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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蜘蛛

面具人 [英]弗朗西斯·哈丁 9553 2021-04-06 08: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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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都做了什么?我都做了什么?我做了一件可怕的事情。什么事情?我只是想帮助你!我觉得,如果阿伯莱恩夫人得到了她想要的东西,她会成为你在宫廷里面的朋友……我只是希望你能安然无恙!”

  “安然无恙?”格蓝迪宝的脸就跟雕像一样,僵硬、发灰、面无表情。“安然无恙?”他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吼了起来,斯多克佛尔特·斯图尔顿碎屑从他的眉毛里落了下来。内佛菲尔吱了一声,没有说话,算是道歉。此时,她就像一个布娃娃,让人猛烈地摇动着,然后,被突然掷了出去。

  格蓝迪宝大师瞪着她,一只手举到空中,仿佛要揍她似的。随后,他颤颤巍巍地把手伸了出去,用手背推了一下她的肩膀。内佛菲尔浑身发抖,但是,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知道他是否想让她离开,也不知道这一举动是出于愤怒,还是充满爱意。

  “一个可以相信的人。”他只说了这么一句话。接着,是一个很小的声音,有点颤抖。她当时没有马上意识到,那是一个笑声。“我当时是这么想的。当我把你从乳清中拖出来时,你是那么……”他叹了口气,双手合在一起,仿佛有一只湿漉漉的小猫把爪子放在他的手掌上。“我还能怎么样?我想尽办法,用木板把门钉上,防止有人背叛我。可是,有一种背叛我却万万没有想到。”他用发黄的指甲摩擦着自己的胡须,就像刷牙一样。“哈,背叛我,是为了我好!”

  “什……什么意思?我做错了什么?”

  “你把蜘蛛吵醒了。”

  格蓝迪宝大师有时会别出心裁,赋予单词新的含义。当他谈到那种普通的会结网的长腿蜘蛛时,他的意思和字典上的意思没什么区别。不过,这一次,他把重音放到了第一个音节上,第二个音节发得很轻,几乎听不见。

  “去把李子酒给我拿来,拿到接待室来。”

  内佛菲尔跑去拿酒瓶子。她的脸发烫,胃里反着酸水。她从救命恩人变成了背叛者,此时此刻,所有的语言都显得十分苍白。等她回到接待室时,格蓝迪宝大师早已坐到椅子里,两眼通红,气喘吁吁。她把带垫子的小凳拉过来,在他脚旁,缩成一团,膝盖蜷起来,快顶着鼻子了。他接过瓶子,抿了一小口,然后,看着瓶颈。

  “内佛菲尔,你知道宫廷是怎么回事吗?”

  内佛菲尔此时连句话都说不完整。宫廷金碧辉煌,是荣誉的象征。那里有漂亮的姑娘,一千多种新的面孔。她的心脏越跳越快。宫廷是全世界。反正,宫廷和这里完全不一样。

  “我知道你讨厌它。”她说道。

  格蓝迪宝大师身体前倾,他用拳头托着自己宽大的下巴。

  “那是一张巨大的网,内佛菲尔,那上面满是长着闪闪发光的翅膀的昆虫。这些昆虫个个毒性都很大,它们为了活命,互相残杀。为了自己的利益,它们把网扯来扯去,结果,很多都窒息而死。在那里,任何一个小小的动作,都会引起大家的警觉。”

  “可是,阿伯莱恩夫人……”

  内佛菲尔想说的是,阿伯莱恩夫人与众不同,从她的面部表情中就可以看得出来。可是,真要说出来,肯定显得十分愚蠢,最终,她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我现在不愿意提起这个事情。”格蓝迪宝继续说道,“可是,我年轻时,在宫廷里的地位非常显赫。”

  “是吗?”内佛菲尔激动地把身子向前探去,不过,她知道,这显然不是师父期待她做出的反应。

  “在这个城市里,除了我之外,不管是谁,哪怕眼珠子掉出来,也没能让‘温妮皮尔·蜜尔美德’成熟起来。”格蓝迪宝解释道,“所以,等我成功了,他们就把一个奶酪送给了摄政王。他们说,当他把第一小块送入嘴里的时候,他真的在那里慢慢咀嚼品味。”

  “也就是说,大家对他的传言都是真的喽?都说,他一时一刻也离不开锦衣美食、琼浆玉液,否则,他就变成了聋子、瞎子和哑巴了。”

  “那倒不是。他的眼睛、耳朵、鼻子、皮肤和舌头都没有什么毛病。只是,他与灵魂的沟通方式不一样。看着一朵花,他会告诉你,花是蓝色的。可是,蓝色对他来说毫无意义。把一块肉放到他的舌尖上,他会告诉你那是烤牛肉,牛的年龄、品种,烤肉的时间,分秒不差,以及他能说出用来当柴火的木头是出自哪种树。当然,也可以是鹅卵石,反正味道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意义。他可以对它进行分析,但是,他对此没有任何感觉。

  “不过,对于一个500多岁的人来说,你还能指望他什么呢?据说,他记得山坡上曾经有一个地上城市,那时候,还没有凯弗纳市呢,有的只是一些山洞和地窖,供城市堆放奢侈品用。他亲眼见证了城市的毁灭,见证了它在连天炮火和恶劣气候下成为废墟,见证了市民们在废墟下慢慢撤退,往地下挖洞。

  “在他500多年的人生长河中,在后420年的时间里,他的身体在慢慢垮掉。他靠着各种酒精、香料和药膏将死神拒之门外。可是,你也知道,弓弦可以绷一段时间,老绷着就断了。他灵魂中的颜色开始褪去,他的激情就像星星一样慢慢隐退。这就是城里的手艺人千百年来夜以继日不断偷取、创造、发明他能够‘感触’到的东西的原因。”

  “你成功了!”

  “是的,我也深得摄政王的赏识。”

  本来内佛菲尔想问问得到赏识有什么具体好处。可是,格蓝迪宝的语调很深沉,让她欲言又止。她本来想问的问题是:他给了你一顶金帽子吗?给了你一只猴子吗?你身上的披风也是他给的吗?他给你加爵了吗?你喝了珍珠茶了吗?可是,想来想去,还是没有说出口。

  “有人说,摄政王的恩宠是把双刃剑。都错了。那岂止是双刃剑,浑身上下都是刀刃。这一点,没有人不知道。可是,所有的朝臣无时无刻不在紧紧抱着它,弄得遍体鳞伤,鲜血直流。一旦得宠,你的世界里立刻就会出现无数红了眼的看不见的敌人。”

  “我常常深受其害。恩宠?恩宠算什么!于是,我决定脱离这张网,把自己藏在隧道里,这样,就不会和他们一起玩宫廷游戏了,一次也不玩。可是,要想离开宫廷,哪儿那么容易啊!你会发现自己早已深陷其中,纠缠不清,比如债务、威胁、秘密等,你的短处别人一清二楚,别人的弱点你也心知肚明。我离开的时候,有人低声说道,这是一个更加复杂的游戏的一个环节,这个游戏需要我躲起来。第一个月里,就有人4次要暗杀我。”

  门上装了那么多的锁,针对每一名到访者都要严加防范……这一切开始变得符合逻辑了。

  “最终,他们放过了我。”奶酪大师继续说道,“这只是因为,我一年到头凡事都小心翼翼,永远保持中立的态度。不搞阴谋诡计,不拉帮结伙,不偏不倚。对人我是一视同仁,没有例外。”

  “哦……”内佛菲尔双手抱着膝盖,渐渐明白了,“所以,你不想把斯图尔顿送给阿伯莱恩夫人?不想满足她的要求?因为那样就破例了?”

  “说对了。”格蓝迪宝低声说道,声音听起来很遥远,“现在,大家都会说,我是有意这么做的。在即将到来的盛大宴会上,斯多克佛尔特将首次登场。而阿伯莱恩夫人的客人则提前就定制了相应的‘面孔’。显然,如果没有提前了解斯多克佛尔特·斯图尔顿,是无论如何也没法准备的。届时,每个人都会看到那张‘面孔’,而且,都会知道……”

  “那……那我该怎么办呢?有办法补救吗?”

  “没有。”

  原来如此。听到这个,内佛菲尔的内心里翻江倒海。不知道有多少次,她的野蛮行为把东西给打破了,而且,无法修补。可是,她知道,这一次她打破的不是一般的东西,那可是无法替代的呀!她开始责怪自己,痛恨自己,她的灵魂在燃烧。她多么希望能把自己打得粉碎,就像打碎一把搪瓷茶壶一样。她把脸埋在膝盖里,开始抽噎。

  “没有。”大师重复道,“什么也做不了。我想派个人去把东西取回来,不过,恐怕来不及了。”

  “可是……你可以跟他们说,这都是我的错,与你无关。我可以告诉他们事情的来龙去脉。或者你可以派我去和阿伯莱恩夫人面谈。我可以向她解释,让她把斯多克佛尔特·斯图尔顿还给我们。”

  “不!”格蓝迪宝吼着,第一次这么暴怒,第一次这么可怕,吓得内佛菲尔跳了起来,赶紧溜掉。

  *

  知道此事没有补救办法了,内佛菲尔无法平静下来。她天生就不是一个安静的人。

  在很多方面,内佛菲尔是靠着过分活跃的大脑才度过孤独寂寞与世隔绝的日子的。为了避免内佛菲尔彻底疯掉,大脑本身都快疯了。为了打发无聊单调的日子,它学会了对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学会了编故事,并且对自己编的故事半信半疑,学会了把自己的思维搞乱,乱到连自己都大吃一惊,不认识自己了。

  难怪,她偶尔与人交谈时,人家根本就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她就像一枚跳棋的棋子,别人都在遵守规则,只有它在迂回前进。在大部分时间里,她的心思都落在别人没有放棋子的地方。即便对方知道她心里想着的位置,却也不知道,棋子究竟是怎么到达那里的。

  此时此刻,她的大脑在飞快地运转着,想法一股脑地冒了出来,就像喷泉往外喷射水珠一样。那些水珠乍一看光芒四射,再看一眼,就觉得非常滑稽。它们慢慢地落了下来,归于沉寂。

  我们可以把斯多克佛尔特·斯图尔顿的样品送给每一个人!对,送给宫里的每一个人,那样就公平了!

  我们可以把准备在盛大宴会上亮相的大斯多克佛尔特·斯图尔顿换成另一个大的奶酪,它们看上去一样,但是,味道有所不同。那样的话,阿伯莱恩夫人设计的新面孔就派不上用场了。

  我们可以再弄一个奶酪,送到宴会上。届时,那个奶酪会自动爆裂,爆裂后释放刺眼的烟雾!到那时,所有人都会夺门而逃,没有人会注意到阿伯莱恩夫人设计的新面孔了!

  好在,她多少还有点常识,没有把这些想法告诉格蓝迪宝大师。要知道,如果不把斯多克佛尔特变成无数个小奶酪,根本分不过来;再说,也没有时间再去弄一个“冒牌奶酪”,而且,用奶酪毒气把摄政王和他的宠臣给弄晕,对格蓝迪宝大师地位的提升也没有什么好处。

  在她许许多多不着边际的幻想当中,一些比较靠谱的想法也冒了出来。她说要和别人谈谈,把责任全揽过来时,格蓝迪宝师父为什么会勃然大怒呢?他一开始就害怕她和阿伯莱恩夫人接触。难道她无心的话泄露了什么秘密?

  *

  等她鼓足勇气回去时,格蓝迪宝大师早已摇摇晃晃去料理斯多克佛尔特了。他那折磨人的咳嗽大老远就可以听到。内佛菲尔不想惊动他。然而,根据他桌上的图纸判断,他现在要把恐惧变成行动了。原先的陷阱及预防措施与他现在准备的相比,可以说是小巫见大巫。从桌子上的草图判断,他正在设计很多厚重的大门,把周边的地方隔开。这样,一旦发现自己被包围了,他可以步步后退,步步为营,而他的那些假想敌则不得不一道门一道门地突破。

  把他的奶酪隧道与凯弗纳市其他人隔开的那道门上又增加了新的锁头。和往常一样,钥匙被藏了起来。内佛菲尔心中嘀咕:那些锁到底是防敌人的,还是防她的?

  同时,她还发现自己的任务增加了不少。她越看越吃惊,眼睛瞪得越来越大。显然,加固工事这件事几乎占去了格蓝迪宝所有的时间,因此,他把自己原来的日常工作大都交给了她。其中一项任务写得很潦草,“斯多克,梳,兔,奶,一天一次”。他正给她解释着,突然,一个不大的板条箱如期而至,箱子里面装着一只兔子,浑身发抖,面露凶光。内佛菲尔很好奇,在打开箱子之前无意间做了个决定。她晃了晃箱子,结果,里面的兔子很不高兴。

  兔子浅色的皮毛长短不均,好像紧张时或无聊时自己薅下来过一些似的。当它的鼻翼冲着内佛菲尔微微扇动时,她突然对它产生了一种爱恋之情,那种感觉只有两颗孤独的心在一起时才能体会。她想抱抱它,可是,它却用后爪在她的前臂上留下了长长的抓痕。从这一点上来看,内佛菲尔有点自作多情了。

  斯多克佛尔特必须用兔奶“梳理”。可是,兔奶怎么挤?内佛菲尔多少知道点牛奶、绵羊奶和山羊奶的挤法,然而,挤兔奶会有很大不同吧?

  *

  “别……别动,你这个讨厌的红眼……噢,回来,小宝贝,我不是有意的。”

  内佛菲尔跪在石头地板上,朝固定在墙壁上长长的木架子下面看着。架子上面,一排带深红色纹理的果肉切达干酪正轻轻地往外排汗。架子下面,一个白色的家伙肚子贴着地面,像一个瘫倒的蛋奶酥。长长的耳朵朝后伸着,由于恐惧,它粉红色的眼睛变得十分呆滞、暗淡无光。

  兔奶应该怎么挤,她毫无头绪。可是,不该怎么挤,她却比谁都明白。比如说,她知道,即使兔子的肚子贴近地面,它们也不愿意把它弯成槌球箍的形状,好让人把奶桶放到下面。另外,她现在也非常清楚,兔子的小脚力量有多大,兔子的爪子有多锋利,还有它长短不齐的小腿跑起来有多快。

  不幸的是,正是由于她上述的遭遇,结果,兔子在隧道内变成了一只“野兔”。所到之处,无不留下看不见的软毛、跳蚤以及人们对啮齿动物的恐惧。那些精心制作的奶酪也因此成了牺牲品。

  “过来……嗯,好吧……”

  尽管兔子在她紧身上衣的肩膀上咬出了一个小洞,然而,内佛菲尔一时冲动,还是把手伸了过去。兔子撩起爪子,嗒嗒嗒嗒仓皇地跑开了。内佛菲尔往后一躲,关节碰到粗糙的储物架上,擦伤了。

  “别……”不管怎么说,她得冷静下来,先把兔子抓住,不能让师父发现。“我的脸!好吧,罩起来吧。”她把天鹅绒面具戴在脸上。“嗯,瞧,坏脸色没了!”兔子弓着腰,沿着走廊飞奔。“噢,你这个小……”内佛菲尔情急之下跟在后面,胳膊上的小桶叮当作响。

  兔子在第一个路口向左拐进了韦嗖普拉走廊,好像没有骨头似的,从桶缝里钻过去,躲在后面,直到内佛菲尔用扫帚把它捅了出来。它踢翻了一个乳酪桶,后腿在地上留下了很长的印记。内佛菲尔使出全身力气,猛扑过去,一把抓住它,把它掀翻在地。只见它躺在地上,又变回了原来那个浑身发抖的乖乖球。接着,她试图把它抱起来。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它瞬间又变成了一个疯狂的白色毛球,冲着内佛菲尔张牙舞爪。内佛菲尔身上有十几处抓伤,流着鲜血。她一边骂着,一边又开始了人兔大赛。

  每一次遇到两个走廊面临选择时,兔子总是选择上坡的。往上,往上,往上,它那疯狂的大脑不假思索地重复着。往上意味着脱险。内佛菲尔似乎能听到它在想什么。她一边追着,心里一边重复着同样的声音。

  最终,兔子来到了一个死胡同。那里有一排重型压酪机,正把偌大的“格雷坞海德”奶酪里的乳清挤压出来。那奶酪就像牛舌一样,十分粗糙。

  “哈哈!”内佛菲尔把门甩上,关好,两眼上下打量着格雷坞海德通道。在那儿呢!两只白白的耳朵!兔子躲在一台压酪机后面。

  “别,别逼我!”一阵乱扒,一阵沉默,一阵乱扒,一阵沉默,又一阵沉默。“好了!这下好了!”内佛菲尔把头发往后一拢,抓住身边的一台压酪机,慢慢往自己怀里拉。

  第一台压酪机从墙根活生生地被拉了出来。没发现兔子。

  第二台,还是不见兔子的踪影。

  第三台,依旧没有,而且,后面也没有墙壁。

  隐藏在巨型压酪机后面的墙壁上,自上而下有一道1.2米长的裂缝。裂缝的最下面有一个三角形的洞,洞里大部分地方都被碎石填满了。很久很久以前,巨石可能移动了,留下了这么一道窄窄的裂缝。然而,那排巨大的压酪机把它给遮住了。

  洞口附近的砂浆粉上明显留下了兔子的爪印。内佛菲尔盯了半天。她趴在地上,扒开眼前的碎石,朝里边望去。

  内佛菲尔把脸贴到地面上,发现裂缝往里约3米深,之后,便是一片开阔的地方。此外,前方似乎有光线出现。突然,血液涌上大脑,她意识到,她来到了格蓝迪宝师父地盘的边缘。如果洞口那边又是一个隧道,那可是她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她那训练有素的奶酪师的鼻子抽动了一下,顿时,一千多种淡淡的、陌生的味道扑面而来。

  作为一名百依百顺的徒弟,她必须告诉格蓝迪宝师父防御上的漏洞。然而,如果她现在把一切都告诉他,他一定会马上设法把这个美丽的洞穴堵上,那样的话,她还真的心有不甘。在她的记忆中,这是她第一次发现有这么一个开放的通道,而且,格蓝迪宝门上的铁锁无法将她锁住。

  她偷偷摸摸地跑回格蓝迪宝的书房,找到纸和笔,迅速留下了两句话。

  兔子从格雷坞海德压酪机后面墙上的洞里逃走了。我去找它了。

  把便条留在桌子上之后,内佛菲尔匆匆赶回洞口。的确,兔子跑了,她要去找。可是,那绝对不是她爬过洞穴的主要原因。

  我可以找到阿伯莱恩夫人,我可以让她把斯多克佛尔特·斯图尔顿还给我们,我会把一切都弄好的。

  尽管她没有充分的理由相信阿伯莱恩夫人会听她的,但是,她对自己的想法还是深信不疑。阿伯莱恩夫人当天脸上挂着一种忧郁的表情,那种表情她是那么熟悉,无论怎样也挥之不去。她们之间似乎有一根看不见的绳子,牵着她往前走。

  她费了很大力气从洞里爬了出去,甩掉辫子上的石粉,又是激动,又是害怕,差点晕了过去。映入眼帘的只是一个布满灰尘的走廊,不过,对她来说,那可是一个全新的通道。那里的灰尘有着不一样的味道,那里的墙壁从未感受过她的手的温度。这一切太令人着迷了。她踩着脚下的碎石瓦砾,浑身发抖地朝着远处洞穴的光线走去。

  出来了!她的心跳加速。出来了!出来了!出来了! 面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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