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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重到旧时明月路(1)
为了纯亲王的丧事,皇帝辍朝三日,这期间他又来过一次,临走时旧事重提,我却还是不肯回去。
他很生气,这次走后便再没来过,我的日子又恢复了往常的状态。
苏培盛对我拒绝皇帝的事情很不明白,他想不通,皇帝都亲自开口要带我回去了,而且是两回,这是多大的面子啊!为什么我却不领情呢?
倒是毓秀对于那天的事情,只字不提,每日里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倒是让我刮目相看。
“毓秀,我不肯回宫,你不觉得失望吗?”
“宫里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毓秀麻利地揉着手中的面团,淡淡地说了一句。
“这里虽然简陋些,却生活平静,挺好的。”
“咱们若是在宫里,这种事情哪里用自己做?”
苏培盛蹲在一边剥菜叶,嘴里嘀咕不已,我和毓秀都知道他小孩子心性,也就随他说去。
他自幼因为贫穷被卖入宫为奴,在宫里再劳碌,吃喝总是好的,在他看来自然觉得宫中好过外面。他一个小太监,哪里见过上面人口蜜腹剑、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把戏?每日里不过做些洒扫跑腿的活计,被大太监们欺负了,多是挨骂,纵然受些皮肉之苦,忍过一时就好了,比起小时候终日劳作却时常忍饥挨饿的日子,已经不知好了多少。
看毓秀发起了面,转过身再去弄馅儿,我也插不上手,索性便又从密道出去后山转悠。
今年七月底的天气,不同于往年的燥热,从早上起就闷得好像个大蒸笼,知了叫得声嘶力竭,很不寻常的感觉。
才上山不久,就看到戴铎匆匆走来,从那次不欢而散后,他又来过几回,每次都一个劲儿要我回宫,我问他理由,却从不肯说,只是一个劲儿地催我。我没得到想要的答案,自然不会答应,因此,我们几乎是见一次吵一次。
我静立在亭子里,等他走近,却不说话。相比过去几次见面,今天戴铎显得格外焦躁。
“你为什么还不回去?这样任性妄为,会害死很多人的你知道吗?”
他一开口就是质问,我只盯着他,仍不说话。戴铎走了一头的汗,也不擦,背着手在我面前来回踱步。
“你们这些穿越的人怎么一个一个都这么麻烦!你到底想怎么样?”
听他这话,我眯起眼睛。
“我们”这些穿越的人?
穿越不是我的特权,我能穿,别人自然也能穿。从我过来,已经遇到诸如戴铎、宝竹这样的,另外还有根据听说的判断出来的,可见穿越者人数不少。可戴铎这话的意思,分明是将他自己与我们区分开来的。
难道他的身份,还有别的秘密不成?
“我的身份,不能跟你细说,这些事情,知道得越多,对你越没好处。我只能告诉你,我在这里的原因,就是要监督和管理像你这样的意外穿越者,不让你们做出破坏历史进程的事情。”
到底,戴铎输给了我的坚持,说了实话。
在我的认知里,穿越就是一场意外。可听了戴铎的讲述,我才知道,原来自己这么孤陋寡闻。
“你们这样的穿越者,大多都是灵魂穿越,直接继承一个身份,在古代生活。但是,你们中不少人,都不愿意或者不知道如何遵从属于这个身份的历史的轨迹前进。”
戴铎看了我一眼,停了停,才继续说道。
“在你们看来,一切行为都是你们的个人的事情,但是,所谓历史,是贯通古今的,你们今天的所作所为,对未来都会产生影响。我的任务,就是在必要的时候进行干预,以防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蝴蝶效应?”
我突然想起以前他提过的这个名词。
“没错,就是这样。”
戴铎点点头。
“踩死一只蝴蝶所造成的影响也许不至于像电影里那么夸张,但是像你这样彻底偏离原有历史,造成的灾害却会变得非常严重。”
“你这么神通广大,知道这么多事情,怎么我出宫这么久才找来让我回去?”
我对他的话将信将疑。按照他的说法,戴铎应该就属于时空警察之类的角色,受命于什么管理委员会之类的地方,穿梭于时空之间,维持秩序。
“你真以为我是神仙不成?”
戴铎苦笑了一下。
“我说过,我的任务是尽可能管理和约束穿越者在历史中的行为,如果我自己都在这里使用不属于这个时空的技术手段,又怎么保证历史的正常运转呢?从来到这里,我就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了。这个时代,消息传递本来就慢,你出宫的事情也是秘而不宣的,等消息传到我那里,已经耽误了很久了。”
说到这里,戴铎上前一步,朝我拱手作揖。
“妹子,当年你和纳兰救我的恩情,我从不敢忘,但历史绝不能擅改,否则后患无穷。我知道你心里怨我,未必信我的话,但求你看在天下苍生无数性命的份上,尽快回宫去吧。”
我听他说的这样言辞恳切,心中不由得将信将疑起来。若这话是假的,他只骗我一人。可若是真的,我却不听,回头平白害了许多性命,又该如何是好?
正犹豫间,突然觉得脚下一阵摇晃,顿时天旋地转起来。
“不好!”
戴铎脸色大变,叫了一声,拉起我跌跌撞撞就朝亭子外面跑。才跑出亭子,只觉得脚下猛然一震,我一个趔趄便摔倒在地。戴铎却在这时回身扑上,用自己的身子严严实实遮挡住我。
一阵烟尘腾起,尘土飞扬,我被他压在身下也看不真切。待到尘埃落定,戴铎起身,我才有机会抬头打量四周。
刚才我俩站的那个亭子已经轰然倒塌,周围不少树木也是顷刻间折枝断杆,一片狼藉。
“怎么回事?”
我惊魂未定,从地上勉强站起,就看戴铎已经面如土色,顾不得一身的狼狈,盯着那亭子喃喃自语:
“晚了,到底来不及了,到底来不及了。”
“你在说什么?到底怎么回事?”
我抓着戴铎的衣领用力摇晃了两下,他似乎猛地惊醒一般,定定地看着我。 大清德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