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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客栈的客房,紫薇洞主便惊疑地说道:“我本来以为是天薇教造谣想引我出来,没想到还真是神刀王家造的谣!”
她前不久听到她被神刀王家抓到的谣言,大怒,便来一探究竟,没想到在路上遇到天薇教,她便认定是天薇教借神刀王家之名造出的谣言,想引她出来。和神刀王家没有关系——天薇教和神刀王家有仇,她又和王家没有瓜葛,他们绝不会合谋抓她。
“为什么王家要造怎样的谣言呢?”
紫薇洞主握着拳头自言自语。秦风笑了:“晚上去他家探探,抓住王崇德一问不就知道了吗?”
黑夜。王家厅堂里灯火通明,外面一层层地站着守卫。里面似乎在谈论什么重要的事情。这些守卫对秦风他们来说简直如土狗木鸡,他们毫不费力便潜到了厅堂之外。里面忽然穿来一声大喝:“冷慕云,你当真不说?”
他们大惊,往厅堂里望去。只见厅堂中央站着一人,脸色青白,被王家人团团围住,正是冷慕云。紫薇洞主一见冷慕云,身体立即颤抖起来,眼圈刹那间红了,似乎马上就要滴下泪来。
冷慕云听到吼声时身体一震,咬着牙挤出四个字:“恕难从命!”
“哎呀,你这又是何苦呢?”
王崇德又放低了语气,缓缓地说:“虽然你现在作到了薨的南天王,薨毕竟不是你的,再说我们要的又不是真金白银,只是一个没什么意义的歌诀而已,你就算背给我们听,薨也不会丢失一文钱,何苦这样钳着嘴巴呢?你真的不管紫薇洞主的死活了吗?”
秦风大惊。王崇德口中的“没意义的歌诀”,指的真是薨的机密,摘星诀。摘星诀是从先人手里传下来的一首怪诗,没人能读懂,王崇德说它没有意义,也不是没有道理。但先人对它十分重视,他们也只好把它当机密藏着。按薨的规矩,由圣主和四大天王背诵,向先下一任圣主和四大天王口传。王崇德竟然知道有摘星诀。不过这不是让秦风最惊讶的。最让他惊讶的是,冷慕云竟然和紫薇洞主有关系,而且关系似乎还挺深。因为王崇德在拿紫薇洞主威胁他。回头向紫薇洞主看去,只见她脸上肌肉不断扭曲,如遭刀割,更是惊疑。含月公主早已怔住了。
冷慕云的表情很痛苦,紧握的拳头已经微微发颤。王崇德眯起眼睛,奸笑着说:“何苦这样折磨自己呢?现在就这么痛苦了,以后你要见到她被大卸八块的尸首,还不会怎么痛苦呢?”
一听这话,冷慕云的脸刷的一下涨得通红,大喝道:“你敢?”
这一吼之威竟把王崇德吓了一跳,强笑道:“人在我手里,我爱怎么样就怎么。”
冷慕云的眼睛似乎要滴出血来,一字一顿说:“歌诀,我是绝对不会说的,如果你碰了她一根头发,我就叫你王家九族一个不剩!”
王崇德一激灵,被他的杀气所摄,竟呆在那里。厅上顿时陷入僵局。
紫薇洞主忽然转身逃走,闷头逃。含月公主忙去追她。秦风觉得这场闹剧该收场了,便跃入场内。王家诸人齐声惊叫,冷慕云也是大惊。接着满面羞惭:圣主叫他镇守总堂,他却出来办个人私事,实在太不该了。秦风朝王崇德笑笑:“王兄,你就别为难我这个忠心的手下了。”
王崇德这才从惊讶中醒来,忙哈哈一笑:“这等小事竟惊动了您,我们实在有些失礼,不过歌诀我们是一定要知道的,也请圣主劝劝你忠心的手下,别为难我们了。”
秦风的笑容透出一分狡黠:“他不愿说,我可以告诉你们,不就是首歪诗吗?说出来大家都方便。”
王家和冷慕云尽皆大惊。冷慕云忙道:“圣主……”
秦风报以诡谲一笑,他呆了呆,不再说话。
秦风对王崇德说:“虽然只是歪诗一首,但这是个机密,这里人这么多,你凑过来,我对着你耳朵悄悄说。王崇德忙凑过来。没想到秦风一把把他胳膊扭到背后,又在他腿弯一踢,他一下跪倒在地,半身酸麻,再也动弹不得。其实按王崇德的谨慎,绝不会轻易来到秦风身旁,只是他见秦风年轻,又长得眉清目秀,还嘻嘻哈哈的,不禁有些轻视他。
秦风哈哈大笑,给了他几个爆栗:“你脑子怎么长的?你能拿人质要挟别人,怎么想不到别人也会拿你当人质呢?”
王崇德脸涨得通红,大呼:“堂堂薨的圣主,竟然使这种卑鄙手段,你就半点不顾自己的身份吗?”
秦风又给了他几个爆栗:“卑鄙的是你!”
王崇德脸涨成了猪肝色:“你只管羞辱我吧,我会变本加厉地从紫薇洞主身上讨回来的!”
秦风又几个爆栗把他敲得几乎昏过去,冷笑道:“你尽管说谎吧。紫薇洞主现在正和我的伙伴在一块呢!”
见谎言被拆穿,王崇德面如土色,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瘫软下去。原来他见这几年来他见紫薇洞主久不露面,猜度她已经死了。便忽发奇想,想来个空手套白狼,诓一下冷慕云——只要紫薇洞主死了,就没人来戳穿他的谎言。没想到竟这么快就被戳穿。秦风回头对冷慕云说:“我们三天前碰到她的。她现在正和月儿在一块。”
冷慕云呆住了,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了虚幻。一股玫瑰色的暖意,裹着多年的幸酸,从心底直冒上来。
“既然您知道我是在骗您,那您抓我有什么意义呢?”
秦风朝他屁股踢了一脚:“当然先揍你!”
掏出刀子:“还有,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摘星诀’?你知道它多少秘密?”
其实在薨的教众没有一个人知道它有什么秘密。秦风这样说,是让王崇德以为他知道摘星诀的秘密,好叫他不敢诓他。王崇德眼珠一转:“我是受一老前辈之托,寻找摘星略诀……”
秦风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在说谎,拿刀在他脑门上比画几下:“别胡扯。再不老老实实说,我就把你身上的零件全割下来。数一声割一个。”
王崇德还在犹豫,秦风已数出“一”来,立即在他耳朵上割了一下。王崇德耳上剧痛,以为耳朵已经被他割掉了,忙坦白从宽:“我是听说摘星诀中隐藏着一个巨大宝藏的秘密……”
很出秦风意料。他脸上不动声色,问:“你知道怎么解开秘密吗?”
“不知道,我本想到手之后广邀鸿儒,共同研讨……”
这看起来倒是真话。秦风哈哈大笑,吓了所有人一跳。秦风笑够了,摇头晃脑地说:“非也,非也,摘星略诀其实是一部暗杀名单,记录的全是与第一代圣主有仇的家族,第一代圣主本想把这些家族全部毁灭,但与心不忍,但仇恨又无法消逝,便把这些家族的资料用谜语的方式流传下来,看上天怎么裁决。如果他们该杀,就让后辈们破解谜语,灭了这些家族,如果他们不该杀,就让它永远作为秘密流传下去。你这么想得到它,该不是你们王家也在名单里吧?”
王崇德吓得如筛糠般抖了起来,眼睛都凸出来了:“我不知道……原来是这么回事……我只是误听人言……我们祖上老实,怎么敢得罪初代圣主?”
“真的?”
“当然是真的!”
王崇德眼看就要昏死过去。秦风轻蔑地笑了笑:“谅你们祖上也没这个本事。”
王崇德鸡啄米似地点着头:“当然当然!,请您放了我吧!”
秦风还是一脸坏笑:“我还要你给我一件东西,赎你的命。”
在王崇德耳边耳语了几句。王崇德脸色大变:“您要的东西我没听过……”
秦风的笑容溢出杀气:“再装?”
王崇德一脸痛苦:“这可不行!您要其他的任何东西我都可以给您……”
秦风的笑容杀气更盛:“如果你不乖乖听我的话,我不仅会要你的命,我还会杀了你全家!”
秦风笑眯眯地揣着拿云国王宫的地图出了王家。他少不得又对王家人来了番恐吓。王崇德是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的。如果这件事泄露,不仅薨不会放过他,拿云国主也会找他麻烦,自然会守口如瓶。出了王家,冷慕云便茫然四顾。秦风知道他在寻找紫薇洞主,说:“刚才你和王崇德对话时她走了。月儿已经去追她了。”
冷慕云露出凄然之色:“她还是不想见我啊。”
秦风心里怀疑:看起来……他们的关系……
他们在树林中穿行,含月公主在树干上划的记号不时在他们眼前闪现。到了一个空地前记号没了,含月公主站在空地中央发怔,见冷慕云过来竟吓了一跳,对冷慕云说:“她现在不想见你。”
神情和语气都十分古怪。冷慕云钉在那里,呆呆地看着远方,过了许久,竟怔怔地流下泪来。酷得要死的冷慕云竟然会在人前流泪,秦风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了,含月公主把他拉到一边,小声跟他说了件事。她不说犹可,一说差点把秦风吓死过去。
刚才含月公主追紫薇洞主直到空地前,含月公主一个急窜,挡在紫薇洞主面前,气喘吁吁地说:“为什么要逃走?”
紫薇洞主抿紧了嘴不说话,绕开她急奔。含月公主抓住她的衣袖:“你们是朋友吧?至少和他见一面吧?”
一听朋友二字,紫薇洞主忽然目露凶光,五指如钩,像她心窝抓来,含月公主一怔,竟来不及还手。紫薇洞主五指碰到她的衣衫时忽然顿住。呆呆地看着她,几滴热泪从眼中滚下,接着竟号啕大哭起来。含月公主呆在那里,不知所措。
紫薇洞主哭够了,看着天上的月亮,幽幽地说:“我不是生来就这样丑陋的。”
含月公主忙点头:“听说过……”
“我也有被人爱和爱别人的时候,”紫薇洞主幽幽而诉,就像没听见她说话似的:“他……是我以前的爱人。”
含月公主大惊,张大了口半天合不拢。紫薇洞主抓住自己胸前的衣服,恨恨地拧着:“我……不能让他看见我这副样子!”
含月公主自作聪明地接口:“还有刚才他誓死不说出歌诀也让您有些伤心吧。”
“不……”
紫薇洞主的表情忽然变得甜蜜起来:“这才像他啊。如果他不是这样的男子汉,我也不会爱他……”
忽然这个爱字刺痛了她。她脸上现出极端痛苦之色,刷的一下不见了。含月公主没有追她。追回她又能怎样?
秦风听了含月公主的叙述,觉得天地都要移位:含月公主不知道,紫薇洞主是在二十五岁那年变得不男不女的,至今已有二十多年,就是说她已经快到五十岁了。而冷慕云至多二十六七,二十多年前他还是黄口小儿,绝不能和她爱上,如果他们是在那之后爱上的,更是匪夷所思。
他冲口便问冷慕云:“你和她是恋人吗?”
含月公主扯他衣袖,他用力甩开。他原本没这么冒失,只是这件事太让他惊讶了。冷慕云毕竟是冷慕云。两滴泪落地之后又变成了那副万事不在乎的潇洒样子。淡淡地说:“是啊!”
“可她……”
“我不嫌弃她。永远都不会。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找她。我把名字改成慕云,也是为了她。也许你们不知道,她的闺名叫云儿。”
“可是……你们的年龄……”
“我大她一岁啊。很般配啊。”
“什么?那你现在几岁?”
秦风失声叫道。
“五十一啊。”
冷慕云语气还是淡淡的。含月公主和秦风却瞬间变成了化石。冷慕云知道他们会很惊讶,只是笑了笑,回头去看月亮。
武林奇人武功练到极致后可以不老,秦风和含月公主都听说过。可当例子活生生展现在自己面前时,他们又久久不敢相信是事实。过了许久,含月公主茫然地问秦风:“他练的是什么功夫啊?我也想练练看。”
秦风还在那里走神,跟本没听见她说话。遥想以前的自己,把冷慕云当成目标拼命努力的时候,如果知道这个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大的人其实是年龄大自己一倍的前辈,他还会那样拼命努力吗?他摸摸额头,苦笑了一下。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冷慕云走上前来,一揖到地:“请圣主恕罪。”
“啊?”
秦风还不是很清醒。
“您命我镇守总堂,我却出来办私事。”
“这个……我可以理解你。”
“既然如此,”冷慕云抬起头来,表情忽然变得异常严肃起来。
“我知道身为属下,不能知道太到的事情,但这几件事关系到整个薨的根基和安危,请您一定要告诉我。”
冷慕云说。刚才他因为紫薇洞主的事失魂落魄,现在才想起来问这些事。
“请讲。”
“您怎么知道摘星诀的秘密呢?”
“那个呀,”秦风忍不住笑了:“我那是诓他的。不过倒从他嘴里诓来了摘星诀的秘密。”
冷慕云脸上的表情还很严肃:“还有,您为什么要拿云皇宫的地图呢?”
秦风打断他,辛酸地笑了笑:“不用一个个问了。我知道你还想问什么。还要问我这次为什么反复无常吧?我都告诉你好了。不过很长很烦啊,愿意听吗?”
听了秦风的叙述之后。冷慕云久久不语。秦风淡淡地问:“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是的。我这就回总堂去,把薨管好,等您回来。”
“聪明。”
秦风笑了笑。笑得有些辛酸。他还是有些惜别的。特别是对冷慕云。他转过身去,正准备离开,“等一下……”
冷慕云又叫住他:“我想圣主已经知道敌方的实力了。”
“恩。”
“五大高手里面,赵凶、李煞、王绝的武功和我差不多,您料理他们很容易。”
秦风一惊,接着恍然:自己已经变强了。以前对自己来说是传奇人士的人,现在对自己来说已经是无名小卒。真是恍如隔世的啊。
“只有黄非和韩歹难对付。我远不如他们。只有我已故的师尊能对付他们。师父曾留给我一句话,说和韩歹对决的时候,要‘聆听万物的呼吸’。可惜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至于韩歹……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秦风笑着摇了摇头,以示他不在乎,心却不由自主地揪紧了。
三天后。含月公主和秦风终于到达了拿云国的京城。城外有一座鹰嘴崖。山崖像个昂首冲天的鹰头一样直插入云,鹰颈上有两块大石,奇奇怪怪地嵌在土里,一大半露在外面,却不掉下来,恰似老鹰的喉结,鹰脖子下是湍急的河流,看起来苍凉肃杀,和城里的金粉气息很不相称。含月公主久久地望着它。她已打定注意和秦风同生共死,一路上从来没有恐惧和彷徨迷惑过。可现在不知为什么,看到这鹰嘴崖,她竟有了种强烈的孤独感。就像自己要孤军奋战或爱侣要丢下她孤军奋战一样。奇怪。不是已经约定同生共死了吗?
不愧是有黄金之都之称的都市,繁华得让人迷醉。含月公主却闻到这纸醉金迷的空气中透着浓浓的血腥味。是啊。一场血战就要打响了。他们的血战。
深夜。秦风一身黑衣,跃上拿云王宫的宫墙。只有他一个人。他用混着迷药的茶让含月公主睡着了。他是不会带她上战场的,绝不。
等他跃进宫墙后,又有一个人悄无声息地跃上宫墙。含月公主。那杯茶她全倒在领子里了。她不会让他一个人上战场的。绝不。
不愧是北方第一大国。园林广大,奇花异木,怪石嶙峋,很壮观,也便于躲藏。一阵脚步声传来。秦风赶紧躲到怪石后。敌人有七个。等他们走近时,他忽然发现竟有八个。他的瞳孔收紧了。领头的人的脚步声和呼吸声他没有听见。领头的那人身材修长,相貌儒雅,像个忠厚长者。谁也看不出他竟是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魔头,赤虹堂的堂主黄非。他和妻子韩歹并称“为非作歹”,横行江湖数十年,真的是为非作歹。
他已经听到了秦风的呼吸声,断定他是个高手,而且是值得一战的高手。他立即热血沸腾。很多年了,他一直碰不上像样的对手。没有对手的日子太难熬了,就像天天没肉吃一样。他无时无刻都期望着能大打一场,把一个强劲的对手打败,再将他慢慢折磨死,将会多么惬意啊。秦风对他来说,正是一块肥肉。
他若无其事地对手下说:“你们继续巡逻吧。我累了。在这儿休息休息。”
看着属下们走远,他嘴边扬起一丝愉快和狠毒的微笑。肥肉就得一个人吃才过瘾。
“出来吧。小老鼠!我已经发现你了。”
他朝秦风隐身处唤道。秦风迟疑着跃了出来。他微微惊诧,原以为有这种功力的人年纪应该大点,也不会有这么俊美的容貌。不过,这样也好,更有趣。
他从腰间拔出一柄软剑,露出嗜血的笑容:“少年人,今天算你倒霉,碰上了我老人家。不过你也很幸运,能死在我的手里,可是莫大的荣幸啊。”
“这些话我同样送给你!”
秦风的嘴很硬,心里却开始发寒。黄非的气势,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死死压住了他。
“哈哈哈!太有趣了!今天我还真是幸运啊!”
黄非笑声未歇,已扑了上来,在秦风身边左右腾挪,竟舞出很多分身来。围着他团团旋转。秦风心头顿时一片冰凉。如果他的身法只是快得看不见,那还犹可,如果能看见他的很多分身,就证明他的速度快到了极致,已经可以造出视觉假象!含月公主藏在不远处,看到秦风被黄非的一群分身围住,表情紧张,知道他已处境困难,正想跃出想助,忽然后颈一凉,一小股风吹了过来,凉意中含着丝丝暖意,竟是有人往她后颈里吹了口气。 乱世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