,当然不是来帮助曹操的。他们的说法,是来为国家和皇帝效劳。但在曹操大权独揽的情况下,为皇帝效劳和为曹操效劳又有多少区别?至少,曹操这边也显得人才济济。
不过曹操更欣赏的,还是那些有真才实学的人。曹操这个人,是很有些平民意识和务实精神的。他有一句名言:“不得慕虚名而处实祸。”他并不看重虚名。他把大将军的职位让给袁绍,就是不慕虚名的表现。他也不崇拜名人。早在关东联军的时候,他就已经领教了什么叫“徒有虚名”。的确,不要迷信名人,名人和能人是两个概念。名人并不一定就有真本事,他们往往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尤其是东汉末年那个世风日下的时代,夸夸其谈表里不一的人难道还少吗?曹操可不上他们的当!
曹操甚至在婚姻问题上都是这个态度。他的第二任夫人卞氏,就出身“倡家”。这在当时就不但是卑微,而且是卑贱了。然而卞夫人出身虽差,人品却非常好,为人处世也很低调。《三国志·后妃传》说,曹丕立为太子后,身边的人开玩笑要卞夫人请客。卞夫人说,我没把孩子教坏,就心满意足了。裴松之注引《魏书》说,曹操让她从缴获的珍宝中挑一两件首饰,她每次都挑中等的。曹操问她为什么,卞夫人说,挑最好的是贪婪,挑最差的是虚伪,所以挑中等的。这话实在,曹操也大为赞赏。实际上,曹操在和丁夫人离异后,不顾“门当户对”的世俗观念,立卞氏为妻,恐怕就是因为务实。的确,卞氏虽然出身卑贱,却兼备德才,那又为什么要另娶名门呢?
第二是德与才。曹操的政策是:德才兼备,唯才是举。
曹操既然有这样一种平民意识和务实精神,那么,他在选拔人才的时候就不会像袁绍那样“非海内知名,不得相见”,或者像某些人主张的那样“必廉士而后可用”。他需要的,是那些能够实实在在帮助他平治天下的人。为此,曹操于建安十五年(公元210年)、建安十九年(公元214年)和建安二十二年(公元217年)先后三次颁布《求贤令》,明确提出“唯才是举”的人才政策。曹操说,现在天下未定,正是急需人才的时候(此特求贤之急时也),因此只能讲能干不能干,不能吹毛求疵,讲究太多。如果一定要求道德品质无可挑剔,方方面面十全十美,那么齐桓公又何以能够成就霸业?高皇帝又怎么能够创立大汉?所以,只要是人才,有“治国用兵之术”,哪怕有不好的名声(污辱之名)、被人耻笑的行为(见笑之行),甚至“不仁不孝”,也请大家推荐,我一定该怎么用就怎么用(吾得而用之)。
曹操的《求贤令》在中国历史上是一件大事。它改变了帝国的用人制度(两汉察举制度退出历史舞台,而后代之以魏晋荐举制度,至隋唐始改为科举制度),也牵涉一个长期以来争论不休的重大理论问题,那就是德与才的关系。理想的境界当然是德才兼备。但是,当德与才不能兼备时,哪个是熊掌哪个是鱼呢?传统的做法是取德不取才,至少是先德后才,曹操却明确提出“唯才是举”。所谓“唯才是举”,就是说,只要有才就行,德可以不问,甚至“不仁不孝”也不要紧。这当然有点惊世骇俗,也容易引起误会,因此需要稍加解释。
其实,曹操这样说,并非不要德。事实上,曹操本人是很注重道德的。他对那些真正道德高尚的人,也是很尊重的。比如崔琰,正派儒雅,曹操就很敬畏;毛玠,廉洁奉公,曹操就很敬重。曹操经常跟人说,崔琰是可以做众人表率、时代楷模的。又说,如果都像崔琰和毛玠那样选拔官吏,那么,每个人都会自觉自律,我也就没什么可做的了。
但曹操决不是“唯道德论”者(他在建安八年颁布的一道命令就是批判“唯道德论”的)。他并不认为道德是选拔人才的唯一的标准,甚至不认为是第一标准。为什么呢?因为一旦以道德为唯一标准和第一标准,就可能会出现三个问题。一是有德无才。选拔出来的人,品质倒是没有问题,可惜什么都不会,啥也干不了,是没有用的老好人。二是求全责备。一些有才能甚至有特殊才能的人,因为道德品质有瑕疵或者有问题而不得选拔。三是弄虚作假。比如为了得到选拔,做政治秀,做道德秀,结果是道德变成不道德,东汉末年就是这样。
那么,主张“德才兼备”不行吗?崔琰、毛玠,不就是德才兼备吗?德才兼备当然好,但那是理想境界。承平时期,天下大治,没有太多特殊要求,自然不妨慢慢追求,找到一个是一个。然而此刻却是非常时期,曹操要做的又是非常之事,那就不能四平八稳,按部就班,必须重奖有功,重用有能。用曹操在建安八年(公元203年)发布的《赏功能令》中的话说,就是“治平尚德行,有事赏功能”。
事实上,德与才并非总能兼备,名与实也未必都能统一。有品行的不一定有能力(有行之士未必能进取),有能力的不一定有品行(进取之士未必能有行)。同样,出身好的不一定有水平,有水平的不一定出身好。曹操说,伊尹和傅说不就是奴隶吗?萧何和曹参不就是县吏吗?陈平不是背有恶名吗?韩信不是被人耻笑吗?管仲就更不用说了,论立场,他是“敌人”;论品行,他是“小人”。然而商汤、武丁、齐桓和我们高皇帝,却重用了他们,而且依靠他们取得了胜利和成功。这难道还不说明问题吗?
何况,东汉以来的所谓“德才兼备”,其实是要德不要才,哪怕是装出来的“德”。甚至就在曹操广纳人才的时候,还有人提出主张,认为即便有功有能,如果“德行不足”,也不堪“郡国之选”。这就要矫正。矫枉必须过正,不过正不能矫枉。因此不能再四平八稳地讲什么“德才兼备”,必须振聋发聩地提出“唯才是举”。
第三是廉与贪。曹操的政策是:重用清官,不避小贪。
既然唯才是举,那就不拘一格。德才兼备固然好,有点小毛病也无妨。《魏略》记载了一个故事,说曹操有个老乡叫丁斐,爱贪小便宜,居然利用职权用自家的瘦牛换公家的一头肥牛,结果被罢了官。曹操见到他,故意问:文侯呀,你的官印到哪里去了?丁斐也嬉皮笑脸地说:拿去换大饼吃了。曹操哈哈大笑,回过头来对随从说,毛玠多次要我重罚丁斐,我说丁斐就像会抓老鼠又偷东西的狗,留着还是有用的。
第四是降与叛。曹操的政策是:招降纳叛,尽释前嫌。
不拘一格,就不问出身。甚至就连敌营中的人,他都要设法弄过来为自己所用。他手下的五员大将,就有三员来自敌营:张辽原是吕布部将,张郃原是袁绍部将,徐晃原是杨奉部将,乐进和于禁则是他亲自从底层提拔起来的。正所谓“拔于禁、乐进于行陈之间,取张辽、徐晃于亡虏之内,皆佐命立功,列为名将”(《三国志·武帝纪》裴松之注引《魏书》)。后来,陈寿为这五员大将写了合传,称“时之良将,五子为先”;曹操则称赞他们“武力既弘,计略周备”,“奋强突固,无坚不陷”。
事实上,每次战争胜利后,曹操都要在战俘中发现和招募人才。就连吕布,他原本也是想留下的,后来因为刘备的劝阻而作罢。据《三国志·吕布传》和《后汉书·吕布传》,当时在白门楼下,吕布虽然做了俘虏,却意气风发。他兴高采烈地对曹操说,好了,过去的事都了结了,天下也安定了!曹操问,什么意思?吕布说,明公的心腹之患不就是吕布吗?现在吕布臣服你了!如果让吕布率领骑兵,明公率领步兵,天下还有搞不掂的?又回头对刘备说,玄德公呀,君为座上客,我为阶下囚,绳子绑得这么紧,就不能帮我说句话吗?曹操笑呵呵地说,绑老虎嘛,不能不紧一点。就准备下令松绑。刘备却在一旁冷冰冰地说,明公没看见吕布是怎么侍奉丁原、董卓的吗?曹操马上醒了过来。忘恩负义,反复无常,这就是大节有亏了,只好杀了吕布。
谋臣中也有不少来自敌方。许攸从袁绍营中来投奔他,他光着脚出来迎接。蒯越和刘琮一起投降,他说高兴的不是得到了荆州,而是得到了蒯越。陈琳为袁绍起草檄文,骂了曹操祖宗三代,被俘后仍被任命为司空军谋祭酒。不过最让人感动的还是王修的故事。王修原本是袁谭的人。袁谭被杀后,王修号啕大哭去找曹操,请曹操批准他为袁谭收尸。曹操故意不答应。王修就说:“受袁氏厚恩,若得收敛谭尸,然后就戮,无所恨。”结果曹操“嘉其义,听之”,而安葬了袁谭以后的王修也成为曹操重要的谋臣,《三国志》还为他立了传。
当然,也不是所有敌营中的人都会投降曹操。沮授,是曹操很想得到的人。《三国志·武帝纪》和《三国志·袁绍传》裴松之注引《献帝传》都说,沮授被俘后,曹操曾一再劝降并“厚待之”。但沮授因为家小在袁绍处,不肯投降,反倒“谋还袁氏”。曹操没有办法,只好杀了他。还有审配,也是曹操想要的。《三国志·袁绍传》裴松之注引《先贤行状》说,邺城之战,审配被俘,曹操问他,孤围城的时候,你射的箭为什么那么多呀?审配说,只恨太少。曹操就说,足下忠于袁氏父子,也是不得不这样啊!曹操这样说,显然是为审配打圆场,其意“欲活之”。然而审配毫无降意(《三国志·袁绍传》的说法是“声气壮烈,终无挠辞”),他的仇人又在旁边哭哭啼啼,曹操也只好杀了他。
第五是大与小。曹操的政策是:抓大放小,不拘小节。
其实,“重用清官,不避小贪”也好,“招降纳叛,尽释前嫌”也好,都不是技巧,而是气度;是用人之道,不是用人之术。想想看吧,以张绣之“深仇大恨”,一听来归,便握手言欢,封官晋爵;以许攸之“贪婪狂妄”,一听来奔,便喜不自禁,赤脚出迎;以陈琳之“恶毒攻击”,只因爱其才,竟毫不计较,坦然开释;以毕谌之“背信弃义”,只因嘉其孝,竟既往不咎,信任如故。凡此种种,都使曹操的英雄气度大帅胸襟跃然纸上。
事实上,正是这种气度和胸襟,使许多原本是对方阵营里的人才,心悦诚服地投奔了曹操,曹操也以坦诚和谅解的态度对待他们。比如文聘,原本是刘表的大将,被刘表派去镇守北方。刘表死后,接班人刘琮(音从)投降曹操,要文聘也投降,文聘不干。文聘说,我文聘不能保全州郡,只有待罪州中了。后来,曹操南下,渡过了汉水,文聘才去拜见曹操。曹操半开玩笑地说,足下怎么来得这么晚呀?文聘说,先前我不能辅佐刘荆州(刘表)以奉国家。现在刘荆州去世了,就只想好好守住汉川,保全百姓,能够“生不负于孤弱”(指刘琮),“死无愧于地下”(指刘表)。实在因为万般无奈,才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我文聘是既悲痛又惭愧,哪里有脸早早来见明公啊!说完,痛哭流涕。曹操也陪着流泪(为之怆然),说您真是一个忠臣啊!便任命文聘为江夏太守。文聘在这个职位上一干就是数十年(但爵位则节节高升,由关内侯而亭侯、乡侯、县侯),战关羽,御孙权,“名震敌国,贼不敢侵”,为曹操守住了这个兵家必争之地。(见《三国志·文聘传》)
由此可见,曹操其实是重视道德的,也是主张德才兼备的。文聘就堪称德才兼备。但是,曹操注重的是大德,也就是忠和义,不在乎鸡毛蒜皮的小节,比如什么生活作风问题。只要大节不亏,其他小事情曹操就睁只眼闭只眼,不去管它。《三国志·郭嘉传》说,曹操的核心谋士郭嘉被另一位重要谋士陈群指责,说他行为不很检点(不治行检),而且多次当庭指控。郭嘉若无其事,依然故我(嘉意自若);曹操也不闻不问,信任如旧,甚至更加重用(愈益重之)。不过,对于陈群的为人正派,曹操也很欣赏(以群能持正,亦悦焉)。这不是装糊涂、和稀泥、搞平衡,也不是一般人理解的“中庸之道”,而是得“中庸”之精髓。所谓“中庸”,就是执中能用,抓大放小,有经有权,既有原则性(经)又有灵活性(权)。道德是必须坚守的。不坚守,就会突破底线,弄得满朝都是小人。同样,小节又是不能计较的。一计较,就会没完没了,弄得部下人人自危。所以曹操必须肯定陈群,又决不能追究郭嘉。这个大方向,曹操把握得很好。这个尺寸,曹操也把握得很好。
看来,曹操确实是统帅之才。他知道,作为统帅,必须兼收并蓄,最大限度地吸引和使用人才。这就要包容,包括包容一般人所不能包容。所谓“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就意味着来者不拒,什么样的人都能吸纳。想想看吧,百川归海,难免泥沙俱下。如果大海只接受清水,不接受泥沙,它还能是大海吗?
曹操就具有大海一样的胸怀。正是这海样的胸怀,吸引了众多的人才投向他的阵营。据有人统计,直到曹操去世为止,他的核心谋士、重要谋士,以及各级掾属共有一百零二人。其中最重要的几位,在前期应该就是荀彧、荀攸、贾诩、郭嘉和程昱。值得注意的是,这几位几乎都是主动投奔曹操的,贾诩还捎上了一个张绣,荀彧和郭嘉则是从袁绍那里出走。这倒也没有什么。那时,谋士和武将从一个阵营跑到另一个阵营,就像现在的白领在企业之间跳槽一样稀松平常。一家人服务于不同对象的情况也很多,比如诸葛瑾和诸葛亮兄弟,就分别服务于孙权和刘备,各为其主,“退无私面”,也不影响兄弟感情。要说的是,荀彧和郭嘉从袁绍那里出走都有原因,郭嘉甚至向同郡(颍川)的老乡辛评和郭图,陈述了他弃袁投曹的真实想法。这段话,可谓一语道破天机。那么,郭嘉究竟说了什么,其中又有何玄机呢? 品三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