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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头条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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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小庭大概是太高估沿珩的心理承受能力了。

  “就算是我对不起你。”从晚宴现场回来,沿珩还来不及换上干衣服,冯小庭就牵着平瑶的手站到了沿珩面前,月色暗淡,看不清沿珩脸上的表情。

  你就那么急着给她名分吗?

  久久的沉默之后,沿珩转身离开了。

  深夜长风吹在沿珩柔软的头发上,这风明明是那般温和撩人,可沿珩却难过得泣数行下。

  五年前,同样是在昼长夜短的季节里,冯小庭出现在她面前,就如同是闷热夏季里吹来的一阵凉风,她躁乱不安的心绪一下子就平静了下来。明明前一分钟还哭喊着不要留在国家队,后一秒却乖乖地跟沿江说,她会好好训练。

  大她三岁的冯小庭宠溺地冲她笑了笑,她并不知道那个时候的冯小庭已经有了非常丰富的国际大赛经验,俨然是一个正在走向巅峰的新星,她也不知道一开始他们就不在同一条起跑线上。

  她只知道少女情窦初开的日子里她遇上了全世界最美好的人,她认为自己是幸运的。

  不像其他女孩儿面对自己的心上人会闪躲和羞涩,她的情感表达更为爽快。她会直接跑到男队说要跟冯小庭一起训练,她会直接告诉冯小庭自己喜欢他。少年温柔的目光就是无形当中的纵容,即便没有接受也算是一种默认。

  她站在3米跳台上,双眼紧闭,接着在没有任何翻腾和旋转的动作中垂直落下,巨大的声响和细微的水花将黑夜里的沉寂打破。

  沿珩任由自己漂浮在训练场里的泳池中。耳边是水流的颤动声,轻微得像极风中悬崖边上细细的红线。

  她并不想一个人待在这里像个傻瓜一样回忆两个人的过去。而且从今晚的情况来看,他们的过去并没有什么好回忆的。

  冯小庭从未抱过她,也没有亲过她,甚至没有对她说过“我爱你”或者“喜欢你”之类的话语。

  他只会宠溺地给她买一切她想吃的甜点,带她去所有她想去玩的地方。每当训练结束,他都会送她到队内的宿舍楼下,她无数次期待过他能像今晚对待平瑶那样在落日或者在星起的天空下,跟她说一些羞涩的情话,或者亲吻她的额头,对她说,沿珩,明天见。

  可他没有,他只会轻轻地拍拍她的头,对她说,沿珩,上去吧。

  或者,他会说,沿珩,你还小。

  他是不是真的就从来只把她当妹妹?

  泳池尽头的探照灯斜斜地照在水面上,从上往下看,由于光的折射,此刻漂浮在水中的沿珩身体仿佛被折断了一样。

  她知道自己还在流泪,但对于脸上的液体,她并不是很清楚是泪水还是池水。

  就算她还小,可那并不是他当众劈腿的理由。他明明在两年前获得了世锦赛冠军之后也亲口跟她说过,他说沿珩,我会一辈子在你身边保护你的,难道这只是她一厢情愿地把它认为成了爱意吗?

  然而再多的回忆又有什么用,还不是他一句算我对不起你,便生生将过去的一切全部推翻抹净,当作没存在过。

  沿珩没有经历过这种情伤,她自是不懂,其实感情的事从来都是百转千回,并非一加一就一定能等于二。

  说到底,在成人的世界里,即便遵守了小学生行为规范也不会在学期末拿到三好学生的奖状。

  游泳馆的大门被“嘎吱”一声推开,沿珩立马将难过收起,紧接着,她就看到有人拿着探明灯走了进来。

  “阿珩!”

  果然是方寸,当然还有男队的杨光心。

  看到水面上漂浮着的人,两人这才舒了一口气,赶紧跑过去,方寸更是直接跳进水中游到沿珩身边将她抱住。

  “阿珩,你这是干什么?”她担心地问。

  “宿舍太热了,我来这儿消暑。”沿珩用手抹了抹脸上的水,腔调里还有明显的沮丧。

  “好好好,我们回去把空调开到16℃就不热了。”16℃是沿珩最喜欢的温度。

  “还要吃西瓜喝芬达,要橘子味的。”

  “行,我们去买一箱橘子味的芬达搁宿舍,你想什么时候喝就什么时候喝。”方寸由着沿珩,然后拉着她游到了泳池边。

  杨光心伸手将她们拉上来,一脸认真地说:“但是,阿珩啊,你这种体形了还是要注意克制……”

  说到这里,方寸一个回头眼神杀,让他把剩下的话生生咽回到肚子里。

  他话锋一转变成了:“还在长身体嘛,想吃吃,想喝喝。”

  但对于晚宴中目睹冯小庭表白平瑶的画面,三人默契地只字未提,尽管这漫漫长夜不好过,但是时间神奇的地方就在于,可以将一切曾经以为多么难以痊愈的伤痛抚平、淡化,甚至是遗忘掉。

  折腾了一夜没睡的沿珩,到了凌晨才沉沉地睡去。

  奥运刚过,再加上今年大的跳水赛程已经差不多全部结束,队内的常规训练以及一些小比赛还未正式开展,队里会给队员们放个小假期,队员也会选择在这个时候稍微放松一下,比如睡个懒觉什么的。

  但沿珩这懒觉只怕是睡不成了。

  放假前一天,方寸从食堂带了早餐刚到楼下,隔壁宿舍的吕含山就提醒她让她看新闻。虽然不清楚状况,但吕含山那眼神就告诉她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果然,在她百米冲刺回到宿舍打开手机之后,各大门户网站的推送就来了,无外乎什么在连氏集团举办的庆功宴上无名跳水小将和连氏未来掌门人大动干戈,还有些标题更夸张,什么“不胜酒力的某运动员酒后失德当众发疯”“奥运周期刚过,某运动员就开始解放天性放飞自我”“跳水队如此培养运动员的个人素质,在不久的将来,这支队伍还能创造中国梦之队的神话吗”?

  方寸回头看了看还在熟睡当中的沿珩,然后小心翼翼地点开其中的一条新闻,那画面简直是不堪入目好吗?

  从画面上来看,其中一张沿珩正面红耳赤地扇人耳光,而被扇的人上身裸露,从拍摄角度上分析的话,似乎两人刚刚做过什么让人想入非非的事情。

  来不及看文章内容,她便感慨:“我去,现在的某些媒体这么无良吗?”

  方寸刚感慨完,宿舍门口的电话就响了。那电话是队内给她们专门配置的,因为严格意义上来讲,她们进入训练周期后是不能用手机的,所以队里才统一给每个宿舍配了电话。

  她刚一接,那边就咆哮开了:“沿珩,十分钟之内给我跑步到教练员办公室。”

  她还没有来得及解释自己不是沿珩,但对方已经挂掉了电话,“嘟嘟嘟”的忙音似乎正在暗示如果十分钟之内赶不到的话,会付出怎样惨痛的代价。

  她只好赶紧去叫沿珩:“阿珩,快别睡了,肖教头让你赶紧去教练办公室呢!”肖俊武是跳水中心的总教练或者说是领队,也是国家跳水队的最高领导人,因为为人过分严苛,私下队员们都叫他“肖教头”。

  沿珩翻了个身,含混不清地回:“现在又没有训练,去那里干什么?”

  “哎呀,你别管是干什么了,教头说了十分钟之内必须赶到。”她一把将沿珩从床上拉起来。

  沿珩揉了揉惺忪睡眼,顶着一头乱发问她:“当真吗?”

  “什么当真不当真,你赶快!”方寸从她的衣柜里掏出运动T恤和短裤丢给她让她换上,“我跟你说啊,去了之后,不管教头说什么,你就只说一句话——‘我错了’。”

  沿珩皱着眉不解地看了方寸一眼,觉得方寸虽然平时是泼辣了一点儿,可游泳队的队花头衔不是平白无故得来的,不能说任何时候都处变不惊吧,但至少她以前还从没见过方寸像现在这样慌张过。

  “我是不是闯什么祸了?”

  “闯没闯祸的,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方寸将沿珩推到门口,“反正你只要记住我跟你说的就行。然后,现在,极速前进。”

  看着沿珩“咚咚咚”地跑下楼,方寸缓了一口气,现在也只能祈祷沿珩能灵活应变了。

  肖俊武,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以前还是运动员的时候,也是帅过的,不过自从做了教练员之后,就与帅气这个词渐行渐远了,现在已然是大腹便便的模样。

  不过不要以为这种形象就能让人联想到类似于和蔼可亲的这样的词语,只要看到他那双凌厉的眼睛,你就会知道,他不是好惹的。

  更何况,当沿珩来到办公室看到的还不是一双那样的眼睛。

  她象征性地敲了敲门,然后悻悻地踏进去。低着头不敢看对面坐着的那些教练员。

  “沿珩,你可知道你闯什么祸了吗?”肖俊武看了一眼头发还在乱飞的沿珩,没等她开口便厉声问。

  果然是自己闯祸了,但她又不清楚是哪一件事,于是想到方寸出门前的嘱咐,就低低地回答:“我错了。”

  “还知道错了?”肖俊武皱了皱眉,“你知道自己错哪儿了吗?”

  “不知道,但是我错了。”她紧缩了一下身体,像等着老师打手板的小学生。

  “你说你进队五年,要成绩没成绩,要进步没进步,若不是看你在跳水方面确实有天赋的份上,你早就被开除了,你知道吗?”

  “我错了。”沿珩找不到可以接话的点,只能听从方寸的,就说这一句。

  “昨晚上的连家庆功宴,你也去了是吧?”

  “嗯,我错了。”

  “你说你又没有拿奖牌你去凑什么热闹?”

  “我错了。”

  “你是复读机吗?”

  “我错了。”

  “够了,”肖俊武一个起身,“你回去收拾收拾东西给我滚。”

  听到这里,沿珩觉得,再说“我错了”应该就不管用了,于是委屈地说:“教练,我没有错啊。”

  肖俊武哭笑不得:“你不是一直在说你错了吗?”顿了顿,“沿珩啊,你让我说你点儿什么好?你看看新闻,你师兄师姐们拼死拼活地在赛场上拿奖牌给国家、给队里争光,你可倒好,不仅拿不到荣誉,还在外面给我们队丢脸。”

  “我错了。”这句话,她确定是想过之后才说的。

  肖俊武说得不错,她来国家队五年了,除了一些国内的比赛,她基本上没有参加过什么世界性大赛,更别提为国争光了。

  以前是觉得自己年龄还小,以后有的是机会,可晃眼间,已经五年了,队里新来的小队员都有成绩了,她还平淡无奇。只是每一次淘汰赛,她稍微用心临时抱佛脚一下,也能安然度过,于是就这样一年又一年,光长身体不涨成绩地走了过来。

  但是这一次,领导好像特别生气,她虽然不能确定具体是什么事,不过直觉告诉她应该是和昨晚有关。

  昨晚应该是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啊!要是非要找一个的话,那应该就是跳下泳池装死的梗?领导也觉得跳水队的被淹死是件很丢脸的事?

  嗯,一定是这样的。

  肖俊武正准备跟她说关于她让跳水队上了负面新闻,队里商讨出对她的惩罚措施时,女队教练周玉芬就进来告诉他,连氏集团的人来找他谈下个奥运周期的赞助事宜。他只好先把这件事放到一边,看到沿珩凌乱不堪的头发后便让她先到门外等着准备听候发落。

  沿珩刚转身,就撞上了昨晚非礼了自己的那个人。

  只是这个人跟昨天赤身裸体的样子差别有点儿大,今天的他穿着黑色的休闲衬衣,脸上带着谦和的笑容,在上午的阳光中看起来有那么一点儿高大英俊?怎么和昨晚一副禽兽的模样一点儿也扯不上?

  呸!这不就是现实里的衣冠禽兽吗?

  沿珩为自己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到了对面前这个人的准确定义而由衷地感到自豪,没错,就是自豪。

  她走到连送身边故意放慢了脚步,嘴里还念念有词地说他是“流氓”,她以为自己的声音已经小到了只够彼此听到,但没有想到肖俊武的听力那么好。

  肖俊武一大早接到体育总局的电话已经是窝了一肚子火,见到沿珩之后,鉴于她主动认错的态度还可以,稍稍有些解气,她这又当众让他尴尬。

  于是新伤加旧痛什么的一股脑儿涌了出来,他也不管连送在场了,理智全无地大吼一声:“沿珩,你给我回去收拾东西滚蛋,国家队要不起你了。”

  沿珩一脸震惊地回头对视上肖俊武的眼睛,委屈吧啦着不明所以。

  “教练,我又没错,而且昨晚上是这个人他先非礼我的。”沿珩头扭向肖俊武,但小手指却指向连送。

  “出去!”肖俊武呵斥。

  沿珩撇撇嘴低着头扭身出门,末了还是在关门的时候白了一眼连送。

  肖俊武一改刚才的脸色,露出歉意跑过去和连送握手,并恭维:“哎呀,一直听说连家二公子学识非凡,仪表堂堂,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啊。”

  连送咧嘴一笑:“肖领队就不要取笑晚辈了,我在国外待的时间长,国内的很多情况都不是很熟悉。连氏集团和游泳队渊源颇深,也一直在赞助比赛,下个奥运周期就要到来,家父决定让我接手,往后有很多合作上的事情,还请肖领队多多指教才是。”

  “指教不敢当,相互学习,相互学习。”

  “晚辈想冒昧问一句,”连送想到刚才肖俊武对沿珩发火,似乎是要把她踢出国家队,他虽然对体坛不是很了解,但也深知一个运动员的不容易,于是就问,“您对刚才那个小姑娘发火是因为看了今天早上的新闻的原因吗?”

  “也不完全是,沿珩那丫头,进队多年一点儿长进都没有,还到处闯祸,给队里抹黑丢脸,往大了说其实也是在给国家丢脸,不严惩的话,比她小的队员难免会效仿。”

  “运动员成绩好不好,我没有发言权,这是您要管的事。但我还是想跟您解释一下昨天的情况。您也知道其实很多媒体做出这样的报道都是不负责任的,而且为了增加流量博眼球甚至不惜抨击别人。要说这事其实是我们做得不对,事先没有对入场人员严格把关,才让一些心怀叵测的记者混了进去。他们其实是想给我制造新闻,沿珩小姑娘只是附带的牺牲品而已。”

  “可是沿珩她……”

  “她只是不小心跌落泳池,我去救了一下,现在发布这些新闻的媒体我已经在着手去解决了,您放心,很快便会还跳水队一个清白,不会给您抹黑的。至于沿珩小姑娘,如果您想惩罚她,我希望惩罚的原因里不包含这次事件。”

  虽然肖俊武很不能够理解为什么沿珩堂堂一个跳水的会被一个圈外人从泳池里救出来,但是眼前这个年轻人有条有理的说话方式,总让他觉得对方不容小视。

  连送简单表述了关于下一个奥运周期他们对跳水队赞助的事项,之后就留了时间给肖俊武去思考是否还有需要改进和补充的地方,双方需要互相琢磨清楚才能签订正式合同。

  但肖俊武却头疼于对沿珩的处分,连送的话现在还不能完全代表连氏家族,但往后就说不定了。他本有意把沿珩开除,毕竟像她这个年龄的运动员,还处在这种成绩里,基本上可以说是没啥希望了。但经连送这么一说,他大概也不能贸然把她开掉,可如果不给个处分的话又难平悠悠众口。

  他眯上眼睛,前面光影闪烁,有些模糊。 我想和你谈恋爱(闻人可轻高糖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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