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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10 不想看到你，不全是因为讨厌你，而是有些事情必须要躲避。

　　1

　　回到公寓，静璇在沙发上吃着零食，看着电视上个个帅气无比的美男，两眼冒光。

　　“枝啊，回来啦。”静璇嘻嘻地看着小枝，没听到她回应自己，这妞咋了？

　　欧阳小枝还徘徊在针对尚锦棠的错愕中，自己说的好对，真疯了，我为什么会时常懦弱，时常胆大？尚锦棠，你真是快要把我逼疯了。

　　静璇又在叽叽喳喳地开始她的无厘头式言论，小枝却没有在意听，满脑子都是尚锦棠，那个明明阳光明媚的笑脸渐渐冰冷，仿佛在一遍遍地说，“欧阳小枝，你回到我身边来，听到没有？”

　　小枝抱着头，回到屋子用被子将全身都蒙住，她好像痛哭一场，如果没有那个意外，她真的好想回家。

　　在法国时那种流落街头的感觉真的好心酸，爸爸，我是你的乖女儿，我很乖的，我没有要杀尚玫，那时候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真的……

　　外面电视播放的声音太大了，小枝闷咽地睡了一会儿，醒来，她似乎又恢复了平静，只是眼睛略微发红。

　　她好想回家。

　　可是，该怎么回去？

　　家产可以不要，可是，以什么身份回去呢？

　　爸爸还会承认她这个女儿吗？小枝鼻尖又是一阵酸涩，嘴唇颤颤，几乎说不出话来。

　　面对突如其来的同学聚会，小枝更加无措，桂美珍实在希望小枝能够来参加，通过种种关系找到了小枝，又怎么能放过呢？

　　其实桂美珍的情报得的也极为不易，是用小枝必须到场来保证的。

　　水木斯酒场。

　　七色镁光灯映旋在舞台中央，热辣的黑裙女郎跳着妖艳的钢管舞，金色的卷发，浓厚的烟熏妆与大红香唇给人一种视觉的撞击。

　　这种场合对于小枝这种公主类型的女生是极为不合适的，她今天仍然穿着简单，休闲宽松蝙蝠袖的淡蓝色修身短衫，裸色工装短裤，水粉色镂空罗马鞋时尚交叉带坡跟鱼嘴鞋后拉链凉鞋，极为清爽舒适的打扮。

　　一进场，就有不少人贝小枝的气质吸引了，还没等那些场内高手来搭讪，桂美珍就和几个学长和同学将小枝成功护送到了订好的包间。

　　他们订的是一百五十米的套间，是整个水木斯酒场最大的VIP级包房，一共才有两间，所以能看得出，蓝海中学的这些同学都在社会上“混”得很好。

　　桂美珍酷爱豹纹雪纺裙，这次穿了一条蕾丝拼接的喇叭七分袖裙子，蓬松的亚麻色短发，很有活力。她很亲昵地搂着小枝，小眼睛笑起来微微眯着，“小枝，六年不见，我想死你了。你怎么都不和我联系呢？”

　　欧阳小枝吱吱唔唔地应了过去，桂美珍似乎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事？或许爸爸很简单的就处理了自己的课业问题。

　　刚进房间，不少熟悉的面孔映入了小枝的眼底，“安学长，你好。”

　　被称作安学长的男生帅气的笑了笑，“哇，这是哪位美女，这么漂亮？”

　　“欧阳小枝，哇，校花来了，大校花来了。”

　　某人在惊讶中低了低头，脸上仍旧保持着职业式的微笑，标准自然。

　　“小枝，没想到你能来，当初你在学校可没少欺负我啊？”

　　欧阳小枝看了看说话的人，正是安学长，她不好意思地努了努嘴，“学长还记得呀？”

　　“为了好好‘报复’你一下，这杯酒意思了。”

　　这杯酒意思了？他说的真不是一般的难理解啊，其实也好理解，就是喝掉。

　　小枝甜美一笑，温柔说，“学长客气了，不是不给你面子，我可不可以喝一口，最近身体不太舒服，不适合喝太多酒。”

　　说着，挨着桂美珍腰间的手轻轻捏了一下，意会的信息传达到了，桂美珍挡下了安学长的美意，“对啊，学长，你多大的男子汉，怎么现在还记仇啊？要不，让小枝做你女朋友吧，然后让她好好补偿你。”

　　小枝错愕地瞪了她一眼，桂美珍怎么变得没心没肺的，她也不问问自己有没有男朋友后再说这话，安学长似乎挺满意桂美珍的意思，刚要说话，就被小枝拦下了，“学长，我干了，很有诚意的哦。”

　　话音刚落，稻黄色的甜酒就喝了下去，她很庆幸自己喝的不是高浓度的。

　　安乐的确有心和小枝交往，不过看小枝的意思就是不同意，自己也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学妹这么爽快，看来我不服也不行了。学长回敬一杯。”

　　安乐在几双眼睛的瞩目下喝掉自己杯子的酒后就笑着回到了座位。桂美珍领着小枝到了内间的欢乐潮，有的在玩扑克，有的喝酒猜拳，还有的在打台球。

　　这次的聚会来的真是不少，大约有二百号人，听静璇说，她们每次同学聚会都不到五十人，玩起来并没有太大意思。二百来号虽然不多，但在同学聚会这种场合来说已经算是多数的了。

　　“那个似乎是咱们校花诶？”

　　说话的人旁边也开始搭腔，“对哦，看她穿的，怎么没有公主的感觉了呢？我还以为她今天一定是全身华丽的公主裙呢？”

　　另一个头敲爆栗，“说什么呢，你当时宴会啊，我看这身打扮又随便又漂亮，多养眼啊，你看三班的杨彤彤，花了胡哨的。”

　　两个人灭火了，欧阳小枝注意到了她们，点头微笑示意，在这种场合，小枝永远都是最漂亮的主角，她到哪里都会因为自己的美貌吸引着众人的目光，男孩子惊艳，女孩子惊羡。

　　“小枝，听说你去了南方上学诶，在那里呆的好吗？现在做什么工作呢？”刚刚说过的三班的杨彤彤跑来搭讪，后面还跟着几个模样颇帅的男生。

　　原来家人把她流放到南方了，小枝掩住心中的苦涩，较为温和地笑着说，“你一下问了这么多，等着哪天我约你出来，到时再详细说。”

　　杨彤彤也不好再问，拉着其中一个男生的手大方的摆了个回见的动作，“那好，你们慢慢玩，我也有几个同学没见呢。”

　　欧阳小枝礼貌的回应一笑，杨彤彤刚走出几步，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她转头大声说，“对了，你是和你哥一起来的吧？有那么好的哥哥，真羡慕你耶！”

　　小枝脸色微微僵硬，她目光冷漠地垂了垂头，马上又恢复常态，她并没有看身旁的桂美珍，然而桂美珍淡淡的舒气让她似乎觉察到了什么，“美珍，你怎么找到我的电话号的？”

　　桂美珍是从某某人那里得到的啊！她们一定又是在闹别扭了，她算是见得惯了，本来不准备招供的，后来一想，自己要是能当个和事佬也不错的。

　　她犹豫了片刻后，咧嘴笑了笑，“小枝啊，尚锦棠也没什么不好的啊，你别总是针对他了，我看他对你够好的了……”

　　小枝立即打断桂美珍的话，“我针对他？你就这么认为的？还有，他不是我哥，他姓尚，我姓欧阳，美珍，你要是我的好朋友，就不要再和我提起他。一会儿，你别走开，我不想单独见到他。”

　　桂美珍看着小枝清澈的眸光中充盈一点雪亮，她轻轻握了握小枝的手，安慰似地说了句，“好吧，我不知道你们又在闹什么别扭，只要你觉得对，不委屈就好。”

　　2

　　欧阳小枝简单嘱咐了桂美珍几句，还没过秒，尚锦棠就那么明晃晃的出现了，他几乎是神不知鬼不觉的降临到这片似是昏暗又清明的世界。

　　欧阳小枝假意没有看见，同自己的同学攀谈起来，手还紧紧握着桂美珍的腕部，桂美珍趁着小枝不注意偷偷给尚锦棠使眼色，示意自己帮不上忙了。

　　这时，组织者闻佳同学拿着麦举杯，并流利的做好此次聚会的开场白。

　　“首先，十分感谢大家能够赏光，来到水木斯，今天是我们蓝海的聚会，相处了九年，我们彼此相知熟识，高考后，大家迈上了各自的行程，然而，我们都没有忘记彼此，今天在这里聚会，大家一定感到温馨快乐，首先让我们共同举杯，来欢庆我们毕业后的第二次相聚……”

　　欧阳小枝这才了解，原来之前大家已经聚过一次了，她接过身边服务生送来的香槟，小小的啜了一口，闻佳接着又说了不少感人的话和故事，其中让不少女孩子的泪腺失衡，不停的流泪。

　　欧阳小枝和桂美珍一直坐在一起，尚锦棠和安乐他们坐在一桌，而且安乐身边坐着不少美女，可惜都是比小枝高一届的学姐，她几乎都不认识，那些美女因为靠着安乐，自然也有的靠近尚锦棠，想要借机搭讪。

　　尚锦棠现在是事业人士，长得帅，家庭好，那个小姑娘不想沾个边，企图成为令人羡慕的董事长夫人。可惜，尚锦棠根本都不正眼看她们，自己一个人喝着闷酒。过了一会儿，尚锦棠和安乐竟然朝小枝这边坐了过来，而且正好在她和桂美珍的对面，桂美珍低着头，不敢看尚锦棠，她可得维护好自己的好姐妹。

　　本就热闹的场会因为两大帅哥的加盟，更加喧腾起来。

　　“锦棠，听说你最近发展的很好嘛！”

　　“哦，还可以。”

　　欧阳小枝假意与同学交谈，耳朵里却传来尚锦棠的声音，她似乎习惯了去听尚锦棠的每一句话，尽管她不想理会，但是骨子里就是逃不掉那种极具诱惑的声音，她惊奇的发现，今晚她似乎并不害怕尚锦棠。

　　人最悲哀的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就连心情也是如此。

　　如果，有一天，自己似乎不了解自己，那么那个人一定是悲剧的化身。

　　“锦棠，你怎么都不和你妹妹说话，又闹别扭了？”

　　安乐应该是故意说了这么一句，尚锦棠轻瞥了一下欧阳小枝，发现她的目光根本就没有移动，她一定又在装，尚锦棠手指轻敲着水晶高脚杯的杯体，清脆的撞击声一点点扩大到小枝的耳膜，她听到了，不过她一点都不想回应。

　　“她前阵子去了法国，水土不适，有点不高兴。”尚锦棠摇头一笑，不露声色地刺激着小枝，对面的人果然有了反应，他看到小枝的喉咙一紧，似乎狠狠咽了一口唾沫。

　　他去调查我了吗？怎么知道我去了法国，小枝有些失忆似的回想，最终确定了尚锦棠的可怕，他无时无刻不再关注着自己，手机号码，公寓地址，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小枝继续假意交谈，并喝下了整整一杯Cognac Brandy，清澈见底的杯子在润黄的灯光下晶莹透亮。

　　安乐似乎是找事一样，他颇有深意地笑了笑，“小枝啊，你可真能喝，刚刚我让你喝一杯甜酒你都说不行，现在竟然干了满满一杯Cognac Brandy。”

　　欧阳小枝听到他已经点到了自己的名字，不得不做出回应，温和地朝着安乐一笑，也什么都没说。

　　桂美珍晕晕乎乎的问了小枝一句，“Cognac Brandy，这是那种酒啊？”众人都用奇异的眼光看着桂美珍，就像外星人一样，她立即补充道，“我不会喝酒，所以不懂那些酒的种类。”

　　安乐兴致很高，简单的做了介绍，“‘干邑’来自于‘Cognac’的音译，法国南部Cognac出产的白兰地号称是白兰地之王，所以就有了‘Cognac Brandy’这一说。当时，荷兰人称这种酒为“Brandewijn”，意思是“燃烧的葡萄酒”（Burnt Wine）。所以小枝，像你这样的美女还是少喝一些这么烈的酒比较好。”

　　欧阳小枝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这酒烈吗？她似乎没感觉得到啊？尚锦棠本来并不在意她喝什么酒，一听安乐介绍倒想了起来，法国白兰地，她在法国呆了六年，没准都把这种酒当成白开水喝了。

　　大家开始互相问起话来，小枝渐渐觉得头晕，似乎是酒劲上来了，她弱弱地倒在桂美珍身上，“美珍，我休息一下，你别忘了叫我。”

　　桂美珍应了一声，帮小枝拿了一个靠垫，并乖巧地帮小枝舒服的在沙发上靠了靠。

　　好多年了，小枝都没有梦见妈妈了，然而，太美好的回忆总是那么短暂，小枝蓦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坐在沙发上，只不多身边的人已经很少了，不，应该说是用手指都数得过来，这些人中当然包括尚锦棠。

　　欧阳小枝微微蹙眉，按了按太阳穴，桂美珍哪去了？她疑惑得站了起来，因为站得太猛，眼前突然一黑，一个眩晕跪坐到了地上。

　　“没事吧？”

　　欧阳小枝有气无力的睁开了眼睛，尚锦棠的脸在她的面前骤然放大，温热的气息与略带淡漠的眼神极不协调。他伸手将欧阳小枝扶了起来，肢体的触碰令小枝觉得生疏别扭，她站稳后立刻收回手。

　　安乐学长还没有走，他似乎在和闻佳谈论着什么趣事，心情很好，“小枝啊，我喝多了，呵呵，那个桂美珍让我不小心灌高了，我让莉莉送回去了，你和你哥回吧……？”

　　他一身酒气，说话的声音也很懒散，小枝无奈地点了点头，并礼貌说，“学长也早些回去吧。我先走了。”

　　她并没有说自己和尚锦棠回去，而是独自走出了水木斯，尽管是午夜时分，水木斯依旧灯火通明，外面的那个热舞女郎还在秀场，身旁还有不少追捧者，欧阳小枝迅速逃离这个比较危险的地区。

　　3

　　清风朗月，映照着无边的秀景，荧灯花树，璀璨糜光，在盛夏的夜里绚烂展彩。

　　远处平坦的油漆道路上奔驰着无数的车影，车灯闪亮，照着前方的路，小枝刚从水木斯出来，还没走得很远，刚要从台阶下到马上路上，手机的铃声便响了起来，小枝停下脚步，退回到台阶上，她似乎再次忘记了看号码，流利的摁下了接听键。

　　“你好。”

　　对方的声音平稳圆朗，却掺杂着一样的情绪，“我在你身后的二楼，太晚了，我送你回去。”

　　欧阳小枝听出了尚锦棠的声音，并立刻回身，仰起头来看向二楼的玻璃窗，颀长高挑的身影正在看着她。

　　“不用了，我不需要……”楼上的身影刚要回身，小枝便再次叫了一声，“那个，你不要动，你要动，我现在就藏起来。”

　　尚锦棠不免被欧阳小枝的话吓住了，她又回到恶魔时代了吗？“你今天喝酒喝多了，我送你回去。”

　　“不！不用！我说过我们两个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形同陌路，你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我玩不起了。”

　　小枝其实想说回家，想回去看爸爸，但是她已经再次被那些黑暗不堪的阴影逼迫到心的绝境，难过与惊恐在心房交替。

　　尚锦棠黑色的眸子渐渐沉暗，呼气也极为压抑，他冰冷地说，“我似乎没答应，若是你能让我母亲重生，我就再也不出现你眼前。”

　　欧阳小枝简直觉得不可理喻，尚玫都已经死了，他这不是开玩笑吗？可是这清晰的思想如烟而逝，小枝忽然又觉得脑袋晕乎乎的混乱，而且那些恶魔的面孔再次刺激她的脑袋。欧阳小枝倔强的咬唇，神情近乎崩溃状态，她现在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了，大声嘶喊着，“滚，不要再折磨我了，求你放过我……”

　　其实这个时候欧阳小枝并没有对着尚锦棠说话，而是对着脑袋中的那些可怕的幻象咆哮，头痛欲裂，小枝清秀的五官顿然狰狞可怕，她突然盯着尚锦棠，美丽的眼睛似乎闪烁的光亮泪珠，“别逼我了，别逼我了，你不就是要报复我吗？我一并还了！还了！”

　　尚锦棠突然觉得楼下的小枝有些不对劲，等他看清她扔掉了手机，并快速冲到街道上的时候，他彻底慌了。

　　纤丽的艳影随着一阵鸣笛和灯光的照射飞起，如飘渺的枯叶，翻旋而落，渐渐地，那淡蓝色的光晕消失了。

　　4

　　“先生，请问你是病人家属吗？”

　　尚锦棠看到出来的医生，立即奔到医生面前，并点头说，“是，我是。”

　　白色大褂的医生交代了签字和一系列工作，这些对于尚锦棠来讲似乎有些得心应手，在初一那年，他就帮小枝做过这些事情。

　　听医生讲，欧阳小枝并没有太大的伤，这几乎是不可思议，她全身擦破了皮，因为撞击受到了不少惊吓，需要多加静养休息，诊断的结果就是这样。

　　尚锦棠终于放心了，而且把撞到欧阳小枝的司机放走了，其实他心里清楚小枝是因为情绪失控才冲到马路上，根本就不关那个所谓的肇事司机的事。

　　这一夜，几乎发生了太多的不可思议，而这些都让尚锦棠的内心感到无比自责，他竟然可以把她逼到自杀的程度，无法言语的痛苦蔓延了整个神经，如果他依旧缠着她，那么她是不是会再次选择绝境呢？

　　为什么她不相信自己只是想让她回家，回到自己身边？

　　寂静的病房内，尚锦棠回忆着过去的种种，自己的内心也逐渐平沉，他有些不敢去望病床上的人，苍白的面容，在输氧器下吃力的呼吸。

　　一个决定在他的内心中萌芽生叶，也许自己真的错了，才错的这么多，无论如何，他会委屈自己，给所爱留下一个属于自己的空间，不再纠缠，不再束缚，用虚伪的恨意与报复留住一无所有的她了。

　　黑暗的角落中，叹息萦绕在空气之中，久久不散。

　　第二天中午，小枝在沉睡中醒来，身边的病床上坐着一个极为熟悉的影子，小枝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个瞌睡的人，她和尚锦棠一样，回想到了从前。

　　昨晚的事，仍清晰的印在脑袋里，小枝想到竟然有些后怕，自己怎么会突然失控冲了出去，尚锦棠在梦中感到有一道目光在注视着自己，他拼力从梦境中走了出来，发现欧阳小枝正在看着自己，只是没有任何表情。

　　她怎么会这么冷静？是撞傻了？还是……？他不敢说话了，两个人从小斗到大，几乎是不相上下，而尚锦棠总是拿柔弱时的小枝没有办法，这应该是他唯一的软肋。

　　“谢谢你送我来医院。”小枝语气平静，语气极为淡漠和疏离，若是不知道，还以为是尚锦棠说的。

　　尚锦棠坐直身子，充满血丝的眸子无光暗淡，他掩饰住自己的疲惫与憔悴，低沉着声音，看不出那棱角分明的脸庞带着怎样一种情绪，“没有关系，你好好休息，我本来想走来着，你醒了，就不打扰了。你的朋友去买午餐了。”

　　说完话，尚锦棠站起了身子，不再看小枝一眼。

　　“我用六年的时光遗忘，结果，无论怎样，你都是出现在我生命中的恶魔，逃脱不掉，也忘不了。”

　　本来已经快要走到门口的尚锦棠忽然听到欧阳小枝似是自言自语地说着，他猛然怔住了脚步，嘴角泛出一丝苦涩，这是小枝看不到的表情，“我又何尝不是？不过我想你说得对，我们不应该再彼此折磨，从今天起，一笔勾销。”

　　欧阳小枝弱弱地说了句，“好，一笔勾销，这次是你亲口答应过的。”

　　驻留在门口的人推门离开，因此，病房内，病房外，两个人的心头都漾出一种莫名的失落与痛心。

　　想要的，都实现了，不该高兴吗？

　　静璇匆匆提了一大袋快餐跑到了病房，发现窗边坐着一个宁雅温娴的影子，既惆怅无边，又楚楚可怜。她是第一次这么安静的关注着欧阳小枝。

　　不想看到你，不全是因为讨厌你，而是有些事情必须要躲避。也正是一个偶然的夜晚，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两个人再次归于陌路，掉头分离。

　　天涯何处，总有分离与相聚，最怕就是缘来缘去，情聚情散，自己却控制不了宿命与命运的纠缠，凭任伤感蔓延。 许我天长，等你地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