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院门之后,转了个弯,原本以为路会很难走、会坑坑洼洼的,哪知路却很平整,显然是有意修整过了。
他想到前几天傍晚,二哥与三哥都收工了,却还扛着锄头出了门,也没说做什么。
他便也不多问。
现在才知,他二人是为了他的轮椅行驶方便,修路去了。
一缕感动蕴酿在胸腔。
想到媳妇只要自己,他内心欢喜中又被一种沉甸甸压得喘不过气来。
当他一手转着轮椅,一手拎着水桶出现在建房的空地上,好几个工人都朝他迎了过来,尤其二哥与三哥都疼惜地望着他,都道不必他过来的。
他们的关心使得他心里暖暖的。
后来每一天,都是萧清河去送水,吃中饭的点儿到了,也是他坐着轮椅去叫他们。
每天晚上,萧家三兄弟都认真跟着苏轻月习字。
转眼过了快二个月,萧家的房子盖好了。
土坯房的墙面抹了层石灰掺的泥,是以,墙面不像别人家的是黄黄的泥巴色,而是泥灰色。
房顶盖的是普通的瓦片。
灰瓦灰白的墙,这在整个坞山村,不说是最高档,却也是数一数二的了。
村里大多数是黄色的土坯墙,没人舍得花钱给墙面抹泥灰的,甚至房顶盖茅草的人家都占了多数,盖得起瓦片的人家都不多。
这天傍晚,萧羽川搬了张桌子在院子里,桌上放了很多细散的银子与堆得小山高的铜板。
十三个工人排着队在桌前,萧羽川给每人发了工钱。
工人们都乐滋滋地领了工钱先后走了。
最后轮到张有来领工钱的时候,他一数数目,“不对啊。”
萧羽川笑问,“怎么不对?”
张有来算了算,“多给了二百文。”
本来张有来的工钱就说好了比别的工人总数要高出三百文,因为他做工年限长,买瓦啊、土砖、抹墙的泥灰这些,都是他介绍的,况且建房时碰到一些不明白的地方,都是他在指点,相当于工头,工钱自然要多开一点。
“我媳妇说张师傅干活卖力,而且我推荐去买的砖瓦材料价钱公道,还比市面上略低。理应基于说好的多给三百文钱上再加两百文。”萧羽川解释道。
苏轻月在一旁说道,“要不是萧家这次建房子把所有银两都用光了,我原本想多给张师傅一两银子的。”
张有来听了很感动,“东家心意领了。你们跟我姐那么熟,我能揽这活儿本身就很沾光了,不用多给。”
“张师傅不嫌少就拿着吧,一点心意。”萧熤山也劝道。
张有来听了,也就没再推辞了,“那谢过了。”
张有来是张大婶的亲弟弟,也是张平安的亲舅舅。别人领了工钱是先走了,张平安则在一旁等,见此,也深觉萧家挺会做人。
二人直道将来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直接找他们。
送走了所有的工人,萧家院子里,只余了萧家的四人。
桌上还余十枚铜板,这是萧家明面上所有的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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