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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承君盛宠 下 风魂 12102 2021-04-06 08: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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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浣的新帝叫昕灿,是昶昼唯一的儿子,今年才三岁。

  当日永乐侯发难,荀太师回击,中间也颇打了几场硬仗。昶昼暗中训练的新军分成了三路,一支沈骥衡带来了峻峪关,一支暗中潜伏伺机而动以便扰乱荀骆两家战局,另一支则留在昶昼身边保护。

  打到后来,两军都已到了强弩之末,也不再有什么顾忌,不约而同地将矛头对准了金殿,直接挥军进攻皇宫,孤注一掷,只看谁先抢到龙椅坐了,便定了成王败寇。

  昶昼自然不会让他们如意,除了沈骥衡这边要防着西狄不能动,其它人都调回京城。

  三方一场混战。

  最后虽然是昶昼这边占了上风,荀家父子被擒下狱,永乐侯战死沙场,但是昶昼本人却在混乱中失去了踪影,寻遍整个京城也不见他。剩下那些文武百官认为虽然荀骆两家反贼都已伏法,但目前局势依然动荡不安,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便直接扶了太子登基。

  我们走了之后的战局在沈骥衡口中说来,不过是简单的三言两语。但当日那种种惊心动魄的惨烈战事却犹如在我眼前重现。

  我忍不住重重叹了口气,道:“那现在南浣的皇帝就是一个三岁多的小孩?想来又是太后垂帘听政了吧?”

  沈骥衡摇了摇头,道:“太后……该叫太皇太后了,自去年冬天之后,就一直在后宫养病,几乎从不过问国事,如今是宁王监国。”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以太后那种性子,昶昼出了事她居然会不过问?难道真的是身体已经差到这种程度?

  我突然又想起之前那次帮她把脉,感觉上像是中毒的事情来,还是说,昶昼这次失踪,其实另有内情?

  但是我们一走四五个月,沈骥衡又远在边关,对京城的事情其实也知之有限,手头收到的消息也只限于这些了。

  我本以为西狄的事情一了,我和澹台凛就能远走高飞,再不管此间的事情,但是,昶昼这一失踪,又让我怎么能走得安心?

  虽然我对昶昼其实也说不上有多少好感,但他失踪了,我的心情却有些复杂。

  那天晚上便梦到了姑婆。

  她看起来也没有生气,只是像以前我每次做错事那样,坐在我床头,用一种又悲伤又失望的眼神深深地看着我, 幽幽叹了口气,声音如泣如诉:“你明明答应过我要救他的……”

  我被她看得浑身发凉,想要开口解释,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我心头一急,便惊醒过来,发现自己依然伏在澹台凛床前,握着他的手,但手心里已是一把冷汗。

  澹台凛不知几时已经醒了,正侧头睁着一双墨绿的眸子看着我,我一醒来,他便向我轻轻笑了笑,像是要说话的样子。但是才动了动唇,却先咳了两声。

  “阿凛。”我慌忙起了身,凑过去看他,“慢点,别急着说话。”

  他很听话地闭上嘴,只是带着浅浅的笑容温柔地看着我。

  我拉过他的手把了把脉,一面轻轻问:“你几时醒的?怎么不叫我?”

  澹台凛抬起另一只手来,温柔地抚上我的脸,也轻轻问:“做了恶梦?”

  他的手稍微有点凉,声音也依然虚弱,但我到这时才觉得自己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整个人都踏实起来。将自己的脸贴在他的手心里,轻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坦诚地道:“嗯,我很怕。”

  澹台凛笑了笑,道:“其实是因为伏在床边睡得不舒服吧。上来。”

  他说上来的时候,顺手指了指自己身边。

  我皱了一下眉,道:“我怕会碰到你的伤口。”

  “那你不要碰就是了。”

  说得真简单,我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道:“万一睡着了不知道呢?”

  澹台凛道:“之前且不管,现在我醒了啊。没死在赫连泯手里,反被自己老婆在睡梦中谋杀这种事太可笑了,我不会让它发生的。”

  能这样跟我开玩笑,可见他是真的没有什么性命之忧了。

  我也就笑了笑,脱了衣服上床去躺在他身边,很小心地避开他的伤口,搂着他,将头靠在他肩头,然后满足地长吁了一口气。

  果然还是这样子偎在他身边最舒服了。

  澹台凛笑起来,伸手轻轻搂了我的腰,侧头在我额前吻了一下,道:“睡吧。”

  我呢喃着应了声,闭上眼。

  身边这个男人虽然重伤未愈,但他这样搂着我,这样和我说话,这样亲吻我,我就像是吃了定心丸一般,嗅着他身上夹杂着淡淡药香的气息,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我便将澹台凛醒来的事情告诉沈骥衡,让他请了大夫来复诊。

  大夫仔细检查了一番,说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了,只是他肺部的创口很大,目前看来虽然没什么大碍,怕以后可能会落下病根。所以千万不可大意,一定要安心静养一段时间。

  澹台凛自己倒不以为意,打着哈哈说这次能活下来,已是阎王爷开恩,有什么病痛灾难也只当是给他老人家的孝敬了。

  我白了他一眼,却也拿他这种性格无可奈何。好在我自己也算学过一些医术,在他身边多加注意好好调养也就是了。

  澹台凛毕竟是习武的人,体质比常人好,醒过来之后,便很快一天天恢复起来。

  过了几天,便能由人扶着下床走动,但他大部分时间还是靠在床上让我念书背诗给他听,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我忍不住取笑他,道:“没见过有人受了伤还像你这样悠然自得的。”

  他只是懒洋洋搂过我,道:“有娘子陪在身边,什么伤都不会痛,自然可以悠然自得。”

  我笑了笑,道:“我又不是止痛药。”

  “嗯,你不是止痛药,你是我的仙丹。”澹台凛说着,凑过来亲了我一口。“能解百忧,可消千愁。”

  我稍微避了一下,笑道:“原来你还想做神仙。”

  他摇了摇头,又轻轻在我唇上吻了一下,道:“今生得娘子相伴,我是只羡鸳鸯不羡仙。”

  我笑着推开他,道:“也不知你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这样油嘴滑舌。”

  正在说笑间,便听到侍女在外面敲门,禀报说沈将军求见。

  我有些意外。

  我们虽然是住在沈骥衡的将军府,但是从澹台凛醒来之后,他却像是在刻意避开我们一样,除了澹台凛醒来当天和大夫一起来看过我们,简略的交谈了几句向澹台凛说明了现在的情况之后,让我们有什么需要就直接吩咐下面的侍女侍卫去办,自己基本没再出现过。

  一来虽然我和澹台凛算是平安脱身,但是西狄依然大军压境,沈骥衡并没有多少闲睱来理我们;二来我们三个这样的关系,整天面对面也的确有些尴尬。所以我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对,没想到他今天居然会这么晚跑过来。

  大概是有什么事情吧。我这样想着,让侍女请他进来。

  沈骥衡进来之后,先向我行了礼,道:“微臣有些事情想向澹台大人请教。”

  “哦。”我应了声,站起来,道,“我去厨房看宵夜好了没有。”

  澹台凛伸手拖住我,笑道:“没有什么好回避的,要你和我一起出生入死,也是时候告诉你我们都做了些什么了。”

  我斜眼去看沈骥衡。

  他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微微垂着眼,目不斜视,似乎并没有什么意见。

  澹台凛拖着我依然在床沿上坐下,一面问:“西狄那边有新动向?”

  沈骥衡点了点头,道:“赫连泯好像是准备撤兵了。”

  我不由又吃了一惊,澹台凛倒是并没有意外的样子,一面和沈骥衡讨论接下来应该如何应对,一面抽空向我解释了之前的安排。

  原来昶昼所谓的“只有澹台凛能拖住西狄”并不是说澹台凛能在西狄大汗面前有多大的影响力,更不是指他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武艺,而是再没有一个人比多次因为生意来往西狄各部之间的澹台凛更了解西狄这些大部落之间的矛盾和冲突。

  西狄一向对南浣这块肥肉虎视眈眈,再加上南浣这场内乱,想让他们不趁火打劫,那根本就不可能。

  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们自顾不暇。

  而让澹台凛他们觉得有机可趁的,就是西狄的联盟制度。

  他们大汗的位子并不是世袭,而是在前一任大汗去世之后,各部首领重新推举出来的。所以各大部落都盯着这个位子,小一点的部落也因为各自的利益早已先好了要站的那边。

  现在西狄已经连续两任大汗都出自铁赦勒部,所以其它几个大部落早已心生不满,尤其是沙钵部。

  澹台凛早已在西狄布下内线,陆续将消息传给沈骥衡,这便有了之前那几次奇袭。

  沈骥衡那几仗打得漂亮,又一点线索也没留,澹台凛那边再稍微做了点手脚给了点暗示,沙钵部的首领很顺理成章就想到那些突袭是大汗安排的,是为了削弱沙钵部的力量,保证铁赦勒部在西狄的地位,甚至再次连任。沙钵部的首领是个野心很大,性格却颇为冲动的人,一怒之下,便起了二心。

  他的第一步行动,就是在这次对南浣的战事上一反常态地龟缩起来,甚至力举由赫连泯来打这个前锋。

  南浣虽然因为内战而可能兵将折损粮草不济,但是要打下峻峪关,却并不容易。沙钵部很乐意反过来看着铁赦勒部损兵折将。就算赫连泯能顺利的拿下峻峪关,他们也乐得坐享其成,更重要的是不管怎么样,他们都可以保全自己的实力。

  到时候,铁赦勒部深入南浣,大汗没有本家支持,他便率沙钵部起事夺了大汗之位,届时就算铁赦勒部赶回来,也早已兵乏马困,不堪一击。到时整个西狄就是沙钵部的天下了。

  澹台凛利用了他这个计划,却不能真的等到赫连泯率军攻入南浣那天。

  所以,那边安排了人制造了一些假象和圈套要让沙钵部提前起事,这边又在临走前留了封信给赫连泯,告诉他沙钵部的计划。

  信是澹台凛留下的,赫连泯就算不相信信中的内容,也会怀疑里面另有玄机。何况事关自己的部落和亲生兄长,他怎么也会派人去查一查。

  只要他派人去查,在沙钵部首领的眼里,自然就是自己的计划被发现,就真的不反也得反了。

  其中种种精巧计谋,环环相扣,机变迭出,听得我一愣一愣的。

  我这边不过是感觉在西狄过了几个月平淡日子,没想到这看似平淡的日子背后竟藏了这么多事情。

  我感叹了一声,“那赫连泯现在撤兵是因为沙钵部动手了么?”

  沈骥衡轻轻摇了摇头,道:“那边还没有消息传来。所以才拿不准他打什么主意。”

  澹台凛道:“我刚刚已经说过,反正不论他想怎么样,我们这边只要守关不出,他想进南浣,除非是绕过云宵山走海路。但那条路太凶险,西狄又没有造船技术,更不擅水战,就算真的能从海路过来,也不是南浣水师的对手。”

  沈骥衡点了点头,两人又商量了一些布防的事情。

  他们的话题具体到细节上,我便听不太明白,不多时便已走了神。

  想想我们一路走到现在,大半还是因为昶昼,澹台凛和沈骥衡说是昶昼的左膀右臂也不为过,但我们还在这里商量抵御西狄,昶昼自己却已不知所踪。不知现在南浣朝廷的风向怎么样。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也不知这新帝登基是会继续重用澹台凛他们呢,还是索性兔死狗烹鸟尽弓藏?

  本来澹台凛重伤未愈,我也就没有多问昶昼的事,今天说到这些事情上面来,不由就在想,也不知昶昼现在流落在哪里,是生是死。

  “娘子。”

  澹台凛唤了我一声。

  我这才回过神来,见沈骥衡不知几时已经出去了,澹台凛正笑吟吟看着我,轻轻问:“在想什么?”

  我勉强扯动了嘴角,浅浅笑道:“没什么,只是在想不知朝中现在局势如何,会不会对你和沈骥衡有什么影响。”

  澹台凛拉着我的手,拖我靠近他,一面道:“我们不是一早说过不再管这些事情了么?朝中局势如何,跟你我又有什么关系?”

  我笑了笑,轻轻靠在他肩头,道:“我看你刚刚和沈骥衡讨论的样子,可不像是要摞摊子哟。”

  澹台凛侧过头亲吻我,道:“那只是纯私人给他一点小建议而已。再过几日,等我能够行动自如,我们便离开这里,随便找个偏远的小地方住下,买几亩地,养几只鸡,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你说好不好?”

  我迟疑了一下。

  这虽然是我期盼以久的生活,但是……

  我是答应了姑婆要救昶昼才来这里的,可现在他却不知下落,生死不明,若他真的已遭了什么不测,我岂不是辜负了姑婆的嘱托?若他日九泉之下见到姑婆,我要怎么跟她解释?难道要说我已经尽力了?

  至少,我不能这样什么也不做就归隐田园吧?

  我静了半晌,最终还是轻轻道:“抱歉,阿凛,我想……我还是应该回栾华一趟。不论昶昼是生是死,我总要自己去确认一下……”

  “我明白。”澹台凛打断我,笑了笑,道,“虽然我也想就这样带你离开,但是,却不想让你每天晚上都睡不好。若是你躺在我身边,却为了别的男人做恶梦,那我岂不是太失败了?何况,为了你身上中的寒蛊,我们也得回去一趟啊。”

  我怔了一下,抬起眼来看着他,脸已沉下来,道:“那你刚刚说直接走又是什么意思?是在试探我吗?”

  澹台凛皱了一下眉,沉默下来没有答话。

  我一时气结,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看了他半晌,翻过身,背对他,闭了眼。

  他这也算是职业病么?

  但我们是夫妻,我的一切他都明明白白,到现在还来试探我到底又算什么?

  澹台凛伸手过来搂了我,轻轻叹了口气,道:“木樨,我……我只是想确定你的心意……”

  我转头瞪着他,道:“我的心意?想知道你不会直接问吗?我们一起经过这么多事,即使你什么都没有告诉我,我有没有不相信你?你不喜欢我想回去找昶昼,可以跟我直说,这么拐弯抹角的试探我算什么?是,你是机智多谋,随便丢些话出来看人反应对你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但我是谁?我是你的什么人?我们之间,闺房之中,为什么还要做这种事?把人放在股掌之中玩弄取笑就是那么有趣的事情么?”

  说到最后,我只觉得胸口像是堵着什么,连声音都发不出来,索性哼了一声,再次背过身去。

  “抱歉。是我的错,你不要生气。”澹台凛依然搂着我,温柔地低声道歉。

  他不出声还好,一开口,我越发觉得委屈,不由得就红了眼圈。气不打一处来,索性就伸手拉过他的手,重重一口咬上去。

  我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咬得很重,他说话间我已尝到了一嘴血腥味。

  “只是这次不一样。”澹台凛看也没看自己手上的伤,只是紧紧抱住我,道,“这次回栾华,若是昶昼真的死了,以你的性格,一定会内疚自责一辈子。那他就会一直在你心里呆一辈子。若是他还活着,那么以他的性格,一定会想把你抢回去。总之,不管他是生是死,我们之间的争斗都无可避免。但我又答应过不会让你为难。所以,我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不免有些烦躁。那一瞬间,是真的不想让你回栾华,只想带你远走高飞,永远避开这些事情。”

  听他这么一解释,我心头的怒意稍稍平息了一些。自己仔细想想,现在这种情况,我们再回栾华,的确是会有诸多麻烦。何况澹台凛看事情一向比我看得远,他会考虑更多也很正常。也许,让他烦心的还远不止他说的这些。或者的确是我想多了也不一定。

  澹台凛在我颈间轻轻吻了一下,继续道:“你是我的妻子,我最爱的女人,我要珍惜呵护一辈子的珍宝。就算平常会有些玩笑,但我从来没有一丝不尊重你的意思。恰恰相反,我正是因为在你身上看到自己憧憬的东西,才会爱上你。”

  他顿了一下,温柔地唤了我的名字,声音一反平日轻佻,甚至有种虔诚的味道:“木樨,你在我心里,可亲可爱,可敬可佩。”

  听到这样的告白,我还能说什么?

  但是气一消,却不知为什么鼻子一酸,刚刚一直忍着的眼泪就滑了出来。泪水一直沿着脸颊滑下,滴落在澹台凛手上。

  他抬起手来轻轻擦拭我的眼泪,结果又一滴滴在他手腕的伤口上。

  澹台凛轻轻呻吟了一声,然后叹了口气,道:“我说公主殿下,你这一生气就咬人的习惯,是不是也该改改了?”

  “偏不。我就要咬,怎么样?”我转过身来看着他,又在他肩头咬了一口,但这次便轻得多,只是咬在上面而已。

  澹台凛又叹了口气,道:“小人还能怎么样?只能侍候公主您咬到尽兴呗。”

  他这句话说得委委屈屈细声细气,就像宫里的小太监一样。我忍不住有点想笑,但这个时候却又不好直接笑出来,只好绷紧了脸“呸”了一口。

  澹台凛搂着我,轻轻道:“公主曾说过,只会跟我一个人撒娇。那公主要是生气想咬人,也只管冲着我一个人来就好了。千万不要再去祸害别人了。”

  听到他这样说,我在想,或者,我们今天会莫名其妙吵这架,不过是因为彼此都不能看到未来的前景,都有点缺乏安全感罢了。

  我在这里,能够依靠的只有澹台凛,所有才容不得他对我有一丝不信任和看不起。

  或者,澹台凛对我,也是一样的。

  这样想着,有心想跟他道个歉,但一时间却也不知要怎么说出口,结果只是将脸埋进他的肩窝里,搂紧了他。

  澹台凛也没再出声,一只手搂着我,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轻抚着我的背,直至我沉沉睡去。

  我跟荆大先生约好去拿药的日期好像也差不多了。但是现在澹台凛的伤显然还经不起长途跋涉,我又不可能一个人去。这一来一往,至少也得花上一个月时间吧?若是再过一个月,南浣这边只怕又会不知发生什么变故。何况现在昶昼生死不明,我们耽误越久,我心里便越是不安。

  虽然那天吵架的时候和澹台凛把话都说开了,但现在我反而更不好再提这件事。

  澹台凛即使顾虑重重,也已经决定了回栾华,我要是再催,未免有些过份。

  再说他也不是什么事也没做,虽然自己伤还没好,不能马上动身,却已先联系了他那些据说见不得光的旧部,先去调查栾华的情况,一边探探敌我虚实,一边寻找昶昼的下落。又派了人去向荆大先生解释,看能不能把先解药拿回来,要是不行,只好等这边事了了再去陪罪。

  除此之外,我们现在能做的,也只是等待而已。

  澹台凛一如既往,舒服安逸地养着伤,丝毫没有任何紧张感,也看不出他那天晚上所说的那种焦躁。

  我也只能按捺着性子,一边陪澹台凛养伤,一面等着京城的消息。

  但是没想到澹台凛那边的消息没到,先收到了朝廷的加急公文。召我和澹台凛回京听封受赏。还说前来迎接的专使已在路上,不日便到峻峪关。让我们准备好,待专使一到,即刻便动身返京。

  沈骥衡把这封公文拿来给我们看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眉头紧皱,一副担心的样子。

  澹台凛便依然一副懒洋洋的笑容,道:“宁王的消息倒真是灵通得很呐。”

  我这才明白沈骥衡为什么阴沉着脸。照峻峪关到栾华的距离和这公文发到的时间算来,只怕我们刚到峻峪关,甚至可能更早,沈骥衡刚刚接到我们,就有人把消息传回了栾华吧?

  峻峪关里荀太师的旧部虽然已经清扫过了,但现在沈骥衡身边只怕也不怎么干净。何况也不知现在真正操纵南浣政局的人是谁,这么急着召我们回去,也不知是凶是吉,怎么叫人不担心?

  沈骥衡道:“澹台大人打算怎么办?” 承君盛宠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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