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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满脸桃花
次日到公司，武俊德看到工作中的杨心悦由内而外散发着抑制不住的喜悦。他不由地笑，“杨总，今早马同林已经开始删贴了。这个处理，你还满意吗？如果满意——，”杨心悦明白他的意思，“我已经向董事长表达过谢意了。”
武俊德满意地点头，“聪明。董事长的意思是，只要能让项目年内开工，别说这点小事，年终奖什么都好说。”杨心悦眼中带着笑意，“我尽力，为了年终奖。”
武俊德从办公桌上拿起一盒烟又放下，“那么，什么时候安排去布县？”杨心悦道，“不急。”武俊德愣了愣，前几天她那么急着要回布县，现在风平浪静了，反倒不急着走了。他总觉得在家里窝了几天的杨心悦哪里不对。
武俊德的助理进来，冲杨心悦打招呼，“杨总气色好好哦，满脸桃花。”杨心悦不恼，只在嘴上反驳，“别开玩笑了！被项目逼的，哪有时候去走桃花运。”
说完，她抬脚走出武俊德办公室。
武俊德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心里突然就一阵失落，看着平日聪明伶俐的助理也有些不顺眼，“没个正形儿，工作场合嘻嘻哈哈的。”助理不明白武总为什么突然就黑了脸，连忙收起一脸的喜气洋洋，把原本一路高歌的销售业绩也描述得沉痛不堪。
可是，这一天注定不得安生。先是陈锐打电话，“心悦，你什么意思？为什么告诉我哥，暂时停止？现在全村的人都指着我的脊梁骨骂我！连白村长都管不了！你到底要怎么样？到底要怎么样？”
杨心悦让陈利停止项目正有此意，也就是她跟武俊德说的“以退为进”。她有意缓一缓，让村民们以为建厂一事又不了了之，原本大家翘首相盼的一夜暴富，忽然又没有下文。他们生怕这又是一场空欢喜，自然要把失望情绪转移到事情根源上：陈锐和白先勇。
杨心悦反问，“那么，陈锐，以你的意思我该不该建？在建与不建之间，我们的立场不同，所以看法也不一样。我珍惜我们之间的友谊，我现在停下，你又来质问我！那行，你说这个项目要不要进行？”
陈锐现在已然是一副进退两难的局面，如果说建，等于承认自己在这件事上的退让，别说什么威风扫地，脸都被打得噼里啪啦的。不建，他不能够扭转局面。他沉默了半晌，十分不甘心地说，“算了！我就是气不过，你怎么能这样！商人都是卑鄙无耻的小人！没想到，你跟老同学也这样。”
杨心悦听他这样说，深感不被理解，但难免有些失落，只得干巴巴地说，“我们立场不同，想法不一样。”
俞象淳早早就约了两人一起吃火锅，以弥补那晚让她独自一人冒雨吃火锅的遗憾。杨心悦欣然答应，虽然洛州市有许多特色美味，完全不必要天天吃火锅。但是，现在，吃已然成为爱情的润滑剂，再好的美食也只是味觉的享受，爱情才能让女人而内至外散发出独特的魅力。
可是，下午公司高层开会，从销售到管理，到公司未来的技术革新，至“一带一路”下中亚市场的开拓与发展。杨心悦一反常态，时不时看表表现出来的心不在焉，被旁边的武俊德尽收眼底。他心里难免有些嫉妒那个让她魂不守舍的男人。
杨心悦好不容易等到会议结束，武俊德浓眉微皱，“杨总请等一下。”杨心悦看着其他人陆续走出会议室，看了一下表，虽然有些勉强，还是笑吟吟地说，“好。”
武俊德恍然以为自己刚刚看到的心猿意马是错觉，瞟一眼窗外，“不早了，找个地方吃晚饭，边吃边说。”杨心悦知道他吃饭从来都是速战速决，没有说话的习惯，“饭就不吃了，什么事?”
武俊德目光探过杨心悦的笑脸，直抵她的内心，指指自己，“是佳人有约还是不想和我吃饭?”
杨心悦当然不能承认不想和他吃饭。武俊德是个有能力又健谈的中年男人，和他吃饭一点儿都不枯燥。但是，马同林的事情刚刚平息，自己要是此时在感情上有风吹草动，被不怀好意的对手抓住，难免又要无风起浪。
她淡淡地说，“减肥，晚饭不吃。”武俊德笑了，“你不胖，不需要减。当然喝一杯也可以。”杨心悦无奈抚额，“武总你不懂女子，女子永远都觉得自己肉多，衣服不够穿。”
武俊德见缝插针，连忙说，“那行，亚欧商厦有秋季新品上市，我们去逛逛。”他怕杨心悦拒绝，补一句，“就当是，我对你最近工作表现的奖励。”
杨心悦铁了心地要断了他的念头，一脸财迷地笑，“别别，我只喜欢钱，可以折钱给我。”武俊德已经厚着脸皮纠缠了半天，再无借口，只得一本正经地说，“我想知道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杨心悦以一句话结束了武俊德的拖延，“让双方的不满情绪再发酵几天。”
她等于堵住了武俊德让她回布县的意图。武俊德失落地看着她冲自己挥手告别，然后大步流星地走。
他慢慢走到窗前，杨心悦走向一辆黑色的车子，一个修长身影拉开车门，扶她上车，然后绝尘而去，留给他一地的落寞。
杨心悦坐到俞象淳的车子上，相见的欢喜掩饰不住内心的疲倦。俞象淳心疼，“要不，火锅改天吃。我给你做拉面，你可以休息一会儿。”杨心悦有些意外，“你会拉拉面？”俞象淳拿起他的右手，“我这只手一生只会拉拉面和拉你的手。”
这情话说得自然妥贴，杨心悦心里受用，一脸喜滋滋的傻笑。
俞象淳先把杨心悦送回家里，自己跑到超市买东西。杨心悦软软地趴在沙发上，看着俞象淳把大包小包食材归类整理，需要的放到厨房，其他放入冰箱。
杨心悦有些羞愧，冰箱里只有两颗苹果相依为命。她不由地走过去，轻声说，“要不喝汤吧，家里没面，偶尔做饭，因为面食操作复杂，只焖米饭。”俞象淳拿起一盒饧好的面，“有准备。”杨心悦一头杵进俞象淳的怀里，“好尴尬。”
俞象淳宠溺地拍拍她的后背，“眯一会儿，晚上还有费体力的事情呢。”
杨心悦顿时一阵脸红，连尴尬两个字都说不出来。她一向善于随机应变，这时候，竟然不知道该眯呢还是不眯。她在他怀里踯躅，俞象淳带着男人淡淡的烟草味，轻轻吻了下她的耳朵，“要不现在。”
杨心悦顿时感觉周围的暧昧气息如浓雾包围，让她迷茫让她沉沦，她凭着残留的一丝丝理智跳出厨房，“我去看书。”
俞象淳不舍，“别，坐我旁边陪我聊天。”
杨心悦看着俞象淳熟练地切菜熬汤，“没想到你会做饭。”俞象淳说，“没办法，从小胃不好，吃不了外面的饭。上大学，就租房自己吃。”
杨心悦想起她和马同林，从来都是她做饭，他洗碗。倒不是马同林不肯动手，是他做饭之后的厨房就像狗刨过似的，收拾的难度甚于做饭，只好由她动手。可是，吃了没两个月，马同林受不了她单一的菜品，就跑到外面去吃了。
现在回想起来，她和他马同林的不合，那个时候就很明显了，只不过忙于生活的两个年轻人，各自拼搏，根本没有在意与事业无关这些细枝末节。等到两人都小有成就时，问题被突然发现，矛盾也集中爆发。说到底，他们不是一类人，在困难的时候可以互相取暖，等到条件好了，两人成为互相伤害的两只刺猬。
可是，她和俞象淳是不是一类人呢?这个问题如横在她心头的一根刺，使她不忍心触碰，生怕看到一个鲜血淋淋的现实。
如果说，她和马同林是一种面对现实的选择，而对俞象淳恰恰相反，是不愿面对现实的一种选择。
俞象淳把饭弄好上桌时，杨心悦伸手打着餐厅的灯带。看着俞象淳在彩色的灯光下柔和的面孔，杨心悦暗想，管他以后会怎样，活好当下再说。
她拿起筷子，看着碗里的面，“一清二白三红四绿，这个我给满分。”
俞象淳笑着坐在她对面，两注柔光轻轻从她的眸中抚过，“满分的奖励是以……”
门铃响，俞象淳双眸一凝，杨心悦不知道什么人这么煞风景，“这个灯带从装修时试好，就没开过。”
俞象淳起身，从视频里看了一眼，“马同林?”杨心悦愣了一下，过去拉开门，马同林可怜兮兮地站在门外，“心悦……”他看到旁边还有俞象淳愣了一下，连忙换了副笑脸，“俞总好，啊，我没事儿，没事儿，路过看到灯开着，看心悦在不在。”
俞象淳没说话，马同林说，“心悦，你的手机老占线，是不是坏了?”杨心悦答，“没坏啊，刚刚还响了呢。”
马同林当然猜出杨心悦把他拉黑了。不过是不甘心罢了，他也不敢多说什么，万一俞总不高兴，开除他都不需要理由。他讪笑着跟俞象淳道了再见，然后走了。
杨心悦关上门，俞象淳问，“我住院期间，发生什么事了?”
杨心悦把大概情况说了一下，俞象淳心疼地搂她入怀，“你那几天的日子不好过。我不该在这个时候在医院躺着，应该化身蜘蛛侠来到你窗前。”
杨心悦心头暖暖的，伸手搂着他的腰，笑，“啧啧，深更半夜，会吓死人的。” 女子御风